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不要爱我呀>第9章 鲜活

  温香软玉抱在怀里,距离极近,洛华连呼吸都放轻了,安瑶额前的碎发挠着他的额头,很痒,他的唇动了动,很想吻上去。

  目光沉沉,他极端克制地将自己见不得人的想法收起来,抿住一根绒毛般的发丝,唇边带着笑意,凉薄的眼里,满是温柔与藏得极好的深情。

  安瑶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草叶子。

  “哪有你这般穿着红衣翻墙的。”洛华凑近把他头发上的叶子取下来,语气促狭,然后退开,一派平和,仿佛刚才的挣扎不存在。

  "我乐意。"安瑶不以为意,坐下来倒了茶缓缓,抬眼,从上到下仔仔细细也看了面前之人一遍:“太子哥哥今日怎么着了蓝衣?”

  反正有他记事起,洛华身上只有白、黑、黄三种中颜色,一个款式能有几十件,可没意思。

  洛华正欲回答,安瑶伸手示停:“等等,让我猜猜……”他眼珠子转了一圈,像一只在打坏主意的小狐狸:“莫不是遇见了哪家的姑娘,春心萌动啦?”

  洛华垂眼,慢条斯理地将卷轴卷回去系好:

  “前几日母后送来的新衣,说是换个新气象。”

  “哦……”他失望得整个人都蔫了。

  他还以为嫂嫂有着落了呢。

  “小侯爷如此大费周章地光临我府,是为何呀?”洛华很角狭长,微微一抬,莫名地冷淡威严。

  心知他这是生气了,安瑶乖巧地坐好,挺直背:“我今日可是为了正事。”

  洛华那股冷意才上眉梢便消融了,眉眼温润,眼底是平常不见的暖意,闻言只是笑,走到安瑶身边坐下:“哦?据我所知,小候爷现在的正事应当是抄佛经才对。”

  听到"佛经"两个字安瑶更蔫了,垂丧着脸:“你都不知道那玩意儿多难抄。”话毕一顿,清清嗓子:“行吧你和道的。”

  他摊开手:“所以更能了解我的痛苦对么?”

  洛华幼时抄过的佛经不少,以前是一个人,对着孤灯雪夜,寒意透过垫子和衣服侵入膝益,一直冻到心里,可是后来,佛堂里每回都会摸进来一个小不点,裹得毛绒绒的,把怀里偷偷带来的汤炉塞给他,帐火明灭,小不点蜷缩成一团靠在他身边静静睡去。

  长而翘的睫毛在下眼睑处落下一片阴影,呼吸一起一伏,可爱得要命。

  雪夜里,有暖炉,促足相依偎,静听雪落无痕。

  一晃十年。

  "对不起。"

  听见洛华这无厘头的道歉,安瑶知道这位家长只怕又在心中想些歪理了,连忙打断:“得得得,讲正事,真有正事。”他把那串铜钱拿出来,摆在案上又一个个排列好一个一个分开,指给洛华看。

  洛华止住思绪,观察铜钱,眉却拧起来。

  安瑶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的胳膊,又细又直,而在这无暇的玉上,有一小块青紫:“这是昨天在寺里弄的,那佛像有问题。”

  洛华看着那伤,眉头拧死,将那手臂移过来:"怎么弄的?"

  “撞了一下,啪,就这一下,当时就觉得触感不对,后来仔细想想,更觉得不对,所以才急忙来找你。”安瑶说得正起劲,抬头一看,洛华盯着那块青紫,手中不知从哪拿来药瓶,轻轻上药,表情十分严肃,动作之熟练,令人汗颜。

  还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也只有一点点。

  听见他的停顿,洛华”嗯”一声算作回应,仔仔细细地替他处理好伤口,才抬起头:"所以你的猜测是。"

  “盗铜。”安瑶轻声吐出两字,面色正经,听见这两个字,洛华的神情才有了些许变化,□□皇帝一统天下后,将茶、盐,钱收归官办,严禁私下流通,而"铜"作为铸钱的原料,更是被严加把控。

  佛像的铜料削减,而又出现与规制有差的铜钱,意味着什么?

  轻者贪污,重者谋反。

  “这事……莫至向外人透露。”洛华脑中过了一遍,向安瑶嘱咐道。

  此事的指向很明显,监管铸佛像一事的人是宗丞相,而他早己察觉了其他一些事情的蜘丝马迹,调查甚久,却一直串不起来,安瑶的到来无疑给他提供了一条丝线。

  王尚书只是因为想讨好宗丞相而买通考官给宗辉放水?谁信呢。

  “而且……此事牵连甚广,你不许再掺和。”洛华以长辈的口吻,安瑶还没来得及反驳:“长公主殿下离京已接近一年,京中再添动乱,你便好好他当你的小侯爷,不准掺和。”

  安瑶的满腔热情被冷水浇透了,却又明白洛华的意思,长公主府荣宠无限,若他只当个闲散公子还好,若真干出什么大事,能牵连一大批人。

  若是有人趁机对在外的长公主不利,那可就……

  "哦……"他垂着头,语气怏怏,不死心地建议:“我看那个考官像是知道的不少,你用这个诈诈他。”

  洛华摸摸他的头:“知道了,佛经抄得可手疼,要不要……”

  安瑶摆手:“不疼不疼,自己做的事得自己承担,再说了,修身养性嘛,这不挺好。”他捶一捶洛华的手心,像一只矜贵的猫。

  "对不起。"

  安瑶心头一顿,握上洛华的手:“哥哥对我真的很好,没什么对不起的,多少人求我这生活还求不来呢,别身在福中下和福了。”

  洛华握紧他的手,点头,有些出神。

  他想,终有一日,要安瑶成为这世间最肆意鲜活的人,无人再能勉强他做不愿意的事情。

  果然,这刘正清第二日一大早就把韩澈来求见悦宁侯的事情参上御书房。

  好些个想要拿此事好好做文章的官员计划落空,气得半死。

  一时也不知刘正清到底是哪一边的。

  安瑶瘫在躺椅上没个正形,闻言双手一摊,眼巴巴地看着亭兰:“看吧,我就说。”

  亭兰免不得对那个武状元有了些埋怨。

  安瑶摸着下巴,想坏主意,末了他背着亭兰勾勾手指:“把那个,抄书的那个近侍找来。”

  “是。”亭兰依言退下。

  不一会,许筠跪好:“主人有何吩咐?”

  安瑶慢悠悠地把葡萄吃完,伸手,半晌无人响应,他从躺椅里探出头:“过来呀。”

  他晃了晃沾着汁水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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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瑶:我过得可好了,我是天下最开心的人

  太子:我的尖尖受了太多委屈,我要对尖尖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