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长假第二天,许阿姨放假回家,晁阔和舒客卿打算带着两个孩子去临城的郊外爬山。
考虑到晁野的身份,选择的地点不是什么名胜景地,挑选了一座景色宜人、没太多人知道的小山。
别墅地处南郊,和临城郊外的小山离得不远,两个多小时,晁阔就将车停在了山脚下。
这座小山上满是枫树,秋季叶子都染了红,远远瞧去仿佛一片橙红的海,风偶一吹过,树叶晃动飘落,像是置身童话世界。
俞夏第一次停下脚步感受这个世界,第一次因为感受到自然的美景而庆幸自己活了下来。
当然,也是因为有晁野在身边,他才能觉得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美好,让人生出无尽留念。
还处在震撼中没回神,眼前伸过一只有力大手,递来一个黑色方正的物件。
看清眼前的东西后,俞夏的猫眼儿微微扩张,愣愣道“你带来了?”
晁野见他虽没笑,眼中却藏着惊喜,“对啊,今天就拜托摄影师帮我们拍照咯?”
俞夏一抬眼,险些被晁野灿烂的笑容晃晕脑袋,他一直对晁野的要求无力抵抗,更何况对方顶着这样明媚的一张脸。
身后没了束缚和顾忌,俞夏没理由不接受打算带着他向前走的晁野伸出的手。
接过相机前,体温向来低于常人的俞夏手心竟有些冒汗,贴着裤缝处蹭了蹭才伸手接过。
看出他的紧张,晁野又拿回相机,一只手揽住俞夏纤薄的腰,一只手将相机高高举起,镜头对着他们,快门“咔擦”一声,定格下眼前这一幕。
晁野搂着人笑得眼都眯起来,俞夏懵懵地看着镜头,带着被镜头突袭的迷茫。
随即,相机又回到俞夏手里,“不要紧张,看,就像这样随意拍拍,就当练手。”
那头晁阔叫晁野过去背包,晁野应了声,小跑过去,俞夏低头看向屏幕,不禁伸手轻触屏幕里凝固住的几秒前的景象。
心里突然涌出一阵陌生的欣喜,俞夏确定了自己对摄影的热爱,他喜欢手里这个四四方方的机器,能将一切美好记录下来。
和晁野在一起的每时每刻,去过的地方,看过的景色,他都不想遗忘。
俞夏拿着相机跟上前方三人,在即将追上时,又悄悄落后一步,对着三人的背影拍了一张照片。
一直惦记着他的晁野回过头来找人,瞧他落后,大步回身将他拉近,带着热烫温度的大手覆上俞夏的,将相机镜头对向他们,伸远。
画面囊括下在场四人,舒客卿和晁阔已然反应过来,大方地摆好姿势。
“这样才是一家人。”随着晁野话音落下,储存卡里又添了一张照片。
俞夏心脏鼓动,感觉热烫的血液流过,生命变得鲜活起来。
流浪小狗有家了,还有新的家人。
。
这座游客稀少的小山,给他们带来不少惊喜,最意外的是在半山腰还碰上一间小庙。
庙不大,外表看上去像是被废弃的,走进去才发现还住有僧人。
避开那晚因晁野受伤舒客卿气急之胡乱骂人不谈,晁家两夫妻对神佛还是存有敬畏之心的,既然遇见了就顺便进去拜拜。
晁野向来不信这些,即使有过一段时间糟心事,也都归为运气不好。
拉着俞夏在这间小庙外瞎转,庙旁有道宽阔的山沟,上面架着一座吊桥,晁野好奇心起,想走过去瞧瞧。
俞夏蹙眉,瞧着吊桥一副年久失修的破旧样子,不是很赞同。
意外的,手被俞夏主动握紧,带着他向前,晁野一顿,沉默下来,骤然意识到俞夏是有多在乎他,连过一座老旧的吊桥也要走在前面替他探路。
明明一向胆大包天,总爱冒险的晁野这次默默跟在自家小狗身后,肆意享受俞小狗对他的爱护。
好在,吊桥虽看着破旧,实际修建得很牢固,两人平安无事地过了桥。
桥对面并没什么特别的,只有一间明显已经废弃的小院建筑,对比起另一边的小庙更显荒凉。
小院外有一颗巨大的老榕树,枝干粗壮,枝叶茂密,俞夏正想举起相机记录下来,树上却突然蹦下一个人来。
晁野连忙上前将俞夏挡在身后,警惕地盯着眯眼弓背朝他们走近的人。
这人一身脏污,身上瞧不出是什么样式的衣服,更像是随便裹在身上的一块破布。
那人在离晁野和俞夏几步外的地方站定,眯着眼来回看了两人半晌,突然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果然,缘啊,斩不断,躲没用,不如直面。”
说完那人弯着眼噙着笑转身走了,沿着一条并不显眼的小道向山脚离开。
晁野迷惑地望了会儿那人的背影,不明所以带着俞夏原路返回。
舒客卿和晁阔正好拜完出来,瞧见晁野两人从另一边回来,好奇地问他们对面有没有什么有趣的。
晁野将遇见怪人的事儿告诉夫妻俩,舒客卿和晁阔听完,对视一眼,都想起多年前来给晁野算过命的先生。
两人又将视线投注在晁野和俞夏身上,一种宿命感涌上心头。
晁野见他俩奇怪的反应,好奇问“怎么?你们认识?”
这种闲话家常舒客卿没打算瞒着晁野,将心中的猜测说完后,晁野怔愣半晌,突然抱紧了身边的俞夏,对俞夏张扬道“看吧,你注定是我的!”
他向来不信鬼神、玄学,但对于俞夏,晁野确信是命中注定。
外人都觉得俞夏清冷得好似高山上的雪,晁野却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自己心中那片辽阔的原野起了火,烈烈燃烧,经久不息...
俞夏有些回不过神,瞧着眼前眉飞色舞的晁野,面容上透露着成年后很少表露的少年气,有种时光交错的恍惚感。
俞夏在心底悄悄呢喃,真好,能遇见晁野,真好。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噗嗤”轻笑,俞夏才陡然回神,意识到还被舒客卿和晁阔看着,顿时羞红了脸,轻动身体挣了挣,没挣开,晁野的力气出奇大。
相机被交到舒客卿手里,晁野拜托她给他俩拍照。
俞夏有些放不开,眼神躲避着镜头,耳边传来晁野的声音,“宝贝,看我。”
不自觉跟随晁野的声音动作,将视线转向对方,在视线被一片阴影遮覆,感受到唇上一片柔软时,俞夏眼眸睁大,睫毛重重颤了两下,似不敢相信晁野的大胆。
快门声轻响,落在耳朵里,清晰极了。
回去的一路上俞夏都在沉默,晁野想尽办法逗人都没能在引起小笨狗的注意。
直到进了房间,晁野忍不住将俞夏圈在怀里,气急地咬了下小笨狗的耳朵尖,“不可以生气。”
俞夏耳朵敏感,身体不禁一抖,整个人都染上一层粉,低低反驳“没有生气。”
“只是不...适应。”心理医生告诉俞夏要尽量学会将情绪表露出来,而不是过分压抑,俞夏在努力尝试,好不容易才找到贴近自己感受的措辞。
他喜欢晁野,喜欢到血液沸腾,骨头发烫,也愿意和晁野亲昵,甚至想什么都不做和他的野哥腻到天荒地老。
但和长辈的相处始终让他诚惶诚恐,他不确定这样在对方父母前的开放是否正确,是否会惹人讨厌,他实在不想再被赶走。
感受过温暖的流浪小狗,再次回归流浪会活不下去。
好在,他不用过多表述,晁野已经懂了他的意思,将人拉下坐在地毯上,圈进怀里,带着俞夏翻看今天的照片,看到一半,晁野问“你觉得他们今天有任何不高兴的情绪吗?”
俞夏在脑海中思索一番,不确定地摇摇头。
“所以呢,不用担心,他们的接受能力很强,年轻时甚至比我们还腻歪。”
“不用怕他们讨厌你,不是还有我在吗?”
“不是还有我在”仿佛给了俞夏巨大的勇气,他恍然明白身后圈住他的人就是他往后的后盾,只要有晁野在,他就什么都不怕。
。
安抚完俞小狗那颗脆弱的心,就该督促人睡觉了。
最近晁野在帮俞夏调整作息,每晚都要先把俞夏哄睡着。
对于晁野来说,这不算难,他似乎有某种安眠作用,只要在他身边,俞夏几乎没有入睡困难,也很少做那些如同魔鬼般的噩梦。
看着俞夏将脸埋进毛绒小狗身体里,只露出小半侧脸和一截修长白皙的脖颈,晁野眼眸微暗,开始盘算起回市区公寓,他有点等不及。
临睡前,消失已久的晁野发了条微博,配的照片是今天拍的四人合照,每个人脸上都贴了张小狗贴纸用来打码。
这个点,夜猫子才开启新的一天。
【只就睡得晚!就有新的粮吃!】
【是和家人出去玩吗?】
【旁边是谁呀?弟弟吗?】
【没听说野哥有弟弟啊,朋友吧?】
【脸呢?好不容易更新,都不给看脸,枯了呜呜呜】
......
晁野不嫌事儿大般,挑了一条回复:暂时保密!
短短四个字,掀起一阵猜谜热潮,晁野翘着嘴角收起手机,有种不顾肖景城死活的洒脱。
晁野的身份注定私生活和感情会被大众关注,他要一点一点为以后的公开铺路,把他的小狗带到大家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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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晚啦,今天有亿点点卡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