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利贷......林铮眼皮都没抬一下,心里就猜到了前因后果。

“你们对我夫人的能力不信任?”

林铮的声音变冷,听得马梅夫妇不由得心惊起来。

这位大人物对她们来说,还是有些喜怒不形于色,他对于柠以外的人可没那么好的耐心。

“我夫人让你们等消息,你们瞒着她去找了别人,还借了高利贷?”林铮的质问让二人无言以对。

孙父只能搓着手,硬着头皮回道:

“我们也是着急孩子,你们这一直没信——”

“既然找了别人,就别再来烦我夫人,吴妈,送客。”林铮的耐心耗尽,对这样的人难以维持好颜色。

于柠为了这家人的破事,出生入死,命都差点搭上。

结果人家从头到尾都不曾信任过她。

“我妻子为了于柠也是付出过的!你不能这样见死不救!”孙父图穷匕见。

“哦?”林铮轻扯嘴角,冷眼看着孙父道,“我给你们个机会,你们是要问你女儿的事,还是要还家里的高利贷?”

“问女儿!”

“还钱!”

马梅夫妇给出了截然不同的答案。

“老孙!你说什么呢!你不管英英的死活了吗?”马梅看着枕边人,他变得像是个陌生人。

二人相伴几十年,她一直以为丈夫是个顾家的好男人,但自从女儿出事后,他就像是变了个人,变得让她感到陌生。

“英英已经疯了,还不如务实一些,解决眼前的问题才是真的,我已经被你们母女拖累成什么样子了,你还嫌不够吗?”孙父对着妻子喊道。

“你说我和女儿拖累你?!”马梅胸口发闷,眼前一黑,腿也站不稳,身子一栽,就要晕过去。

一道身影快速闪过,在她摔倒前扶着她。

于柠来了。

吴妈站在门口端着盘子,嘴还保持着张开的造型。

刚大少奶奶就那么......飞进去了?!

于柠突破后速度快了不少,以吴妈的视角看,跟飞进去差不多。

“于柠!”马老师看到于柠,双手紧紧地扣着她的手臂,嘴唇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现在受的打击有些大,丈夫的突然发难,女儿的意外,林铮的高不可攀,都已经超出她所能承受的极限。

“高利贷不用还了,借你们钱的人马上要有牢狱之灾,这笔账会作废。”于柠只看了几眼,就从这夫妇二人的面相里看出了事情的走向。

“我媳妇看相的本事又强了,是吧,吴妈?”林铮还有心情跟吴妈讨论几句。

吴妈点头,眼里满是跃跃欲试。

“大少奶奶能算明天的彩票是什么吗?”

“必然能啊,但是这不能轻易算,怎么吴妈,你缺钱?我给你发点年终奖不比彩票那百十来万的多?”

“倒也不是缺钱,好奇么。”吴妈摆摆手,表示对钱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你有功夫发年终奖,倒不如抓紧时间给我生个小小少爷来带。”

“在努力了,好说好说。”林铮笑得好开心。虽然他没打算现在就要宝宝,毕竟他夫人使命未完还很辛苦。

不过,造人的过程,提前适应下,还是可以有的。

孙父被这二人刺激的对话听得直吞口水。

林家连佣人都有几百万的奖金吗?这就是豪门的阔绰,现实中的霸总果然比电视里演的更气派.......

下一秒,那个正在跟人蛐蛐的霸总就被制裁了。

“说正事的时候,你不要打岔。”于柠对霸总丢出闭嘴警告。

林铮撇嘴,小小声嘟囔。“这才是正事好吧。”

“对,小小少爷是正事!”吴妈附和声越来越小。

行吧,这家里少奶奶是老大,她不大声跟大少爷密谋了,她小声蛐蛐,总行了吧?

吴妈把林铮拖到一边,絮絮叨叨地跟他说起了谁家生了孩子,谁家抱了孙,那娃是如何如何可爱的,巴拉巴拉,笃定好脾气的于柠不会把她撵出去。

于柠只能把这两人当成背景音,战术上忽视蛐蛐声。

“为什么不跟我商量就去借高利贷,是不信任我吗?”于柠清澈的眼眸让马梅不敢正视,一阵心虚。

“我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尽力,如果你再多等一天,又怎么会有现在的局面?”

“那天你结婚照上了热搜,我想着你也许会很忙所以——”

“我们调查你女儿出事的酒店时被媒体拍到,阿铮的身份特殊,如果不公开婚讯会影响公司股价。”于柠陈述她认知里的事实。

吴妈看向林铮,那眼神分明在说,你就是这么忽悠大少奶奶的?

林铮骄傲地扬起下巴,为自己争取合法配偶身份,用点手段怎么啦!

“是我误会你了.......”马老师听于柠解释后,心里的愧疚越发强烈。

她急着找女儿,对于柠是有些不太客观的评价。

孙父却不关心于柠到底经历了什么,他的脸上写满了对财富的渴求,对他煽动挑唆妻子跟于柠关系的行为并没有反省的意思。

于柠把这二人的反应看在眼里。

马老师是班主任,精力都放在学校里,对自己孩子的教育有所疏忽。

于柠读初中时,上面还没减负,学校晚自习要8点才散,马老师早起7点出门,晚上到家也要8点半了。

孙兰英能见妈妈的时间每天也就半小时。

孙兰英大部分时间都是跟她市侩的父亲待在一起。

母亲口头教育的高标准道德飘在天上,父亲教的市侩砸在地上。

于柠在研究孙兰英的记忆球时,有了新的发现。

孙兰英刚参加工作时,也是按照妈妈灌输的道德标准为人处世的。

但朴实善良却成为同事欺负她的理由。

太好说话,同事们就把工作都丢给她一个人。

就连租房子,房东也会提灯定损,找各种理由不给她退押金。

上司骚扰她想潜规则她,她拼命拒绝,隔天全公司都在传她闲话,说她勾引老板靠身体上位。

一个人如果能吃苦,她就有吃不完的苦。

经济上的窘迫,还有各种声音不断传递着“向下的自由”,这些都不是迫使孙兰英做出选择的真正原因。

于柠在她的记忆球里,找到了她转变的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