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闲打算回去对秦风眠说,希望他能去找方远山,去参加短片的拍摄。

  不管怎样这都是一个机会,也许秦风眠拍了短片之后,这整本书之后的剧情都会不一样。

  不管他什么时候会黑化,但在那之前,任意一点改变都有可能在他心里埋下希望的种子。

  裴知闲想着西瓜已经摘完,王巧梅与秦风眠应该回家了,于是往王家的自建房那边走去。

  他人生地不熟,问了好几次路才找到王家的方向。

  来到那栋三层自建房的前面,王巧鹏一家今天应该不在,于是他直接走上前拍门,过了好久才有人把门打开。

  裴知闲一看是王巧梅。

  刚才在田边的时候,王巧梅精神状态还不错,可现在她满脸愁容,眼眶发红,似乎刚哭过。

  王巧梅同样一愣,揉揉眼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问:“小老板,是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吗,怎么回来了?”

  裴知闲反过来担忧地询问:“王阿姨,你是怎么了?”

  王巧梅别过头,抽抽鼻子:“没什么,就是有点伤风感冒。”

  刚才还好好的,过了半小时就感冒了,这也太快了吧。裴知闲无奈地说:“王阿姨,我不是小孩子了,秦风眠呢?”

  “风风还在田地那边没有回来。”

  看王巧梅这个样子,裴知闲没办法抛下她去找秦风眠,主动说道:“阿姨请我进去坐会吧。”

  王巧梅犹豫片刻,这才拉开门让裴知闲进来。

  一路穿过大堂,走到后面的小平房里,王巧梅给他倒了一杯水。

  他端着水杯,发现床铺上摊着一些衣服,旁边还有一个小包,显然是在收拾东西,他惊讶地问:“你们要回去了么?”

  王巧梅点点头,疲惫地回答:“风风想回去。”

  这么快,难道秦风眠赶回去是为了去见方远山。

  裴知闲按捺下心里的激动,先去关注王巧梅,见她无精打采的样子,问道:“阿姨难道你不想回去?”

  她没有吭声,只是麻木而机械地把床上的衣服叠起来,一件一件塞进包里。

  裴知闲是聪明人,一看就知道她的心理,问:“你是害怕秦风眠的父亲吗?”

  闻言,王巧梅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流了出来。

  “风风长大了,已经敢反抗他爸爸,只要有他在,他爸爸已经动不了我了。”王巧梅一边哭一边说。

  怪不得王巧梅身上没有伤痕,在原书里这个角色第一次出场的时候,浑身青紫,嘴角都被打得开裂。

  说起来秦风眠身上的伤口也消失了,裴知闲还记得刚穿越过来见到他的时候,他身上还有着红色的痕迹。

  “即使如此,你也不能依赖儿子一辈子。”

  儿子成长了,王巧梅却还在原地踏步。

  “我知道。”王巧梅流着眼泪,“风风之前给我钱,就是希望我能离开丈夫,他在外面打工辛辛苦苦攒钱,是为了让我离婚,是我辜负了他。”

  王巧梅是从农村里走出去的知识分子,念过不少书,只可惜观念无法转变,把婚姻两个字看得千斤重。

  她并不是不懂,也不是不知道秦风眠的苦心,只是她做不到而已。

  裴知闲也没办法解开王巧梅的心结,而且他现在心里还惦记着秦风眠,没时间在这里多停留。

  他想了想,对王巧梅说:“王阿姨,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你可能还需要时间,但有一件事你要明确,你继续犹豫下去,等于拖累秦风眠。”

  这句话说得很无情,但却是大实话。

  他们就像两个人一起掉进沼泽,如果继续手拉着手,永远不放开,那么那个陷得深的人,就会把陷得浅的越拉越下,两个人一起覆灭。

  王巧梅愣在那里,久久说不出话。

  裴知闲站起身,向王阿姨告辞,急匆匆地往瓜田那边走。

  他一边赶路一边心想,虽然剧情按照既定的模式在发展,但是好像细节有所不一样了。

  无论如何,这对于他来说都是件好事,也许他能逃脱最后凄惨的炮灰命运。

  不一会,裴知闲就走到瓜田旁边,四处张望着,寻找秦风眠的踪迹。

  他在远处看到秦风眠,刚准备开口去喊,结果发现前面还有一个人,裴知闲定睛一看,是王巧鹏。

  便宜舅舅在这里干嘛呢。

  裴知闲没有走上前去,而是靠在一棵大树边,远远地观察他们,想等他们说完话之后,单独去找秦风眠。

  谁知道看着看着,秦风眠突然出手,把王巧鹏揍倒在地,直接对着王巧鹏的脑袋打了一拳,紧接着假舅舅就瘫在地上动不了了。

  秦风眠的动作太利索太凶狠,要不是他的身材还是那么瘦瘦高高,裴知闲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裴知闲不是没见识的人,秦风眠刚才那两下,简直就像练家子,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打出来的拳头。

  原书里秦风眠经常去“4minute”,这家酒吧老板原来是在道上混的,秦风眠找老板学习了一套格斗的功夫,黑化后的他经常亲自动手,手刃仇人,把仇人打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

  按原书里的描写,秦风眠殴打别人的时候,自己还在享受,享受那种绝对压迫带来的快乐。

  裴知闲咽了咽口水,躲在大树后面,小心翼翼地往那边看。

  秦风眠手里拽着王巧鹏,一步一步往瓜田中间走,步伐平稳而淡定。

  现在已经快到黄昏,阳光都不再澄澈,开始泛红,红色的光照在他的身上,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黑暗淹没,诡异而邪性,简直就像白日的恶魔。

  裴知闲心跳得很快,大气都不敢出。

  毫无抵抗能力的王巧鹏被拖到瓜田中间的小棚子旁。

  棚子里放着平时干农活会用到的农具,当然包括捆东西的麻绳。

  秦风眠把王巧鹏放到地上,王巧鹏刚要爬起来,秦风眠再次按住他,将绳子往他身上缠。

  王巧鹏惊恐地大声喊叫:“你干嘛?杀人啦!救命啊!”

  他喊得很大声,奈何这里是田地,旁边根本没有人,叫破喉咙也没有用。

  秦风眠把人反手绑住,直接推进小棚子里。

  那棚子并不大,成年人钻进去完全没办法转身,王巧鹏僵硬地窝在里面,惊恐地蹬着腿,像只巨型青蛙。

  秦风眠嫌烦,干脆把他的腿也扎起来。

  “你要干什么?杀人呐!我是你舅舅呀!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秦风眠左右看看,刚好在地上看见一块破布,直接拿起来塞进舅舅的嘴里。

  世界终于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