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的这么难听。”
霍承恩温温柔柔地说，他朝陆尚露出好看到炫目、实则宛如恶魔般的微笑：“陆尚导演，你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听到了不该听的事对吧？”
陆尚导演做出了求饶的手势。
“你想让我干什么？今天拍到那个孩子完全是个意外。淡化那个孩子的存在感吗？我会让大众们不再关注你的兄弟们的。”
然而出乎陆尚意料的是，霍承恩竟然拒绝了：“不，其他两个人随意，出不出镜那是他们自己的事，你听他们决定就好。”
“但是老五，我想让你扩大他的存在感。偶尔节目里可以让他做临时的客串嘉宾。”
简单来说，霍承恩想让霍承泽出现在大众眼前，有一定的关注热度，但又不要大火。
陆尚导演一愣：“这样吗？可是那个孩子是不是……”
“对，他有自闭症和白化病。”霍承恩承认道，“这些你都不用去管，你只需要配合就好了。”
陆尚导演没有理解，但正如霍承恩所说，他只需要却配合就好了。
如今他还有得选择吗？
陆尚导演毫不怀疑，如果他敢走漏出去一丁点风声，恐怕下一秒霍承恩就会带着这样温柔漂亮的微笑出现在他家门口，把他毁尸灭迹，埋在楼下的花坛里。
“怎么会？”
霍承恩双手插进风衣口袋，温和地说：“陆导，我并没有在威胁你，我只是和你商量一下关于我弟弟的事情罢了。”
陆尚导演苦笑：“是是是，你没有威胁我。那个孩子的事我明白了。”
没有真正直面过这样的曲晨星的人，体会不到这种恐惧。
怎么会有人在你没有出声的情况下对你的想法了如指掌呢？就好像你的每一点情绪，每一个举动全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
你隐藏不了，也无处可逃。
霍承恩笑了笑：“陆导能理解就太好了，合作愉快。”
“对了，如果有人找陆导打听那个孩子的事，无论那个人是谁、说了什么，麻烦陆导都先想办法第一时间通知我。”
“相信我，如果真到了那种时候，陆导通知我一定是最明智的选择。”
霍承恩意味深长地说完，像阵晚风一样踏着夕阳离开了。
徒留下陆尚导演僵立在原地，冷汗浸湿了后背的衣服。
一阵微风吹来，陆尚导演猛地打了一个哆嗦，乱糟糟的想法拥挤在他脑子里。陆尚导演浑身脱力地捂住了脸，哀叹一声。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怎么偏都让他给赶上了！
*
另一边。
霍承恩若无其事地回到了莹莹身边。
在哥哥们的合理隐瞒之下，莹莹虽然觉得有点怪怪的，但完全没察觉出什么异样。她亲亲蜜蜜地拉着霍承泽的手，和他悄悄咬耳朵。
“五哥哥，你想吃什么呀？”
“我们晚上可以吃火锅吗？莹莹想吃火锅。”莹莹问，“五哥哥你可以吃辣吗？”
“如果五哥哥不能吃辣的话……”莹莹想了想，满脸忍耐地做出了退让，“那莹莹可以陪你一起吃不辣的。”
雪白发色的小少年呆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莹莹扒拉他，但是莹莹知道，这是五哥哥同意了的意思。
莹莹踮起脚凑到霍承泽面前看了看，有点奇怪：“噫？五哥哥，你不高兴吗？”
一旁的霍承望露出有点牙痛的表情，心里泛起嘀咕：好家伙，莹莹到底是怎么从那张小木头一样的脸上看出不高兴的？
莹莹和霍承泽的相处已经神奇到了好像在用脑电波交流的地步。
“怎么样了？”
见莹莹和雪白少年贴在一起，霍承玄走到霍承恩身边低声问。
霍承恩平静地说：“这好像不用问吧？”
以霍承恩的手段，他怎么可能让到手的乌龟逃得掉？
但霍承玄仍然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把外人扯进来？那只是一个导演吧？”
而且据霍承玄了解，还是一个混得很落魄的导演。
也许曾经陆尚辉煌过，但如今陆尚已经贫困潦倒，到了无戏可拍的地步，把全部筹码都压上来，全指着这一部综艺翻身呢。
霍承恩问：“那你知道他是怎么落魄到这个地步的吗？”
霍承玄猜测：“赌博？借债？投资破产？无非就是这几种吧？”
霍承恩笑了一下，他语调轻缓，富含着深深的韵律：“因为他本名不姓陆，姓钟，叫钟有道。这个你应该比较熟悉。”
霍承玄顿时脸色大变：“姓钟？你是说岭西钟家？！”
钟这个姓在普通人眼中可能平平无奇，但在玄学界则代表了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钟馗。
在很多传说中，钟馗乃万应之神，要福得福，要财得财，降妖驱鬼，赐福镇宅。
而岭西钟家则是钟馗后人，曾经出过很多赫赫有名的天师。只可惜在五年前因为不知名的原因，钟家落败，整个钱财运势被毁得一干二净。
据说只要是与钟家沾亲带故的人全都遭了殃，现在还有多少钟家人活着都是个未知数。
而听霍承恩的意思，陆尚导演还是钟家正儿八经的血脉后人。
“那可是一桩知名惨案，听说钟家是与什么人斗法斗输了才会遭此劫难。”霍承玄喃喃道，“你说，那个导演知道这些事吗？”
霍承恩笑了：“他都从风光无限的一流导演掉下来了，他怎么会不知道？”
钟家运势被毁，凡是沾了钟家血脉的人全都倒霉的倒霉，死的死，伤的伤，陆尚导演只是事业受损，人还完好无缺地活着，就足以说明他的本事了。
霍承玄皱起眉：“他也曾经是圈子里的人？但我没看出他有什么修行，完全就是一个普通人。”
霍承恩问：“如果他现在的确只是一个普通人呢？”
无论陆尚导演曾经有再大的本事，也都只是“曾经”罢了。钟家都成那样了，陆尚导演现在毫无能力，只能做一个普通人。
“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霍承恩低声说道：“你不要小看他。他再怎么样都比普通人要强上很多。你以为他是怎么在运势全毁的情况下把这个节目拉起来的？”
“他手里握着很多人的把柄。”
今天陆尚导演的偷听怎么可能只是一个单纯的巧合？
类似于偷听壁角的事陆尚已经干过太多次。
只要能重回事业的巅峰，陆尚什么都愿意做，他不择手段地收集着众人的秘密，并用这种方式威胁和控制了很多人。
只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陆尚导演终日打雁，万万没有想到会有一个人比他更能探听秘密，反而反过来拿捏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