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才刚刚穿好的衣物又被扯掉了一半,江倚年抗拒着仰起头,脖颈处露出密密麻麻的牙印,他被压在灵泉池边翻来覆去,双手被发带束起。

  “你不是说……”他恶狠狠咬住秦乐游的耳垂,“香膏用完后,比翼期就结束了吗!”说话不算话!

  两个月了,第一次尝到肉味的小狼崽子简直是无休无止。

  江倚年现在已经不敢数日子了,虽然这段日子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无休无止,其实他也能歇一歇,再加上秦乐游也将他照顾得很好,点心话本子一样不落,甚至就连清洗都不需要他来动手,他的修为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但是……但是……

  说起灵泉,江倚年又想起第一次和秦乐游一起泡灵泉时的场景。

  那时候他一个不小心关注到某处视觉中心点,心中还感叹过自家徒弟成长得不错,当时他可完全没有想过居然会被用在自己身上。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件事,他比谁都擅长。

  江倚年脖颈通红,咬着下唇,强迫自己不要去回忆某些场景。

  “师尊,不要分心,看着我。”

  抵在他身后的指尖轻轻勾了勾,柔软的唇舌迎上来,抵入牙关,亲吻铺天盖地落下,索求无穷无尽,沉沉浮浮。

  “我没有骗师尊,之前只用完了床头的香膏而已,其他的还没有用完。”他迷恋地亲吻着对方,双手抚摸江倚年被水沾湿的身体。

  热气升腾着,愈加失控。

  一阵失神过后,江倚年攀附着对方的肩膀,头倚靠在秦乐游的脖颈处休息。

  “……我怎么不记得怜苍山上有灵泉池?”他问。

  “这五年,弟子闲来无事,挖的。”秦乐游说得轻描淡写,垂眸替江倚年解开手腕上的发带,动作温柔。

  江倚年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一丝不对劲,他撩开秦乐游被发丝掩盖的脸,注视对方的眼睛。

  月色之下,夜风卷着落叶悠悠飘荡,落在池水之上,像一叶小舟沉浮。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弟子从未生过师尊的气,”秦乐游一只手轻轻抚摸江倚年的后背,食指卷弄他的发丝,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悔恨,“从头至尾,我怨的都是自己。”

  他怨自己未能将江倚年护得周全,怨自己在那一刻的无能为力。

  “没能保护心爱之人,弟子……心中有愧。”声音渐渐低沉,几乎带着哽咽。

  “谁说的。”江倚年蹙眉,伸出手捧起他的脸,一字一顿认真道,“那条发带上施加着护魂之术对不对?若不是你保护着我,我早就魂飞魄散了。”

  秦乐游怔住一瞬,他点点头,又紧抱住江倚年闷声道:“师尊……师徒契没有了,弟子想再讨一个其他的契约……”

  毛茸茸的耳朵不断蹭着,江倚年被毛茸茸整迷糊了,心里都是好好好,行行行。

  他堪称百依百顺:“你想要什么契约?”

  “道侣契。”秦乐游莞尔一笑。

  修士之间建立道侣契,需要在对方的身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表达双方对彼此关系的承诺和确认。

  两人十指相扣,金色的微光从指间渗出。

  “你想让我写在哪?”江倚年坐在秦乐游的身上。

  秦乐游侧过头,轻轻地将覆盖在耳边的发丝撩开,露出了一截线条分明的脖颈,沿着两侧,可以清晰地看到肌肉的轮廓。

  “这里吧,”他轻声低语道,“如项圈一般,永远将我束缚起来。”这正是他所希望的。

  江倚年被他的话弄得面红耳赤,抬起手一笔一划,用指尖在秦乐游脖颈间写下自己的名字,指尖落下去时,淡金色的字迹在皮肤上发着光。

  直到写完“江倚年”三个字,光芒才渐渐散去。

  “然后呢……你的名字要写在哪里?”江倚年盯着那光芒出了神,心口有种渐渐被填满的感觉,雀跃感涌了上来。

  秦乐游笑着指了指江倚年的胸口。

  “五年前,此处曾留下我亲手所赐的伤痕,”他的声音有些落寞,“我想用自己的名字来缝合这道伤口。”

  噬魂草所凝聚而成的身体完美无瑕,不曾留下任何伤疤,但那道伤口却永远留在秦乐游的心里。

  江倚年点头,字迹落下,又随着金光淡去,秦乐游忍不住紧紧抱住江倚年,五年都未曾落地的心终于平静下来,就像是游离在外的飞鸟,历经风雨,穿越云层,终于找到了可以安心停歇的枝头。

  立字成契,从今以后,既是师徒又是道侣,永不分离。

  ……

  这一天,江倚年睁开眼,突然发现秦乐游身上的妖异之气消失了。

  “恢复正常了……?”他懒洋洋的抬眼望着身边的人,浑身骨头都快要散架。

  一条手臂将他揽入怀中,温暖的肌肤相贴,秦乐游蹭过来,黏糊地对着江倚年的额头亲了一下,这本该是个纯洁无比的早安吻,却渐渐不对味起来。

  江倚年一把将人推开,正色道:“我今天要下山。”

  整整两个多月的荒唐终于画下句点,任凭秦乐游再怎么不愿,江倚年也不愿意再陪他胡闹了。

  年轻人!循序渐进一点!懂不懂!

  “替我更衣。”江倚年哼了一声,被单从他身上掉落,一片白皙而布满红痕的皮肤不加遮掩,这段时间里,他的羞耻心可以说是完全快要没有了,岌岌可危。

  秦乐游光是看着,又觉得喉咙紧了紧。

  江倚年用危险的眼神望向他,寒气从他身上渗出,此刻他完全不介意同秦乐游来一场同为化神期的对打。

  小狗是很会看眼色的,狗爪子吭哧吭哧从衣柜里掏出一件崭新的衣服,又勤勤恳恳替师尊换上,从鞋袜到腰封,里衣到外衣,梳头系上发带,熟练地让人心疼。

  “不错。”江倚年对小狗的工作表示支持。

  “不过是锦上添花,师尊本身就足够好看。”小狗啵唧一口。

  怜苍山上风景宜人,江倚年向外迈出一步,呼吸着自由的空气,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仙鹤们身上,江倚年惊奇地发现,这群仙鹤与以往所见大不相同,它们身姿矫健,丝毫不见先前的肥胖之态。

  “它们终于被烤来吃了?”江倚年心中点蜡。

  秦乐游站在江倚年的身边看着远处的仙鹤群,一时半会没能理解到江倚年的意思,眨眨眼说道:“师尊,您不在的这五年里,弟子顺道替仙鹤们减肥了。”

  江倚年听后,眉角不禁一抽,有些好奇地问道:“怎么减的?”

  “日日绕怜苍山上下飞上百圈,不叫停不许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