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陌生城市的巷道里,周围的路灯明明散发着橘色的光,却显得城市更加昏暗,在这里的人好像随时可能被那黑暗吞没,然后消失在世上。

  一个穿着黑衣的女人从阴暗的巷子里走出,风吹起她的半长发,遮挡住她的脸庞,让人一时之间看不清她的模样。

  巷道里一家烧烤店正在营业,几张摆放好抹干净的桌椅,其中一张正歪歪扭扭坐着三个,满身酒气脸色潮红的男人,店里的是正孜烤着肉串,忙地热火朝天的老板夫妇。

  女人来到地悄无声息,店里负责招待,也时不时帮忙的老板娘一下子没注意到,等忙里抽空往店外一看,才发现自家店里来了新客,连忙跑出去招呼。

  老板娘语气亲切热情,一边问一边送上菜单,“大妹子吃点什么?”

  黑衣女人拿着菜单指了好几样后,把菜单交还给老板娘,然后比了个“三”的手势,示意每样三串。

  “这都是素的啊,要不来几串肉?咱家的羊肉串最嫩了,份量也不少。”

  “不。”

  女人摇着头说道,仅仅只是发出一个词,但是声音却很让人印象深刻,因为她的声音非常沙哑,说话就像破损十分的留声机一样,一个音一个音往外挤。

  老板娘听着都不敢再问什么了,生怕惹得女人再开口,毕竟这光听着说话就感觉费劲艰难,好像嗓子很难受一样。

  “好嘞,妹子我给你记下来,稍微坐一会儿,马上就好。”老板娘说完就跑去店里头帮忙烤串了。

  黑衣女人坐在座位上,看起来有些孤零零的,愣愣地望着眼前的东西,有几分呆滞的模样,丝毫没留意到隔壁桌的男人,迷离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多了几分淫靡。

  就在一切龌龊都隐藏在几个男人流转的眼神中时,烧烤店的二楼突然传来了踢踏的声音,过没多久,一个看着十五六岁的,穿着校服的高马尾女孩从楼上下来,手里拿着一张卷子,跑到厨房喊了句,“爸妈,我这有张卷子还没签名,先帮我签了,免得晚点忘了。”

  黑衣女人的目光瞬间投注到女孩身上,死死跟随着。

  “等会等会,慧慧你先放冰柜上,等烤完我们就给你签,你在旁边等一会儿。”

  忙碌中的老板娘随口应付似的说着,正巧黑衣女人隔壁那桌催了几句,大意是自己点的东西什么时候好,酒都快喝完了还没上。

  “就来就来。”

  老板娘说着,将手里烤好的串装盘,然后往旁边拿可乐喝的女孩手里一放,“慧慧,帮忙送一下串,就男的那一桌。”

  女孩显然经常接到这个任务,熟练地接过来往外走,老板娘见状安心地继续干活。

  但显然老板娘安心地太早了,刚低头没多久,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伴随着自家女儿尖叫的,啤酒瓶砸到地上破裂声音。

  工作着的两口子心里顿时一慌,扔下手里的活就往外跑,一走出去就见女孩往父母身后躲,一副害怕的模样。

  “慧慧怎么了?别怕别怕!”

  老板护着女儿,老板娘则是焦急地看着自家女儿,问发生了什么事。

  女孩慌里慌张地说不出话来,那几个男人倒是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女孩的不好来,说女孩态度不好,上菜不好好上,又说女孩家教不好,满嘴污言秽语。

  女孩听了委屈地眼泪都要掉下来了,看着身旁轻声细语的妈妈,连连摇头道:“不……不是的,妈……他们摸我。”

  老板娘一听眼神都利了,严肃地问:“碰你哪了?”

  女孩指了指手,又指了指上下半身两处敏感位置,老板看清楚后抄起身边的桌椅,就想砸在那几个男人脸上。

  那几个男人见状不妙立即反口,“喂,这种没有证据的事情,你不要乱说话。”

  “我是证据……我看到了……”黑衣女人的话在一瞬间打破了僵局,老板顺势将几个喝了酒头重脚轻的家伙暴揍了一顿,然后还报了警,不过在报警的时候,不小心跑了一个人,最后警察来到只抓走了两个人。

  事后,老板对黑衣女人表示感谢,还给对方免单。

  走出烧烤店,女人像影子一样,再次隐入了昏暗的巷子里,路灯在巷子里显得更加昏暗了,而且前面有几盏路灯是坏的,有一大段路是看不见的,只能摸黑前行,更显得女人一个人像是幽灵一般,鞋子走在地上发出的声音格外响亮。

  哒……哒……哒……

  月光将女人的影子拉得格外长,但在女人的影子旁,有另一团黑影存在,他悄悄的跟在黑衣女人身后,因为酒气而有些迷蒙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前面的女人,他是逃跑的三个男人中的一个,逃走了却因为不甘又回来了,想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多嘴的女人。

  男人一边跟踪,一边看着前面的女人,看着对方曼妙的身材,眼神是遮掩不住地色眯眯。

  巷子不是很长,差不多就要走到尽头了,男人看着巷道尽头,再看着前面的女人,心一狠加快两步追了上去……

  “噗……噗……噗……”

  昏暗的巷子里传来了一声声非常有节奏的声音,像是装满黄豆的袋子里,突然插入一个铲子的声音。

  遮挡着月亮的云被一阵风吹跑,月光终于得以洒落,照亮这片大地。

  而这个偏僻的巷中,也得到了月光的青睐,得以照见一部分内容。

  被袭击黑衣女人没有倒下,躺下的反而是那位脸色通红的男人,他正面仰倒在地上,眼睛瞪得极大,脸上是十分诧异的神情,而胸口处破了的一个大洞,血从洞口正不停地往外冒,昭示着他不断逝去的生命。

  黑衣女人就蹲在男人身旁,眼睛通红神情狰狞地拿着一把刀,正不断地插.进男人身体里,然后拔出,再插.进,再拔出,把人的身体戳成全是洞的一个筛子,有些重复抽.入的地方,就变成了肉糜。

  “不许害我女儿!不许害我女儿!”

  女人念念有词地,机械式地重复着动作,然后直到一段手机铃声响起,像是巨响一样拉回了女人的神智,她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尸体,手里的刀拿不住地往下一掉。

  但在片刻后,黑衣女人重新拿起了刀,然后接通了口袋里不停发出响动的电话。

  一接通,电话那头的男人立刻问道:“霜降,交代你做的事情办好了吗?”

  霜降听到声音,反应有些迟钝地说了句,“小……暑……”

  “这副受到刺激的迟钝表现,又忍不住了是嘛?”

  张术听到这种的声音忍不住抱怨,霜降同样是小雪的实验品,在他手底下进行过人体实验,虽然力气身手比寻常人厉害很多,但是药物摧毁了她的精神,在受到刺激后会进入狂暴状态,杀死身边的男人,像疯了一样,只有大一点的动静才能唤回她丁点的神智,当然大多时候是唤不回的。

  后来霜降被分配到张术这边,因为她的这个情况,一般张术都是不让她出任务的,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其他人可以选,才派霜降出来。

  “我不管你有没有忍住,只问你一句话,我让你做的事办好了吗?”

  “好……了……”

  听到这句话,张术就放心了,“这件事办好,你就不用再听我的命令了,以后……自己安顿好自己。”

  说完,张术将手机一挂,坐在魏明别墅的地板上,背靠着那台钢琴,仰望着昏暗天花板,不知道在思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