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我靠撒钱名留青史>第55章 牧野闻歌

  ◎寒之来信◎南淮笙和李太玄是杜浦请来的客人,两人拜见过府中主人后便被杜浦带去客房。

  落日时分,南淮笙刚与李杜二人用过晚膳,便见府中下人引了苏驰过来。

  “公子,事已办妥。”苏驰神色舒畅自得,显然出了一通好气。

  南淮笙想起之前从杜浦那儿听到的消息,说:“那人背后是洛阳吴氏,与吴太师一脉沾亲带故,若是上回偷袭的刺客还有同伙在外,说不定会勾结洛阳吴氏对我等再次出手。”他提醒道,“我和李世伯打算中秋后再南下,这几日有劳你和弟兄们提高警惕。”

  苏驰眉头一皱,问道:“我再调几个弟兄过来保护公子?”

  南淮笙摆摆手:“不用,有你在便可,此处是洛阳同知府上,吴氏断不敢进来闹事,那些刺客自然也不会,否则行刺朝廷官员的事可瞒不了朝中。”

  就是吴太师在朝堂上呼风唤雨,那也是有几个对手在的,别人不说,至少三皇子的外祖父乔太傅和五皇子的外祖父方太保都会乐得借机踩他一脚。

  所以只要吴太师没疯,就不会让手下之人做这种冒险之事,毕竟对方想要他的命不过就是为了断秦寒之一条路,让他外祖父和秦寒之彻底翻脸。

  不过南淮笙倒觉得这只是对方走的一步闲棋,他若是真的出事,对方自然坐收渔利,但若是逃过一劫,想必对方也不会觉得亏本。

  从外人的角度来看,只要他因为和秦寒之走得近就遇到威胁,那他为了活命日后定然会远着秦寒之,他外祖父作为户部尚书因此与秦寒之起了嫌隙,秦寒之为此失了一个可以拉拢的朝中重臣,对方无论如何都会觉得目的已经达成。

  南淮笙思定,又说:“我外出时多带两个人防备就好,反倒是吴氏可能明着找麻烦,你回头通知崔二叔和车马坊的管事一声,让他俩留心一下。”

  苏驰领命:“是!”

  等苏驰出去做安排时,南淮笙正准备休息,忽然就听见有小厮来了客房这边将李太玄请去了同知那边。

  南淮笙没多在意,李太玄这位谪仙人在大乾声名远扬,如今离京路过洛阳又恰好来同知府上做客,同知想与他结交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没过片刻,他的房门也被敲响了。

  “杜兄?”南淮笙有些惊讶地看着门外的杜浦,按理说杜浦这会儿跟他姑父一起和李太玄叙话才对吧。

  杜浦笑了笑,又朝南淮笙扬了扬手里的一本书册,说:“早先听完南贤弟在京中收录诗词刊印,不知我可有这机会得贤弟青睐?”

  南淮笙听清杜浦所言后呼吸一滞,他难道是在做梦,杜浦居然朝他自荐了!

  “杜兄若不嫌弃,我当然求之不得。”南淮笙强力压制住自己疯狂上扬的嘴角,他的金牌编者身份终于被人发现了!

  他现在立刻马上就想给秦寒之去信一封,告诉他自己现在心情有多美妙。

  杜浦打趣道:“南贤弟不让我进去?”

  南淮笙立刻回过神,他一边将杜浦请进屋里,一边问道:“杜兄如何知晓刊印诗词一事的?”

  两人在桌前对坐,杜浦将手里的书册递给南淮笙,说:“贤弟出手的《无咎雅集》和《聚云词》在洛阳可是无人不知。”

  原来是那两本诗词集卖到洛阳了,南淮笙琢磨着可能是四方书坊在洛阳有分号。

  他一边翻开手中书册,一边听杜浦解释说:“这些诗具是我闲时偶得,文辞粗浅,贤弟看看可有入眼的。”

  南淮笙心想您老说话真夸张,还文辞粗浅,他这才刚翻了几页就瞧见好几首当年背过的呢。

  最后他将书册一合,一双琢磨着好主意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杜浦,直到将杜浦盯得移开视线,他这才深吸一口气,说:“我先前还跟李世伯说要给他刊印一本诗集,正好杜兄这会儿又有了佳作,不如我直接给两位做个合集?”

  杜浦一愣,没想到南淮笙竟然有此提议,此事他自然想应下,可思来想去又觉不妥,只能惋惜拒绝:“我不如李侯远矣,又岂能与李侯同载入册。”

  南淮笙摆摆手,说:“杜兄过谦了,我回头将杜兄之作给世伯一阅,他定然愿意。”

  杜浦见南淮笙信心十足索性也不再推拒,若是能和李太玄同载入册他自然高兴,若是不能也无妨,总归今日能与李太玄相识已是意外之喜。

  南淮笙正好心情地盘算着要怎么安排两位大神的诗作,就见杜浦又掏出一本书册放在桌上,他定睛一看,竟然是《无咎雅集》。

  杜浦打开雅集露出南淮笙那幅秦王画像,问道:“我看此画落款是贤弟的,只是这画法我以前从未见过,不知贤弟可否指点一二。”

  南淮笙听他是问这个,于是笑呵呵地解释起来。

  其实他当初画这幅画的时候只是加强了些人物的形体和透视,显得与大乾的绘画风格有所不同而已,能达到吸引眼球的目的罢了,要较真来说,他的画技和唐孟龙、文仲明等人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

  杜浦听得认真,似乎真对画之一道兴趣浓厚,片刻后他又问道:“我听闻这画中之人乃是秦王殿下?”

  要说这个南淮笙可就来劲了,他哈哈笑道:“可不就是秦王,那日雅集上照着他画的。”他说着又指了指画中秦王脸上的大胡子,吐槽道,“本来我可没给他画这许多大胡子,结果书坊掌柜非说不能触了秦王真颜,硬生生给加了这么一大串胡须,真是半点也不符合我的审美。”

  “原来还有这般曲折在其中,”杜浦不着痕迹地说,“我看雅集上另有一幅秦王墨宝,画中人与贤弟一般无二。”

  南淮笙乐呵呵地说:“那不是我把他的画像放雅集里了,他觉得吃亏于是又给我画了一幅放进去么。”

  杜浦笑了笑,说:“想必贤弟与秦王情谊深厚,秦王才会为贤弟画像。”

  南淮笙想起在京城的那段日子,这还没离开几天竟然就开始怀念起来。

  他说:“我在京中时住在外祖父家中,恰好与秦王府比邻,早先因为身体原因在京中也没个朋友,后来机缘巧合与他相识,他可是我在京中的第一个友人。”

  “这便是两位的缘分,”杜浦笑问道,“我听说贤弟入了国子监,这几日正是秋闱时候,贤弟为何又随李侯来了洛阳?”

  “我那不是怕……”南淮笙张口就要回答,可忽然察觉出些许不对来。

  他心念电转,杜浦方才看似闲聊,可所问的问题几乎都在围着秦寒之转,又想起先前杜浦吓唬吴大志时说要给大皇子去信的事,南淮笙顿时要被自己蠢哭了,这位大佬刚才该不会是在套他的话吧?

  所以想让他帮忙出诗集什么的都是幌子,套他的话打探秦寒之的消息才是真。

  “嗑,”南淮笙干咳一声,端起桌上的茶盏假装喝水,片刻后他才找了个由头说,“我这不是怕别人都在考试,就我一个连童生都还没捞着的文盲搁学堂里显得很傻么,索性回来避避风头。”

  杜浦见他忽然收住话头,心知自己的试探已经暴露,于是也不再掩藏。

  他朝南淮笙拱了拱手,歉意地说:“方才实在对不住,本不该拿话试探贤弟,只是事关重大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南淮笙一愣,杜浦这是要干什么,跟他摊牌?

  片刻后他又想到另一种可能,果然,就听杜浦说:“此次是姑父让我来寻贤弟,”他说着压低了声音,“姑父的恩师乃是苏尚书。”

  苏尚书不就是秦寒之的外祖父么!

  南淮笙恍然,原来搞了半天杜浦的姑父是秦寒之外祖父这方的人,他刚才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地。

  把话说开后两人便不再打哑谜,杜浦问道:“不知贤弟此次南下,可是京中出了变故?”

  南淮笙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解释道:“是吴太师一派似乎要有动作,我外祖父和秦王怕我留在京中会被牵扯其中,于是让我回江南躲一躲。”

  “吴太师……”杜浦听闻此人后眉头紧蹙起来。

  南淮笙又说:“前两日我们的船只还被刺客偷袭,可惜刺客死的死逃的逃,没有问到有用消息,不过我估摸着也是吴太师那边派的,所以今日听杜兄提起洛阳还有一支吴氏时,我还有几分担心。”

  “贤弟遇刺了?”杜浦一惊,随后安慰道,“这几日贤弟和李侯便在此安稳住下,就算吴氏当真想搞什么动作也不敢直接来府里动手。”

  南淮笙当然不会拒绝,两人又详谈许久,眼见夜深,杜浦这才告辞离去。

  数日的时光一晃而去,吴氏那边果然去找了南家在洛阳的几处产业的麻烦,不过南家能在城中开这许多分号,当然不会半点能耐也无,两边自去较量。

  只是南淮笙听崔二说吴氏那边是因为自家的少爷被人无故给打了,那吴大志思来想去觉得只可能是李太玄让人动的手,奈何李太玄这几日都住在同知府,他奈何不得,于是他派人查出李太玄与四方车马坊有些关系,便将气撒在南家头上。

  南淮笙一阵无言,这人虽然蠢,竟然还误打误撞找对了债主,不过看这情况倒是跟京城的吴氏没什么关系,反而让他松了一口气。

  这天是八月十五中秋节,洛阳城中举办赏月会的时候。

  这日夕阳还未完全沉没,南淮笙便带上几名侍卫随杜浦和李太玄出了同知府,大街上早就张灯结彩,来往行人三五成群,一看便是来参加赏月会的。

  天边的霞光渐渐隐没,夜幕缓缓降临,街道上各色的灯笼纷纷亮起,当真好不热闹。

  杜浦朝远处的一座看台指了指,说:“稍后会在那处举办赛诗会,两位可有兴致?”

  李太玄欣然应邀。

  南淮笙可比他二人激动得多,赛诗会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名篇佳作滚滚来啊。

  三人带着几名侍卫在人潮中穿行,见街上还有随大人出游的小孩玩闹奔跑,南淮笙不由微微勾起唇角,这就是大乾的人与景。

  他正四处观望,忽然感觉手臂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低头一看,是个身上脏兮兮的小孩。

  “贵人对不住,贵人对不住,求贵人高抬贵手饶小儿一命!”那小孩见南淮笙看他便连连道歉。

  南淮笙安抚道:“无事无事,倒是你可又被我撞疼?”

  小孩没想到南淮笙只同他说这个,连忙摇头说:“不疼,是我不当心撞了贵人。”

  南淮笙摸了摸他的头,问道:“你家大人呢,怎么独自乱跑?”

  小孩瘪了瘪嘴,怯生生地说:“我是乞丐,没有父母的。”

  南淮笙听得揪心,当即解下荷包就要递给那小乞丐,可忽然又想起小乞丐年幼不能自保,于是又将荷包递给苏驰,说:“你带他去买身新衣换上,再带他去用些饭食,回头找个地方安顿一下。”

  苏驰领命,带着小乞丐离开人群。

  杜浦笑道:“贤弟心善,城中的乞丐多住在城郊那边,我听闻南家的商行常在那边施粥。”

  南淮笙还是第一次听说家里的商行施粥之事,想着这几天就要启程继续南下的,不如明天让崔二跟商行说一声再搞些衣物去城郊。

  他一边想着一边跟随李杜二人往看台方向走,只是手指忽然在袖中蹭到点什么,他将东西取出一看,竟然是个小指粗细的竹筒。

  南淮笙:“?”

  他怎么不记得自己几时揣过这种东西了?

  片刻后南淮笙脑子里忽然闪过方才的小乞丐,他立刻打开竹筒一看,果然就在里面发现一张纸条,上面落着秦寒之的字迹。

  “别来无恙,想是佳节已到,与君共赏明月。”

  看着纸上熟悉的字迹,南淮笙一双好看的笑眼弯成了月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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