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寒风瑟瑟。

  不久,黑云又遮掩了原本就光芒微弱的繁星。

  潮湿又阴暗的仓库里,被报纸遮盖住的窗户罅隙和门缝,都能传来小孩子睡前在庭院外嬉笑打闹的声音。

  门被轻轻打开,嘎吱一声长息,伴随着轻盈却让人血液凝固的脚步声,那人在正中央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长腿交叠,双手交互,托着下巴,双瞳在微弱的灯光下映射出了极为可怖的邪恶,与寒风的狠厉混为一体。

  “倦意,好玩吗?孩子们玩得可开心了,你听到了吗?”

  在他脚尖正对的墙面前,灯光闪烁着,照到了一个硕大的铁笼。

  铁笼里,蹲着瑟瑟发抖被捂着双眼捆绑双手的,梁倦意。

  梁倦意的手脚都有明显的伤痕,身上还有不少吻痕,嘴角一直在流血,衣不蔽体。

  这些天他的泪水已经快哭干了,但没有人能来救他。

  他呜咽抽泣着,无数次乞求陆上舟,得到的永远是一个重重的巴掌,以及无休止的强bao。

  陆上舟欣赏这个场景。

  简直美得像十六世纪的油画。

  他笑得阴森,舌尖扫过下唇,露出欲望与獠牙。

  “怎么不回答我?我还没给你用哑药呢,也没注射别的东西,你能开口。”

  梁倦意浑身颤抖,冷汗浸湿了后背。

  “舟,舟哥哥,你,放了我,求你......放了我......”

  “除了这句话你就不会说别的吗?我听腻了。”

  梁倦意平常对Alpha舌灿莲花,竭尽全力讨好哄骗,但在陆上舟这里,这些已经完全没用了。

  陆上舟不喜欢了。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陆上舟饶有兴致歪着脑袋打量他的凄惨。

  “你再告诉我一遍,乔听绥是你的谁?”

  梁倦意看不到陆上舟的表情,已经失去了神智,但他这几天发现了陆上舟对乔听绥不是一般的感兴趣。

  就因为发现了这个,才想要利用乔听绥来让陆上舟转移注意力。

  甚至想让陆上舟把加诸在他身上的一切暴行都让乔听绥经历一遍。

  所以,他哭着求着喊着告诉陆上舟,乔听绥是他祖父的私生子。

  听到这个劲爆消息,陆上舟的动作果不其然马上就停止了。

  倏然笑意阴骘,疯狗般笑了出来。

  他的身体里藏着禽兽,很快就对乔听绥有了更强烈的占有欲。

  “他是我的小叔叔,是私生子,我讨厌他,想毁了他,舟哥哥,你放了我,可以吗?”

  陆上舟仰头闭眸,脖颈青筋暴起,似乎在凭空享受些什么。

  梁倦意凭着方向感,蠕动到笼子边缘,对着他喊道:“我的脸是整的,照着他整的,你要是喜欢这张脸,那你去找乔听绥,舟哥哥,我没他好,我没他骚,你找他,你快点找他啊。”

  “我会的,不用你提醒。”

  他站起身,走到笼子前,低眸打量着梁倦意像狗一样匍匐着。

  “倦意,我要离开几天,你可要自己小心点啊。”

  “什么?”

  “这里是我资助的福利院,听说以前,是乱葬岗。”

  听罢,梁倦意浑身一颤,惊吓得蜷缩了起来。

  他冷笑踱步起来,指着指笼子旁边。

  “你说,这旁边再放一个大一点的笼子,会不会更协调?”

  梁倦意惊惧得说不出话,天气本就冷,他还穿得不多,肌肤既是暴露在寒意下,又因为恐惧无限发白。

  陆上舟完全无视,只是自顾自嘀咕着。

  “这里闹过鬼,所以需要孩子的阳气来镇邪,但是晚上孩子们睡着了,可能镇不住哦~”

  “你......”

  他哼哼笑着,蔑视了一眼梁倦意,但满脑子想的都是乔听绥。

  “乔听绥保护谢承,我现在暂时动不了,可他自己没想过,他也是我的目标,哦,你该高兴了,你的书颜哥哥,今天被乔听绥逃婚了。”

  梁倦意只是一怔。

  “可惜,你现在这个样子,也没法去安慰你的书颜哥哥。”

  他蹲下身子,仔细打量着他的模样。

  “我现在去把他找来陪你,你不要害怕,我会对你们两个很好的。”

  说完,他起身径直走了。

  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梁倦意再也止不住他的泪水。

  疯狂溢出的苦涩代表着他无尽的后悔。

  后悔为什么要招惹陆上舟!为什么不干脆一点早点毁了乔听绥!

  家里人也完全没有担心过他,陆上舟说他出去旅游就轻易相信了,可今天却集体去参加了乔听绥的婚礼!

  不公平!这不公平!

  乔听绥真是该死啊!

  都是他把自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如果没有他,他就不会整容;

  没有他,他就不会被取代;

  没有他,Alpha们现在都会心急如焚跑来救他,而不是全部无视他的处境和失踪!

  陆上舟,毁掉乔听绥吧,毁了他吧!

  就算最后要死,他也要拉乔听绥这私生子来垫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