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和静流前辈,究竟发生了什么?

  眼前的一幕令秦乐游有些恍惚,他顿时感到全身一阵无力,四周传来耳鸣般轰鸣。

  是自己想的那样吗?

  不……一定不是的,是自己想法太过龌龊,师尊那般清高的人,怎么可能会……

  可眼前的一切就鲜活的发生在自己面前,那感觉太过真实,秦乐游感到难以承受,就连呼吸都加快了不少。

  他从未感到如此想逃离。

  江倚年看见徒弟面色铁青,就知道秦乐游肯定是误会了。

  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他强忍着下身的疼痛,尽量保持神色如常,立刻起身远离静流,拍了拍衣袖道:“乐游,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师尊居然还反问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充斥了秦乐游的内心,那感觉酸涩又胀痛,使他胸口发闷,喘不上气。他的脑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念头:不顾一切上前按住师尊,将那两只骨节分明的手狠狠压制住,再如同他对待静流一般,将人扣在床上,质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得不到满意的答复,就不将那人放开。

  但立刻,秦乐游又被自己的想法惊到,自己这是想干什么,难不成还想干涉师尊的私事吗。

  自己与师尊不过是师徒关系,师尊是他此生最尊敬的人,这一点是永远也不会改变的。

  他只要跟在师尊身后,做对师尊有意义的,能让师尊开心的事情就够了。

  他是真的把师尊当做最敬重的长辈看待的。

  秦乐游深深呼出一口气,努力调整出一个普通的表情,勉强道:“我……弟子听见门内有人惊呼,担心师尊出什么意外,于是就……是弟子多管闲事了。”这话越说越委屈,秦乐游的眼眶都红了不少。

  江倚年心里大喊不妙。

  秦乐游这状态,怎么跟原著里的魔尊那么像啊!

  眼里都有血丝了!

  不行不行不行,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他黑化了,但是一定要阻止!

  “怎会是多管闲事?弟子担心师尊,实乃天经地义之事。”江倚年淡淡道。

  心里却拉响防空警报,这孩子眼睛怎么反而越来越红了,啊啊啊啊,这可如何是好,难道是自己说错了话?

  不是已经顺着他说下去了吗,难道秦乐游心里其实希望自己逆着来?抖M?

  秦乐游眸底闪过一阵微光,师尊这是在照顾他的感受?哪怕在这种情况下,师尊都还是第一时间先安抚自己吗?那证明……他心里还是有点在乎自己的感受吧?

  只可惜,秦乐游暗地自嘲,终究还是阻止不了已经发生的事情。

  屋里这般乱,两人还都在床上,师尊可能真的和静流前辈发生了什么。

  场面又陷入了沉默,江倚年又想开口,又怕说错话,只能不说话装高手。

  静流看着这师徒二人一来二去,完全无视了自己和段悦,心中无语极了,凉凉开口道:“都是误会,我是来讨债的。”她一个利落翻身从床上坐起来,嫌弃的拍了拍身上的衣服,一副敬而远之的模样。

  “你可别觉得我和江倚年有什么啊,不然我今晚晚饭都要吃不下了。”静流径直走向秦乐游面前,弯着腰道。

  接着,她看向秦乐游玩味道:“你师尊把我要的东西送给你了,那就由你来帮你师尊还债吧。”

  秦乐游愣了愣,没能理解静流话中的意思。

  江倚年立刻护犊心切:“不行,有什么事你可以找我。”

  还挺护犊子的,静流心道。不过她就等着江倚年这么说呢,立刻道:“这样更好,那你记住,你从现在开始欠了我一个人情,你必须帮我一个忙。”静流抱住手臂,一根手指搭在脸边,深思道:“嗯……但是这个忙我还没想好,就先欠着吧,等我有需求了再来找你。”

  江倚年深感不妙,反驳道:“不行,我不会帮你做危险的事情。”

  他可不能冒险,他还得盯着龙傲天,不能让司邈作妖。

  顺便还得……还得看着秦乐游,万一这孩子一言不合魔化了,他得帮他。

  “不会找你做那种事情的,最多就是帮我个小忙啦。”静流挥挥手,一脸轻松的模样,转身就打算往外走去。

  “走咯”

  段悦早就看呆了,甚至都还没回过神,就发现静流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了。

  “走吧,别发愣了。”静流轻描淡写的说完,拉着段悦的手臂就要走。

  “喂,不是,我自己可以走,你别动手动脚!”

  随着静流一串银铃般的邪恶笑声,二人竟就这么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秦乐游一边听着,一边却红了脸,他意识到自己是误会了。

  怎么会误会师尊……在欺负……静流呢……

  难不成自己的脑子真的坏掉了不是?

  “是弟子误会了。”秦乐游尴尬得摸了摸后脑勺,神色一下子就放松了,语气不由得带了些示弱的味道。

  江倚年见徒弟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就知道危机解除了,答道:“无碍。”

  “那刚才,师尊与静流前辈在商议何事?”

  秦乐游犹豫了很久,还是开口问了。

  江倚年微不可察的停顿了一瞬,到底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秦乐游呢,他怕秦乐游这种耿直的性子得知映月刀的来历后,会觉得不开心。

  但是如果不说,刚才的情况实在是不好解释,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有个系统,这映月刀其实是他实打实换来送给秦乐游的,名正言顺!

  于是江倚年叹了口气道:“她想讨回映月刀。”

  此话一出,秦乐游腰间的映月刀率先按耐不住了,立刻飞出来落在了秦乐游身边的桌面上,一副誓死不屈的样子。

  秦乐游的脸上写了一个“?”。

  “好多年前,静流和我打了一个赌,结果她输了赌约,又付不起赌账,就把映月刀留在我这赎着。”江倚年一面观察秦乐游的神色,一面继续道:“可这事情过去太多年了,为师以为她已经不要那把映月刀了……这时候你来了,为师就将映月转赠给了你。”

  “这本就是很早之前的事了,如今她想赎回映月刀也可以理解,可惜那刀已经认主,也确实是无法归还了,她提出的要求,为师觉得可以接受。”

  随后又顿了顿道:“不要有压力,那把刀本就属于你。”

  秦乐游听闻只觉得羞愧难当,师尊竟是为了自己和映月的事情在与静流争吵,然而自己竟……只想了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真是白瞎了师尊对待自己的好。

  想着想着,秦乐游竟感觉眼眶湿润了,情绪如控制不住一般翻涌。

  这一下把江倚年给吓得半死,好端端的说事情呢,怎么就哭了呢,这眼眶又红了,不会是又要魔化了吧!

  平日里对战练习时被玄云吊着打也没见秦乐游哭过;四年前楚翎拉着他去白鹭洲爬神树,摔断了胳膊也没掉过眼泪,不是说怜苍山大师兄最坚强了吗,这怎么就……哭了!?

  江倚年这下真摸不清头脑了,自己也没怪徒弟呀。

  江倚年手忙脚乱的拍着徒弟的背,又见那秦乐游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的掉在木桌上,桌上瞬间印出了好几个圆形水渍,江倚年越安慰,秦乐游的眼泪珠子掉得越厉害。

  反倒像是被江倚年欺负哭了。

  “师尊……对不起……师尊……对不起……我以为……”自己还口口声声说要替师尊分忧呢,结果反而让师尊更担心了。

  秦乐游哭地一发不可收拾,像个复读机一样,只会重复“师尊”和“对不起”两个词。

  江倚年见场面无法收拾,一下子也急了,心一横,就将秦乐游揽进了自己怀中,抱住了他。

  这种安慰应该能有效吧!江倚年心中暗想。

  秦乐游被一股温暖的气息包围,倒是停下了掉眼泪。

  此时,舒移正慢悠悠在走道上溜达着,盘算着凑人头来斗魔尊,这几天他们都在准备仙门大会的事情,好几天没斗魔尊了,此刻手痒得很。

  先把江倚年喊上吧,自己这个师弟平日里闲得很。

  这会儿青峦宗获得了第一阶段胜利,那不得斗魔尊庆祝一下。

  结果一到江倚年房门口,就发现大门敞开,往里头一看,这师徒二人竟然紧紧抱在一起!

  舒移吓得直接捂嘴,差点尖叫出声。

  仔细一看,两人抱在一起就算了,那秦乐游居然还在哭!

  一个在哭,一个看不清什么表情死死抱着那个在哭的,我的天……这还得了!

  而且……舒移捂住眼睛,从夹缝中扫视了一眼房间内的情况,房内一片混乱,桌上的东西都倒翻在了地上,不知道以为发生了多么激烈的事情……最恐怖的是:只见那床上无比凌乱,就连枕头都掉到了地上,被子更是不用说,卷成一团被塞到了床尾。

  这这这……

  江倚年啊江倚年,你这个畜生啊,你到底对你徒弟都做了些什么!

  舒移只想大声尖叫逃离这里,还得用登云步闪现逃走,于是她转身冲了出去,快速下楼,猛砸水京洲的房门。

  “京洲!!!出事啦!!!!江倚年终于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