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姜云姣自己都快忘记了之前在餐厅里，对霍妙楹说过这样的话。
她那么小，根本就听不懂大人敷衍的场面话，只会信以为真，并且牢牢记在心里。
姜云姣心底微涩，“你主动让叔叔抱抱是，也是因为他是妈咪的朋友？”
“嗯。”妈咪的朋友长得又好看又温柔呢！
她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心底又酸又胀，那种被完完全全的依赖着爱着的感觉将她包围，她不由得又将怀里的小人抱得紧了一些。
“妈咪？”
霍妙楹没有挣扎，只是有些不理解妈咪怎么突然又把她抱得这么紧，不过妈咪的怀抱又香又软，她好喜欢呀。
沉思了许久，姜云姣轻声开口，“楹楹，如果以后在外面遇到危险，妈咪又不在身边，你就去找叔叔，你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人，他一定会好好保护你。”
她的女儿全心全意的爱着她，而她却为了一己之私，阻挠他们父女相认。
可这一刻，她又觉得，霍妙楹跟着霍祈骁并不是件坏事。
她没有尽到母亲的义务，霍知寒对霍妙楹再好，也终究不是亲生父亲，况且，他还有其他事要做，霍妙楹对他来说并不是不可割舍的。
而霍祈骁不一样。
他幼年时被亲生母亲舍弃，对此他一直耿耿于怀，正因为如此，他如果有了自己的女儿，一定会捧得如珠如宝。
他会很爱很爱霍妙楹，会对她很好很好。
他会是个做一个很好的父亲。
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把霍妙楹交给霍祈骁，才是上上之策。
“妈咪为什么不在身边？”霍妙楹却没抓住重点，注意力都只在她的身上。
“妈咪就是和你打个比方而已。”姜云姣捏了捏她的脸，“你要记住我说的话。”
“什么话？”
“如果以后你遇到危险，你要告诉那个叔叔，你就跟他说，我是你很重要的人。”姜云姣微微退开半寸，“来，你说一遍，我是你很重要的人。”
霍妙楹乖乖的学着说了一遍，“我是你很重要的人。”
“要记牢。”
“记牢了。”
“乖。”
霍祈骁那么聪明，这一句话足以让他明白一切。
……
接下来的几天，姜云姣只要一打开新闻频道，就能看见关于韶光计划的报道。
霍知寒也变得愈发忙碌了起来，姜云姣整天和霍妙楹待在一起，日子反而过得平静安逸了起来。
可她知道，这样的安逸，不过是表象而已。
该来的，总会来的。
赫伦恩向外界发布消息，要在家族的庄园里举行一场盛大的晚宴，整个上流名门，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会都会到场。
霍知寒在宴会的前一天晚上回到家来，霍妙楹眼尖，姜云姣还没发现他，她就惊喜的朝门口跑了过去。
“爹地！”
霍知寒俯身张开双臂，牢牢接住朝自己飞奔过来的小人，将她抱起来举高，逗着她咯咯直笑。
姜云姣没有过去，站在原地面色凝重的看着霍知寒。
他看起来有些疲倦，下巴上还有新生的青色胡茬。
要知道，赫伦恩家族的二少爷，可是最讲究的人，向来十分在意自己的仪容仪表。
如果不是出了很大的变故，他不会这样邋遢。
霍妙楹一脸新奇的摸着霍知寒的下巴，被刺得“呀”了一声，“妈咪，爹地长胡子啦！”
“嗯。”姜云姣把霍妙楹从霍知寒怀里接过来，“去楼上玩会儿，我和爹地有事要说。”
“好。”
霍妙楹很听话的离开了。
姜云姣给霍知寒倒了杯水，“出什么事了？”
霍知寒接过水，仰头一饮而尽，才闷声开口，“那个试验体，死了。”
姜云姣面色一变，“什么时候的事，我没收到消息。”
“昨晚。”霍知寒往后一靠，将自己陷在沙发里，神色看起来有些寂寥，“明明昨天白天的时候还好好的。”
“我早说过，韶光计划根本就没有到达可以做人体实验的程度，果真出人命了。”姜云姣的心里也不好受，为逝去的生命惋惜，也为这四年来的努力感到沮丧。
终究还是失败了。
霍知寒长舒了一口气，伸手用力的揉搓了一把自己的脸，看起来显得精神了一些，“夏霜怎么样？”
他不在家的时候，夏霜都是由姜云姣照顾的。
她每天会下去看夏霜几次，观察夏霜的情况。
姜云姣此时才发现霍知寒眼底有淡淡的腥红，虽是心有不忍，但还是说了实话，“她的情况比前两天更差了一点。”
这句话落下，就如同石沉大海，半点回音都没有。
……
隔天，赫伦恩家族的庄园里，如期举行着晚宴。
说是晚宴，不过是换了个形式举行韶光计划的发布会罢了。
姜云姣原本没打算淌这趟浑水，可赫伦恩向霍知寒传达了命令，让他务必带上姜云姣和霍妙楹。
姜云姣不想让霍知寒为难，答应过去，但却没打算带霍妙楹。
那样的场合，不适合带小孩参加。
这是姜云姣第一次来赫伦恩家族的㽵园。
古老的建筑，透着年月沉淀之后的厚重，伫立在那里，就气势凛然。
宾客的车全都停在入口处的停车场里，庄园里的管家组织着仆人开车接宾客进庄园内部。
不过，霍知寒可以直接开自己的车进去。
“二少爷。”管家见到霍知寒的时候，表现得十分高兴，转头挥手让其他人让开。
道路畅通之后，霍知寒驱车往里走。
没走多远，姜云姣就看见前面也有一辆车。
赫伦恩家族有自己的订制汽车，而前面那一辆并没有赫伦恩家族的标志。
“那是谁的车？”她问霍知寒。
霍知寒小弧度的偏了偏头，盯着前面那辆车看了几秒，不假思索道，“是上官锦琛。”
这个名字，霍知寒之前也和他提过。
“上官锦如的哥哥？”她记得霍知寒之前和她提到上官锦琛的时候，让她见到这个人要绕道走。
霍知寒面色淡淡的，“嗯。”
自从他昨天回去之后，就一直是这副没什么精神气的样子。
实验体去世的消息，对他来说打击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