吉奇小说>耽美小说>江渚之夏【完结番外】>第47章 鸡胸肉

  作为一个缺席了江小猫成长(变圆)过程的不合格家长,朱镜辞对于修补亲子关系裂痕这件事很着急。

  瞥见江忱予还没有从房间里出来,他偷偷摸摸去抓了两条小鱼干,做贼一般地递到江小猫嘴边,“快吃!趁你爸爸不在。”

  “趁我不在做什么?”

  正在专心吃小鱼干的猫和专心喂小鱼干给猫吃的人都吓得一激灵,悚然回头,发现江忱予正斜倚着卧室门框,好整以暇地看着一人一猫。

  做坏事被现场抓包实在有些尴尬,朱镜辞条件反射地就把捏着小鱼干的手背到身后,想掩盖犯罪证据,面朝着江忱予眨巴眨巴眼睛,做出一副无辜的神情。

  江忱予看够了热闹,不疾不徐地朝朱镜辞走过来。后者有些紧张地绷直了身体,担心江忱予看出了自己企图收买江小猫的作弊行为。

  朱镜辞正为了自己对猫的纵容而忐忑不安,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扯自己的手。扭头看去,江小猫正在自己身后,呲牙咧嘴地拽着剩下的半根小鱼干。

  “……”朱镜辞总算明白这只猫是怎么迅速地像吹气球一样膨胀起来的了。眼看着山雨欲来,它居然还有心思惦记没吃到嘴里的小鱼干,这心大的性格居然也能在江忱予身边活了这么久,可见江忱予是真的疼它。

  眼看着当事猫已经叼起小鱼干一溜烟窜回窝里,毫无义气地跑路了,朱镜辞只好强撑出一幅色厉内荏的架势独自面对江忱予了。

  江忱予走到了他面前,他刚要站起身来,对方就伸出一只手,在他肩膀按了一下,他不得已继续蹲在地上。面前的人俯下身,两人之间的距离一寸一寸缩短,直到几乎鼻尖相抵,呼吸交缠。

  “趁我不在做什么?”江忱予又重复了一遍。

  朱镜辞不自然地想要偏过头去。江忱予说话时带起来的气息迎面扑到了他的脸上,他只觉得脸颊发烫,整个人都被浓郁的橙子香味包裹起来。

  江忱予伸手,扣住了朱镜辞的下巴,半强迫地把他的脸扭过来,正对着自己,“在做坏事?”

  看着朱镜辞目光躲闪着,却又随着自己的动作顺从地仰起头来,江忱予心中升起了隐秘的快感。他微微偏了偏头,对着朱镜辞的耳朵吹了口气,满意地观察到对方的耳垂染上了带着情欲的粉。

  这个人不说话,于是江忱予擅自给他扣上了做坏事的帽子,并决定实施惩罚。他的手指用力,把人往怀里拉了一点,看着对方因为紧张和害羞而微微颤抖的眼睫,低下头去,同他在夏日的午后,交换了一个吻。

  到了夜里,江忱予又是被身边人的热度惊醒的。他并没有叫醒朱镜辞,动作很轻地走开,拿来了医药箱、温水和毛巾。

  江忱予用毛巾沾了温水,一点一点地擦掉朱镜辞额头和发间沁出来的冷汗。从医药箱里翻出来退热贴,贴在床上躺着的人的额头上。又用棉球浸了酒精,涂抹在他的手心。

  在江忱予家住了几天,朱镜辞做噩梦的情况已经好转了许多,起热的情况也没有最开始那样频繁。医生不建议继续吃退烧药,江忱予就拾起了物理降温的办法。

  朱镜辞睡得很不安稳,手不安地摸索,抓到江忱予的手腕就紧紧握着。江忱予停了手上的动作,附在他耳边低声安慰,叫他言言,说我在,不用怕。床上的人奇异地平静下来,往江忱予的方向蹭了蹭,脸无意识地依偎在他的身侧,睡熟了。

  如此过了几晚,朱镜辞夜间发热的症状终于消失不见,睡得也安稳了,江忱予才算松了口气。他每天夜里都绷紧着神经,属实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两人已经重归于好,自己这样无微不至地照顾朱镜辞,只是为了让这个人身体快快好起来,从而更好地完成追求自己的使命而已,江忱予用缜密的逻辑成功说服了自己,自此心安理得起来。

  朱镜辞的病差不多好了,江忱予先前请的一周假也接近尾声,实验室的师兄在电话里火急火燎催他回去救命,不然就一根麻绳吊死在导师办公室门口,手里攥张纸写江忱予害我。考虑到导师上了年纪颤巍巍的心脏着实经不起这样的刺激,他只好和师兄保证周一早上七点一定准时出现在实验室。

  如此一来,两人乐不思蜀的同居生活只能被迫结束。

  朱镜辞在江忱予家里厮混了一周,解开了心结,既抱得美人归,又把(被)美人吃干抹净,只觉得是这辈子最为快活的日子。眼见着江忱予明早就要走,而自己尚未转正,漫漫追人路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资格再次踏进这间屋子,忍不住有些痴缠。从下午到晚上,扭股糖似的黏在江忱予身上,无论后者去哪儿都要跟着。

  江忱予在厨房煮鸡胸肉,准备给江小猫加餐。江小猫闻到香味,敏捷地窜来厨房,在他脚边蹭来蹭去,尾巴软软地从脚背扫过。

  “不许捣乱。”江忱予轻声训它,当事猫恃宠生娇,一幅不以为意的样子,继续晃着尾巴尖儿,江忱予便也随它去了。

  朱镜辞对撒娇撒痴的江小猫如临大敌,他缠江忱予缠得紧,更不允许旁人来分走江忱予半分注意力,猫儿子也不行。

  他瞧着江忱予不注意,捏住江小猫命运的后颈皮就把它运到了厨房外面,担心它太重后颈皮禁不住,另一只手还在肥肥的猫屁股下面垫了一把。

  江小猫骤然被拎出来,一幅搞不清楚状况的迷糊模样,梗着脖子还想往厨房冲,被朱镜辞开了个罐头拦住了。朱镜辞看看埋头吃得正香的猫儿子,苦口婆心地劝道:“你乖一点,不想有个后妈的话,就让我和你爸单独呆会儿。”想了想又有些委屈,伸手点了点江小猫的鼻尖,咕哝着抱怨,“你陪他那么久,我都五年没见过他了,你要让让我。”

  教育完江小猫,朱镜辞又溜回厨房去,顺手掩上了厨房门。快走几步,从后面抱上了江忱予的腰,踮着脚,下巴垫在他的肩头,若无其事地往锅里看。

  “关门做什么?”鸡胸肉煮好了,江忱予盛出来放旁边,准备晾凉一点给江小猫吃。顺势拉过朱镜辞放在他腰间的手揉了揉,又顺着指节往上,摸到了手腕凸起的骨头。

  还是太瘦,要再养一养才好,江忱予在心里暗暗评价。

  “怕猫进来捣乱。”江忱予摘了围裙,收拾流理台上的残局,朱镜辞贴在他身后,背后灵一样牢牢跟着,手指也不老实地在他胸膛上划来划去。

  “它可没你能捣乱。”江忱予捉住他不老实的指尖,嗅到了鱼的味道,断言道,“你又偷偷喂它吃零食了。”

  “我没有。”朱镜辞心虚地把手指抽出来往身后藏。

  “别藏了,一股子鱼腥味,不嫌脏,”江忱予把他的手拽出来,拉到水龙头下冲了冲,又按了洗手液,仔仔细细在指尖揉搓出泡沫,再冲洗干净。

  朱镜辞只觉得指尖被揉得发烫,连带着耳朵也开始热起来,还不忘控诉,“我看到它捣乱了,它用尾巴干扰你,你都不凶它。”

  江忱予算是听明白了,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猫的醋你也吃。”说着点了点他的鼻尖,像他刚刚在外面对江小猫做的动作一样,“小醋坛子。”日|更2,三龄$陆韭{2三?韭'陆

  朱镜辞最受不了江忱予用这种语气同他说话,每次听到都觉得头脑发热,只想昏头昏脑地亲上去,恨不得在胸膛剖出一个洞,把江忱予塞进去妥帖地藏起来不让别人看见才好。

  他脑子里想着,身体不由自主地动作起来,看着眼前人削薄的唇,径直亲了上去,像是小孩子吃糖一般,吮得湿漉漉的,咂咂作响。

  江忱予被他抵在洗手池前,不得章法地乱亲一气,只觉得好笑,抬手轻轻地揉了揉他后脑的额发,示意他放松,手指一根根插进他的指缝里,强势地扣住,反客为主地夺过了亲吻的主动权。

  不就是条尾巴吗,谁还没有了?被亲得迷迷糊糊的朱镜辞不服气地想。

  江忱予在浴室洗澡,哗啦啦的水声掩盖下,朱镜辞开始翻箱倒柜找上次自己带来的小黑箱子。上次江忱予玩笑地说了句试试,便再没提过,箱子也随手收了起来。朱镜辞找了半天,才在床底发现。

  他抱着箱子坐在床上,看着里面的东西,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

  上次打开它的时候,他满心绝望,自暴自弃地把里面的东西往自己和江忱予身上用。那些东西让他的身体攀上了快乐的顶峰,他们紧密地拥抱着,江忱予在他身体里,那样热,可他的一颗心却寒浸浸沉地在谷底。他们那样近,又那样远。咫尺天涯,不外如此。

  而现在,他坐在江忱予房间的床上,身上是江忱予的衬衫,清甜的橙子香味包裹着他,他觉得欢喜而安心,只希望时间就停止在这一刻,永远永远不要再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