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肖景城口中的重要代言拍摄还有一周,这周内晁野也有行程,但排得不紧密,有不少休息时间。
晁野自行将行程做了调整,挤出一天假,捎上俞夏和俞夏送的那块滑雪板飞了趟雪原县。
雪原县地处北部,海拔高,山上常年积雪,哪怕是炎热的夏季,这里的温度也很低,山脊上总是披着白色绒毯。
因着这一地理优势,雪原县的户外滑雪项目非常著名。
晁野没有告诉俞夏是去玩,俞夏只当是行程安排,只是不知为何要将他送的滑雪板也带上。
不过自己送的东西可以派上用场,俞夏还是很开心。
在将这块平平无奇,价格中等的滑雪板送到晁野手上后不久,俞夏就开始后悔。
因为他在家里发现,一间本该用作书房的房间,被晁野用来放置物品。
里面有好几块滑雪板,个个看上去都比他送的要上乘,他送的那块也摆在里面,却显得格外朴素,一眼望过去都吸引不了目光。
俞夏以为自己送的板子只能搁置在角落蒙尘,却不想会有一天被晁野带出门。
当下了飞机,来到一片白皑的雪原县时,俞夏看向晁野的眼睛更是亮了几分,他期盼看到晁野在雪中穿梭的身影好久了。
可惜,晁野计划得很好,还想带着某只小笨狗一起滑雪,却不想,俞夏体质太差,过了中午,就成了小蔫狗,病歪歪地靠在一旁吸氧。
起先俞夏一直强撑着,还远远举着手机给他拍照,到午饭时,晁野就发现他吃饭有一搭没一搭,按理说,即使没上滑雪板,俞夏跟着他拍来拍去,体力消耗也不少,应该胃口大开才是。
又过了半小时,晁野看着俞夏变得妥红的双颊,才顿觉异常,连忙探了探体温,果然起了高热。
晁野懊恼不已,着急忙慌地找人联系山下医院,将再难受也不吭声吭气的小病狗送下山。
。
到了医院,将人推入病房挂上点滴后,两人都被医生骂了个狗血淋头,但两人都自知理亏,不敢反驳半句。
等到医生走后,晁野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瞪着床上蔫巴巴的俞夏,沉默半晌还是没忍住脾气。
“你是哑巴?难受不会说?”
俞夏知道晁野在气头上,原本高高兴兴带自己出来玩,却被他搞砸了,俞夏感到愧疚,任晁野撒气,默不吭声。
殊不知,高热让他的眼眸变得湿润微红,眼尾也往下耷拉着。
任打任骂的可怜劲儿让晁野的怒火断柴,没一会儿就熄了,只剩明明灭灭的火星子还在闪烁。
俞夏眼里沁润的湿意让墨黑的瞳仁以及眼睫更显分明,注视着这双眼睛久了,晁野有些不自在。
他伸出大手,盖住俞夏的眼睛,手心里触到狭长的眼睫,有些发痒。
晁野嗓音蓦然有些沙哑“睡会儿。”
俞夏早就倦了,闻言,感受着晁野手心火烫的温度,在黑暗中轻眨两下眼睛,沉入睡眠。
短暂的假期没能尽兴,第二天俞夏有所好转,晁野带上人回海市。
考虑到俞夏的身体情况,后面几天的行程晁野没让俞夏跟,给人放了假。
俞夏不知晁野就这次跌宕起伏的短暂出行经历发了朋友圈,以至于在家修养的第三天肖景城,姚子意和他并不想见到的许言礼提着慰问品来看他时感到茫然无措。
肖景城和姚子意没有多待,见俞夏并无大碍后就离开了。
反倒是许言礼迟迟不肯走,不光给俞夏切好了带来的水果,还给阳台上的植物浇了水,俨然一派主人气度,好似晁野不在,就该是他来照顾俞夏这个借住的“客人”。
俞夏赶不走他,只能选择无视,回到自己房间,点开晁野微信聊天框,问对方多久回来,等了几分钟,晁野并无回应。
与此同时手机铃声乍然响了起来,是不认识的号码,俞夏拧眉,迟疑地按下接通键。
将手机放到耳边,俞夏谨慎的没出声,对面传来一道粗狂带着口音的男声。
“喂,是俞强的儿子吧?俞强人跑了,他说要钱找你。”
俞夏一直没吭声,闻言就要直接挂电话,却没赶上对方说话的速度。
“嘿,我们在你这什么南域小区门口呢,等你啊。”
对方也不介意俞夏一直不吭气,撂了电话。
俞夏揪着床单的手指收紧,盯着床单上的花纹凝视良久,起身换了套衣服。
外间的许言礼见俞夏要出去,问道“你要出门吗?正好,我也该走了,和你一起。”
俞夏顿住,眉头轻微拧起,站在门边没动,一直目送许言礼出了门。
“不想和我一起?”许言礼扯起那抹温润的笑,摆足了大度的姿态。
“也是,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
说着,许言礼自行先走,却又驻足转身,“哦,对了,提醒你一下,把自己的情绪摆在明面上,是很容易让人拿捏的。”
俞夏丝毫未理会他的话,却不自觉松了松紧皱的眉,一直在门口雕塑般地站着。
等到许言礼乘坐的电梯显示到了负一楼的地下车库,俞夏才关上门走到电梯旁摁下下行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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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人并没有太靠近小区,蹲守在小区外的公园里,俞夏按照他们说的路线拐进公园,经过小广场时,被两个黑衣大汉抓上车。
车是小型客车,窗户上都贴着防窥膜,俞夏被抓上车后,按坐在一位脸上带疤的中年男人身旁。
“俞强的儿子?”
俞夏并未吭声,一言不发地瞪着对方,像是随时准备进攻的猎豹。
“长得倒是不像,像你妈吧?”
中年男人看出俞夏眼中的戒备,并不在意,自顾自地说话。
“听说,你们老家的风俗习惯有点特别,媳妇都是买来的?”
“你妈...也很特别,能从那地方逃出来不容易,她现在也在海市吧?”
此话如同一道猛烈的重锤砸在俞夏头顶,让他头疼欲裂,藏在兜里的手敏捷动作,片刻后,中年男人已被俞夏用刀抵住脖颈,按在玻璃窗上。
周围大汉皆数起身,却见中年男人摆了摆手,随即又向俞夏比了个投向的动作。
“小朋友,别激动,叔叔也没想怎么样,只要把俞强欠的钱还了,大家还是朋友。”
“我没钱。”俞夏说的是实话,纵使他自己有些存款,和俞强欠的钱比起来也是天差地别。
“那还有另外的办法不是,要么还钱,要么把人找给我们。”
“时间。”俞夏眼神狠戾,比要债的人更加强势。
“下周五。”中年男人也不再跟俞夏废话,简洁明了。
得到确切时间,俞夏收了刀,反身拉开车门大步离开,他步伐急促,似要将那些缠绕上来阻止他前行的藤蔓都甩在身后。
眼看着要迈过公园出口,却撞上了早就等在一旁的许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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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夏睁着黑沉沉的眸子,与许言礼对视一会儿,迈出腿要绕过许言礼离开。
却被许言礼伸手拦住,“俞夏,那些是什么人?”
俞夏不答,沉默着盯住许言礼,“不管你的事。”
许言礼收了温润有礼的和气,咄咄逼人道“是不关我事,可你会给阿野招麻烦,你会害了他!”
俞夏急促喘息,额头沁起的汗水滴落,晃花了视线,他猛力推开许言礼,将人推倒在地,一字一顿承诺“我,不,会。”
一抬头,却见晁野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正站在距离小区门口五百米处,默默地看向他们,面无表情。
片刻,许言礼和俞夏都被带回公寓,许言礼手被擦破皮,浸着血,晁野沉默着帮他上药包扎。
晁野一边动作,一边道“回去记得换药,我就不送你了。”
许言礼知道这是在赶他,嘴唇嗡动两下,话却始终哽在喉头,深深看了一旁沉默的俞夏一眼,才转身离开。
出了小区,许言礼拨了舒客卿的电话。
“舒姨,您前些天让我带给阿野的东西都送到了。”
“诶,好好,什么时候空了来家里,阿姨给你煲汤喝。”
“好...舒姨...阿野最近,好像交了个朋友,都带到家里住了。”
“但是...我瞧着,不像是明路人...您看...”
那边一阵沉默,半晌才有了回音“...诶,阿姨知道了,我,我找时间问问阿野。”
电话挂断,许言礼回身望了下晁野所在的楼栋,脸上是从未在外人前展露的刻薄...
。
门铃作响,晁野开门拿了外卖,走到餐桌边,一边拆开摆好,一边看向沙发上一动不动的俞夏。
还没等他开口,俞夏就自己凑了上来,手上麻利地帮他摆饭。
片刻,晁野耳边传来一声低低的“对不起。”
“该你道歉的人都走了。”
“怎么回事,不跟我说说?”晁野当时隔得远,不知道他和许言礼说了什么,但他相信俞夏不会无缘无故推人。
“我不会给你惹麻烦,别赶我走。”
俞夏没回答他的问题,一边急切承诺,一边凑近晁野,抓住他的衣摆。
晁野看向揪住他衣摆的手,心里不合时宜地想,这算不算小笨狗独特的爱好,怎么老是爱扯他的衣摆。
“他说你会给我惹麻烦?”晁野反问。
俞夏沉默不答,只用一双湿润墨黑的眼睛望着晁野。
俞夏这双眼很是特别,面对外人,眼尾平直,略微上翘,眼神皆是冷漠疏离,和对两脚兽人类不屑一顾的高傲猫咪一样。
可一旦看向晁野,就无辜得像满心满眼都是主人的小狗,总让晁野狠不下心。
“那你要说到做到。”晁野再次败下阵。
“好。”
俞夏在心底暗自发誓,他会的。
但命运总爱捉弄渺小的人类,往后如何皆不在人类自己的掌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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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不能再扯衣摆(拍拍不听话的小狗爪
野哥换上新的T恤:随便扯,扯坏再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