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快给我!!”

  她嘶吼着,甚至也不顾形象。

  因为身体不再硬朗又动了气,她无法顺畅呼吸。

  老管家见状赶忙上前安慰,为她捋顺气息。

  并怒视乔听绥道:“乔少爷,您太失礼了。”

  “没有比霍老太太您更会做失礼的事情,哦不是,是下作。”

  “你......你......”

  “这不是我外祖父的遗书,是他写给我外祖母的情书,字字句句都是他心里只有我外祖母的证明,他还珍藏着和外祖母的结婚证,就算已经褪色看不清字了,他还不是不肯掉丢弃!”

  听罢,老太太霎时动了肝火,一时间生咳得厉害。

  乔听绥想控制自己的眼泪,想调整呼吸,想掷地有声地把外祖父和外祖母的爱说得明明白白,可是,他控制不住。

  他有些哽咽:“外祖父留着当年所有外祖母嫁给他时身上佩戴的首饰,或许,您是看到他亲手封存,知道这些东西是给他夫人的,所以一直在觊觎,您想据为己有,是不是?”

  老太太闭上了眸子,身体在抽搐着。

  乔听绥知道她是默认了,不然肯定会接着老管家的嘴回击。

  “外祖父把您当朋友,您却不是这么想的,您一直都在辜负他的信任。”

  说罢,他顿时冷笑,随意擦拭了挂在脸上一滴接着一滴的眼泪。

  “我不敢想,不敢想您会因为这根本就不属于您的爱,如此肤浅地对付我们家,可是还是我狭隘了,您真可怕,您也是真恶心!”

  沈家伯父当年几乎就差那临门一脚,就能迎娶乔听绥的母亲了。

  原本,母亲能幸福地做沈家夫人,他和沈辞遇都不会存在。

  可是,指鹿当年插手花活的事情,已经做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外祖父的集团是出了点问题,外祖父疏于管理造成伤害,按照正常流程顶多坐几年牢,那时都还没有闹出人命。

  但一切的缘由都只是这位霍老太太,因为得不到外祖父,就亲手毁了他。

  Alpha之间的爱恋在当时那个年代本来就有些受外界诟病,外祖父原先也根本就没有喜欢她,但她一生在活在自己的臆想里。

  得不到,就毁掉。

  先是借由这个错误大做文章,扶持与花活对立的企业,暗中侵蚀。

  尔后在与江画合作的过程中,意外得知乔公对季燕有所觊觎,就顺水推舟,和江画一起合作迷惑外祖父,让他越做越错,越陷越深。

  甚至还将他们合力营业的非法赌场全部划在了外祖父名下。

  沈家伯父在最后给花活伸出援手时,还意外得知了,给外祖父致命一击而去自/焚的,是霍董事长亲手为他的夫人制造了死亡的可能。

  这一切的源头,只是因为这可笑的感情毒瘴。

  “您借此意图控制我的外祖父,可您却算错了他对外祖母的一往情深,所以,您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你......你无知......你外祖父根本不爱那个女人......”

  乔听绥哂笑。

  “外祖父和外祖母的死,还有我母亲走投无路去委身那死老头生下我,让我背负私生子的名声,这一切都是因为您......”

  “您风驰电掣,您一世英明,您清高无尘,可我们一家却被诟病,被辱骂,至今死去的人都没得到一句像话的道歉。”

  “您在清除花活资产的同时抢到了这妆奁的钥匙,然后一直惦记着这根本不属于您的东西。”

  “您卑鄙,您该死,上天竟然还能让您不带忏悔地活到这个年岁......”

  越是绝望,乔听绥的声音越是发颤,却也越是平静。

  这一顿输出后,他精疲力尽。

  抽泣停止,眼泪却依旧挂在颧骨上,不时还有无法抑制的液体在泪腺里溢出。

  老太太依旧无法清醒,她猩红着双眼,好不容易缓下来气息,又颤抖着喊。

  “你外祖父是我的,一切都是我的,小崽子,你不要靠你的臆想,抹除我和他的过去,他只是迫不得已娶你那外祖母!”

  “那您为什么从来不敢去我外祖父建的教堂?”

  老太太浑身一颤,呼吸又是一窒,神经好似被生扒了出来,无法第一时间回他的话。

  乔听绥的脸上还挂着泪水,笑容却阴森得可怕。

  眼神里好像藏着一个沼泽,稍有不慎,人就会被卷进去,万劫不复。

  “因为您心里其实一清二楚,那个教堂,是为我外祖母而建。”

  “不是......不是......”

  “我全家都没有这种信仰,只有外祖母,而且他们当初还在那个教堂里办过西式婚礼,中西礼仪,都见证过他们的爱情。”

  “你住嘴!给我住嘴!把他赶出去!把他给我赶出去!!”

  “是!”

  老管家闻言就朝着乔听绥冲了过来。

  乔听绥眼神一狠,一发力,不仅踢中了老管家的腿,还将他狠狠推倒在地。

  “老不死的,我自己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