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闻言目光中有些许深意流转，随即笑容满面的往前跨一步。
她这一步就是百里距离。
慕安挑了挑眉，漫不经心的跟上她。
“我们姐弟二人代表着世界的灾厄与灾难，有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们诞生的时候没有分割本源，那我们这权柄又代表什么呢？”南栀忽然发出一声好奇的问句。
慕安略有些腥红的眼眸在她身上转了一圈，便收了回来，用一种平静的口吻道：“你可以选择吞噬我。”
“为何不是你吞噬我？”南栀语气有些冷，“你的实力比我强，黑暗神也看中你。”
“我们不属于黑暗侧。”慕安答非所问。
灾厄与灾难偏向于黑暗侧，却比黑暗侧更加神秘莫测。
慕安一出生就掌握名为灾厄的权柄，灾厄与厄运相关，所以他在众神的眼中就被各种厄运缠绕着。
神明靠近他时要是一不小心，就会被不可琢磨的厄运缠绕，从而回归本源。
至于掌握灾难的南栀，她出现在哪里，只要心情不好，哪里就会有地震、海啸、干旱之类的灾难。
姐弟两人在众神的眼中比给众生带来黑暗的黑暗神还要可恶，却因为展露出来的实力比较弱，又被一些神明看不起。
久而久之姐弟两人都待在荒山之上，耐心的感悟着自己的权柄，不曾和其他神明交流。
然而一万年前黑暗神突然找到他们两个，以权柄相近为理由与他们待了几千年，之后就流传出他们姐弟两人投靠了黑暗神的传言。
两千年前，四海八荒的各种族开始为了修炼资源爆发战争，黑暗神看中领悟了一丝杀戮法则的杀戮之子，就准备帮他登顶成为杀戮之神。
南栀被黑暗之神说服，让弟弟慕安前去四海八荒带去一些细小的灾厄，让战争变得更加残酷。
慕安可有可无，千年时间下来，看着四海八荒的各种族打打杀杀，他虽然对权柄领悟得更深，却更能明白这样的权柄在这诸天万界虽然适应，却隐隐约约带着一份排斥。
他就明悟了一件事，他不该活在世界里，而是活在混沌中，只有这样才能将灾厄运用到极致。
“不过你若是看中了黑暗神的权柄，我可以想办法帮你吞噬他，让你彻底属于黑暗侧。”慕安突然极为认真的看着南栀，用从未有过的诚恳语气道。
南栀被他这句话逗笑了：“我的灾难权柄只要运用得当，可比他的黑暗权柄好多了，不过你这段时间一直在琢磨这件事吗？”
慕安面容冷淡：“我可没有心思琢磨此事。”
“不诚实。”南栀给出三个字，脸上的笑容却显得越发愉悦。
她意味深长的道：“黑暗神是十二主神之一，他表面上看起来和其他主神不怎么和睦，可据我所知，这些主神对自己的身份很自傲，一个个都认为自己是伟大神明，其他神明都不配和他们相提并论。”
“所以只要一个主神出事，其他主神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会目的一致的讨伐恶神。”
慕安听到这一点，眼中闪过笑意：“原来那天空上的神明分出十二主神，是打着结盟的主意。不过那火神自信又昂扬，时常把自己当成众神之主命令众多神明，我若是没有猜测他应该是想要利用四海八荒兴起的战争成为所谓的神王吧。”
“黑暗神应该和他打着一样的主意，不然他也不会培养自己的从神了。”
“光明神和黑暗神才是双生两面，更适合分出所谓的神王，火神偏偏要来凑热闹，莫非光明神还打不过他？”
想到光明神总是喜欢做和事佬的态度，慕安觉得或许就是他的态度不够强硬，黑暗神并没有把他当一回事。
火神亦是如此，再加上火焰的攻击力十分强悍，火神只要把握得当，完全可以凌驾于十二主神之上。
“火神真的很有上进心，这个世界如果在他的统治下，我们姐弟说不定就不会被利用了。”
难得感叹这么一句，慕安手指尖微动，肉眼可见的厄运法则在他的指尖上环绕，仿佛有些蠢蠢欲动。
南栀若有所觉，连忙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看他一眼。
注意到他手指尖上环绕的厄运法则，她扯了下嘴角，没好气的道：“每次听你夸一个神，那神就会倒霉，我看你的心眼是真的小，也颇有恶趣味。”
“但火神快要触碰到尊神的境界了，他想要成为神王，应该是觉得自己的实力足以支撑他登上那个位置。”
“我们姐弟虽然游离在外，却依旧和这些神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在量劫没有彻底度过之前，你还是得饶神处且饶神，莫要把所有的神都给得罪完了。”
南栀说到最后一句话，眼眸深处飞快的闪过一丝戾气。
阴鸷也逐渐爬上她的脸，让她看起来如同深渊爬出来的怪物，自带一份令人不寒而栗的冰霜。
慕安轻轻的勾动手指，密密麻麻的血丝将他的眼睛覆盖，让他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在极短的时间内充满了血色。
些许不详的气息从他的眼目中一闪而过，却勾得厄运法则极尽兴奋的颤抖。
南栀瞳孔微颤：“这法则的颤抖速度有些不对劲，你做什么了？”
慕安邪肆一笑：“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简单的掌握了一下法则。”
这更吓神了好不好？
南栀很想吐槽这么一句话。
只是面对慕安那平静无波的神色，她要是真的吐槽的话，指不定会显得自己没见识，从而看见一件小事都有些大惊小怪。
她无奈的扶额头：“我知道你天赋异禀，可你别吓我，我最禁不住吓了。”
把厄运法则收起来，慕安一脸无辜的看着南栀，语气似乎带着一份笑，又隐隐约约中透出一份诡谲。
“你别胡思乱想，在你没有想着吞噬我之前，我是会陪着你一起度过量劫的，在你决定要吞噬我之后，这量劫就只能你独自去面对了。”
“我绝不会吞噬你。”南栀很不满慕安会说出这样的话，“你是我的弟弟，从诞生的那一刻起，你就是与我相依为命的弟弟，我是想活着，可我不会那么疯。”
她是有些疯癫，行为处事也有一些癫狂。
可她和凤雪一样，很是疼爱着自己的弟弟。
为什么他就非要戳她的心窝子。
该不会是黑暗神让他看到什么了吧？
想到这个极大的可能，南栀心里很郁闷，脸上也带出几分来。
“慕安，你我在被世界本源孕育时，那完全是不分你我，换一句话说，我们除了是姐弟，本源也是一样的，如果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你可以直接选择吞噬我。”
她觉得慕安会接连几次说出吞噬的话，应该是此次的量劫很是凶险。
她终究是姐姐，就算对活着会有很大的渴望。
她也自信自己绝对不会伤害弟弟。
“好。”慕安眼底有些阴霾，但目光落在南栀的身上，却难得多了一份柔意。
南栀感受到这份柔意，莫名紧绷的心弦逐渐放松下去。
她变幻出一把羽扇，轻轻的摩挲了一下，就对着自己扇了扇。
“不到最后的时刻，你莫要起不好的想法，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会想办法帮你的，再不济，我也会陪着你一起。”
这是她的承诺，也是她迫于无奈中给予的一份安慰。
只愿慕安能够把她的话听进去，别到最后因为那些神的话，让自己好不容易平静的心情又变成一潭浑水。
“我明白你的意思。”慕安只是淡淡的回了这么一句话，手指尖微动后，些许黑气就从地面漂浮了上来。
看着这些略有些陌生的黑气，慕安不禁挑了一下眉：“怎么会有黑气出现？而且这黑气怎么感觉不像是这个世界的。”
南栀听到这话，也立刻抓了一缕黑气，发现这缕黑气确实跟自己所见过的黑气不一样，眉头不由一跳。
“我还以为不属于主世界，就应该属于其他小世界，没想到竟然是不属于我们这一方诸天万界。”
她把话说到这，语气中带着浓郁的诧异。
“这么奇怪的黑气难不成是从混沌之中而来？它有什么作用？”
存着一份好奇，南栀忍不住解析这份黑气，却发觉它有蛊惑人心，挑拨人心黑暗的作用。
她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这黑气的作用和慕安还挺相配的。
就是不知这黑气是否有主，如果有的话，那它的来历就值得人深思了。
“是那道金色的光芒。”慕安将黑气弄碎，满脸笑容的道，“我们赶紧过去看一下。”
他说完此话，即刻前往金光降落之地。
越是靠近越是能发现黑气越来越浓郁，这样的景象很不同寻常。
更别说还有一些四海八荒种族都受到了影响，不仅害怕不已的待在外围盘膝打坐，有一些受不了心中的恶意被挑得爆棚，竟然开始攻击周围的存在。
慕安与南栀看着不远处的杀戮，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是一个闪身就进入了焦土的最深处。
“这是什么东西？”
看到源源不断的黑气从一块新鲜的血肉中散发出来，南栀惊得瞳孔微微一颤，脸色也不自觉苍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