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们站在海边继续这么说下去，两人都会被海水浸湿。
虽然是海边城市，但是温度并不高，特别是夹杂着凉风，吹在身上透心凉。
白祁热枕的眸光渐渐沉去，他吞咽下口腔里的苦涩，准备开口。
却被叶雾池打断了。
“先回去吧。再吹下去你会着凉。”
白祁刚暗下去目光重新迸发出光亮，闪闪地盯在叶雾池的脸上，结果从这张冷峻的面庞再次吐出一句冰冷的话。
“着凉的话会耽误工作，芭莎时尚不想要了吗？”
白祁舔了舔嘴唇，默默点头，“想要。”
没有等到回答，白祁沉默地被牵着回到了车上。
回去的路上，车座内安静地令人窒息。
白祁有些着急了，他不懂叶雾池的想法，如果……如果他已经放弃了这段感情，他大可以只做好金主，不需要像之前那样，做白祁的池哥。
可是如果他……没有放弃，他为什么不回应自己的感情。
白祁不想放弃，他重新掏出手机，连上了车内的蓝牙。
“池哥。”白祁咽了咽口水，似乎很紧张。
“你不是想知道我这首歌写给谁的吗？”
“我放给你听。”
手机链接行车蓝牙，一声清凉透亮的人声从两侧的音响传出。
虽然是给石头开的备用车，但也是不菲的品牌，高质量的音响环绕感十足。
整个车厢里都环绕着白祁的声音，娓娓吟唱，通过音乐传递着白祁想说的话。
音乐里的每个节拍，都在表达着与爱人一同旅行的期待。
“我们约好七点在江面见面。”
“穿上准备的衣服，带着即将见面的心动。”
“在海边互诉爱意，海会回应。”
“你会说，你的眼睛像今晚的月色。”
委婉的唱词却都是白祁想对叶雾池说的话。
白祁带着期待的视线小心翼翼地凝视在叶雾池身上，叶雾池本是冷冽的眸子有些变化。
他看到了，可是这个变化是什么， 白祁拿不准。
他只能合着环绕在车厢里的音乐，一字一句地跟唱。
“开车追着日落，奔跑在沙滩边。”
“推车在校园的路上，是深刻的记忆。”
“我会和你一起，去看未来的我们。”
“我会和你一起，找寻着失去的曾经。”
最后一句唱完，白祁的睫毛沾染上了雾气，他啪嗒啪嗒地煽动着睫毛，忍着即将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池哥，你能听出我是写给谁的吗？”
白祁看到叶雾池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攥得很紧，凸起的骨节伴着清晰可见地青筋，他想知道叶雾池现在到底在想什么。
叶雾池翕翕了唇，哑声从唇间挤出单个的词。
“能。”
没有其他，只有一个字。
叶雾池知道这首歌是写给他的，但是他却还是没有回应。
白祁的苦涩快要将他击垮，他回身擦掉已经落下的眼泪，不想被叶雾池看见。
一路飞驰，车里没有人再说话。
只是白祁写的这首歌，被循环播放了。
一路上，沉默的环境中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白祁炽热的爱意。
车子驶进了民宿的停车位，白祁呆坐在车内，并没有下车的动作。
他只是看着车外的人，走到车的右侧，给他看了车门。
“下来。”
白祁从车内刚迈出半个身子，手却被叶雾池握住，带着他往民宿里走去。
走进门，咔哒——。门被关上了。
白祁忽然感觉到一阵浓郁的茶香味从叶雾池身上猛地泄出，他从没有感受到这么郁馥的茶味。
叶雾池之前的信息素都是淡淡地盏茶香味，可此时的信息素浓烈的就像是置身在茶园内，在烘干的茶房内，全身都沾染了浓烈的茶味，每呼吸一次，茶香包裹着每寸空气从鼻腔内进入身体。
“池哥。”面对如此猛烈的信息素，白祁倏地感到一阵慌张。
这股信息素似乎只想将白祁包裹住，并没有其他意思。
只是在顶级Alpha信息素的包围下，白祁控制不住地四肢发软，他下意识往叶雾池身上靠去，在白祁的世界中，他认为叶雾池是生命中值得依赖的人。
顺势，白祁被搂着往房间里的阳台走去。
白祁不明白叶雾池忽然宣泄的信息素代表了什么，只是看到他的下颌线紧绷，特别是那双凌冽的眸子，散着不同寻常的意味。
“池哥……”白祁再次出声喊道。
直到现在，叶雾池都没有给出回应，甚至连话都变少了，这都透露出白祁刚刚的一番话对他产生了影响。
意识到这个细微的变化，白祁还是鼓起勇气，再次问道。
“我写给你的歌，你不喜欢吗？”
见叶雾池深深地缓上一口气，像是准备开口说话的样子，白祁死灰的心再次复燃。
“他会喜欢的对吧……”白祁这么想着。
只是叶雾池的回答让人意料不到，“你再说一遍。”
白祁抬起眸子，那双泛着水漾的双瞳里是懵懂的朦胧。
“说什么？你……喜欢这首曲子吗？”白祁就当他是没听见吧，再重复问道。
可是叶雾池却微微摇头，那双寒森的眸子此时蕴含的是绵密的情绪。
“在海边你说的话，你再说一遍。”
白祁在脑中仔细思考了一遍，当时他在海边的情绪很崩溃，思绪到处乱飘，从破产开始后的记忆就像走马观花一般在脑海中回放了一遍，白祁自然也是想到哪里说到哪里。
白祁嗅着空气里的茶香味，这股信息素就像能够净化心灵和乱成一团的思绪，他渐渐稳下心神。
“池哥，我有很多话想说，这五年里我每天都有不同的话想和你说。”
“我想和你说，在国外孤身一人真的很累，想和你说我不想一个人扛着还债了，我不该跑走。”
“我不该放弃我们之间的感情。”
“明明都答应过你会永远陪在你身边，没想到我食言的那天到的这么快。”
白祁是个不爱哭的人，可是好像这段时间他经常落泪，情绪变得多愁善感。
“不怕你笑话，我刚到那边的第一晚，我哭了一整夜。”
记忆就像海水涌入，白祁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出那张被隐藏在加密文件夹中的照片。
“就是对着这张照片。”
那是白祁这些年用的屏保照片，从未更换。
那是18岁的白祁和叶雾池的合照，是他最美好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