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杀承宇?你们……你们关系不是应该很好吗?”

  余昭瞪着沈笀星,心里依然是难以相信这件事,自家好友很少透露自己的信息,但相处久了难免会知道一些事情。

  在曾经,余昭有从他口中得知,他有一个非常敬重的人,这个人填补了冯承宇对于长辈疼爱的渴望,可以说是亦父亦师的存在。

  可是,这个存在说,他杀了冯承宇,这是多么荒谬的一件事。

  余昭赤红着眼睛看着沈笀星,“他明明那么尊敬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面对情绪波动有些大的余昭,沈笀星却看起来很冷静,“他不能活在这世上了。”

  “你!”

  就在余昭想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发泄自己的情绪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这脚步声很缓慢,还伴随着“沙沙”的东西在地上拖拽声音,那动静由远及近,直到门口停下,紧接着门锁转动。

  大门猛地被推开,在门开合地一瞬间,余昭看到了房间外的场景,从门里往外的是客厅,布置极为平凡,自己应该是被人绑到普通民居里了。

  就在余昭出神地想着自己所在的位置,以及该怎么离开时,门外的进来了。

  那是个身材不健壮,甚至可以说瘦小的男人,蛇皮袋里的东西都提不起来,只能拖动着行走,余昭看到这个人,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好像就今早的事。

  他看到房间里醒来的两人先是惊了一下,然后看到两人没有挣脱绳索,又放下了心。

  “没想到你们两个醒那么快,看来是老天要让你们受受这皮肉之苦。”

  瘦男人说话间将袋子拖进屋子里来,这袋子开口并没有拉上,一放手里面的东西就露了出来,袋子里头的是狗,不是小型宠物狗,而是农村常养的,细长条的田园犬。

  此时袋子里的就是被杀褪毛过后的狗尸,一共有三条,肉白生生的,眼睛大大地睁着,有种死不瞑目的感觉,余昭看着心里就不舒服。

  瘦小男人从那些狗尸底下拿出一把剁骨刀,直接就地把狗分尸剁块,一时间血肉与骨碎纷飞,期间还夹杂着不明的白色液体,再加上男人此时流露出的癫狂神情,很难不想象这个男人是不是有精神疾病。

  而余昭在看到狗尸的时候就想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男人了,就在今天早上上学路上见过,那时司机下车去买早餐,自己透过车窗看外面,在早餐店旁边有一家狗肉店,招牌上写着徐记香肉店,店主好像叫做徐展茂,自己往外看的时候他正好在门口站着,两人互相对视过几秒。

  司机经常在那里买早点,也许自己和他不止见过一次,但今早是最近的记忆。

  徐展茂将狗剁了以后不管干净不干净的,又把肉装回蛇皮袋里,紧接着看着靠近墙边的两人,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好像努力在表达善意地笑,但是眼神却流露出令人恶心的垂涎色彩,将他邪恶的内心展示地淋漓尽致。

  “嘿嘿,在死之前,我给你们介绍一些朋友。”

  说完,徐展茂转身走到屋子里唯一的家具——储物柜那边,用钥匙打开靠近下方的一个柜子,然后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男人一转身,余昭看到他手里的东西差点恶心吐了,他抱着一个大口径,用来泡酒的玻璃缸,一个人头泡在里面,挤得满满当当,眼神暴凸,脖颈处齐平的切口,让余昭忍不住回想起刚刚男人疯狂剁狗肉的模样,好像切口也是这样平整。

  “他叫周刚,和你一样是个学生,少年人机灵反应快,那天晚上我对他下手,跟着进巷子没多久就被他发现了,不过到底是小孩,比较单纯,我们就见过几次,他就那么轻易地相信我,来到我店里了。”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摩挲着玻璃平面,“你们杀过狗吗?我店里用的狗都是我杀的,把它们吊在天花板上,用棒子使劲打,把它们活生生打死,然后热水褪毛。周刚也是这么死的,把他嘴捂住,吊在半空中,我打他的时候那个可怜啊,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流,那叫一个让人心疼,所以我把他的头剁了下来,带回家里让他和我一起生活。”

  说完,男人转身把玻璃缸放回去,又打开了其他储物格,里头都是大小不一的玻璃制品,里面福尔马林泡着各种人体器官,有手、眼珠子、嘴唇、舌头……

  刺激的气味好像伴随着腐烂的味道,让余昭直反胃,压制不住想要呕吐的感觉。

  余昭转过头不看,好不容易才让自己不再想吐,他颤抖着嗓音问:“他们和你有什么仇?你要这么对他们?”

  听到余昭问话的徐展茂笑了笑,指着一个装着舌头的玻璃缸道:“这是我第一个杀的人,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可是她看不起我,说我又丑又矮,还粗鄙下流没道德,竟然靠卖狗肉为生,呵呵。”

  男人笑着笑着猛地一拍铁柜子,“她凭什么看不起我!我把她绑回家的时候,她哭得惨哦,还一直道歉,说自己不该说那些话,只要我放过她,她什么都愿意做,所以我把她最让我舒服的东西留下了。你看,当我掌控了她的生死,事实对错都不重要,那么高傲的一个人一点立场都没有,她该死!”

  余昭复杂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周刚呢?他和我一样,跟你应该都不认识吧,为什么杀他?”

  徐展茂笑了起来,“之前,他在早餐店那里跟同学打赌,说他死都不会吃狗肉,谁输了谁就是狗,所以我就想知道是不是真的,那天晚上他吃得比谁都多,生肉活生生往下咽,吐了都要吃,他打赌赌输了,我店里从来没有狗能活着,他的肉真多啊,第二天都不用进货。”

  “呕……”忍住的呕吐感再次翻涌,不过好在没有吐出什么来,不然本就糟糕的环境,就会变得更加糟糕。

  “至于你……”男人突然走近,捏住余昭的脸颊,“总是高高在上地坐在车里看我,既然这么看不起我,那就把眼珠子留下来,一直看着我吧。”

  徐展茂靠近的一瞬间,余昭只觉得血的腥臭味铺天盖地涌过来,而听到男人的话后,只觉得对方简直是疯了,自己都不认识他,哪来的看不起?

  余昭刚要说话,徐展茂的瘦长的手指就攀上了他的脖颈,然后猛地收紧。

  双手被绑住的余昭没办法反抗,渐渐地,周围的空气变得稀薄,身体开始脱力,想要说些什么的嘴,连发出音节都困难,窒息感让余昭的眼睛开始翻白,眼看就要撅过去了。

  就在这时,只听“砰”地一身,掐着余昭的男人被不知名力量踢开,猛地撞在了铁质储物柜上,没有锁上的储物格受到碰撞的力,里面的东西稀里哗啦地往下掉,直接把人给砸晕过去了。

  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的余昭猛吸气,活像一条脱水的鱼,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往旁边看,就看见沈笀星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了麻绳,正站在自己左方,刚刚就是他动的手。

  “为什么……你能挣脱?”

  沈笀星眨了下眼,想了想道:“可能因为……你们聊得太入神了?”

  “有吗?”

  “当然,你吸引了那家伙的全部注意力,连我割绳子的声音都被盖过去了。”沈笀星一边说着,一边从裤腿下拿出一把小刀,把绑着余昭的绳子割开。

  而此时,本该继续昏迷的男人突然睁开了眼,阴冷的眼神看向不远处有说有笑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