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难道不想让我逛一逛你生活的地方么?”

  徐闻却偏过头,而萧寒瑜本就几乎要靠在他的肩上,两人的脸这下贴得极近,呼吸缠绵,男人的唇一张一合,语调里懒洋洋的,却藏了能勾心的小钩子。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小心翼翼地吻上对方的唇角,双手缠住对方的腰……

  然而,徐闻在某人的手不安分地伸到不该伸的地方时,陡然清醒。

  他眼疾手快,抬手,在萧寒瑜的身上某些穴位快速地点了一下。

  徐闻立即就感受到冷如冰窖的周遭环境,他强忍着,打算先爬上岸边再说。

  而莫名其妙地就被点了穴位的萧寒瑜,一副惊诧万分的神情,在看到徐闻转身欲跑的举动,心底一片绝望。

  “徐嘉赐,将穴位解开。”

  太子的神色黑的吓人,山雨欲来的狂躁之态,更加不敢让徐闻乖乖听话了。

  徐闻盘腿坐在池边,一边将身上那吸了水更厚重的衣服给解开丢在地上,一边扭头看向僵硬地坐在池里的太子。

  悠哉悠哉地回答:“殿下,并非我故意点你穴位,封你内力,你先回答我,你刚才想做什么?我再考虑一下帮你解开。”

  “你别太记仇。”萧寒瑜恶狠狠地道,自己一片狼藉地坐在池里,就只有头能勉强扭动,然而罪魁祸首却此刻躲在了岸边。

  萧寒瑜默默加快了冲破穴位的速度。

  “哎,殿下说对了。”徐闻笑眯眯地,眉眼含舒,如春意,“徐某还真的就是记仇,尤其啊,殿下的仇,徐某记得一清二楚。”

  “你凭什么记孤的仇,孤除了灌醉你带回太子府,利用那女的要挟你之外,就没其他事了。”

  萧寒瑜说着说着,自己却先红了眼。

  他只不过就做了这两件错事,但从未真想过让徐闻受到伤害,然而徐闻都将这仇记得清清楚楚。

  那徐闻自己做的那些事呢?哪一桩哪一件,不也是让他痛苦欲绝。

  少年坐在池里,衣衫近乎湿透,发鬓也湿乎乎的,黏在脸上,眼圈发红,委屈又含着怒意地瞪着徐闻,狼狈却不掩风华。

  这倒让徐闻都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过错严重方,但他听着少年的谴责,却实打实地懵了许久。

  “不对啊,殿下,你要是真想和我好好掰扯,那我便和你好好说上一说。”

  徐闻掐着手指,“首先,殿下之前在平安村,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就不告而别,这错在谁处?”

  “然后在嘉城,我等了你足足一宿,殿下却好算计,故意男扮女装将送给我的玉佩骗走,然后又让我苦等一宿。这一听,殿下难道不觉得羞愧?”

  “最后来了京城,殿下仗势欺人,将我困在这太子府中,又是谁的原因?”

  “殿下,你要不,解释解释?”

  徐闻直接反客为主,每压下一根手指头,脸上的笑容就深了一分,但那笑容,却怎么看都觉得充满了威胁性。

  萧寒瑜被他问得,张了张唇,却不知如何回应,甚至还觉得自己原来让徐闻受了这么多委屈。

  他下意识地自我厌弃,是啊,自己当初退缩选择离开,后面失忆却又去招惹对方,昨夜重逢他又压抑不住自己的贪恋恶念将人掳回太子府。

  一切似乎,都是他咎由自取。

  池中的少年瞬间泄了冲穴位的力气,气息忽然就颓丧了下来,眉眼微垂,浑身湿哒哒的,看起来就像只狼狈不堪的落汤鸡。

  萧寒瑜偏头避开视线,只露出侧脸轮廓和下颌线,平静又麻木的语气,“出去。”

  后面的人安静了片刻,而后,就传来了渐渐远离的脚步声。

  萧寒瑜慢慢地垂下眼,自嘲地无声一笑。

  然而身后忽地又响起急剧的脚步,“扑通”一声寒池水飞溅,萧寒瑜的肩膀被扣住,不过刹那,他就被人抵在了池壁上。

  面前的男人眼睫和发梢都沾着水珠,上衣被打湿了大半,眼眸漆黑,又熠熠有神,冷得牙齿打战,语气冷硬,“萧寒瑜,自从见面以来,你对我说过多少次‘出去’了?”

  萧寒瑜看他冷得唇色发白,慌乱霎时在眼底凝聚,“你上去了,又下来做什么?”

  徐闻忍着寒冷,心中怒意驱使他倾身上前,狠狠地咬了一口对方的左脸颊处,似泄愤般,而在留下咬痕的时候,又将咬改成了浅浅如安抚似的吮吸。

  怀里的人却没法阻止他的举动。

  幸好他当初因为受了内力的亏,特意去学了一手点穴封穴的手艺。

  本就因为被点了穴,而内力全失的萧寒瑜此刻,却觉得浑身的筋脉似乎暴涨,汹涌磅礴的热气从左脸蔓延至全身。

  青筋微微暴起,萧寒瑜喘了口气,呼吸微重,“快上去,不然就解开穴位。”

  “殿下莫急,会上去的。”徐闻一边回,一边沿着他瘦削的肩膀,十指钻进指缝,牢牢地攥紧了对方的手。

  然后,目光流连在少年的身上,看他如同砧板上的鱼受人宰割,“现在,我先给殿下暖暖床。”

  徐闻的目光,无法让萧寒瑜将暖床想到正经的事情上,他也是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白日里说的话让徐闻误解了。

  “我说的暖床,是真的暖床,你别多想,你别乱来。”萧寒瑜默默解释道。

  “我说的也是暖床啊,殿下。”

  徐闻却无辜地回望,又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

  萧寒瑜脑门划落一根根黑线,“……你再不上去,到时候身体受寒落了病根,可别将错处归到孤身上来。”

  都冷得头顶生烟了,还在这里调戏他?命还要不要了?

  然而徐闻以实际行动告诉了他答案。

  “殿下,你抱紧我,我就不冷了。”

  ……

  且不说,萧寒瑜本身因为生病就像个活暖炉。

  运动,也会让人遍体生热。

  “殿下,你刚才是不是想换个体位?”

  徐闻以一种很温和磁性的声音,在萧寒瑜的耳畔低语。

  萧寒瑜眸子微微一亮,难不成可以让他尝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