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乔听绥语气含着厉色,谢承身子一个觳觫。

  猛然转身正对着乔听绥,还撇开视线不敢与他对视,整个人惶恐不安。

  “没,没什么的。”

  看他这个反应尤其反常,乔听绥蹙眉。

  他的后背是触目惊心的疮痍,在一个瘦弱的,身体骷白的Omega身上如此密集,很难让人不想入非非。

  那应该是鞭笞留下的伤疤,宛如荆棘。

  他也有蝴蝶骨,可是这样看更像是因为太瘦了,有些病态才会产生的蝴蝶骨形状。

  稍稍扫了那两眼,根本也无法分辨腰间那些伤口究竟是咬痕还是其他。

  想开口问他,但是看他这噤若寒蝉惴惴不安的状态,乔听绥还是选择缄默。

  僵持了一会儿,越知淮在外面喊了他一声,他才出去先把衣服拿进来递给了谢承。

  “快点把衣服穿上吧,别着凉了。”

  “好。”

  在他换衣服这个空档,他回想刚才的慌乱画面,那个黑衣人分明就是坐在他身后还踢了他一脚的人。

  现在看来那一脚很有可能还是故意的。

  他还喊出了“假脸”?这事外界可不会轻易知晓。

  乔听绥眸光骤然锐如利刃,眼神深邃。

  “听绥,你用不用,也换一换?”

  谢承支支吾吾来搭话,依旧是那副谨小慎微的样子。

  乔听绥看了他一眼,眸光深深,也许是有些共情,他竟然对谢承产生了点怜悯。

  谢承之前肯定遭受了恶劣的待遇,只是让他去强揭他人的伤疤,他还是做不到。

  调整了下表情,他苦笑了一声:“我没事,我本来,还想带你吃吃饭,然后去见一见霍总的。”

  一提到霍书颜,谢承就眸光闪躲,不发一言。

  “可现在看来,还是不要太刺激你,我送你回家吧。”

  他只是点首,默不作声。

  越知淮一直等候在外,愁绪若麻,等到乔听绥和谢承走出来,他立马上前问候,还左看右看乔听绥的情况。

  “知淮,请客的事情只能下次了,我要先把谢承送回家。”

  越知淮的眼神里尽是忧虑,那双剑眉都拧到了一起。

  乔听绥凑上前伸手轻轻搭了搭他的肩膀,哄了一句:“真没事了,谢谢你。”

  越知淮的眼瞳在不自觉间微缩,呼吸也是一屏,这么近的距离,他忍不住咽了咽喉咙。

  但转眼看到乔听绥身上披着别的Alpha的外套,猛然间不快,一把拿掉了那个皮夹,把自己的给他换上。

  “哥哥,路上小心。”

  他笑着点首,然后搀着谢承离开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越知淮脸色微变。

  怒形于色,就像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甚至他的信息素没有收敛,还导致路过的Alpha不由得退后了一段距离。

  乔听绥一路无言,谢承也不敢说什么。

  他们都心知肚明,根本不是因为泔水桶的事而缄默,谢承惴惴不安,甚至在挣扎要不要说出缘由。

  直到乔听绥把他送到家,也只是道个别。

  在家窝了一整日,几乎是谁的信息都不接收。

  直到第三日的阳光洒在了他的床头,起身,睡眼惺忪地摁掉闹铃,他才想起:为自己的半五十生日朝着太阳举个空杯。

  床头柜里一直放着母亲的照片,但他从来没有摆出来。

  最近发生了些事情,他想妈妈了,就拿出来看了两眼。

  母亲去世后他越发不敢多看,因为他无论怎样都会联想到那个不值钱老头子爹糟蹋了自己的母亲。

  他本来,也不该在二十五年前的今日出生在这个世上......

  把照片放回柜子里,下床拉开窗帘,俯瞰午后的盛景,百无聊赖。

  生日也就那样呗,过不过都无所谓。

  他洗漱好坐在露台准备晒太阳,捞起手机一看,他又双叒叕上了热榜。

  有人把他前天在体育馆被泼泔水的照片给po了出来,点开看,甚至是除了他之外,其他人全给打了码。

  不由得冷笑一声,抿了一口热牛奶,滑动吃瓜。

  【天啊,就算是乡下来的,可这是乔家正儿八经的少爷啊!】

  【是我断网了?他做什么了这就有黑子直接人身攻击了?】

  【接客那事儿不都辟谣了吗?人一豪门少爷接什么客?都是捕风捉影的无良媒体。】

  【有个视频里说那黑子喊的假脸,什么假脸啊?】

  【我严重怀疑这很有可能是梁倦意的脑残粉,弟弟最近身体不好出国养身子,哥哥倒抢了很多风头,大粉不甘心呗。】

  滑到这一条的时候,乔听绥动作一顿。

  确实有道理,冷静地想,这件事情绝对和梁倦意有关系。

  最近他真的太引人注目了,做什么事情都能轻易被推上去,不排除梁倦意的粉丝和他本人一样脑子有点问题。

  此刻,只能先按兵不动。

  正看得上头,门铃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