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贝尔摩德眼角抽动着,一把将被真治握住的手用力抽了出来的时候,安室透的声音适时响起:
“野口先生,原来你在这里呀。”安室透含笑,和疑惑歪头的真治对上了目光:“您如果想找厕所的话,我可以帮助你哦。”
贝尔摩德半眯起眼睛,看到了身后的波本,双手抱胸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斜睨向似乎准备将野口真治支开的他。
要支开然后在其他角落解决掉吗……波本还真是喜欢多管闲事。
不过听说现在的他归于白兰地部下,呵,所以这次才会出现在这场宴会上啊。
贝尔摩德就这么意味深长的看着安室透拉着茫然解释“我不去厕所啊”的真治离开了自己面前。
被拉出了一段距离,真治看着自己又要变红的饱食度,索性放弃挣扎,只是回头和那道靠着柱子边的女人招了招手:
“那位小姐!下次见面,一定要告诉我你的身份啊!”
安室透额头青筋突突的跳了跳,拉着真治的手猛地用力,一把将他拉了个踉跄。
抱怨声隐没在拐角的长廊中。
徒留原地的贝尔摩德冷笑一声。
下次……见面?哼。
她不在乎在一个疯子手上失利,现在的她思考的还是,白兰地那个该死的混蛋到底藏到哪里去了。
她烦躁的看了一眼身后,死去的二阶堂的尸体已经不见了,想来是被安室透处理掉了。
多此一举,只要一会儿把这个罪责按在也马上会死去的野口真治身上不就好了。
左右警察身上有配枪也是十分正常的事。
贝尔摩德一边想着,一边大步随意地朝着旁侧漆黑的仓库方向走去——
她无所察的一把拉开了仓库的大门。
……
“滴滴、滴滴……滴滴。”
铺天盖地的红色光照红了她呆滞的眼眸。
*
不知道那边的贝尔摩德停止了思考,这边的安室透强行拉开了野口真治。
偏偏他还不能告诉真治关于黑衣组织的真相。
他只是头疼的看着对面这个站在自己面前,乖乖等着自己解释行为的真治。
……怎么会有人看到第二个自己就认为是二重身,甚至在对方已经掀掉了伪装后,还认为对方和自己“一样”不是人类的啊?!
安室透知道真治脑袋中曾经有病,或许会间接性发病的事情,可他万万没想到,真治的病症已经严重到了这种地步!
看着后者焦急的抓着自己,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急切的开口:
“安室!二重身杀人的话…我会不会被追责啊?!”
你应该在“二重身”杀人之前阻止他。
安室透的话梗在脖子里,面对着眼前显然发病了的病人,只能用病人的思维温声回复他:
“野口先生,不会的,毕竟你不是想杀人的人,对吗?”
真治的话梗在了喉间,随后理直气壮的点了点头。
他只是假装糊弄而已,真正想杀人的人不是琴酒和boss他们吗?
琴酒:?
安室透微微一笑,拉起了弯腰扶墙的真治:“那就没关系了,野口先生,倒是你,今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真治被扶起来,一晚上惊心动魄快速跳动着的心脏才算平和下来。
他呼出一口浊气,回复安室透的时候也不由自主的随意了起来:
“被人拜托了要来这里做一件事。”
安室透眉心一跳,话语间却不显:“做一件事?”
“是啊,做一件很麻烦、我很不喜欢的事。”真治回复着,伸了个懒腰,“倒是你,安室先生,你怎么好像有分身术一样?”
他一脸困惑怀疑的指着对方的招待生装扮:“难道你们服务生也有公司,你是专职做这个的?”
安室透苦笑着摇摇头:“不是的。之前就想提醒野口先生了来着,我并不是专职服务生哦,只是兼职。”
迎着真治意外的眼神,安室透微微正色:“其实我的真实职业——”
是杀手——
“是侦探。”
没有和心声重合,真治无聊的“哦”了一声,没有灵魂的夸赞起来:“那很好啊…侦探诶,听起来就像会被犯人在之后报复…喔,听起来就像是警察和受害者的好帮手的厉害的人呢。”
改口很快嘛。
安室透死鱼眼盯着真治。
不过今天白兰地的事一出,他现在甚至没了心思去试探小柯南了。
……
等等。
炸弹。
贝尔摩德。
还有,野口……警官。
安室透的脚步猛然间停了下来。
在真治疑惑的询问和呼喊声中,安室透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瞳仁快速收缩着,像是想到了一件颇为恐怖的事情一般。
先是让手下的我看到了必须解决的炸弹问题,又让贝尔摩德将真治扮演的有问题,引得自己探查、发现真治的真身,又让真治被贝尔摩德的易容吓得发了病。
他好像……知道白兰地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或许,拜托贝尔摩德用真治的脸和行迹杀人……也是白兰地的计划之一!
如果让真治知道现在别墅里有那样数量的炸弹……不,绝对不行!现在状态的真治绝对无法顺利完成那样艰巨的任务!更何况不是出警,防护服还不在身边!
安室透的拳头缓缓攥紧了。
白兰地这个混蛋!
盯着真治还在为“二重身”的事情忧心忡忡的外表,安室透咬紧了牙关。
让真治大脑和耳朵损伤还不够吗……
你还要折磨他到什么程度?!
安室透无声的叹息一声。
他似乎想起了前些日子真治在面对炸弹时那坚决的目光,和解决案件时爽利的表现。
不过在白兰地的视角,也的确如此。
既然无法顺利拉入组织,那就先毁了这些对于黑衣组织来说无所谓,却是正常人在社会上安身的东西,理智、声誉,一件一件。
这样就能让真治堕入黑暗了啊。
看着安室透沉默着,到最后甚至满脸决然的闭上了眼睛的样子,真治疑惑的歪头:?
可看到对方放在身侧,被气到颤抖的拳头,真治又讪讪的闭上了嘴。
算了吧,感觉安室现在好可怕。
又想起之前一惊一乍的工藤新一,和前些日子朝夕相处、总是喜欢将话反着说的毛利小五郎,真治摇了摇头。
果然,侦探都好奇怪哦。
似乎察觉到了自己停下来的时间太长了,安室透睁开双眼,扯出一抹温和的笑容:
“野口先生,我们先……”
“啊——!!”
又是一个标准的尖叫。
安室透猛地回头,皱眉的视线和真治好奇的眼神相对。
和想着看热闹的真治不同,安室透此时的内心一沉。
不好,如果真像自己想的那样,白兰地这次是为真治设局,那就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
必须要不漏声色的做伪证了吗?毕竟既要让白兰地不怀疑,又要保护真治的情况下……还真是难。
怪不得贝尔摩德在宴会上要做出那样反常的举动,让自己成为宴会的中央,又和死者二阶堂前后脚出了大厅。
真让人头疼啊。
内心百般纠结,安室透的面上却依旧充斥着好奇和担忧,和身边的真治一同朝着走廊那边围着的人群走去。
越朝着那个方向移动,安室透的内心就越沉。
……那里,的确是自己藏匿二阶堂尸体的位置。
虽然人是被组织的人杀害的,可他不能让他们想要嫁祸真治的念头得逞。
如此想着,安室透的脚步愈发坚定了几分。
当两人走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人群中央的柯南和死者。
毛利小五郎姗姗来迟,推开惊疑尖叫着的众人,冲到了事件的中央!
死者躺在地面上,看着后面打开的大柜子,不难猜想他的藏匿地点,加上那边那个显然被吓傻了,蹲在地面上有些颤抖的毛利兰,也能知道谁是这个欧皇了。
安室透:……
看来这次真的是自己倒霉了啊。
虽然不能排除有白兰地手下的诱导行为存在,可发现尸体的人毕竟是绝对不可能……等等。
安室透忽然双眼一眯,看向那边已经蹲在地上,毫不惧怕混在人群中观察尸体的柯南。
……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有联系。
不如,就看这次事件中,他们有什么反应吧。
柯南检查了尸体的情况后,眉头紧锁的抬起头来时——
正巧看到人群中,意味深长的凝视着自己的安室透。
二人对视。
下一刻,歪头出现的野口真治打断了这场对阵。
“这是怎么了……啊!”看到死去的二阶堂脑袋上那个血洞,真治忽然惊呼一声,随后在柯南困惑的眼神和安室透头顶冒出来的“!”之下,无比迅速的蹲了下来!
“不、不是……”我的二重身!
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被安室透一把按回了口中!
他在柯南惊觉的眼神下,一把拉起了真治,大开大合的动作阻止了他即将说出来的话,和他对视了一眼!
看着那双眼睛中的郑重……
莫名其妙,但是好有感染力。
真治闭上了嘴。
没人在死者已经出现,而且“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已经开始推理的时候,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可真治和安室透的反应,还是在柯南的心中留下了一道疑影。
在那边毛利小五郎开始初步推理和二阶堂同行的人的时候,柯南悄悄的注意着真治和安室透——尤其是最奇怪的安室透的反应。
他做了什么真治想说,而他不想让真治说出来的事吗?
柯南仔细的端详着真治的表情。
而且,总觉得真治今天的状态很不对。
大脑比常人运转的快得多的柯南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等等……我记得,真治应该有心理疾病吧?!
柯南双手插兜,冷冷的看着那边站在有几分萎缩和心虚的真治面前,微笑着看着人群的安室透。
感受到身后忽视不了的视线,安室透也心中冷哼一声。
盯上我了吗?正好。
如果你的目的是真治的话,我会第一时间发现破绽!
作为暗自争斗的两边的源头,真治战战兢兢的盯着那边的推理,心事重重。
唉,这可怎么办。
那到底是其他种族还是我的二重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