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琴酒的话, 我妻真也在客厅走来走去,气的像只蜜蜂,不停转圈,最后他沉着脸把自己关在放映室里。
“嘭!”关上门。
徒留琴酒站在原地。
矮下身收拾好玻璃碎片时, 琴酒才真的相信,
他, 居然也被人发脾气的一天。
琴酒拎着垃圾袋, 打开公寓入口门正要出去。
放映室的门也随之咯嗒一声,被打开。
他听见回头看, 我妻真也站在半掩的门后,气呼呼盯着他迈出门栏的那只脚。
严格怀疑我妻真也在里面时, 一直贴着门听外面的动静。
他罕见地进退两难,觉得下一秒我妻真也就会忍不住腾腾腾走过来, 将自己向外跑的这只脚砍掉, 体感怪异地解释,“我……没想出去,只是要在楼下丢垃圾。”
我妻真也还是站在放映室的门口, 盯——着那只脚看,
“那也不行, 你哪儿都不许去,你只能在家中待着。”
琴酒收回脚。
我妻真也立刻关上放映室的门。
放映室内, 我妻真也松口气。
琴酒要是一直留在家中不出去,就不会受伤了。
心不在焉地放完了两个电影,耳朵一直在关注外面的动静。
四五个小时过去了。
我妻真也终于坐不住,他站在门口, 用力地打开门,看到还算满意的画面。
琴酒穿着深灰色家居服坐在沙发上, 深灰色家居服衬得他本就白的皮肤更加冷白。他正低着头翻阅一本红皮书。
这个红皮书我妻真也认的,是上次在超市买来的菜谱。
琴酒听见开门声,头也没抬,“满意吗?”
满意什么?
我妻真也一怔。
随后反应过来琴酒在问他没有出去,这件事自己还满意吗。
当然满意!
我妻真也坐到琴酒的腿上,将红皮菜谱丢到远远的一边去,现在想起道歉摔玻璃杯了,“哥哥对不起,我不应该摔杯子。”
琴酒冷笑一声。
我妻真也亲亲琴酒的侧脸,故意亲亲他的侧嘴角,成功让琴酒收起冷笑。
我妻真也小腿晃晃,手摸着琴酒的肩胛的伤口,伤口已经被主人处理好了,“你最近容易受伤,别出去了。你觉得受伤是小事,见骨的森*晚*整*理痛也不能让你动动眉头。可你想想我啊,我看到了伤口我会害怕,我会心疼你。”
琴酒沉默,他将头埋在我妻真也的锁骨处。
这次我妻真也的话不带“喜欢”“爱”的字眼,却让琴酒心跳的最快。
我妻真也舔舔嘴巴。
知道琴酒以后不会再随意出去了。
他心下放松,眼睛笑眯成弯月牙,“你也不是不能出去,我们可以”
“不用出去,”琴酒将我妻真也抱到餐桌旁放下,“外面也没什么事。买菜可以订购让超市送过来。”
我妻真也闭上嘴,琴酒连买菜这件大事都订购送上门了,可能就真的没有出门的欲望了。
捧着琴酒熬的鱼汤,我妻真也刚尝一口。
好酸,他皱脸。
——放了好多醋。
他最不喜欢吃带酸味的东西了,琴酒早就知道。
看到琴酒无知无觉仍在摆放餐盘,因为他的长久注视反而还问一句,“怎么了?”
“没什么,好喝。”我妻真也将怀疑琴酒是故意的这个想法甩飞,自己倒杯水喝。
琴酒坐到他的对面,听到挑眉,“能吃酸了?”
我妻真也放下水杯,呆坐,“不能……你故意的!”
“下午做好的,就在你从放映室出来之前。忘提醒你不能喝了。”琴酒看着他的表情,脸上露出一丝浅显的笑容,很自然的从他手中接过剩下的你玩鱼塘,快速喝完,随后将那蛊鱼汤放进厨房。
我妻真也心中的郁闷随着琴酒喝光那碗鱼汤而消失,幸灾乐祸将手旁的水杯送过去,“喝吧。”
琴酒接过,仰头一口喝光。
心想好酸。
随后的日子里,我妻真也过的很快活,快活到他想将时间按下加速键,加速到一年零五个月后,然后和琴酒站在一起,对着森鸥外说,“你来刺杀我吗?我根本就不怕你。”
然后快活被琴酒一句话打破。
当是琴酒站在浴室门口的镜子前,低头看着他的手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妻真也恰巧要去浴室,注意到琴酒的反常,心里一紧张,就听见琴酒问。
“真也。”
“恩。”我妻真也想拉拉琴酒的手。
“你是不是胖了点?”
我妻真也停下拉手的动作,满头问号,“什么?”
琴酒伸出手拍拍他的屁股和腰,“这里好像肉变多了,不过正好,之前太瘦了”
我妻真也浴室也不去了,对着琴酒冷笑一声,接下来的几天权当琴酒不存在。
人走之后,琴酒低头看了看手,十指紧握又舒展。
眼中有过沉思。
一次洗碗中,琴酒因手臂忽然失去控制而将碗打破。
他心中忽然松口气,因为现在我妻真也在看电影,发现不了这件事。
他蹲下身,等着胳膊解冻后再将碎片捡起。
可一只手在他之前就将碎瓷片打扫干净。
“抬不起来的毛病扩大到手臂了,是吗?”本该在专心看电影的我妻真也出现,他问。
琴酒看我妻真也没有要哭的意思,这才点点头,“是小毛病,不用多心。”
我妻真也收拾碎片的动作慢了慢。
他想,快听,琴酒自己都说是小毛病,不用多心的小毛病,就不要再为琴酒担心了。
又不是全身动不了,那么担心干什么呢。
他只要装作不知道真相就好了。
可他还是忍不住问,“什么小毛病会让手臂动不了?”
“执行任务伤到手臂的后遗症,不用担心,找个医生就好了。”琴酒虽说手动不了,但腿可以动啊,于是他一直跟在我妻真也的身边。
顺带想着,要买一个扫地机器人。
我妻真也安静一会儿,心中回复说不信。
很快,琴酒的手和手臂又解冻变得自由。
趁着琴酒看菜谱时,我妻真也试探问,“哥哥,你还能回到黑色组织吗?”
琴酒回复,“不会。”
我妻真也将这个选项抛弃,又问,“那你还能继续做杀手吗?”
琴酒抿直唇,他敲了敲书的封面,“你想说什么?”
“你想继续做杀手吗?”
“我没有出门”琴酒说过这一句话后顿住,看着我妻真也的眼睛危险性十足,他知道我妻真也想说什么了,“你知道我离开杀手行业意味着什么。”
因为疏于对我妻真也的保护,他离开黑色组织,同时不再做杀手。
从没人教琴酒如何表达自己的爱意,这是他为我妻真也做出的最明显的方式。
如今我妻真也让他回到杀手行业,相当于拒绝了他。
我妻真也眼睛迷茫,“知道,意味着你对我的歉意,你觉得你没有保护好我。”
他只知道一半。
琴酒想。他的声音超乎寻常地冷静,“我做了杀手之后,会经常离开家执行任务,我们的见面次数会减少,甚至你还会被公安或者其他组织绑架,我很难再提供给你稳定的生活。”
我妻真也看着他的眼睛,不说话。
可他的态度就像在说,他不怕。
琴酒的烟瘾又上来。
他叠着腿坐在沙发上,吧嗒点燃一根香烟,他点点下巴,示意向自己的手臂,“我身上还有着毛病,你还要我去做回杀手吗?”
我妻真也摸摸他的手臂,不知道在安抚谁,小声说,“很快就会好了。”
琴酒看着他的动作,“我想和你组建一个家。”
我妻真也顿了顿,“好啊,我答应了,我们现在就在家中。”
琴酒声音低空,他说,“我也不清楚我不做杀手后会是什么样,可我确定,我为自己制定每种的人生计划,里面都有你的存在。”
“我将我退出杀手行业的行为,当做向你发誓爱意的证明。”
“可现在,我可以将你推我重新走回杀手行业的提议,理解为你要反悔吗?你想摆脱我吗?”
琴酒脊背坐的直,他体态超好,忽略渗人气场,说是一个国际顶级男模也不为过。
现如今他低着头,不带任何强迫威胁的询问。
可就算这样,却还是比他过往任何一次审问都要恐怖。
我妻真也闻言手抖了抖。
琴酒这个样子很可怕。
他承认他的一些心思被琴酒戳中了。
他想他或许错了,从一开始就错的那种。
我妻真也与琴酒对视着,眼中出现恐惧。
琴酒像是突然变成两人初次见面时,那副冷漠的模样。
我妻真也眼中积了水。
一声叹气声,琴酒摩挲着他的脸,“不要害怕我。”
我妻真也眼睛水又亮,他看着琴酒摇头,“我不怕你啊,我很爱你。我不反悔和你在一起,不后悔和你一起组建一个家。相反,我一想到这些,我心里比吃了蛋糕、蜂蜜还甜。”
琴酒也笑了,他分辨出假话占了一大半。
听过带有真心的话,怎么会分辨不出真话假话。可我妻真也不知道。
琴酒把玩着打火机,按出火焰又松开手,玩了好几次,寂静许久说,“给我一个你想要我去的理由。”
我妻真扭开头,“你的手和手臂出的问题,我认为是和你不做杀手有关。”
琴酒长久没有说话。
大概是不知道如何回答。
这个回复有点离谱。
琴酒问,“你是真的想让我做回杀手吗?”
我妻真也犹豫很久,知道这是琴酒在让步,“如果做了杀手之后,你的症状还没有减轻,你再退出来。”
琴酒没有说话,他起身,“知道了,我只做回杀手,不会回到黑色组织。”
我妻真也重重点头,末了好奇,“你很讨厌黑色组织吗?”
琴酒不做回答,走向卧室。
不确定琴酒有没有生他的气,我妻真也看着琴酒的背影,不敢跟上前。
“过来。”琴酒说。
我妻真也啊了一声,很快笑嘻嘻跟了上去。
第二天,我妻真也送琴酒出门的时候,他趴在琴酒背上,踮起脚,咬耳朵哄人道,“我们就试试,做回杀手会不会治好你的毛病,你不要乱想其他含义。乱想的男人容易秃顶,老的快。”
琴酒看他一眼,也许去医院效果会更快,“我很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