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游向喧哗>第53章 好好的

  房租即将到期,两个人的暑期兼职也到了最后。

  俞知游还是没能忘了蹭电影的事,他说自己一早就和经理说好了,走之前要带着朋友去看一场。

  “我也不是非得看这个免费的,”俞知游有些感慨地说,“就是在那里工作过一段时间,莫名有些感情,况且咱俩还没一起看过电影,就想着一定得带你去那个地方看一场。”

  可是陈向喧的清吧工作比俞知游的要长,看电影只能推到两个人都结束兼职的那天。俞知游提前得了闲,整天就陪着陈向喧一起去上班,在台下当他最忠实的听众,只要他一下来,走到俞知游身边时,听到的第一句话永远是:“太好听了。”

  清吧人多的时候,陈向喧就会让他去二楼待着,底下又吵烟味也重,俞知游在那里待上一会儿就浑身是烟味,他说自己身上都变得不好闻了。

  每当这个时候,陈向喧就会揉一把他的头发,打出:哪有,还是很香。

  同居日子无疑是最轻松的,陈向喧买了个懒人沙发放在房间角落里,俩人经常一起窝在那里弹琴。

  除了琴声,还有黏腻的亲吻。

  今天是清吧最后一天工作,俞知游到了中午便开始备菜,陈向喧今天发挥不错,两人都吃得饱饱的。他说吃得太撑要不去公园散散步,等会儿直接去上班。

  俞知游换好衣服说:“不,现在就去看电影。”

  他是登记后免费进的,陈向喧则有张电影票,俞知游说这是他工作完成得好,经理给的。

  这场没几个人,想坐在哪里都行,俩人坐在最后一排角落里的双人座位上,俞知游说:“这个电影前段时间挺多人来看的,是喜剧片。”

  陈向喧拿出手机打出:你喜欢喜剧?

  “还行吧,什么都看看,主要是因为别的都太悲伤了,”俞知游按下陈向喧还要打字的手,顺手收走手机,牵住他的手,“看吧,老实点。”

  就和俞知游说的一样,这是一部喜剧片,从头到尾都没泪点,甚至连一点让人鼻头发酸的感觉都没有,纯乐呵。

  俞知游笑得很开心,陈向喧看着他也笑得开心。

  这部电影不错,他会打满分。

  刚出电影院,陈向喧就收到阿据发来的微信,他让陈向喧带上俞知游,下班后他们四个人一起吃点东西,陈向喧刚准备回复,阿据又发来段语音。

  他一点开,是阿据那个懒洋洋的声音:“一定得来啊,老黄提议的呢,他买单。”

  陈向喧应下,并表示自己马上就要到店里,阿据立马回复第二条语音:“今天来个大的,燃爆夜晚!”

  俞知游听完后问道:“晚上是要燥起来?”

  陈向喧工作的清吧环境不属于吵闹那类,阿据不怎么唱民谣,每天的歌单也都是随机的,只有固定的几首歌他们会练一练,剩下的要么是客人点,要么就是阿据想到什么唱什么。

  所以每天是什么样都未知,包括阿据刚才说的燃爆夜晚,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个燃法,于是他只好对俞知游摇摇头摊个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就连他到清吧问要不要排练的时候,阿据也是大手一挥:“不练了,今天随性,咱们玩一把。”

  不得不说,今天是最有意思的一场,客人们的情绪也都被气氛带动到顶点,关掉音箱时,陈向喧有一瞬恍惚,他下意识将吉他搁在小舞台的琴架上,阿据‘诶’了声:“想什么呢,明天可不是你上班啊,不过,你现在可以先放这里。”

  身上沾染了些烟草味的俞知游去二楼帮陈向喧把琴包拿了下来,听到阿据这么说,便又把琴包靠墙放下:“还有什么事吗?”

  “吃饭啊,”老黄拿起扫把扫了一块地方,又把扫把丢一边,“不扫了,我去打电话让店里送点烤串什么的。”

  “在店里吃?”俞知游问道。

  “是啊冰红茶,本来准备去外面吃的,转念一想,咱们有地方啊,去别人那儿干什么,”老黄拿出手机点了几下放到耳边,“要是我会烤串就不点了,直接上手给你们烤,但是专业人专业事嘛,我也不会,咱们还是点吧。”

  “微辣?中辣?重辣?”阿据坐在小舞台上边缘处,“喝什么?”

  俞知游看陈向喧一眼,接收到眼神示意后,他说:“都行。”

  阿据高举手喊了声:“老黄!中辣!喝什么随便啊!”

  老黄看他一眼点点头,挂断电话后说:“阿据,咱们这里是什么?咱们没有喝的吗?还是你对我调的酒有意见?”

  “冰红茶不喝酒啊,”阿据看向俞知游,“喝吗今天?”

  “喝。”俞知游说。

  今天都高兴,适量喝点没什么,就算是俞知游喝到最后撒点酒疯也没事,反正他能照顾好。

  “放心,”俞知游朝他那边倾斜着身子,小声说,“这次绝不会多。”

  陈向喧点头,笑着打出:好,绝对。

  老黄点的那家店送来还挺快,是店员骑着电动车送来的,他放下那些打包袋后又出去提进来一袋。

  店员放下东西后朝老黄说:“这是送的绿豆冰沙,你可有段日子没来店里吃咯。”

  “下次有空就去店里,”老黄从吧台里走出来,“我打烊都这个点了,去店里吃一顿你们都得睡不了觉。”

  “放心吧,”店员摆摆手走到门口,“我们困了肯定得催你快吃。”

  “那我才懒得理。”老黄笑着朝门口说,店员举高手挥两下登上了电瓶车。

  阿据已经把打包袋打开给烤串装盘了,老黄走过来将绿豆沙分了分,招呼陈向喧他们过来坐。

  “我真是铁打的主唱,流水的吉他手,”阿据拿起烤串吃上一口,食指点了点桌面,“不过和你一起这俩月,我也确实开心,以后有机会得再来玩啊。”

  陈向喧点头,拿起绿豆冰沙和他的烤串碰了一个,随后打出:肯定的,到时候来听你唱歌。

  “诶这就对了,”阿据看向俞知游,嘴角蔓延笑意,“挺羡慕你俩的,以后来看我演出也得俩人一起来啊,到时候给你们安排最近的位置!”

  “那我前面几张桌子坐人了你还得给我赶了呗?”老黄吃了几串又走进吧台,朝他们那边招招手,“都过来,我给你们炫一个。”

  三人站在吧台外边儿就和看稀奇一样,一口一个‘厉害’从他们嘴里蹦出去,陈向喧则是见缝就鼓个掌。

  几个人吃吃喝喝的也挺热闹,阿据兴致上头就唱了起来,陈向喧再次接上音箱给他伴奏,老黄时不时跟着唱两句,俞知游就负责投喂,陈向喧手里弹着嘴里嚼着,头也跟着晃。

  “你是怎么喜欢上吉他的?”估计着阿据也累了,他喝了口老黄调的酒撑着脑袋问陈向喧。

  他将吉他搁回小舞台放着,走回去坐下打出:家里人喜欢吉他,就跟着学了。

  “明白了,这就属于从小培养兴趣咯?”阿据咂咂嘴看向俞知游,“那你呢?”

  俞知游抿了口酒:“我就是暑假找点事做,学着学着就喜欢上了。”

  “我是晚上怕黑,得唱着歌去上厕所,”阿据笑着说,“我妈说好听,第二天就给我报了个声乐课,后面就一直唱下去了。”

  “他刚开始还组过乐队呢,”老黄抬手碰了下自己的头发,“这人刚来我这说面试主唱,那个时候可不是红头发,那得是蓝绿色,看着比这个红头发还闹心。”

  “你当时怎么不说。”阿据撇撇嘴问道。

  “缺主唱啊,说这干什么,”老黄举起酒杯和陈向喧碰了一个,“他自我介绍说自己组过乐队,我说你组乐队来我这干什么,我就要一个,他说乐队散了,他还是想唱歌。一唱就唱到了今天。”

  “啊……对,”阿据用手挡着嘴朝陈向喧那边小声说,“老黄记性真是好啊,我都忘了自己当时说过什么。”

  “我听得见啊!不止呢,我还记得你后面哭得稀里哗啦说自己刚和对象吵架,”老黄伸出食指在半空中点了点,“是……是那个,你们以前乐队的贝斯手,是吧。”

  “对,”阿据对着老黄伸出大拇指,“你的记忆力真是这个。”

  “贝斯手?”俞知游问阿据,“现在对象还是那个吗?怎么没见他来找过你。”

  “冰红茶,戳人心就不好了,”阿据摊开胳膊搭在椅背上,“当然还是那个,我们小俞的贝斯弹得可好了,可惜,现在没碰过了。”

  “小俞?”俞知游问,“哪个俞?”

  阿据在空中比画:“愉快的愉不要左半边,怎么了?”

  “没事。”俞知游说道。

  陈向喧在边上没插话,也没看出来俞知游哪里不对劲,至少现在没有。他还是吃着喝着说一些还没开口讲就先把自己笑倒的笑话。

  烤串吃到差不多的时候,阿据站起来说要敬他们一杯,他说虽然只有短暂的两个月,但已经足够让他想到这段时间就觉得快乐。

  阿据一仰头喝尽:“祝你们一直幸福,阿喧实现梦想,虽然我不知道你的梦想是什么,冰红茶也是一样,总之,大家都好好的!”

  “一定。”俞知游也喝光杯中的酒。

  陈向喧喝下后打出:谢谢,肯定实现。

  老黄做了个总结:“好,现在快五点半了,咱们收拾收拾,拿琴的拿琴,带对象回家的互相搀扶,我也懒得收拾了,回去睡醒再说。”

  俞知游看向老黄落下一句:“你自己回去?”

  “我又没人接,”老黄指了指阿据,“哦,这人也没有。”

  “拜托!我没有也不代表我是单身好吗!”阿据伸了个懒腰,活动两下说道,“晕起来了,我现在恨不得原地睡着。”

  “不过说实话,”阿据朝老黄抬抬下巴,“我刚开始看见你还以为你是个特古板的中年人,结果也还好嘛,你就是看着凶。”

  “我凶?”老黄摸了摸自己的脸,“难不成有时候生意不好是因为我的面相?”

  俞知游本来在帮陈向喧装琴,拉好拉链后突然转身对老黄说:“我刚开始也害怕你接受不了我和陈向喧的关系。”

  “这有什么,我天天在这里能看到多少奇奇怪怪的人啊,”老黄说,“况且同性又不奇怪,爱情不都是一样的吗,我看你俩也挺好,好好过。”

  “好,”俞知游点头,“好好的。”

  这次回去的路上他们是看着天空亮起来的,两个人都不用上班,离租房到期也还剩下两天,他们都没说要坐车的话,就这么带着点微醺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路过包子铺,俞知游深吸一口气说:“好香。”

  陈向喧掏出手机要去买,他将这人拦住说:“吃不下,就是单纯感叹一句好香。”

  这个清晨很累,演出后的亢奋开始消失,那点微醺莫名开始被放大,这条路越走越疲乏,但俞知游在耳边的叽叽喳喳他都听见了;这条路好长,怎么走都走不到出租屋,他恨不得马上倒头就睡,吉他背着也挺重的;这条路终于走到头,俞知游拿出钥匙开了门,他说:“你先去洗,咱们这次好好睡一觉,把所有闹钟全关掉。”

  这一觉睡得比他想象中要久,俩人都没出过这个房间,睡一睡醒一醒,迷糊中吻上对方就像打开什么开关,随后又会在喘息中再次相拥睡去。这一觉醒来是夜晚,房间里没有开灯,陈向喧将他抱在怀里闻着他的发香,俞知游说:“陈向喧,天黑了。”

  陈向喧点了点头,想坐起来去开灯。

  俞知游按下他的手,说:“别开灯,再亲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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