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知淮前脚才给他发消息邀请他明天去听讲座,后脚门铃就响了。

  打开门,就是风尘仆仆,脸上溢着曛红,笑容灿烂眉眼含情的小狗本狗。

  乔听绥穿着睡衣,戴着睡帽,有些惺忪茫然地看着他。

  “不是说明天再去吗?”

  “哥哥先和我一起去个地方好吗?”

  乔听绥回眸看了眼钟表,虽然半夜十点不算很晚,可他毕竟真的有点困了。

  “一定得现在吗?”

  “嗯!”

  他满脸期待,颧骨上似乎堆满了阳光,刺眼得让乔听绥无所适从。

  竟然对着这张笑脸,有一点心动的感觉。

  “那你等我一下。”

  屋子里现在没有别人,他又回归了独居的状态,确实冷清了不少。

  越知淮进来等候时依旧看到一些器械和生活用具是不属于乔听绥的,眸底一深,但到底没多说什么。

  不过他的注意力在一边倚着的吉他和架子鼓上。

  说起来,听绥哥哥好像真的很喜欢音乐,上次转账是他做的最蠢的事情,他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他看那乐器出了神,连乔听绥换好衣服站在他身边了,也没有第一时间察觉。

  “要去哪里?”

  他吓了一跳,脚底踩着地毯一滑,一米九的大高个就跌入了乔听绥的怀里。

  他抱着越知淮,很切实地能感受到他胸肌的厚实程度,臂膀也是宽阔得让人无比安心,这确定是二十岁出头一点的男人的身体?

  顿时有些脸红。

  “对不起哥哥!”

  越知淮赶忙站直身子,直接给乔听绥鞠了一躬。

  乔听绥尴尬地撇过头。

  越知淮的脸色也甚是嫣红,氛围有些宁静,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味道。

  “听绥哥哥!那,我们走吧!”

  “所以到底是去哪里?”

  乔听绥以为只是去吃夜宵,但他坐上私人飞机的时候就觉得不大对劲。

  城市的夜空霓虹万丈,越过群山叠嶂的隔阂,又见朴素农庄,他们在穿过不同的城市,夜间的云层迷雾浓重,他未能分清方向。

  飞行持续近两个小时,落地之前,越知淮给他披上了大袄,还贴心地戴上了他觉得很适合乔听绥的鹿角帽,整个人包得密不透风。

  “哥哥,我们到了。”

  说不兴奋那是假的,乔听绥现在的心脏怦然狂跳。

  在走出机舱的那一瞬间,远处在黑幕中被调控的灯光,像极了北地极光,地面冰透晶莹,寒风正在呼啸。

  惊喜未竟,数片零星的雪花从他的眼前犹如轻盈的精灵般飘然而过。

  伸出手掌含住雪花的那一瞬间,天空鹅毛般的雪翩然而下。

  就像置身于一座只会下雪的孤岛,到处山野宁静,远眺星空,尽是满目琳琅的白羽。

  乔听绥的双瞳迸射着欣喜,越知淮也从他那双惊喜的眸子里,看到了乐园般的盛景。

  是雪,是真实的雪,不是人造,不是假象。

  “你怎么会......”

  越知淮站在他身边,也伸手拢了拢雪花,在这片纯白中,少年的笑脸犹如烈阳,灼烧着他本就坚如磐石的心脏。

  他的眼神很纯真,又含情不已,没有千言万语,只是简简单单一句:“因为哥哥想看。”

  乔听绥已经猜出是越霜序的手笔,因为他确实只是随口一说,要是没有这一出,他也忘了。

  可是,看着手里的雪花和眼前的雪景,他竟也能觉得幸福了。

  “哥哥,是初雪。”

  乔听绥一怔。

  “我盯了好几天的,踩点准备,就怕赶不上,还怕哥哥不来。”

  他话音刚落,现场那微弱的极光灯光骤灭,继而全场亮起了璀璨无比的霓虹之光,万丈霓光闪耀着他的双眼,他下意识闭了闭。

  因为霓虹,他才看清对面不远处有一条小小的河流,边上布满了电子烛光。

  就这么稍稍一瞥,那条小流倒像是雪地里洗练的花火,弥漫延长,美不胜收。

  雪越来越大,和霓虹交织在一处,简直动人心魄。

  这种时候乔听绥只能承认是自己没见识,毕竟他生活的地方不会看到雪,就算有,顶多也是冰雹。

  越知淮朝着他伸出手,笑意盈盈:“哥哥,要过去看看吗?”

  “好。”

  鬼使神差的,他的手一直放在越知淮的掌心,越知淮也牵得愈发紧。

  乔听绥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像个小鬼一样和另一个小鬼一起在半夜的雪地里疯狂玩冰玩雪。

  玩累了,就在无他人的一片晶莹剔透里,对着那些烛光,吃着刚才一起运来的蛋糕。

  雪越下越大,他们躲在飞机上,岁月静好地透着窗户,远眺日出的方向。

  当朝阳升起,阳光穿透雪地时,乔听绥彷如看到了春天的尖尖角。

  “好漂亮......以前真不敢想,有人会把我说的话放心上......”

  玫瑰花只有一朵,尚挂着露珠,忽然横亘在乔听绥面前。

  “哥哥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放在心上。”

  他接过玫瑰花看着越知淮,背后是朝阳,少年百无聊赖,却异常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