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你?”
千秋原本一字一字地看着报纸的眼神不由地移到了刘金章的身上, 他的眸中似乎是闪过不可置信,却又带着点恍然:“时间是有点长了,我都忘了很多人来到这里的第一句话好像求饶来着——”
可能是上个世界的沈清华给了自己错觉?千秋原以为刘金章也能迅速地接受自己的命运呢。
脑海里面好像有一直大手在脑记忆里面翻来覆去的寻找,被死死压抑着的记忆一点一点的浮现在眼前,
那些她重生后发现一切不如意时的惶恐, 那些她日日夜夜乞求的惶恐,那个在梦中声音——
所有的一切都重新浮现。
她就是一个失败者!依靠着神明赠予的金手指延迟了刑期。但死刑终究是死刑, 在这里它变不成无期徒刑, 更不会因为行法者的怜悯而再次延迟几年。
它只会提前——
“求您,求您放过我——”
刘金章魂体瘫坐在地上, 她双手撑在地面上, 眸中的惊恐一直存在。眼前的人哪里是什么国立,哪里是什么神明, 他是恶魔啊!
什么金手指, 她当年为什么想不开要接受来自恶魔的馈赠?如果当年她没有接受金手指, 没有签订契约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呢?
千秋松开手,传单飘飘然落下。他上前一步, 抬手抓住刘金章下巴,逼她仰起头:“求我?当年你同意加入反叛者联盟的时候可曾想过自己是在做什么?”
“既然当初做出了选择,那么现如今的这个结果也必须要接受——”千秋松开手。
“不要, 不要——”刘金章慌乱地膝行后退,她不想死!
千秋可不想听刘金章说那么多求饶的话。他起身, 手五指张开悬浮在刘金章的上方,银白色的光从手心中炸开。
刘金章手死死地护着自己的头部,她尖叫一声蜷缩在地上。
好疼——浑身都在疼, 好似灼烧一般痛苦!
千秋歪了下头,手却依旧放在原来的地方:“看在我们好歹一起生活了一年的份儿上, 我可以下手利落一些。”
刘金章手死死的攥着自己的衣角,她浑身都在疼,好似有千万道刀子割在自己的身上。
她想要尽力地将自己团成一团,牙齿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唇瓣,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尽力减轻自己的痛苦。
千秋垂下眼帘,他的手骤然攥紧,银白色的光覆盖在刘金章的身上。银光包裹住之后,整个空间顿时寂静下来。
眨眼间,银光散去,唯有光点从之前的位置升起来。那些光点自动汇聚在千秋的周围,而一枚猩红的珠子则是悬空在千秋的眼前。
“啊,红的啊。”千秋撇了撇嘴,略微有些不满意,不过星河清洗倒也不费什么事情。
光点隐入千秋的身体那刻,现代化的背景如同摔碎在地面上的镜子顿时四分五裂。
*
妄河手中捧着书本,口中念念有词。
升起的朝阳忽然被一片黑云遮挡住,原本明亮的环境暗下来,周围好似被蒙上一层暗调的幕布。
妄河有些不满地蹙眉,这可是她好不容易等待了的天亮——
狂风骤起,豆大的雨水落下,一开始是啪嗒啪嗒的声音,紧接着雨珠连成线,哗啦啦地倾泻个不停。
妄河挪动板凳朝着屋檐里面挪动了下,脸颊鼓起,她回眸看了一眼房间的方向,心道:明日还不知道要怎么吵呢?
事情如同妄河料想的一样。
天亮时刘婶出门瞧见在门口背书的妄河只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毕竟她这个继女自从上学以后,每次在家都会起很早。
有时候她瞧见也不是没有产生过其他的心思,就比如她曾经想过这么努力的孩子为什么不是自己亲生的,但随后她又想就算是亲生的又怎么样,终归是个丫头。
按照以往的习惯,刘婶回屋里面就会接着将刘金章叫起来。
“啊——”屋子里面传来一声尖叫,这声音穿透了墙壁的屏障传到院子里面,就算是妄河坐在门口也清晰地听见了这个声音。
救护车紧急到来,妄河站在一边冷冷地看着刘金章被运送上去。
瓢盆大雨依旧在下着,但妄河却知道从这场雨第一滴雨水落下来的那一刻,刘金章就死去了。
刘金章的去世并不能给妄河和千秋的生活带来多大的改变,顶多是刘老爹更加的沉默,而刘婶或许是受不住竟然直接将妄河当成了刘金章来照顾。
而这一死亡迷题的制造者千秋则是在开学的时候就开始和别人联合搞创业,等到毕业的时候已经积攒下来一大批资金。
妄河则是直接参加了少年班的选拔,比起来和千秋一起搞钱,她更喜欢自己一个人研究一些杀伤性比较大的东西。
甚至还和千秋讨论过这些东西在神殿应用的可能性。
当时千秋就直接回了她一个——白日梦更现实一点。
神殿是不会允许这些东西出现的。不过利用神力幻化出来相关的设备那是另一回事儿了,不过这也给千秋开拓了一下思路。
他们在这个世界呆的时间并不长,或许是这次双神下场,他们早早感受到了来自天道的排斥。
千秋估摸着天道认为他们两个人在这里继续呆下去迟早将这个世界嚯嚯掉。
他只能快速解决掉手头上的事情,随后找了一个还不错的日子在还不错的地点死一死了。
*
星河的表面依旧平静,只不过平静的水面之下却是暗流涌动。
千秋和妄河同时睁眼,他急忙拉住妄河的手将其从星河里面拖了出来。
原本还湿哒哒的衣裳在千秋上岸的那一刻瞬间蒸发干。千秋伸手,一枚血红色的珠子出现在他的手边。
千秋有些嫌弃地捏着它插进星河水里面洗了洗这才吞下去。
“咳咳!”妄河瘫坐在星河旁边。
她的脸色苍白,身体的里面的神力失掉了大半,这些神力全部都被星河当做食物是吞噬掉了。
妄河掐诀召唤,但水面平静无比,她仰起头看向千秋:“剑呢?”
千秋瞥了她一眼:“你还能和我说话就是最大的成功。”言外之意,还剑,小命留在这里就算好的了。
“算了,我说过会报答你的,在报答你之前我不会对你动手。”妄河站起来,她掐了一个诀,身上的水迹立刻消失。
蓬松的金发看着很好揉,但妄河却恼怒地将自己的头发往下压了压,随后带上了兜帽。
“期待我们下次见面——”妄河单手指着虚空,一道裂痕出现在这里,她踏步进去,临门一脚时却又回眸道。
“我也同样期待。”千秋回应道。
而那边妄河不过刚落地,悠扬的琴音就从她的神殿里面传来。
不灭的鲜红色火焰舔舐着周围的墙壁,高大的建筑阴于一片昏暗之中,门前的植物都已经枯死。
妄河抿了下唇,打了一个响指。指尖的火光勉强能照亮脚下的那一点儿路。
不消片刻,妄河踏入神殿的大门。
“回来了?”长发男人手抚按在琴弦上,“今天怎么去了这么久?”
他抬眸,浅蓝色的眸子似是挂在黑夜中的星子一样吸引人。
但妄河却根本不吃这一套,鲜红色的火蛇从神殿里面的烛光里面爬出来逐渐攀附在男人的身上,直至逼近男人的心脏。
“你怎么在这里?”妄河蹙眉,“什么时候我的神殿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了?”
“妄河,火气不要这么大啊,明明还是个孩子——”男人笑了下,但那抵在他心脏处的火蛇却骤然往上一扑,直接环绕住他的脖颈。
只要妄河再次下令,那火蛇就能将男人吞噬掉。
“好吧,我说错话了。其实我是和你谈合作的——”男人摊了摊手,“你和千秋一起进入了小世界,对吗?”
妄河举着的手没有放下:“我认为我们之间可没有什么合作可以谈。”
“那如果是主神的位置呢?这个也不值当我们合作吗?你应该明白,现在的你单打独斗根本杀不死千秋——”男人手指勾住火蛇的蛇头,随后将其从自己的身上挑下来。
“拿不到神格,主神就会继续有新生,永不停歇——”男人起身,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广袖长袍,“真是一种令人厌烦的生物不是吗?”
妄河吞咽了一下:“你能为我做什么?”
“不是我,是我们——”男人手指在眼前摆了摆
而刚回来的千秋坐在星河周边,他伸手打了一个响指,手中的银光化作丝线随意受他控制。
“还差最后一点儿,所有神力就收回来了。”千秋手指插入星河水中,随后沉入漫天星子的虚空之中。
*
腥臭的味道在鼻尖弥漫,糜烂的腐肉堆聚在一起,野兽的嘶吼声接连不断。红日照耀着天空,炽热的温度让大陆如同蒸笼。
“嘶,好疼~”千秋伸手按住自己的太阳穴,脑袋里面突突的疼,好像被针扎一样。也不知道是原身的问题还是他这次带着几乎全盛的力量降临的后遗症。
千秋手撑在地面上,艰难地起身,但胸腔上却急速翻涌上来一股恶意。这幅身体和他的魂体并不搭,千秋能够感觉天道在排斥自己。
“真是的,世界崩坏的时候就欢迎我,世界没问题的时候就排斥我。”千秋伸手点了一下自己的穴位将这股恶感压下去,“我是天道的工具人吗?”
千秋大喘了一口气,这才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他现在身处一个狭窄的空间内,这里只有一瓶饮用水和一袋子干吃面,但都未拆封。
旁边还有个货架,只不过货架已经空了。
“这是哪里?”千秋拎起来那瓶饮用水,上面还在饮用日期内。
他四处摸了摸,确定这个世界暂时还是安全的,便坐下开始处理这方契约者的信息。
这是个末世求生的世界,这方世界的气运之子名字叫做齐骄。
这个世界的背景和他之前的那些世界大致相同,只不过在某一年一块陨石坠落后一场全球感染的病毒。
一开始人们只以为这是一次普通的大型传染性病症,但那些感染过的人如果七天之内不能退烧便会暴起,变成另外一种意义上的人类。
不,他们或许不能再称之为人类,他们不再拥有自我意识,他们以血肉为生。幸存者称呼这些人为——丧尸,此后噩梦开启。
但还有一小部分人感染以后却能存活下来,这部分也被称为异能者。
齐骄是第三类人——普通人,没有变成丧尸也没有变成异能者。但就是这么一个普通人却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了救世主。
但齐骄却根本不想当做普通人,在见识到异能者依靠自己的异能耀武扬威后,齐骄心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