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旅行者和派蒙在工地分别后, 解符元就朝着月海亭的方向走去,毕竟群玉阁被毁目前还在重建,这个时间点凝光只有可能在月海亭办公。

  他是从吃虎岩那条路向玉京台走去的, 中间那条路能经过往生堂和绯云坡, 在岩上茶室东南面那条街上是一个小集市,解符元刚过来的时候这条集市上已经摆满了摊位, 卖什么的都有,手工制作的各类木质小玩具、各色小吃、岩王帝君土偶等等,应有尽有。

  每一个摊位上都站满了人,而且不仅仅有璃月港本地人, 还有来自除了稻妻以外其他五国的人,围着那些小吃甚至被小吃的香味迷住而走不动道。

  小吃摊位上除了那些异国旅人以外, 围得最多的还是住在吃虎岩附近的那些孩子们,吃虎岩长大的孩子大多活泼外向, 又从小吃万民堂的菜长大,对璃月港的小吃可谓是了如指掌,有时候还会帮那些异国旅人做做参考。

  解符元看了一眼时间, 马上就要到吃饭的时间了, 这个时间点万民堂和集市的小吃摊可以说是人最多的时候了, 他最喜欢苏大姐摊位上的中原杂碎,好吃还不贵,有的时候电台节目结束的时候, 苏大姐还在那里摆摊,他会过去吃点宵夜。

  解符元觉得宣传璃月文化可以从璃月港这条历史悠久的小吃街做起, 决定了, 等会儿和凝光大人谈完事情后他就过来做做采访尝尝小吃什么的多攒点素材,吃不下的还可以带回去给朋友们尝尝鲜。

  解符元这样想着, 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本封面是大雁南归图案的笔记本记录这一天的行程,作为电台主持人,在不工作的时候就到处走走寻找灵感,以便更好的主持同游世间电台,他会随身携带一本笔记本,里面不仅有他走访各处的灵感也有最近几次对便携式通讯器的实验数据。

  毕竟现在电台只有他一个人,什么事情都得他自己做,实在是忙得很,或许他也可以申请雇佣几个人,不过像调试收音设备等各种电台设备的人总得找对机关术有点研究的人来,所以他是不是该从教令院已经毕业的妙论派学者里找几个人来?

  就这样拿笔在笔记本上记录,解符元已经快要走出集市,突然一个小孩子像是故意的一样朝着解符元狠狠撞了过来,因为走的很慢且专心致志的记录接下来的行程,完全没有注意到小孩子行动的解符元被撞倒在地上,就连手中的笔记本都险些飞了出去。

  解符元顾不得自己身上受了什么伤,连忙起身去扶那个把自己撞倒的小孩子,那个小孩子大概是撞蒙圈了,可能这辈子都没撞到过这么硬的人,有些眼冒金星,但是在解符元伸出手要去把这个小孩子拉起来的时候那个小孩子的眼中闪过一丝猩红色,随后张嘴毫不犹豫的咬住解符元的手。

  “嘶~”解符元吃痛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那小孩咬人的劲实在大,而且大有要将解符元的手指全部咬断的架势,鲜血从小孩的嘴里流出,解符元觉得自己的手都快麻木了。

  关键时刻守卫吃虎岩的弘毅听说了这里的动静连忙赶来,和周围好几个摊位的老板将解符元的手从那个小孩的嘴里解救下来,可即便是这样小孩子还是眼神凶狠的冲着解符元咆哮,就算被好几个成年男人钳制手脚还是张牙舞爪的冲着解符元叫唤,似乎下一秒就要冲上来再咬解符元一口。

  慢慢的周围开始有人聚集起来,毕竟看热闹和吃瓜放在哪个国家都是非常常见的,再者出事的地点是集市,这一带人更是多,一会儿就把解符元和那个发狂的小孩围得水泄不通。

  解符元自己站了起来,那只修长的右手手指上多了几个牙印,还在不断渗血,他动了动手指,强烈的疼痛让解符元忍不住皱了眉,这小孩怎么咬的这么狠?

  弘毅看了解符元手上的伤:“你这伤的那么严重,最好还是去不卜庐看一下。”

  周围有些人认出了解符元,开始窃窃私语,“这不是同游世间电台的符元吗?是名人啊!”

  “对啊对啊,他可是璃月港目前唯一的电台主持人,我可喜欢他的声音了。”

  “究竟怎么回事,他怎么受伤了?”

  “还能怎么受伤,被这小孩咬了啊。”

  弘毅见到周围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大,让周围同僚疏散人群:“都远一点,孩子目前还有极强的攻击性,为了避免误伤,请大家退开。”

  有了千岩军的疏散,周围人才渐渐变少,可是那个被摁住的小孩还在冲着周围人吼叫。

  解符元:“这孩子似乎陷入了狂躁,他的父母在哪里?我们得送他去不卜庐。”

  弘毅摇摇头:“实不相瞒,这孩子叫嘉梧,父母也是千岩军,前几年在一次任务中不幸牺牲了,他是被吃虎岩街坊邻里抚养长大的,平时乖巧的很,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突然这么暴躁。”

  解符元:“这个时候就先别管这么多了,送不卜庐去看白术先生看一下。”

  弘毅点点头,让几个人先送孩子去不卜庐:“你说得对,我们赶紧去不卜庐,对了,你也要去。”

  解符元原本想这点伤一会儿再去不卜庐,打算先去找凝光,可还没来得及拒绝,他就被弘毅半拉半抱的拖去了不卜庐。

  集市周围原本跟着看热闹的人见当事人离开了,也都散开了,只是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刚才的角落里掉落着一张金光闪闪的卡牌,那是刚才嘉梧撞倒解符元的时候不小心从口袋里掉出来的,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金色光芒。

  如果解符元注意到的话一定会很吃惊,那是一张七圣召唤的人物卡牌,而绘制的人物也是他所熟悉的人,往生堂的那位客卿钟离先生。

  而那张卡牌此时此刻被集市上刚买了烤串的小孩捡了起来,小孩擦了擦卡牌上的灰尘然后放在手里仔细端详:“诶,这是什么?”

  七圣召唤人物卡牌上的钟离只能做几个简单的动作,那双金色的眼睛中此刻流动着光泽,明明只是卡牌中的人物,但在与之对峙时就恍惚此刻真人就在他的眼前,随后所有的意识在顷刻间消失不见。

  然而此刻却没有人注意到这张七圣召唤卡牌的诡异之处,集市之中其实也有售卖七圣召唤卡牌的地方,在智慧的国度须弥,这种卡牌非常流行,而百宝奇货在上一次推行电台收音机的时候曾经蒙德和璃月两国举办过一场线下七圣召唤的友谊赛。

  因为璃月和蒙德两国那时候玩七圣召唤的人不多,所以这场友谊赛更多的作用是推广和介绍七圣召唤的玩法,因为百宝奇货的总部在璃月港,所以在七圣召唤的友谊赛推广上能投入的精力也更多。

  自那之后,七圣召唤开始在璃月港少部分区域流行开来,不过更多的是在孩子们中流传,比起七圣召唤的玩法孩子们更多关注那些精美的卡牌卡背以及各式各样的人物。

  就像要收集全套一样,璃月的人物集成一套,蒙德的人物集成一套就像集邮一样,就算玩不来七圣召唤收集这些卡牌也不错,还可以自己开发新玩法。

  反正卡牌都是自己的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最最重要的是那些七圣召唤的卡牌人物画的精美且栩栩如生,就像现实的人站在他们眼前一样,让人很难不爱。

  售卖七圣召唤卡牌的摊位上,那人拉了拉斗笠将自己的脸隐藏于斗笠的阴影之下,其实在绯云坡的百宝奇货也售卖各色的七圣召唤卡牌,不过百宝奇货售卖的大部分都是那种施加仙力会简单做几个动作的七圣召唤卡牌,所以在价格上会比较贵。

  普通的七圣召唤卡牌也有,而且百宝奇货是经过须弥牌手协会认证的合作组织,所出售的一切七圣召唤卡牌都是正规且被官方认证的。

  而那种拥有外景之能能进行真人版七圣召唤的卡牌售价更贵,目前百宝奇货总部只接受定制,所以一般只有有钱人家或者真的喜欢七圣召唤才会买百宝奇货这种类型的七圣召唤。

  而在小贩摊位上的七圣召唤卡牌大多便宜且不会动,也因此更受吃虎岩街坊邻里小孩子的喜爱,毕竟谁都能卖七圣召唤卡牌,各凭本事吃饭,不过有一说一,在帝君玩偶方面没有哪家店铺的销售量能超过百宝奇货。

  但眼下璃月港众人对七圣召唤卡牌了解不深,也因此没有注意到藏在七圣召唤卡牌中的危险。

  月海亭离不卜庐不远,在解符元前脚刚进不卜庐,后脚七星就收到了他受伤的消息,由于千岩军过来向凝光汇报这件事的时候,刻晴也在,所以七星中最先知道的其实是两个人。

  刻晴低头思索:“被一个发狂的孩子咬伤了,嗯……不卜庐那边怎么说?孩子发狂是什么原因?”

  弘毅如实回答:“白术先生给嘉梧做了非常细致的检查,但是没有查出任何问题,就好像嘉梧是自己突然发狂的,现在他还没醒,暂时留在了不卜庐被白术先生照看着,因为找不出病因,白术先生只是点了些安神香。”

  刻晴:“那符元情况怎么样?手的受伤情况严重吗?”

  “我没什么大事,万幸伤的不是右手,使枪写字什么的还是可以的,只是这只受伤的手被包的跟粽子一样有点影响观感,二位千万不要介意。”解符元慢慢悠悠的从弘毅身后探出了身子,他仍然是那样云淡风轻,仿佛任何事都不能让他大惊失色,只是那个被包成粽子一样的手属实是有些与他的气质不太相符。

  在送解符元来到月海亭后,弘毅便识相的离开了,嘉梧大部分情况他已经整理成册子放在了凝光的办公桌上,甚至刚才的案件他也一五一十的汇报过了,这里自然也没有了他的事情,继续回吃虎岩执行他的巡逻任务去了。

  凝光:“我听百闻说这次群玉阁所用的鸣霞浮生石正是从鸣海栖霞真君洞府里取来的,多谢你的好意。”

  解符元摇摇头,直言不讳:“得到那块鸣霞浮生石的是旅行者和派蒙,我可不敢居功,先前那个来往生堂找事的人也已经被千岩军控制起来了,他有说什么吗?”

  “他什么都没说,不过凭着他去往生堂找麻烦、聚众围攻璃月港普通民众、袭击千岩军这几天就够他在监狱里待一阵子了,这一段时间你可以放心了,对了,许嘉许老板说让你一定要留在璃月港,只有这样她才不至于在须弥的商战中落入下风。”

  解符元眨了眨眼,随后点头承诺:“我明白了,既然是许老板的要求,我照做就是。”

  刻晴并不关注凝光与许嘉的生意,但是解符元的人身安全她还是比较在意的,毕竟解符元是璃月的高尖人才,可不能被须弥的人轻易带走,但目前她的侧重点在那个发狂的孩子,于是在解符元和凝光讨论完后连忙问:“符元,你被那个孩子咬伤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解符元挠挠头,摊出那只没受伤的手道:“抱歉,我……当时忙着记录自己的行程和想法,没有注意到那孩子不对劲的地方,不过他撞我的时候确实还挺疼的,就好像故意要撞上我一样,而且……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个孩子,此前……也没有听说过这个孩子,或许这个孩子听过我的节目,但我不觉得我和嘉梧有什么直接的冲突。”

  刻晴思考了一下,问:“白术先生并没有在嘉梧身上查到他发狂的病因,不过你说他像故意撞在你身上,这事你能确定吗?还是只是你的主观臆断?”

  解符元摇摇头:“我还是能分清楚不小心撞到和故意撞到的力道的,我只是奇怪他似乎特别针对我,我记得弘毅带着几个人把他制服的时候,他只对我一个人展露敌意,对钳制他的人完全没有任何攻击的想法,也不知道我身上有什么他在意的东西。”

  刻晴:“对此,白术先生有说什么吗?”

  解符元:“白术先生说可能是幻觉,嘉梧之所以针对我可能是因为在他的眼中我是可怕的怪物之类的存在,其实每个人都会在自己不熟悉的环境或者紧绷的情绪下产生攻击性,白术先生觉得嘉梧可能就是这种情况,只是不知道让嘉梧这样的诱因是什么,现在也只能等嘉梧醒过来问问他了。”

  凝光:“……暂时也只能这样了,不过现在正值多事之秋,大家都清楚群玉阁在此刻重建的理由,所以我也希望到时解先生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