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攻略冰山总裁【完结番外】>第167章 是禽是兽

  东方泽愣了一下, 好象反应不过来似的,只用失神的眼睛望向他,没有回答。

  秦正轻咬着他的鼻子和下巴, 问道:“禽兽是飞禽和走兽的统称。你说我是飞禽呢、还是走兽?只能选择一种,合乎情理,就不算你骂人, 公平吧?”一边说着一边咬着,不知怎么,呼吸又开始急促进来。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可怜东方泽此刻身心俱疲, 大脑早就不能思考,勉强皱着眉头, 感觉意识从黑色的天花板上无力飘过, 恍惚道:“是……飞禽……”

  秦正有些意外,心情超好地笑起来, 戏谑地问:“飞禽中的哪种?”

  东方泽双眼放空, 感觉那片黑色的夜空在摇曳,摇曳的空中有鹰一样的凶猛猎手飞过, 长长的翅膀张开着几乎可以遮住整个夜空,黑色的眼神象秦正的眼睛一样锐利、危险、深不可测,象黑色的夜……

  他几乎是无意识地呢喃道:“是鹰……黑色的……”

  本来听到前半句, 秦正还挺欢乐的,听到后边,他的心不是滋味起来,脸儿一黑, 蛮横地动作起来, 强势说道:“答错了——我有那么黑吗?”

  东方泽身体都要散架了, 哪里还能思考?但潜意识里,他知道如果不回答,秦正不会放过他,这夜就没有尽头……

  他积聚起仅有的精神,勉强道:“是……走兽……”

  秦正贪婪地吻着他,急促地追问:“什么走兽?”这个“兽”字一出口,先忍不住尽力一撞。

  东方泽的长颈猛地伸直,极力向后伸去,那拉长的脖颈呈现出优美弧度的颀长姿态,喉结紧张而快速地颤抖,他的身体绷紧到近乎痉挛,心脏怦怦地几乎跳出胸膛,他的身体已承受不住这样的刺情,在意识明灭之间,他的双唇微动,吐出好不虚弱的气息:“是……猎豹……”

  秦正咬住他的唇,呢喃道:“又错了,看来今天我们可以尽兴了。想知道正确答案吗?”

  东方泽双目微阖,没有回答,对他的话已全无反应。

  * * *

  周日一早,小陆和林鹏来到餐厅时,发现秦正已神采奕奕地等在那里。

  林鹏奇怪地问:“东方大哥呢?他一向起得最早啊。”

  秦正一笑:“昨天滑雪时让他那么任性,玩得太嗨,运动量过大,昨天晚上体力就吃不消,全身都酸得不行,今早实在起不来,我让他多睡一会儿,不然晚上怎么带他回去见他哥?”

  小陆盯了他一眼,问:“要不要请医生看一下?”

  秦正一笑:“不用,让他休息一下就好,你俩按计划去玩吧,不然他会过意不去的。下午还是按原计划,你俩五点回来,那时他估计就休息好也缓过劲儿来了,咱们退房去机场,六点准时乘飞机回慕尼黑。”

  目送林鹏和小陆去雪场后,秦正三步并作两步跑回房间。帘幕低垂的房间里,象夜一样暗暗的,静静的空间里只有东方泽平静的呼吸声轻浅传来,秦正站在床头盯着他安详的睡容,放心地笑了。

  东方泽是被面包的香气“叫”醒的,眼前秦正笑着问:“刚从树上摘下来,香香的……”

  面包突然迎面摔过来,幸亏秦正躲得快,才没被打到。

  东方泽虽然乍醒时有三秒被“香面包”诱惑到,但随即想起昨夜种种,怒不可遏之下顿时发作了。

  但面包摔完,他才觉得胳膊又酸又痛,刚才发作不过一下,如今半边身子都难过得要死,脸上不由表现出来。

  秦正忙过来帮他轻柔按揉,嘴里还十二分殷勤痛惜地问:“是抻着了吗?痛吗?我帮你再热敷一下……”

  东方泽喝道:“闭嘴!”

  秦正立刻闭嘴,手上还是温柔地按捏着,眼神十万分小心地看着东方泽的脸色。

  东方泽闭着眼睛试了一下,身下倒不是很痛,只是全身肌肉酸酸的半点也动不了。他无奈地在被下攥紧睡衣衣角:这种状态下,徒有打人的心,却没动手的力,实在憋气死了!

  丝滑的睡衣提醒他:一定是昨天秦正帮他换上的。枕上传来淡淡的清爽味道,秦正应该把被褥也换过了,他依稀记得昨天出了很多的汗,断不会是这种好闻的味道。

  每次事后,都是秦正帮他里里外外清洗干净,换好干净清爽的睡衣、以及床单枕裖。每次他醒来,除了想生气打人,不会因为清洁方面的问题而倍感难受椒ⒸⒶⓇⒶⓜⒺⓁ汤。

  想到自己一米八二的个子和百二十斤的体重,这绝对不是一份轻松的工作,但每次秦正都做得这样周到、妥帖……

  他的心不觉软了下来,决定这次先不跟他计较,睁开眼睛看着秦正,只问:“林鹏和小陆呢?”

  秦正小心地答道:“他们知道你昨天滑雪累倒了,今天需要在酒店里休息。我让他们俩自己去滑,晚上我们还按原计划返回慕尼黑。”

  东方泽望向遮得严严实实的窗户:“现在几点了?”

  秦正见他气儿渐消了,心中暗喜,主动道:“还不到三点。起来吃点东西吧,如果有时间还可以再一起去雪场。难得来一次,总要你玩得尽兴。”

  东方泽拿黑黑的眼珠瞪着他。真怀疑这人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自己这个样子还能滑雪吗?可是,这大实话他是绝对说不出口的,只恨恨地违心回绝:“不去!”

  在床上吃过饭后,东方泽穿好衣服,试着可以下地走动,一个人站在窗前对着窗外飞舞的雪花发呆。

  秦正走到他身后,悄声道:“我从小就喜欢雪,特别喜欢有雪的冬天。小时候最盼着我妈过年时带我回北京,因为北京有好多亲戚,哪怕我不认得,家里会很热闹。那个大院儿里有很多小伙伴,哪怕他们不认识我,但可以一起玩儿。最最重要的是,北京总会有雪。我特别喜欢在雪地里疯跑,摔倒了也不会很疼。那时候我的梦想是可以作雪地王国的国王。现在,我可不可以邀请你巡视一下我的领地?”

  东方泽本来神情郁闷,但听秦正谈到童年,一时神往,更不想扫他的兴,就没有反对。

  秦正带着他来到雪场旁边一个树林,林中隐约有一座别墅,门厅前却没有什么车辆痕迹,仿佛寂然世外的超然所在。东方泽正奇怪他为什么带自己来这里,突然一阵喧嚣,只见一架雪橇从林中驶来,超级稳妥地停在两人面前。

  这架雪橇是由八匹象小马驹一样健壮的萨摩耶拉着,前面由一位高大的爱尔兰人驾驶着,大声用英文对两人说:“欢迎来到雪地王国!请上车。”

  东方泽吃惊地看向秦正,秦正微微一笑,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东方泽知道必是他的安排,不再多问,坐上雪橇,秦正拉过后面的毛毯,裹住东方泽的腰和腿,然后与他紧紧依偎着并坐在一起,向爱尔兰人做一个“出发”的手势。爱尔兰人一声呼喝,八匹威风凛凛的萨摩耶拉着雪橇在雪地里奔跑起来。

  这还是东方泽第一次坐雪橇,秦正也一样,一路上两人不时发出新奇的叫声,一边笑着学爱尔兰人的样子呼喝以壮声势,一边欣赏着飞驰而过的雪地风光,感觉冷风呼啸而过,可两人的心却是暖暖的,快乐也是满满的。

  秦正拿出手机,为两人自拍。

  东方泽假意嫌弃他:“这么拍能拍出什么效果?”

  秦正笑道:“管它什么效果,只要有你我在上面就好了!回头发给Vivian,你放心,林鹏就是拍再多张雪地英姿,咱妹妹一定认为这张是最酷、最有魅力、最讨她欢心的。”

  东方泽没想到他竟替自己想得这样周到,不由望着他出神。秦正伸手揽着他的肩将他拥紧,以便两人靠得近一些、也暖一些,一边凑近了在他耳边低声笑道:“咱家妹妹那可是超厉害的,走哪儿都不敢忘了,你说是不是?”

  东方泽微微笑了,也靠紧他,轻声说:“知道就好。”

  雪橇送两人回到酒店前厅,差十五分五点,时间控制得刚刚好。

  东方泽正要起身下车,秦正按住他,在他耳边道:“这就算你用八抬轿车把我娶回来了吗?记住,这辈子我都是你的人了。现在,抱我下车吧。”

  东方泽本来在外面呆了一下午,白皙的脸已经冻得红通通的,听了这话还是烧得双颊红得上升了不只一个度数。他今天本来就身虚气短,起坐都不自在,秦正却靠在他身上让他抱,他更是站都站不起来,不由怒道:“你找打是不是?”

  秦正一缩脖,利落地跳下车,返手将东方泽打横抱了起来,走进门里,才稳稳地放在地上。

  整个过程,东方泽都是蒙圈的,大睁着一双鹿眼任由秦正就这么众目睽睽之下将他公主抱、并且在一众注目礼下将他抱进门,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直到秦正将他放在地上、他双脚落地自己站直了,才反应过来,大骂道:“秦正——”

  秦正早一溜烟没了影,还一路大叫:“哎呀行李收拾好了吗?这时候都该退房了吧?时间应该来得及吧,这事儿闹的,快点快点儿……”

  林鹏和小陆回来时,看到东方泽气色如常、举止自如,放下心来。再听到他俩居然去坐了“豪华级八驾雪橇”,更是艳羡不已,秦正答应下次再来时一定也为他们安排,到时候四个人各驾一辆雪橇在冰雪世界里飞驰该是何等声势,听得林鹏、小陆都神往不已,只有东方泽沉静地注视着他,既象是不屑他的夸大其辞和信口开河,又似乎对他能带来的任何精彩都不意外。

  回到赛堡时已近深夜,蓝博、凯西还在等着他们,早备好一桌子的饭菜,算是给明早离开的林鹏践行。大家热热闹闹地喝酒聊天,夜半方休。

  饭后,陈立已然在房间里等他们,镇定汇报道:“刚刚DNA验证结果出来了,那上面的血渍果然有田中的DNA,与德国警方掌握的恐·怖·分·子田中的DNA完全吻合。”

  秦正兴奋地一拍桌子:“太棒了!这下证据完整了,明天就是答复妮哈的日子,一切如有神助,我们赢定了!”

  林鹏也说:“这样,我也可以放心地回国了。”

  东方泽在他肩上重重一拍,没有说什么。

  晚上回去房间的路上,小陆与林鹏并肩而行,眼睛都不看他,只说了句:“这么急着回去,当了国家的人,可真是公务繁忙啊。”

  林鹏道:“一号结束对英访问回国,洛头儿回去了,我铁得忙一阵子呢!”

  小陆犹豫了一下,问:“你,不是因为你哥的背景不太可能在军队发展吗?”

  林鹏道:“秦大哥帮我洗清了案底,没人知道我的真实背景,所以应该不会影响我在国安的发展。”

  小陆无声点头。

  林鹏问:“要不,你也跟我一样加入国安吧?你一身的本事加上你的头脑,这绝对是一条光明的事业发展出路。”

  小陆双眼望天:“我志趣不在于此,恕不能与你同流合污了。”

  周一一早,小陆送林鹏去机场。眼望着飞机消逝在天空云际终于不见,才一个人驾车去军机集团。

  上午,秦正离开军机集团与妮哈照例约在老地方见面。当秦正将两样证物提交出来,妮哈的表情写满了震惊和佩服,这实在难以置信!

  她由衷地说:“如果历史可以从来,我希望我们可以选择不作敌人。”

  秦正一笑:“这取决于:我是自己选择的,而你是被选择的,所以结果应该还是一样。”

  妮哈苦笑了一下:“在真主面前,谁不是棋子?谁又能妄言因果?我会提交这份证据,请等待我的下一步信息。谢谢。”

  秦正回到军机总部,刚进到东方泽的办公室,一个IP地址的电话打进来,却是洛远征:“收到英国在隐形飞机项目的底牌,非常感谢。不过,韩总希望与你方深谈一次。”

  秦正将电话放到免提,让东方泽与他一起听。

  秦正这才回答:“你怎么知道我是参与方,而不仅是不小心拿到了这份信息而已?”

  洛远征沉默了一下,道:“这份计划太详实,如果不出所料,你不是代表法方、就是德方。韩总认为,你应该是德方的。”

  秦正顿了一下,说:“错。我只代表我自己。”

  东方泽敏感地看了他一眼,突然开口道:“洛远征,我是东方泽。这份计划中,我的家族代表德方,我可以同韩总见面。我相信,如果英方可以同中方合作,德方同样可以,这样中方可以选择最有价值的合作伙伴。”

  挂断电话后,秦正盯着东方泽:“当家的,你想干什么?”

  东方泽沉吟了一下,轻声道:“我知道,刚刚洛远征的话伤到了你——你情愿说你代表中方。其实,无论你我,都代表不了德方,因为我们对这个国家、对这片土地、甚至这里的人——除了我的家族,都缺乏了解和认同,在这里我们只是过客。”

  秦正眼睛一亮,深情地望向东方泽:“当家的,你说的是真心话?”

  东方泽白了他一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谎话连篇、张口就来啊?”

  秦正忙道:“哪儿能呢?当家的你绝对是一言九鼎、一字千钧,哪儿是一般的骗子可比?”

  东方泽皱着眉头说:“给你一次机会,重说一遍。”

  秦正老老实实地举手发誓道:“当家的从不说谎,只有我秦正才以小人之心度……”

  东方泽一挥手:“行了行了,你省省吧!我本来是想帮我哥,我很高兴地看到,他对于生意并没有看得多重,家族资产运营对于他谈不上是太大的负担。我所担心的,是他和家族成员的安危,由军火生意、美国军方和黑郁金香带来的杀机。我明白,我哥一定在图谋一件大事,如他所说,这件事应该可以解救这个家族于军火生意的危机;此外,还有来自黑郁金香的威胁,我要尽快解开黑郁金香之迷,帮助我哥除去这个潜在威胁;与美国军方这一宿敌,你帮我哥通过天津案从而免去他们的威胁。如果这三件事都成功,这个家族将会平稳地发展下去,我想……”

  他没有说下去,秦正强自压抑着内心的激动,接口道:“我们就可以放心地回中国,对吗?”

  东方泽笑着瞥了他一眼:“是回华城——那里才是我们的家。”

  秦正不由拥住他的双肩,动情道:“当家的,我是跟定你了:你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

  东方泽皱眉道:“放手!肉麻。”

  他抻直西装,神情一暗,道:“不过,这件事我需要跟我哥好好谈过才行,目前诸多头绪,我不想给他增添烦恼。”

  秦正积极道:“明白,等黑郁金香、天津案以及你哥的计划落实下来,我们再跟他谈。”

  东方泽一瞪眼:“什么我们——是我去谈!你不许随便说一个字出去。”

  秦正立刻利落地在嘴上做一个拉链的动作:“没问题,除了领导,我全当是哑巴,这张嘴只负责接吻,成吧?”

  东方泽一举手,秦正早一步蹿了房间,兴高采烈地去了。

  晚上,塞缪尔应凯西之邀来到赛堡,虽然蓝博出差不在,家里人还是早早赶回来一起吃晚餐。餐后,大家聚在起居室聊天。

  塞缪尔关切地向汉娜询问大卫的恢复情况,汉娜情绪低落地说:“他的情况不是很好,医生说近三个月他都下不了床,不然可能留下终生残疾。”

  塞缪尔安慰道:“三个月时间很快的,他一直都很忙、没时间陪你,这下他可以好好休息,你们也可以多一些相聚的时间。虽是意外,希望你可以看开一些。”

  这时,秦正走过来,坐在两人身边。

  汉娜看到他手上在折纸,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秦正展示给她看:“郁金香,象吗?”

  果然是一朵黑纸折的郁金香,汉娜惊叹道:“黑郁金香!好酷啊!”

  塞缪尔惊讶地看了秦正一眼,秦正微笑着接住他的眼神,塞缪尔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你好厉害!”

  秦正若有所指地说:“你的厉害是指什么?是那个传说吗?”

  塞缪尔的脸色微变,勉强笑道:“什么传说?你从哪里听到的?”

  汉娜叫道:“那个传说吗?我知道我知道!”

  东方泽走近,站在塞缪尔的后面,递给他一杯咖啡,塞缪尔回身接过,虽然身形洒脱如旧,只是他的手微微一颤,东方泽没有任何表示。

  秦正好玩地看着这一幕,逗汉娜道:“什么传说?说来听听,今晚故事会时间到。”

  汉娜得意地说道:“好象德国有一个恐怖组织,名字就叫黑郁金香。有人说它很残忍,一次把一家人十多口一夜之间血洗一空;有人说它很神秘,过去上百年,这个组织断断续续出现、做了那么多惊天大案,却从未被抓住过,不要说首领,就是组织成员,都没有留下过任何一个有用的线索;还有人说,这个组织跟纳·粹有关,好象纳·粹是这个组织的金主;也有人说,这个组织其实是一个公益组织,只是太神秘,才被恐·怖·组·织栽·赃。总之,众说纷纭,因此才叫传说嘛。”

  凯西端茶过来,打断道:“这个组织的名字听上去就不象公益组织,哪有人做公益会取‘黑色’这种消极的元素做自己名字?传了这么久,这个组织到底做什么公益的,有人知道吗?所以,凭这个二次元世界的名字,怎么传递它的公益主旨?更不要说打动善心了。”

  塞缪尔听着微微一笑,秦正乘机问:“塞缪尔,你怎么看?”

  塞缪尔却追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传说的?”

  秦正忙道:“不不不,我说的可不是这个,我小时候看过一部电影,叫黑郁金香,我以为你们都知道,哪儿想到你们这儿还真有一个现实版的传说——现实原来真比小说电影都精彩啊!”

  东方泽突然发问:“塞缪尔,如果这个组织叱诧这么多年,我很难相信,德国警方会一点线索都没有,比如它的成员、它的首领、甚至它行事的手法、它的善恶。”

  塞缪尔想了想,郑重答道:“这个组织从来没有正式露过面,所以,我们在媒体上基本没有看到过一次它的相关报道。至于德国警方,就不得而知了,只能猜想,它至少不是邪恶的,因为没有听到过德国警方对它的追查和刑诉。但在欧洲其它一些国家,尤其是个别欧盟小国,的确把它列入恐怖组织名单,至于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秦正好奇地问汉娜:“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组织的?”

  汉娜笑道:“传说嘛,当然是听人家传来传去说的啦。”

  塞缪尔认真地说:“一般,只有跟它打过交道的人才知道它,而跟这种组织打交道,多数人并不想对外宣扬,所以我还真想不到它在你这样的年青人里还有这么广的传说。”

  汉娜道:“这样一说,还真有些奇怪。我的朋友里,的确不只一个人跟我提到过,不过,的确象你说的那样,一个是他的家族好象被这个组织威胁过,不过他祖父、父亲那些人来处理,而我那位朋友基本不管家族的事务,所以当笑话一样跟我讲了,据他说他祖父当时吓得要死,好象捐了很多善款才买了平安;另一个,则是我的闺蜜,她一个远房亲戚被这个组织给灭族了,据说是因为那个家族的上一代是纳粹的叛徒。”

  秦正一脸天真地说:“好奇怪,你身边这么多人居然真的跟这个神秘组织有联系啊,感觉好巧,就象要中□□的感觉。”

  东方泽白了他一眼,沉声道:“少见多怪!汉娜认识的朋友中有一些是德国贵族后裔,正好是这个组织的目标。”

  秦正望向塞缪尔:“只是,如果汉娜那个闺蜜朋友没说谎的话,这灭门的事警方都不管吗?”

  塞缪尔一脸茫然地望向汉娜,汉娜道:“有啊!不过那个家族迁到一个欧洲小国后被灭的,在当地引起轩然大波,但跟德国警方没什么关系,所以德国媒体没报道吧。”

  这时,凯西问大家要不要加茶,汉娜突然转向她道:“对了,凯西,好象你以前有个媒体朋友曾经跟你说过关于这个组织头领的事吧?”

  凯西甜甜地笑道:“记者的话哪儿能信啊?”

  秦正立时叫起来:“哎你打击面不能太广啊!我有一位世间超级好妹妹就是记者啊,她可是这世上最善良、最上进、最有正义感的姑娘,她打个喷嚏我都相信是神的旨意在为人类昭示有什么不公正的事情发生了……”

  东方泽实在听不下去了,瞪了秦正一眼,低喝一声:“闭嘴。”

  秦正立马住口,换了个人儿一样向凯西温文尔雅地一笑:“你那位朋友说什么了?我们姑且当传闻来听,影响不了人间正道的。”

  凯西只好说:“那个记者现在已经加入一家公益组织,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不再从事新闻职业。据他讲十几年前,他在《纽约时报》跑产经新闻的时候,他一个欧洲同事不小心挖到了黑郁金香的线索。当时超兴奋一心要追查下去,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提前对总编做了报备……”

  汉娜不解地问:“报备?”

  秦正解释道:“象黑郁金香这种介乎正邪之间的组织,一旦挖到了,也许能一夕成名,也可能随时被人灭口。所以,在进一步深入之前,他需要留下准确线索,不至于死得不明不白。留给主编,是因为记者之间都是明争暗斗的竞争关系,这条线索足以让他的同事出卖他。”

  东方泽看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对媒体行业也这么门儿清儿了?”

  秦正一笑,正容道:“无论什么行业,无外乎人性二字而已,太阳下原没多少原创故事。”

  凯西继续道:“果不其然,一周之内,那人就出了恶性车祸,当场死亡。这个记者对这件事放不下,一直记在心里,在一次聚会中主编喝醉了酒,终于被他套出话来。原来那人在一次欧洲小国的灭门事件中不知怎么获得独家情报,发现那个黑郁金香组织的领导是一个跛足老者。他通过警方内线想沿这一线索追查下去,不想什么都没查到,就此丢了性命。直到我那个记者朋友离开,这件事都没再被提起,好象这人没了就没了,又似乎他从来不曾存在过。”

  秦正和东方泽默默对视,塞缪尔注意到了,一双蓝眼睛警醒地看着两人,却没说什么。

  东方泽突然转移话题,问塞缪尔:“我在学习德语,想提高一下书法,你是咱们家族的学者老师,有什么建议吗?”

  塞缪尔友善地笑道:“这方面,我的意见跟蓝博相左,你可要慎重噢。”

  秦正好奇地问:“此话怎讲?”

  塞缪尔道:“当初我和蓝博一起练字,我选择了花体,认为很有艺术感,他却笑话我这是‘华而不实的选择’,认为不够刚健有力,所以他选择了斜体。你看,练习前你需要首先明确:你到底要站哪一边。”

  汉娜积极建议道:“我站塞缪尔!现在的生活太枯燥了,让你的每一次落笔带来一点艺术的感觉,不好吗?”

  凯西举手笑道:“我站斜体!艺术重在内容,表现形式不重要,尤其不能喧宾夺主,写字关键要提高效率、准确表达最重要。”

  东方泽道:“看来,我真要慎重选择了。”

  秦正却认真求教道:“如果想练成一手漂亮的花体,要怎样入手?”

  塞缪尔眼神暖暖地看着他:“怎么,你也要开始练吗?我可以送你一本字帖。”

  汉娜眼睛闪亮地叫道:“是那本吗?是那本吗?我也用过,那可是家族珍传本噢。”

  东方泽都惊呆了,秦正感觉自己的头脑发涨,一字一句地说:“你是说,这个家族有很多人是练过这个字帖的?”

  汉娜不明白他为什么如临大敌的样子,天真地眨着眼睛说:“你不要以为练字很简单,是需要头脑、意志和审美的。据我所知,我可是这个家族练过这套字贴、掌握这种家族风格花体字并且真的在使用的独一无二的成年人噢!”

  凯西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秦正已然问道:“你是不是暗示说:其它练的人都未成年?”

  汉娜撇嘴道:“蓝博让他的孩子都练的这种字体,包括詹姆斯。”

  应该还包括死于飞机空难的那两个孩子,气氛一下子沉闷起来。

  塞缪尔微笑道:“Zenith,如果你练,我一定全力支持。”

  晚上,秦正看出东方泽心事重重,安慰他道:“你放心,詹姆斯前途远大,但他现在还当不了黑郁金香的老大,那些杀人越货的事一定与他无关。”

  东方泽白了他一眼,沉声道:“我不是担心他。”

  秦正当然知道,只好明说:“我知道,这份字贴给人一种感觉,这个变态郁金香的首领与赛德里茨家族可能有某种联系。目前来看,至少练过的塞缪尔和汉娜都不是,同样,其它家族成员就算练过也不见得是。坦率讲,这世上练花体字的人有几千万,没你家葵花宝典宝贝字贴,人家也练得成好吧?”

  东方泽释然一笑:“的确,至少练过的这两个不是,其它很难讲。”

  秦正笑着拍拍他的肩:“年青人,既然向塞缪尔夸下海口,下面你每天的必修功课又多了一项书法,要加油噢。”

  东方泽一笑:“你陪我一起练。”

  秦正一向不介意唯东方泽之命是从的,这回当真为难了,苦着脸道:“真要我练啊?不是,我说当家的,那字体简直鬼画符一样,我实在欣赏无能啊!”

  东方泽盯着他:“就当提高你的审美、磨练你的意志,有意见?”

  秦正忙道:“哪儿能呢?当家的就算是‘劳我筋骨、饿我体肤’,我也得甘之如饴啊!”

  东方泽认真地注视着他的眼睛,思考着问:“真的?”

  秦正心里突然一虚,怕他想起昨天的旧账,忙道:“表明心志、表明心志,领导您体恤下情、慈悲为怀,慎下雷霆手段啊,以免伤及无辜、寸草不生啊!”

  东方泽不为所动,冷冷地问:“你是飞禽,还是走兽?”

  秦正吓了一跳,忙道:“什么飞禽、什么走兽?领导说是禽、就是禽,领导说是兽、就是兽,领导说是禽·兽,那一定是飞禽加走兽!我就算当领导的禽·兽,那也是死心蹋地、甘之如饴。一切都看领导的意思,成吗?”汗都快出来了。

  东方泽听得舒服,瞥了一眼他汗然的窘态,得意地笑了。

  * * *

  第二天,洛远征和韩滨与两人在慕尼黑郊区一家韩式料理店见面。韩滨虽然意外两人转场德国发展,还是很高兴在这件事上有重新合作的可能,详细询问这个计划的背景。

  东方泽介绍后,反问道:“英国政府以此为饵,不知他们想从中国得到什么?”

  韩滨犹豫了一下,坦诚道:“如果中方同他达成他提议的某个合作项目,他可以在这个计划中体现中方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