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郁南早上起来眼睛还是肿的,刘明辉给他拿了鸡蛋敷眼睛,送郁南到学校的时候拉着郁南的衣领亲了亲他的额头:“中午带你吃好吃,去吃火锅好不好?”
郁南点头:“嗯。”
刘明辉摸摸他的脑袋,虽然表面看不出来,但也知道一家小朋友估计要有一阵子心情不好了。
他没有着急问郁南怎么想的,并不想逼他,毕竟怎么做决定权都在郁南,无论郁南想要做什么,刘明辉都会帮他做到。
送过郁南够,刘明辉开车来到了公司,时间不过刚到九点。
刘明辉进了门就看到秘书等候在一旁似有话说。
“怎么了?”
“肖夫人来了,就在办公室里。”除了郁南的养母,刘明辉也想不起来哪个肖夫人了:“来做什么?”
“她没说。”实际上不仅仅是没说,那张脸拉的老长,当时秘书匆匆赶来,肖夫人冷着脸说找刘明辉,秘书问她有没有预约,她压根不理。
当时的肖夫人就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似乎是晚上并没有休息好,虽然神色有些憔悴,但仰着下巴气势逼人:“他是不是还没来?”
秘书是知道总裁和她相识的,所以也不敢怠慢:“我们总裁应该还在路上。”或许在送他夫人上班的路上,毕竟之前总裁对之前带到公司里的男人很宠爱,当时他还在公司还处在不起眼的位置,后来好像是因为那个男人总裁辞退了几个人,他就提拔上来了。
五一假期回来,总裁手上带着戒指,当时还给秘书惊了一下,以为刘明辉和哪个女人结婚了,但很快在一次加班后看到了来接人的总裁的新晋妻子,竟还是那个男人。
秘书从一个旁观的角度,不过在刘明辉的生活中窥得一角,就深深惊慕两个男人的感情。
再回过神,肖夫人已经从他面前直接站起身,不容置喙道:“我去他办公室里等他。”
秘书回神,跟着总裁进了电梯。
“沏杯咖啡。”
“好的。”
刘明辉进了办公室,办公室里一大清早就赶来等候良久的女神在沙发上转过脸:“我们谈谈。”
刘明辉脱下外套搭在椅背上,随后在沙发上坐下来:“您想谈什么?”
他眼神从肖雯身上划过:“夫人没休息好?”
肖雯微微偏过脸,提了提嘴角:“还好。”
“咚咚。”
“进来。”
秘书端了两杯咖啡进来,在肖夫人身前放了一杯:“不知道您的口味,您凑合用。”
肖雯嗯了一声,神色收敛了一点。
“夫人想谈什么?”
这个状态如此心急的匆匆赶来……
肖雯沉默了一会儿,长舒了一口气,抬眼盯着他直白问道:“你…你是不是和我儿子在一起了?”
刘明辉黑眸微动,似笑非笑道:“你哪个儿子?”他垂眸搅了搅桌子上的咖啡:“还以为…呵。”
他抬手慢条斯理的喝咖啡,不知道是早有准备还是压根对肖雯知道这件事情觉得无所谓。
她昨天回去一度怀疑自己看花了眼睛,觉得自己看错了,可今天刘明辉的默认无意是已经打破了肖雯心存的侥幸。
肖雯胸膛剧烈起伏,被他气的眼前发黑,彻夜未眠加上滴水未进让她唇色发白,一阵阵恶心反胃:“你什么态度?!是不是觉得你拿捏着郁南就胸有成竹了?”
“您误会了。”只这一句,多余的解释就没有了。
肖雯闭了闭眼睛:“你放过郁南,两个人把…赶紧断了,我可以什么都不追究,就当做不知道。”
话音刚落她倏地瞪大了眼睛,看到了刘明辉手上带的戒指:“你…你已经结婚了?!你!你都已经结婚了怎么还来逼迫祸害郁南?”
刘明辉转了转戒指:“郁南手上有个一模一样的戒指,他自愿带上的。”
这话什么意思可谓是明明白白。
他们两个不存在什么逼迫祸害,是两情相悦,也是自愿结婚。
“你胡说八道,我养了郁南这么多年,从没发现他喜欢男人,是你诱拐了他!”
刘明辉并不否认,他挑了挑眉:“是我诱了他,但是他现在很快乐也很情愿,这不就足够了吗?”
肖雯疲惫的扶住额头,低声呢喃:“…你别祸害他,他怎么可能喜欢男人?”
她知道现在时代在变化,出现了许多之前很多不能接受的观念和事情,她一向宽容,但从没想到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儿子身上。
知道事情的那一刻,她不亚于五雷轰顶。
他们这样的家族,一向最注重名誉,家里出了一个当明星的还会被人说三道四,在他们的观念里这就是最下贱的戏子,更何况是出现一个同性恋。
“刘明辉,你的意思就是不愿意分开是不是?”
刘明辉无奈:“您可别棒打鸳鸯。”
他用这样的语气用“鸳鸯”形容两个人,让肖夫人又一阵反胃,她忍了忍:“我知道你有天大的本事,但这件事情作为郁南的母亲。我也不会同意。”
刘明辉没有多说什么,他目前为止还不知道郁南的打算,但看昨天郁南的反应应该是对这个家庭很重视,否则不会这样难过。
因为郁南刘明辉不想再多说什么和肖夫人再发生什么口角,他倒是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和郁南,就是怕把这位怒气冲冲的丈母娘气坏了。
刘明辉有着一副好皮囊,彬彬有礼的站起身对肖夫人说:“我送送您。”
如果不是有了一场争执,无论他对面站的是谁都会心觉得荣幸。
可惜,肖夫人如今是一点都看不得刘明辉这张脸了。
她嫌恶的移开视线,看刘明辉的目光就像刘明辉是个染上“同性恋”病毒的患者:“不用了!”
肖夫人拎着包离开,桌子上的咖啡应该是不合口味,早就冷了下来。
秘书见人走了,且肖夫人的脸色比她来时更难看,想必是谈话并不算顺利。
他在门外等了两分钟才敲门进去收拾残局,将放凉的咖啡端出去,眼角的余光见他深不可测的上司坐在沙发上,捏着手指上的戒指慢悠悠的转了一圈又一圈。
…
中午刘明辉早早去接郁南去吃火锅,过了一晚上加一上午郁南的心情早就平复了下来,吃东西吃的不亦乐乎,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好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影响食欲似的。
两个人吃完,郁南摸了摸肚子,忍不住感慨:“火锅真好吃啊,我最近好像胖了好几斤。”
他摸了摸下巴,不等刘明辉说话又道:“我这不会是心宽体胖吧。”
刘明辉黑眸落在他身上,忍不住带了点笑意,出声叫他:“南南。”
郁南抬头,目光疑惑。
他刚吃完火锅即使脱掉了外套鼻头和父母也出了细汗,圆圆的眼睛黑亮黑亮的,看起来很…刘明辉想了一个形容词,很可爱。
“我重要吗?”
这话问的突兀,郁南懵了一瞬:“…什么?”
“对你来说。”刘明辉重复了一遍:“我重要吗?”
刘明辉问的好像有点认真,郁南对上他的视线忽然就觉得有些羞怯:“重…重要啊。”
“有多重要?”
郁南苦恼的看着他,刘明辉今天怎么这么不依不饶啊。
“是你的家人重要还是我重要?”
郁南一时之间有些回答不出来了,刘明辉的话又让他有些失落的想起那些让人难过的事情。
但他觉得刘明辉好像很在乎,所以还是低头想了想,还算认真严谨的回答道:“都很重要…”后面的声音低下来,带了点羞涩:“但相比之下,我更需要你,更…想要你…”想要你一直陪着我。
刘明辉漆黑的瞳孔里满满全是郁南,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郁南的话。
他昨天为了那个家哭的那样伤心,却从未这样为他哭过,也没有这样为他痛彻心扉过。
如果刘明辉将这话说出来,郁南大概会很简单的回答他——我哭是因为我难过啊痛苦啊,可是你又不会让我痛苦,我干嘛哭啊?最后恐怕会还觉得,刘明辉怎么突然变这么矫情了。
但这会儿,郁南只觉得这样直抒胸臆好让人难为情,忍不住揉了揉发烧的脸,歪倒在他怀里,赶紧转移话题:“你吃好了吗?我得回去了。”
刘明辉嗯了一声,给他披上外套:“走吧。”
刘明辉将郁南送到学校,在门口为他整了整衣服,叮嘱他:“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他用手上的戒指轻顶郁南柔软的脸颊,又放在他眼前:“记得这是什么吗?”
郁南莫名:“戒指。”
“这是你有老公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