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程家办事干脆果断，当晚聊到，第二天便叫人安排。除了俩儿子和付西元，还有几个相熟的年轻一辈。
他虽然年过半百，但精力之旺盛，几乎连年不休，前一晚才赶完酒局，第二天晚饭又有事，于是定在中午。付西元都差点起不来。
吃早茶，订在宝丽轩。林骁到得很早，同付西元各自坐在主座两边，和客人聊天打趣，好似那捧哏和逗哏。
林程家来时，只穿了件简单T恤衫，裤子宽松，并不注重排场。身边只跟着俩人，一个司机，一个林清。
林清居然随他一起来！
付西元都不用看，就能猜到旁边林骁肯定脸绿了。
但他倒也体面，起身让俩人坐。付西元连忙把他按下，顺手搭住林清的肩，让他来自己这边，“这儿，弟弟。”
林清没理他，也没坐，只等林程家坐下后，帮着端茶倒水，又自己默默找了个偏位。颇为懂事低调。
林程家不多话，寒暄道：“最近如何？家里都好吧。你们差不多年纪，又都在上海，以后可以一起做事，互相帮助。”
大家点头称是，又聊到工作和生意，盼着林程家能解答或支持一下。可惜他贵人事多，没待多久便走了，留下林清和一桌陌生人。
只除了……那俩还不如陌生。
老爹一走，林骁自然不再装乖。他把手臂搭在椅子上，半笑不笑地问林清：“听说你厉害得很，才大一就有导师。他叫什么名字？”
林清回：“冯志文。”
“我认得他，过年来过我家，可惜那会儿你不在。”林骁说着突然大笑，“居然有人找你牵线，真有意思。别人傍男人，你傍导师。哈哈哈哈，你傍导师。”
他有时候犯神经，与其成熟英俊的外表十分不符，那腔调既古怪又夸张，既逗乐又很能引人难堪。其他人唯恐天下不乱，立刻接话：
“这年头哪还有什么傍人的？”
“有啊，”林骁来了劲，冲林清抬下巴，“他妈啊。”
“他妈做什么？”
“这我不清楚，不过我见过啊。虽然年纪大，但那身段表情，让人还挺……”
付西元推他一把，打断道：“这都色，贱不贱你？”
“我哪色了？”林骁的语气坦荡，下流得自然而然，“实话实说。你是没见过，她那个胸和臀，鼓得像刚出炉的……”
“她垫的。”林清冷冷地说。
他的语气平静，事不关己，倒让林骁顿了一下。
付西元见状嘻嘻发笑：“爱美嘛，人之常情。”
林骁顿觉无趣，嗤笑一声，开始抽烟。
几人又不咸不淡扯了几句，便说赶下一场。林清只道要回学校，林骁也懒得为难。
付西元却问林清：“我送你去？”引得林骁斜了他一眼，他没搭理。
出乎他意料，林清居然点头同意。于是在林骁意味不明的目视中，付西元打开车门，让他坐上门童帮忙开来的车。
林骁面带微笑，啧一声，“慢走啊，小公主。”
副驾上，林清一言不发，像个死人。
付西元道：“我发现你哥也没那么讨厌你。他这人不坏，就是爱犯浑。”
这话让林清感到极其荒唐，本来不想搭话，都没忍住：“你放什么屁。”
付西元笑了，“看来你很讨厌他。”
“我倒不讨厌他，”林清立刻反驳，语调嘲讽道，“或许是你太喜欢他。”
“我疯了吧！”
“你不就喜欢？”
“干嘛，我跟他关系好，你吃醋啊？”
林清又懒得说话了。
付西元却不放过他，故意把车开很慢，车载音响里放的全是俩人之间分享过的歌曲。他又道：
“你剪头发了？”
“嗯。”
“更帅了。”
“你死吧。”
“我死了，你给我做人工呼吸？”
下车时，林清人都在车外了，突然俯身，手压着车门，盯住他问：“付西元，有人找我导师做项目的事，你告诉他？”
“没啊。”付西元一怔，睁眼说瞎话。
“是吗。”
“你怎么这么在意？”
“什么？”
“这种事谁都会传，还有人瞎传。假如是另一个人，比如那个药商，比如你某个同学，比如刚局上的人……你都会专程问他一句？”
“我没那么闲。”
“那为什么问我？”付西元挑了眉，似笑非笑地，“是不是有点太在意我了，弟弟。”
林清：“……”
他把车门啪地合上，耳朵隐约发烫。转身离开时还听见付西元在笑，声音悦耳又磁性：“在意又不丢人。”
他说：“我也在意你。”
作者有话说：
晚上还有。这本属于前期铺垫后期比较变态（x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