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沈舟打着哈欠进剧组,李琼风立刻贴了上来。

  “沈老师,看不出来啊,真是深藏不露。”

  沈舟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唱的那出,但想到昨晚的微博,立刻知道李琼风用意。

  ——蹭自己热度。

  沈舟面上保持着礼貌的笑容,“谢谢导演,没啥事我还去换衣服了。”

  在娱乐圈里,蹭热度是常有的事,尤其是对于那些渴望成名的人来说。

  “去吧去吧。”李慕秋和颜悦色。

  他就知道买股不亏,这就是棵妥妥的摇钱树。

  换好衣服后,沈舟开始投入到拍摄中。

  李琼风虽然想继续找机会和沈舟套近乎,但看到沈舟如此专注,也只好暂时作罢。

  摄像机内,所有人员都准备好,李琼风一声令下。

  许家内,李慕秋一脸兴奋的找到许鹤池,将几张邀请票塞到他怀中。

  许鹤池拿起一看:篮球比赛邀请券。

  微微一愣,目光从邀请券上移开,落在了李慕秋那期待的眼神上,缓缓开口。

  “什么东西?”

  “篮球赛邀请券啊,我求着队长才给了我几张,你来看嘛,好不好。”

  "我那天有点事,不去。"

  许鹤池的声音带着一丝歉意,眉头微微皱起,好像有些内疚。

  李慕秋的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失望和不解。

  "但是,这是我第一次进入决赛..."

  声音微弱,几乎带着恳求。

  “去不了。”许鹤池将轮椅移偏,不想去看李慕秋,语气冰冷。

  李慕秋心里不免失落,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走到许鹤池面前,蹲下,乖顺地蹲在面前,抬起头,努力挤出一丝微笑。

  "你来看吧,我会努力打得更好的。"

  李慕秋声音带着恳切和期待,眼里闪烁着坚定光芒。

  仿佛只要许鹤池点头,他就能为那一抹认可,拼尽全力。

  许鹤池的心微微一动,但还是努力维持着表的冷漠,淡淡地回应。

  “我有事,去不了。”

  李慕秋眼中的光芒暗淡了些,但没有放弃,轻轻地握住许鹤池的手。

  “我知道你很忙,但这场比赛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你不一定要全程陪着,哪怕只是来看一眼。”

  ——我也会觉得很开心的。

  许鹤池的手被李慕秋温暖的手掌握住,感觉到一种久违温暖和灼热。

  他沉默一会儿,似乎在权衡着心中的挣扎。

  许鹤年的警告,突然像惊雷一般响彻在耳边,背脊发凉。

  他深深吸了口气,试图将那份纠结和矛盾压下。

  他望向李慕秋,那双眼睛充满了期待和恳求,让他心中的天平渐渐倾斜。

  然而,理智终究战胜了情感。

  许鹤池用力抽回了手,语气冷淡至极。

  “李慕秋,你应该知道你是什么角色,也配来求我。”

  李慕秋的脸色瞬间苍白,他望着许鹤池,眼中充满了不解和痛苦,紧紧咬住下唇。

  “为什么?”他低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许鹤池没有回答,他只是转过头去,不愿再看李慕秋的眼睛。

  许鹤年的警告像一把利剑悬在他的头顶,提醒他不能有任何闪失。

  他不能让李慕秋成为自己的软肋,他必须保持清醒和理智。

  李慕秋看着许鹤池的背影,心中的失落和痛苦像潮水一般涌上心头。

  “我求你,好不好。”

  他再一次用上了求这个字。

  许鹤池蓝眸闪过痛苦,紧闭眸子后,把心一横,冷着脸转过来。

  “别做梦了。”

  许鹤池冷漠地说,声音里不带一丝情感,“你的比赛,你的梦想,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非要让一个没腿没脚的人去看你在篮球场上自由自在的跑跳,你是想嘲讽谁!”

  李慕秋的心仿佛被重锤击中,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许鹤池,似乎想要从他冷漠的表情中找出一丝破绽。

  “为什么?”

  他再次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为什么要说这么残忍的话?”

  许鹤池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他知道自己的话对李慕秋来说很残忍,但他更清楚,这是为了他们两个人好。

  “残忍?”

  他冷笑一声,“李慕秋,你太高估自己了。”

  “你是傻·逼么,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什么关系。

  你的比赛,你的梦想,都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我没有义务去关注,更没有义务去支持你。”

  李慕秋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颤抖着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他转身离开,背影在许鹤池的视线中渐行渐渐远。

  许鹤池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许鹤池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试图将心中的痛苦和纠结都压下去。

  没有谁是必需品!

  没有谁离不开谁!

  李慕秋的背影已经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但许鹤池心中的波涛却久久不能平息。

  他缓缓操纵轮椅,来到临窗位置,目光坚定而冷酷,向下看去。

  原本挺拔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越发孤寂。

  他的肩膀正微微颤抖,似乎在努力抑制住内心的痛苦。

  这一刻,许鹤池恨自己过于优秀的视力。

  他突然又想起以前养的狗狗,在大声苛责后,它总是耷拉着耳朵默默地躲到角落,静静地舔舐着伤口,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那双原本充满灵气的眼睛,会变得黯淡无光,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委屈和不解。

  若是拍拍它的头,狗狗只是用那双忠诚而无辜的眼睛望着他,仿佛在说:

  ——主人,我错了,但请你不要这样对我。

  许鹤池心里涌起一股愧疚感。

  自己会不会对李慕秋说的话也太过分了呢?

  李慕秋刚出门,就遇到冯勇富,熟悉的依靠着院墙,像来找麻烦的街溜子。

  “哈喽。”李慕秋兴致缺缺打声招呼。

  冯勇富嘴角勾起笑,立刻屁颠屁颠的靠过来,关心道:“你咋啦?”

  冯勇富虽然智力有限,但他对身边人的情感变化却异常敏感。

  他的直觉就像一种特殊的雷达,能够捕捉到别人可能忽视的微妙信号。

  当看到你的表情或者察觉到你的情绪有所不对劲时,心中就会立刻涌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望。

  笑容中带着一丝天真和真诚,那是一种不加掩饰的关心。

  没有华丽的言辞,只有直接而纯粹的行动。

  会毫不犹豫地凑近你,用那双明亮而好奇的眼睛紧紧盯着你,试图从你的表情和语气中寻找答案。

  这就是冯家福气不断的小傻子。

  “你咋啦?”他又重复着这句简单的话,声音里充满关切。

  “被骂了。”李慕秋话语简短而低沉,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疲惫和失望。

  “你不是天天被许鹤池骂傻·逼么,不差这一天,怎么还不高兴了。”

  李慕秋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仿佛在沉思着什么。他的手指无意识地互相摩挲着,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要我说啊,开心也要过一天,不开心也要过一天,那还不如天天开开心心呢。”

  “你鸡汤真多。”李慕秋低头嘟囔一句。

  “我不喝鸡汤,我只吃肉。”

  冯勇富一本正经的回答,“我妈说了,喝汤喝多了,怕我像我爸一样,长个啤酒肚,以后影响我娶媳妇。”

  “……”

  得,不能和傻子较真。

  “你还想娶媳妇?”李慕秋顺着他的话问道。

  “嘿嘿。”

  冯勇富摸摸后脑勺,憨厚一笑,“我喜欢管家的大女儿,不过她是个跛脚的,我妈不准我喜欢。”

  冯勇富叹了口气,眼神里透出一丝无奈。

  “我妈说跛脚的女人将来会给家里带来不幸,可我觉得她挺可怜的,而且她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每次看到她,我的心就跳得特别快,我控制不住。”

  李慕秋看着冯勇富那单纯而坚定的表情,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触。

  他轻轻地拍了拍冯勇富的肩膀,说道:“爱情这种事,有时候是不受控制的。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就勇敢地去追求吧,别让别人的意见左右了你自己的感受。”

  冯勇富憨厚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显然没想到李慕秋会这样鼓励他。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了一丝羞涩的笑容,“谢谢你,我会试着去争取的。”

  “你俩结婚了,记得请我喝酒。”李慕秋开玩笑道。

  可心底很快划过一股惆怅,不知道还等不等得到那天。

  李慕秋的话虽然带着玩笑的意味,但冯勇富却听出了其中的真诚。

  他用力地点了点头,仿佛是在给自己打气,也是在向李慕秋保证。

  这就是傻子,缺脑子但有心。

  “是不是因为许鹤池,所以你……”这会,冯勇富转过弯来了,“才会不高兴?”

  “天大地大,谁爱管他,说的好像我上赶着一样!”

  “天天骂我傻·逼,最傻·逼的是他许鹤池!”

  “我对他就差掏心掏肺了。”

  李慕秋越说越激动,和干了三两白干没差。

  冯勇富赶紧拉着人跑到半边,“你骂人都不知道跑远点,在人家家门口骂,难怪许鹤池说你是傻·逼。”

  李慕秋:……

  得,被个傻子嫌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