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平听到喊声下意识扭头。

  看到粗犷汉子朝自己奔来时神情,后背一凉,对危险的警觉使他身体猛的滚向一侧,避开攻击。

  与此同时,长刀砍中流民肩膀,孟钰奔上前拔出没入长刀,随即举起,狠狠砍入流民脖颈!

  血流如注,流民捂着几近断裂的脖子,惊恐的口吐鲜血倒地身亡。

  看着倒地流民,孟钰眼都没眨,满身杀气转身,双手握紧长刀对着跟孟平对打的流民狠狠刺入!

  噗嗤。

  贯穿胸口的狠厉,令流民挣扎都不曾,瞬间毙命。

  旁边几个流民,看见孟钰如此狠辣吓得落荒而逃。

  刚才只是踹飞砍伤不是太激进的流民,现在看大多如此贪婪,打伤无用。那自然不能手下留情。

  孟钰瞧爹无事,投过去一个赞赏眼神,就挥刀砍向流民,这次没再留手,瞬间砍伤一片。

  最后更是直接站到帐篷边,对着冲上来的流民反击,一时间死伤无数!

  好勇猛的汉子!

  这是孟族心里最真实的想法,青壮们羡慕他的果决,除了少数还是不敢杀人,其他皆是反击的热血沸腾。

  流民被孟钰砍瓜切菜的狠辣彻底吓住,冲上来的脚步慢慢停顿。

  逃离,躲避,观望,探头探脑如躲在阴暗中的老鼠。

  孟平一边反击一边偷瞧孟钰。

  这汉子喊自己爹???

  是吧,是吧,刚才那声是喊的自己吧……

  他都朝自己奔来了,还救下自己,可这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汉子……

  真是自己儿子?啥时候的事??

  可看着又确实莫名亲切熟悉,可自己也没做过对不起媳妇的事啊……

  孟钰当然感受到爹的打量,但是现在您老能不能好好应敌。

  刚才流民踹您那两脚,感情揍的不是你是不是,皮厚抗揍?

  可他不知亲爹已经陷入自我怀疑中。

  又一次帮爹击退流民后,孟钰怒了。

  凑近他耳边小声警告,这次没再刻意换声。

  “爹,您在晃神不好好应敌,再挨揍我可不管。”

  孟平浑身一僵,缓缓扭头望着孟钰,眼里的不可置信转为狂喜骄傲。

  真是儿子!

  哈哈,我儿竟连易容都会!

  还装扮的如此神乎其神,不愧是老子的种!

  这下他也不自我怀疑了,热血上头般举着匕首冲向流民。

  啊~啊~拿命来!

  孟族的奋勇厮杀,令最后一批不死心的流民也生了惧意,渐渐退去,只余零星几个男子还在红着眼进攻。

  手起刀落,孟钰直接解决了他们。

  世界瞬间静了。

  看着满地血污尸体,还有躲在远处不敢上前的流民,一瞬间的寂静,令奋勇杀敌的孟族人有些茫然。

  “感觉我好牛逼,击退那么多人。”

  “是啊,没想到饿极的人这么可怕。”

  “不过我们好像真的杀人了……”

  一句杀人,让空气又安静了。

  还是族长发话。

  “我们不反击死的就是我们,瞎想什么,堂堂男儿连点血性都没有,娘们唧唧的,没看见周围还有瞅着我们的吗,赶紧的,把尸体都扔到那边悬崖,清理完咱们得立马走。”

  说完又想起什么。

  “咱们还得多谢义士相帮才是,哎?人呢?”

  众人四下寻摸。

  “没看到啊。”

  “大侠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别找了,下次遇上再答谢吧,赶紧处理尸体!”

  “哎~三郎呢?三郎呢!!”

  开始的疑问已经变成了惊恐。

  光顾厮杀,三郎怎的还丢了!

  “我在这呢,赶紧处理尸体吧。”

  孟钰换回装扮走进帐篷。顾不得多说,直接开始处理尸体。

  一番忙碌,孟族人匆匆启程。

  这么多血迹,引来狼群就危险了。

  饿着肚子奔行几个时辰,终于在黄昏时分停下休整。

  “又饿又累,腿软的厉害。”

  “我头晕眼花,直冒金星。”

  “那你可发财了,满眼金子。”

  累瘫在地的族人还不忘调侃。

  妇人们则是赶紧捡柴做饭,刚下过雨,生火费了老大功夫。

  “还有不死心的跟着呢,实在讨厌。”

  “哼,牛皮糖跟蚂蝗的头头。”

  “再敢上前抢我们,我就咔咔一顿砍!”

  孟鹤坐在地上,挥舞着双手比划。

  旁边少年嗤笑。

  “就你?手里沾点血就恨不得软脚的生瓜蛋子,还不如画上红妆当姑娘呢。起码有我们保护你。”

  他的话引来哄堂大笑。被哥哥们笑话的小少年羞红了脸。

  他刚才确实害怕了……好羞耻。

  “好啦,孟德还小,再长几岁就有胆气了。第一次见血难免生怯,正常。”

  族长上前摸摸孟德脑袋安慰。

  “麻溜帮着去打水,多捡柴,再欺负弟弟,看我不揍你们。”

  一番打闹消去不少疲累跟不安。

  晚饭吃的遮遮掩掩,就怕周围躲在暗处的流民又发疯哄抢。

  “我怎么觉得暗处不少眼睛盯着咱们,怪瘆人的,盯的我头皮发麻。”

  “我也觉得浑身不舒服。”

  “三郎,我这是不是就是你说的警觉,对危险的警觉。”

  围坐在火堆旁的青壮们低声交谈着。

  “不错啊,警惕性见长,不过你今天下手还是过于犹豫不决,对敌时哪怕短暂的分神都可能毙命,如果今天遇到的不是普通百姓,还是饥饿状态下,你们起码得死多半。”

  孟钰说的毫不留情,指出关键。

  族兄弟们都羞愧的低下头,确实,如果今天没有那个侠士相帮,根本不可能无伤亡。

  那帮流民太疯狂了!不要命的冲。

  “就如族长所说,第一次见血难免胆怯,后来也确实反击的不错,但还是不够狠。我讲过很多次这个问题,这次的危险,你们也深刻体会到了。

  说完又加了句更狠的刺激。

  “以后谁再犹豫不决,不敢还手,怕伤人,提前说,刚才孟鹤话糙理不糙,胆小的,以后特别安排,待在队伍中间做姑娘保护,日后定居锻炼时,只在旁自学,就不要再跟着学习打猎之类的,没用!”

  野兽更危险,胆小怕血不如不学,死了伤了,徒增家人伤心。

  十六七岁的少年正是热血时,无知无畏,被拿着跟姑娘比,瞬间羞臊的红了脸。

  “三哥,我可没怕,我今天反击的那是一个行云流水。”

  孟轲一副求表扬的星星眼望着孟钰。

  孟钰笑了笑,如他所愿。

  “嗯,表现不错,非常英勇。明日早食,我分你个鸡蛋做奖励。”

  “当真?”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哈哈~有鸡蛋吃喽。我都忘了鸡蛋啥滋味了,谢谢三哥。”

  说完就昂头对一众兄弟投去得意眼神,那炫耀神态,妥妥一忘形二哈。

  其他人皆是羡慕,他们也好久好久没吃过鸡蛋了。

  好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