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阅然加入训练后,司书黎也跟着加入。

  寸板头还是第一次跟他们一起训练,知道训练项目里还有和朗阅然、司书黎的对打,他顿时来了劲,摩拳擦掌的就要第一个上。

  楚青钰三人一脸复杂地看着他,没有一个跟他抢也没有一个阻止。

  朗阅然正愁没人练手,见寸板头愿意帮忙,立刻把所有怒气都化作行动力,和寸板头在院子里打开。

  更准确来说,是他单方面揍人。

  朗阅然学习能力一直惊人,短短几个月时间他就已经能把司书黎常用的一些技巧运用得非常熟练,现在司书黎和他打都不得不用些心,更何况寸板头。

  一轮下来,寸板头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早就已经在等着这一刻的楚青钰三人毫不客气的捧腹大笑,但笑着笑着他们就再笑不出来,寸板头之后就轮到他们。

  对练时间虽然被缩短到每天两个小时,但朗阅然和司书黎一点没留情。

  揍完人,朗阅然心里舒坦许多。

  夜里吃完晚饭,他早早地就拉着司书黎回了房,要进行第二轮运动。

  才开荤,朗阅然只要一挨着司书黎身体里的血就向着脑子里而去,片刻都静不下心来。

  司书黎嘴上虽然没说,面上也依旧是往日那副冷清样,但床上却并不是那么一回事,情到浓时没少红眼睛。

  一个星期的时间很快过去,眼见着休息时间结束下个副本即将开启,几人不得不停下训练提前做起准备。

  他们各自找了背包,在里面装上武器、钱、□□之后,吸取上个副本的经验又在里面装了些食物、水,最后每个人还带上了几样常用药和纱布。

  准备好,接下去几天几人就连睡觉都把背包背在身上,门更是根本不敢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冯溪南那副本加塞的缘故,这一次他们没像之前那样刚过二十天就被拉进去,而是等到第二十六天时才总算有了动静。

  反应过来时,一群人已经站在一条完全陌生的街道上。

  街道不宽,单行道,街道一侧是店铺另外一侧是围墙,建筑看着颇为老旧,颇有成展那副本老城区的味道。

  街道上人很多,主要集中在中间那段。

  那边好像是出了什么事,一群人围在那边看热闹,隐约之间还能听见哭闹声和叫骂声。

  最显眼的还是街道另外一头那两辆警车。

  有莫明空的事在前,朗阅然几人对于警察都有种莫名的紧张感。

  观察完四周,几人看向周围,在身边看见熟悉的脸庞确定所有人都在,同时松了口气。

  除了他们之外,周围还有二十来个人,一部分人同他们一样四处张望,另外一部分目标明确地看向前方围在一群那些人。

  朗阅然几人对视一眼,朗阅然、司书黎和楚青钰向着人群而去,要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和副本有关。

  容白舒则举起右手,用附近一圈的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的人跟我走。”

  他们可以不管这些新人,力所能及之下却还是希望这些人能活下去,再者任由这些人乱来也很可能会影响到他们的行动。

  闻言,不少伸长脖子看热闹的人都回头看来,大部分人眼中都是莫名其妙。

  容白舒没有一个个去解释,和林梓安、寸板头一起转身向着附近一条无人的巷道走去。

  他们都走入巷道中时,剩下那群新人才陆陆续续跟上。

  五分钟后,巷道中挤满人。

  容白舒扶着墙壁踮起脚数了数,跟过来的一共十五个人。

  其中五个应该和他们一样是老玩家且是一个队伍,他们单独站在巷道一侧,没和其他新人挤在一起。

  心中有数,容白舒看向剩下那十个骚动着的新人,快速简洁的把副本的事说了一遍。

  一群人的反应和以往的新人差不多,怀疑、不安、戒备,其中也不乏有主见的。

  “如果有想要离开的现在就可以离开,如果愿意留下,力所能及之内我们会想办法让大家都活下去,相对的我希望大家也能多信任我们一些。”容白舒道。

  一群新人面面相觑。

  片刻后,陆续有两个人站出来向着巷道外而去。

  容白舒没有阻止,只默默目送。

  那两人离开后,剩下的人都看向容白舒。

  他们未必相信容白舒那些话,但现在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

  容白舒也明白这个道理,没多废话,直接穿过人群走向巷道另一头剩下那五个新人。

  五人三女两男,为首的是个二十五六岁扎着马尾的女人,另外两个女人一个年纪和她相当一个是三十多岁。

  两个男人年龄也是一大一小,小的二十出头,大的五十左右。

  五人面相看着都挺和善,不像是莫明空那种类型,不过容白舒并不准备以貌取人。

  “黄昏,我们的队长叫朗阅然,在隔壁看热闹。我叫容白舒。”容白舒回头,“林梓安和严小锋。”

  林梓安抬抬手。

  寸板头笑笑。

  “陈艾瑾。”对面那队长自我介绍完,回头介绍身后的队员,“宋瑗,罗成珍,铁建军,康得。”

  互相介绍完,容白舒主动道,“合作吗?”

  没在容白舒眼中看见轻蔑,陈艾瑾又看了一眼旁边的林梓安和寸板头,点头,“合作。”

  他们的目的都是活下去,完全没必要对立。

  容白舒点点头,“那先去看看情况。”

  说着,容白舒带头向着巷道外而去。

  其他人跟着移动。

  一群人才走出巷道,迎面就走来两人,是刚刚离开的两个新人。

  从巷道中出去后他们并没走远,而是就在不远处观望,发现他们离开后就没有其他人再离开,两人又厚着脸皮回来。

  容白舒面上没说什么只点点头,暗地里还是把两人都记下。

  两人明显都是有自己想法的人,这种人听得进别人的意见还好,最怕的就是过于自负的,那冲动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离开巷道,找到正在人群中看热闹的朗阅然三人,容白舒带头过去。

  他们来得晚了,前面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朗阅然只好踮起脚尖双手撑在司书黎肩膀上张望。

  看见容白舒一群人过来,朗阅然三人回头看了一眼,注意力很快又集中在人群里。

  人群中间,一个六十来岁头发花白的女人正拽着另外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又骂又打。

  六十来岁那女人个子看着瘦小力气却极大,硬是把年轻那个打得还不了手。

  年轻那个也不是个吃亏的人,双手不停的往对面身上招呼,没一会就把对方脸上挠出好几条血口。

  “哎哟……”又挨了一爪,年纪大的那个痛叫的同时抬脚便踹,“你个恶毒婆娘,你还敢打我,我让你打……”

  “妈,别打了,你还嫌不够丢人吗?”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在旁边几次想要上前拉架都没敢。

  “你还好意思说,那可是你女儿,你亲女儿,我亲孙女,就这么让这恶毒婆娘给害死了……”

  “你放屁,那小鬼明明是你自己弄丢的,关我屁事。”年轻那个趁着老的那个说话的功夫把头发抽了出来,回首对着那老的就是一爪。

  “哎哟……”老的那个冲上去就要再打。

  旁边几个警察见状,赶紧上前把两人分开。

  两边都不是安分的主,打不着对方就指着对方破口大骂,什么难听的话都有,几个警察在旁边听着脸色都发黑。

  “怎么回事?”林梓安压低声音问朗阅然三人。

  “那两夫妻是二婚,男的还有个女儿跟着他们一起过,早上人不见了,怀疑是被人贩子拐走掉了,报了警。”楚青钰解释。

  林梓安下意识看了眼朗阅然,朗阅然当初就是被人贩子拐卖的。

  朗阅然注意力一直在人群里。

  “那她是……”容白舒看向年纪大些那女人。

  “男方妈妈,小女孩的奶奶,听说小女孩丢了着急,两个人说了没几句就打起来了。她家好像就住在附近。”楚青钰道。

  “可算了吧,就她还着急……”听见楚青钰和林梓安的对话,旁边看热闹的一人忍不住搭话。

  林梓安和楚青钰立刻看去,他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情报。

  “难道不是?”林梓安问。

  男人身上还穿着围裙,看样子应该是街道上哪家饭店里的老板兼厨子,他嘴巴一撇就开始数落,“那老太婆就不是个什么好人,她儿子原本那老婆丢掉那女娃娃的亲妈就是她给打跑的,当初两人离婚了她还到处跟人炫耀,嘚瑟得不得了。”

  “还说什么她儿子条件好,想娶还能娶不到?可她家就小区里一破楼还摊上她这么个恶婆婆,谁敢嫁?”

  “前后折腾了有五六年都没着落,后来实在是怕丢人,才说中了现在这个也是二婚的。”

  “那老太婆还想着和之前一样,刚结婚就想给人一个下马威,结果她那新媳妇也不是个吃素的,结婚当天两个人就在婚礼上打了起来。”

  “那之后两个人三天两头的掐架,每次都是把对方往死里,没少让人看笑话。”

  说到这,男人笑了下,“要我说也活该她受着,这就是报应。”

  楚青钰和林梓安对视一眼,“那你说她不着急那女娃娃是怎么回事?”

  002.

  那人道:“她当初就是拿那女娃娃做借口才逼得他儿子跟前任老婆离的婚,她整天到处说人家身体有问题,说人家是什么不下蛋的鸡,反正有多难听说得多难听。”

  “对那女娃娃也整天横鼻子竖眼,天天骂人赔钱货不说还动手打人。那女娃娃之前有个亲妈护着还好,她父母离婚之后那就更是了没少挨打。”

  旁边另外一人搭话,“对,没错,我都看见好几回了,她直接拿脚往人身上踹,你说那娃娃才多大点,往大了算也才七岁,她也是下得去脚。”

  之前那男人道:“还七岁,我看她四岁还差不多。瘦得跟个猴似的,天天搁我那铺子前盯着看,给点吃的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谁说不是。”

  “也是造孽,你说你不想要就给人亲妈吧,人当初都跪着求他们了,他们硬是不让带走。”

  “就是。”

  旁边又有人加入,“还说什么丢了,我都怀疑是不是那老太婆把人打死了,然后故意说是丢了。”

  “你还别说,我刚刚也是这么想的。”

  “咱们这地方距离山里也不是很远,开车过去半个小时足够了,尸体往那山里一扔,能找得着才有鬼。”

  “你还别说,昨天晚上我就看他们家那男的悄悄摸摸地出门。”

  “你真看见了?”

  “好像是。”

  “那你还不赶紧跟警察说。”

  “对啊……”

  “我也就是那么随便一瞥。”

  ……

  加入对话的人越来越多,一群人你一句我一句好不热闹。

  朗阅然几人都没说话,只静静在一旁听着。

  就这会,人群中那一家子也随着警察的不断劝解而逐渐安静。

  半个小时后,人群散开。

  人是早上不见的,现在已经快下午四点多,警察那边知道丢的是小孩立刻到处排查,那一家子则被劝回家。

  目送一群人离开,朗阅然一群人稍作商量后,林梓安和楚青钰跟着那对年轻夫妻回家,陈艾瑾队里出两个人跟着那老太太回家,其他人则留在街上等待。

  两边住得都不远,十分钟不到两边的人都回来。

  街上看热闹的人都散开,只偶尔有人路过。

  朗阅然一群人选了处安静的角落,商量起接下去的事。

  “目前来看事情和那一家子有关的可能性很大。”林梓安道。

  这一点不管是朗阅然一群人还是陈艾瑾队里的人都认同。

  “那就在附近找地方住?”容白舒提议。

  “嗯。”

  这次进来朗阅然几人都把□□带上,但那群新人却几乎都没有,正规的旅馆酒店是肯定没得住。

  好在这附近就是城中村,愿意出租房子的人挺多。

  稍作商量后,朗阅然他们和陈艾瑾队里各出两人去找房,其他人则趁热再去打探下那一家子的事,看能不能再打探到些其它信息。

  约定好见面地点后,所有人散开。

  朗阅然跟着司书黎向着城中村而去。

  这城中村比之前成展那老城区还要偏僻得多,看样子近十年也不可能拆迁,连带着人口流量也低得多,大量房子无人居住。

  房子也不是独栋小楼的模式,而是江南小镇老四合院的布局,隔着一堵墙就是别人家院子,在家说话大声些互相之间都能听见。

  因为是自家地基,一家就住一户,很多人都把厨房建在院子里,朗阅然和司书黎一路下去看见不少人在院子中洗衣服洗菜。

  一个多小时后,太阳落山朗阅然和司书黎回去街上时,大部分人都已经回来。

  房子已经找到,就在那对年轻夫妻家对门不远处。

  他们是短租人还多,房东有些戒备,负责去租房子的林梓安和他磨了好久才拿下。

  房子一共三层,灰尘挺重。

  怕半夜出事,他们只收拾了二楼客厅,夜里所有人直接睡一起。

  收拾好,一群人去附近超市里买了生活用品和被褥,副本里正是秋末,温度挺低。

  他们一共二十来人,抱着一床被子排成长龙走过街道时不少人都看来,对外他们统一称是出来穷游的准备在这边歇一段时间。

  忙完,一群人又去街上吃完晚饭时,已经是夜里七点多。

  回到屋里,一群人直接上了二楼,从二楼窗户观察那对夫妻家。

  那对夫妻就在他们房子对门左边两户,从二楼的位置能清楚看见他们院子里的情况。

  对方院子中有一颗很大的核桃树,院子右侧是厨房,左侧则是放置杂物的仓库,住人的房子一共三层,楼下是客厅,二楼是主要住所,三楼好像空着。

  他们吃完饭回来时,对面还没开火。

  “都说说打听到些什么了。”陈艾瑾主动道。

  既然要合作,就要拿出诚意,楚青钰和朗阅然几人对视一眼,主动把自己打听到地说了一遍,“据说结婚之前男方说好了把小女孩送到奶奶那里去养,结果两个人结婚没多久老人就把孩子送了回来,当时也闹了一场。”

  “这事我也听说了,他们那根本就是在算计人家,前面说好的后面领了证马上就改口,说得急了那老太婆就往地上一躺一会说自己这里不舒服一会说那里不好,说她那媳妇是要逼死她。最后没法,孩子也就留下了。”

  见朗阅然和陈艾瑾队里的人都说话,一群新人也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了起来。

  那一家子,婆婆叫袁秀慧,今年已经六十多。

  老公前十几年就死了,现在一个人居住,地方距离这边不远,同一片老城区。

  年轻那对夫妻,男的叫汪洋,三十七岁,女的叫谭小萍,三十二岁。

  汪洋走丢的那个女儿叫汪小海,今年六岁,大概是实在受不了袁秀慧,汪洋他前妻几乎是一生下她就和汪洋离了婚。

  汪洋和谭小萍是一年前结的婚,结婚没多久就怀孕,现在孩子出生才几个月。

  孩子是个男孩,孩子出生后,谭小萍在汪家的地位水涨船高,原本袁秀慧背地里还总是嘴她别也是个没用的,后来都被谭小萍指桑骂槐地骂了回去。

  据说那些话传到袁秀慧耳朵里时,袁秀慧脸都气青了。

  袁秀慧不是没想过和谭小萍闹,但孩子还没出哺乳期,汪洋偏向谭小萍,她闹了半天也没闹起来。

  孩子出生后,谭小萍就想着要把汪小海送回她婆婆袁秀慧那边,袁秀慧当然不同意,但谭小萍现在地位高,汪洋也偏向她,事情已经有了明显转机。

  谁知道这事还没定下,汪小海就先不见了。

  下午才和袁秀慧打了一架,谭小萍这会正生气,抱着孩子坐在屋檐下完全不搭理汪洋。

  汪洋厚着脸皮和她说了两句没得到回应后,进了厨房。

  “那男的也是有意思。”陈艾瑾队里年龄较大的那个叫作康得的男人道。

  朗阅然看去。

  察觉到视线,康得道:“怎么说汪小海也是他女儿,他倒是一点不着急,警察让在家里等他就真的在家等着。”

  谭小萍毕竟不是亲妈就算了,汪洋却是亲爸,哪怕不喜欢那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可汪洋却一点看不出着急的样子。

  窗边几人都朝着对面院子看去。

  就这会汪洋已经做好饭,正张罗着让吃饭,谭小萍倒也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虽然不理人吃饭却很积极,拿了筷子就开动。

  汪洋见了,赶紧给她盛饭。

  “该不会那小孩真的已经被他们打死了,所以他们才一点不着急。”寸板头猜测。

  “她很可能就是制造这副本里的鬼。”陈艾瑾也道。

  听见鬼这个字眼,后方一屋子或坐或站的新人都看来。

  “今晚小心点。”容白舒顿了顿,补充,“多安排两个人守夜。”

  陈艾瑾没意见。

  其他人都还是第一次进副本,也没说话。

  容白舒索性直接安排起守夜的人。

  一夜四个人,他把朗阅然和司书黎安排在第一夜,又从陈艾瑾队里挑了一个,新人里挑了一个。

  副本越到后面越危险,前期守夜的人更轻松,朗阅然和司书黎一下就占据两个名额,陈艾瑾几人都多看了两人两眼,不过到底没说什么。

  事情定下,除了守夜的人其他人都早早睡下。

  谁也不能保证第一天夜里就不会出事,有机会就尽可能多休息才是最佳选择。

  说是睡下,但除了楚青钰四个和陈艾瑾队里四个老玩家,其他新人几乎没有一个能睡着,黑暗中都是翻来覆去的动静。

  朗阅然靠着司书黎,静静等待时间流逝。

  另外两个负责守夜的一个坐在左边一个坐在右边,像是两尊门神。

  大概一点多时,翻来覆去的一群新人总算陆续睡去,黑暗逐渐安静。

  两点多时,守夜那个新人开始有些犯困,哈欠一个接着一个。

  他对面的陈艾瑾队里叫作铁建军的男人被传染,很快也跟着打起哈欠。

  朗阅然盯着看了会,也有些困倦。

  他看向身边的司书黎,司书黎靠着墙壁闭目养神,如果不是熟悉,朗阅然都要怀疑他已经睡着。

  三点多时,那个新人实在撑不住,不得不起身走动。

  铁建军见了也跟着起身。

  两人在屋里走了会后,一起去了客厅后面些的厕所。

  他们没开灯,这房子他们又是第一天住不熟,就算厕所距离客厅不远,依然有些瘆得慌。

  朗阅然跟着起身伸了个懒腰,动作完,他正琢磨要不要去门口守着吓铁建军两人一跳,给他们提提神,眼角余光就在背后的窗户外瞥见一抹红色。

  那红色不同于普通的红,散发着淡淡红光,即使在黑夜里依然耀眼。

  红光在汪洋家院子里那棵核桃树下。

  那是一个女人,一个穿着红色衣袍头发及腰的女人。

  她没有脚,更准确来说是脚尖不着地,她正静静看着汪洋家大门。

  似乎察觉到视线,女人缓缓回过头来。

  她头发凌乱地披散在脸上,让人完全看不清她的长相,但那双隐藏在黑暗下的眼睛却格外清楚。

  那双眼中的痛苦、愤怒、不甘超过朗阅然之前见过的任何鬼,特别是那份痛苦,浓郁得即使两边相隔许远朗阅然心口还是不由自主地一滞。

  对上那双眼的瞬间,朗阅然愣了下,莫名有种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