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攻略冰山总裁【完结番外】>第149章 节日盛典

  过去再怎样, 都不及未来更重要,而秦正与东方泽在一起的情景,写在眉梢眼角的幸福是如此鲜明, 蓝博怎会看不出来?如果真是为了弟弟的未来着想,也许他该放弃一些警觉和敏感。

  蓝博凝视着眼前这个黑黑帅帅的年轻人,语重心长地说:“这点上, 我们是相同的。我希望,你可以证明,你有这个能力成为他身后的力量。”

  秦正一笑:“我会的。”

  蓝博很欣赏他眼中的自信, 问:“看来进展不错?”

  秦正一竖手指, 得意地说:“那当然!因为老天都在帮我。我刚好有件事请你火力支援。”

  蓝博目光闪闪地问:“什么事?”

  秦正说:“天津这个案件,我希望由一明一暗两条线进行调查, 最好由法国BM公司来主导这条明线, 我们来进行暗线。所以,今天我让大卫帮忙敦促BM方面马上着手调查, 但是不知道他理解多少。如果您能点拨他一下这件事的重要性, 就太好了!”

  蓝博笑了:“你是怕这个法国人不出力?”

  秦正道:“不好这样明说。不过,象我这种踏实稳健、注重实效的人, 比较不太容易相信口齿伶俐、手腕圆滑、八面逢源的人。”

  蓝博眼神明亮而温暖,起身一笑:“知人者智、自知者明——难得清醒。”

  秦正忙谦虚道:“不敢、不敢。”

  蓝博已经走出两步,顿了下, 头也不回地说:“谢谢你,和你的父亲。”

  * * *

  秦正在房间里叠纸鹤,小陆推门而入:“您找我?”

  秦正以目示意:坐。小陆将他旁边的椅子向后拉开一点,才端正地坐下。

  秦正视如不见, 问:“蓝博找过你?”

  小陆点头。

  秦正一笑:“谢你美言。”

  小陆一挑眉:“据实以报, 不用客气。”

  秦正脸色一正:“有件事需要你帮我。”

  小陆专注地盯着他。

  秦正皱眉道:“我要你打通一个安全通道, 与林鹏保持密切沟通,未来三个月我需要他在中国执行一系列行动,但不希望被任何一国窃听——因为利益攸关。”

  小陆眉头一挑:“为什么不用陈立?”

  秦正点头:“洛远征对他的手段应该非常熟悉。”

  小陆自负地说:“没问题。”

  秦正皱眉道:“真没问题?”

  小陆一脸镇静:“想联系,随时可以。通话多久,都没问题。”

  秦正第一次对他的话表示怀疑:“真的假的?现在可以吗?”

  小陆看了下手表:“林鹏应该还没下班。明天早上六点,你来我房间。”

  今天,秦正跟彼得他们一样穿着条纹衬衫、马夹和皮裤,一幅“当地人”的架式完全融入。东方泽则不同,本来凯西为他和蓝博准备了类似款式的定制服装,材料、质地、细节处的设计感都是品牌服装商的水准。

  但东方泽左看右看看不上眼,还是穿了件白衬衫、配上深骆色的休闲裤和运动鞋,虽然已经算随意的装束,还是散发出浓浓的学院气息,没办法他只好把两只袖口卷上去,只是他卷的手法略“考究”,看上去莫名有种街拍模特一般故作随意的时尚感,令蓝博赞叹不已,马上回去换上白衬衫和休闲裤:“我们要穿兄弟装。”还揽着东方泽的肩膀让凯西拍照留念。

  凯西会意:“这张相片做成油画效果,完全是‘现代骑士风’。”

  果然在一群条纹衫加皮裤的人群中,东方泽的白衬衫显得格外瞩目,不知什么原故,简简单单的白衬衫穿在他身上总显得特别的纯净、整洁、优雅,衬得他脸上的表情更是不入凡俗的高贵和淡漠,这可能就是秦正所说“高岭之花”的由来吧。

  东方泽眉头一皱,气道:“你才是花呢!”

  秦正忙道:“不敢当、不敢当!我是草、最多是校草,可以了吧?”

  东方泽看着他的头发本来帅气地挺立在头顶,这时在风中舞动的样子倒真象一头丛生的蒿草,这比喻果然很形象,不由被逗笑了。

  这时,蓝博和凯西招呼着带领大家挤进一间大棚,这个啤酒棚设有上下两层,楼上有马丁已经提前订好的“雅座”——其实同样是打通的长条椅,只不过用“奢华级”的服务费设立了准入门槛而已。他们一进来,就有身穿巴伐利亚民族长裙的漂亮女服务员送上啤酒和食物,都是德国传统家常小吃,如香肠、烤小鸡、泡菜和烤牛尾等,也是提前点好的。

  蓝博捧起大酒杯笑道:“来来来,成功抵达、先干为净!”然后仰头开始大口大口喝起来。秦正大喜,也捧起大酒杯超级痛快地灌了起来。东方泽已经快折腾出一身汗,但看到桌上一只只一升装的大啤酒杯还是有些犹豫。

  凯西在他旁边坐下,笑道:“对于啤酒这种‘液体面包’我还是习惯欣赏、而不是全情拥抱。我们俩来点儿别的吧?”

  于是,漂亮服务员送上听装的啤酒,东方泽一招手,服务员一怔,凯西提醒道:“两只酒杯。”

  东方泽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凯西向他眨了眨眼:“还是要有人提醒一下人类文明的底限。”

  东方泽笑了,跟她碰杯:“致人类文明!”

  那边,蓝博和秦正已经干掉了第一升,两个人对着杯底儿大声地碰了下杯,听声音那杯子估计吓碎胆了,吓周围人一跳,两人哈哈大笑。

  蓝博看到东方泽和凯西在超级斯文地喝啤酒,就问秦正:“他的酒量怎么样?”

  秦正一笑:“放心,他酒量不见得在你之下。”

  蓝博笑道:“你呢?比他如何?”

  秦正谦虚地一笑:“跟他喝酒,我就没醉过。”

  蓝博眼神如炬盯着他,向服务员一招手:“来十杯!”

  秦正吓了一跳:“你不是要啤酒浴吧?”

  蓝博哈哈大笑:“我帮你卡卡表,让你对自己的量心里有个数,怎么样?你可以随时叫停。”

  秦正还没回答,十升啤酒已经气势如虹地摆在他们面前,汉娜和彼得立时叫起来,旁边人跟着闹起来,拍着桌子、盘子、杯子起哄,纷纷来观战。东方泽看到这么一堆盛满啤酒的杯子都感觉眼晕。

  凯西看出他的担心,低声笑道:“我告诉你个秘密:蓝博喝什么酒都上不封顶,唯独啤酒不行。”

  东方泽一怔:“为什么?”

  凯西忍不住笑起来:“因为容积有限。”

  这时蓝博与秦正已经开战,两个人在欢呼声中仰头怒饮。彼得一时兴起,来找东方泽对拚,凯西一拉汉娜:“来,代表咱们赛德里茨家族拿下他!”汉娜应一声“遵命女王陛下”,就撸起花边袖口开始跟彼得对战,凯西帮大家计时、计数,当起了裁判员。

  这时,舞台上换成热烈的民族舞曲,演员和乐队成员纷纷下场请大家一起跳,先后有几对情侣上去开始跳起动作毫无讲究、全凭快乐主导的“土风舞蹈”。

  这时秦正和蓝博已经在向第三杯进发,东方泽一直看着,眉头不由微皱了下。凯西在他的肩上拍了拍,突然起身走上前,站到蓝博的面前仰起头说:“不行,这么快乐的日子,我要你请我跳舞!”

  正在狂饮的蓝博一愣,笑了起来,差点没呛到,放下酒杯对秦正道:“我有无比光荣的任务要完成,现在中场休息。如果我回来的时候你还能保持清醒,咱们继续!”就揽着凯西的腰下楼去了。

  秦正这才坐回到东方泽身边,东方泽没有说话,秦正也没有看他,眼睛看着彼得和汉娜斗酒,随口道:“没事儿。”

  突然,人群爆发出欢呼声,大家才注意到舞台上灯光和音乐同时达到高潮,象是烘托主角出场的气势。原本一直由六七对舞伴表演简单快乐版土风舞的舞台上,一位高大英伟的男士托着花裙飘逸的少女在极具动感的爵士风乐曲中快步跳跃、旋转,女子几乎被男士的臂膀托着飞一般地掠过每个音符、每个节奏、每步进退,她象是没有重量,就象一个精灵,她的身姿在男士强健的臂膀间若隐若现,只有她的裙裾骄傲地飞旋着随男子的身体和步伐展现全部的热烈奔放和神秘高贵,他们就这样在喧闹而疯狂的民族乐中跳出了华尔兹一般的浪漫与深情。

  正是蓝博与凯西!

  东方泽吃惊地看着,满眼都是赞叹和钦佩。

  汉娜笑道:“厉害吧?知道为什么蓝博是她的白马王子了吧?”

  秦正好奇地问:“他们是舞会上认识的吗?”

  东方泽瞪了他一眼,汉娜笑道:“这倒不是。”

  彼得眨了下眼睛:“不,是毕业典礼,那时蓝博可是她眼中的商界英雄。”

  秦正有些意外:“毕业典礼?”

  汉娜犹豫了一下:“别瞎说。”

  彼得笑道:“这对于男士来说,没什么不好的啊?”

  汉娜转过头去,没再说什么。

  当着东方泽的面,秦正不好追问,但眼神殷切地盯着彼得,彼得炫耀地讲下去:“2010年凯西大学毕业,因为欧航是赞助商,蓝博受邀出席那届毕业典礼。当时凯西是毕业生发言代表,蓝博和校长一起为她颁发毕业证,她就不可救药地爱上了蓝博,成了他的情人,最后嫁给了他。老实说,蓝博对小女生的吸引力真是核弹级别的,威力无穷,不服不行。”

  东方泽眉心微皱,秦正忙转移他的注意力:“这里有点闷,想不想出去转转?外面有好多好玩的呢!”

  东方泽有些兴趣了,嘴上却说:“能有什么?别太幼稚……”

  秦正一拉他:“绝对是对人类智慧、信心、毅力、情商、智商、奸商的最大考验……”

  原来,游乐场里还有很多适合家庭娱乐的项目,像大转轮、旋转木马等老少皆宜的传统娱乐,这些项目在东方泽的眼中就是典型幼稚的那种,但各种游乐设施之间点缀了小马戏团、杂耍铺、魔术表演等项目,倒是让东方泽喜欢不已,尤其是耍蛇、驯兽等节目,他看得目不错睛,秦正看出有些项目他有点儿害怕但又忍不住要看,那种又担心、又渴望的表情,就象一个十岁不到的少年对着一整个新奇的玩具世界,让秦正不忍心拉他离开,哪怕同一种表演他能看上十遍。

  这时天都已经黑了,现场灯火辉煌,东方泽还在兴致勃勃地看,秦正只好提醒他:大家可能在等他们吃晚饭。东方泽才恋恋不舍地跟秦正回到那顶大帐篷。彼得已经醉得不行,汉娜还在跟旁边来自澳大利亚的几个小伙子继续拼酒,凯西招呼大家吃晚餐,桌子上已经重新点过,虽然还是普通家常的那种,但热气鲜亮的很有正餐的感觉。

  蓝博问东方泽刚才去哪里了,秦正立刻替他答。

  一听马戏表演,蓝博笑起来:“你不是不喜欢小动物吗?小时候因为你和妈妈过敏,家里猫啊、狗啊、鸟啊、虫子啊都不允许养,只能养金鱼,你现在倒百无禁忌了?”

  凯西立刻表明立场:“我觉得这规定非常正确——原来是因为你母亲。”

  蓝博道:“不是妈妈,是爸爸定的。”

  汉娜立刻凑过来说:“我听爸爸说,当时把家里的大猎狗送走的时候,爸爸还哭过好一阵子呢!”

  东方泽有些过意不去地解释道:“我没有那么严重,只要是不掉毛的动物,都没有关系的。”

  秦正本能地想摸摸自己的头发,虽然忍住了,蓝博已经大笑起来,凯西伏在他肩上说:“你是不是喝多了?再这样笑,我要关你禁闭了。”

  蓝博出神地看着她的眼睛,轻声说:“没关系,那就一起关。”

  两人相视一笑。

  蓝博起身道:“这么快乐的夜晚,很抱歉我要申请提前退席了。马丁,你派人送汉娜和彼得回去。”然后他认真看向东方泽和秦正这边。

  秦正会意地一笑:“放心,我负责将他安全送回。”

  蓝博看了旁边的小陆和陈立一眼,放心地带着凯西离去。

  众人餐后相继离去,东方泽问秦正:“下面去玩什么?”

  他还惦记着外面的魔术和马戏表演。小陆看了秦正一眼,此时外面天色已黑,现场各色人等,安全上很有挑战。

  秦正会意,一把按住东方泽的手:“我跟你哥哥说好比酒力的,他无力再战,你这作弟弟的是不是应该代兄出征啊?”

  果然,东方泽眉毛一挑:“谁说我哥无力再战?放倒你还用得着我哥!来,今天跟你一分高下。”

  秦正叫服务员给他上大号M杯:“好,分不出高低不许下场!”

  二人对着干了起来。陈立一直盯着秦正,秦正偷偷向他一使眼色:你们撤吧。陈立犹豫了一下,小陆一拉他:“走,咱俩也找地儿战斗去!”

  东方泽和秦正对着喝了半天,感觉那大杯里的酒就是不往下降,而他的头已经明显开始晕了,他觉得有些好笑,问秦正:“怎么这酒就是喝不完?是不是你又在耍赖?”

  秦正好笑道:“你这是明目张胆地诽谤!你自己喝不过人家,就说我玩赖,就凭这个就该罚酒一杯。”

  东方泽只好又喝了几大口,感觉酒没少,好象还多了,斜着眼睛看着秦正笑。

  秦正被他笑得心里突地一跳,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你笑什么?”

  东方泽一向清澈的眼睛,这时泛着润泽的波光,低声问:“你醉了吗?还是我醉了?我怎么感觉,整个世界在跳动?”

  秦正笑了,想说:那是你的心在跳动。但就这么一句,让他莫名地害羞起来,竟说不出口。他不说话,站起身来拉东方泽。

  东方泽奇怪地问:“干嘛?不喝了吗?”

  秦正说:“走。良宵苦短,咱们回去吧。”

  东方泽按压着太阳穴道:“也好,明天还有事呢,走吧。”

  他们的车已经被马丁停到广场边上的停车场里。秦正执意开车,东方泽只好坐进副驾驶,奔驰快速驶出广场。

  车速一上来,东方泽就觉得头有些晕,身子向下一滑半躺在座位上。秦正知道他酒劲儿上来了,多半要睡,从后座上拉过一件风衣给他盖在身上,柔声道:“你睡会儿,快到的时候我叫你。”

  东方泽的眼睛都快闭上了,还不忘问:“你认得路吗?”

  秦正笑道:“你说的:有导航嘛!放心睡吧。”

  关上车窗,播放轻音乐,车厢里顿时安静下来,东方泽睡了过去。

  车子停时,东方泽本能地醒过来,下意识地问:“到家了吗?”

  秦正关掉音乐,镇定地微笑道:“你醒了?我们到了。”

  东方泽伸展了下手脚,感觉不是很舒服,四下一看,愣住了——车子停在德拉格普灵泽森伊丽莎白酒店的大门前。

  他顿时明白,脸一下子红了,不发一语。

  秦正热切的目光盯着他脸上泛起的红晕,轻声道:“我们到了,上去吧。”

  东方泽坐着没有动,不看秦正,头扭向另一边对着窗外生气,可他的耳朵却红了,泛着羞涩的红晕。

  秦正心里紧张,轻声问:“你不高兴了?”

  东方泽仍然不理他,不回头也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地僵在那里。

  秦正不敢碰他,怕刺激他甚至激怒他,小心地按捺着试探道:“回赛堡太远,我看你已经很累了,这里的房间我一直没退,刚好离广场又近,所以带你来这里。如果你不高兴,我们就……”

  东方泽低喝一声:“闭嘴。”

  秦正立刻住口,紧张地看着他,不知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虽然,自己一千一万个不想强迫他、一定会尊重他的决定,但这可是他巴巴地等了一个星期、好不容易老天可怜终于给到的机会,秦正从心到眼恨不能从他后脑整洁的短发看穿到他的脑子里,给他种点蛊或是扰乱他的脑电波,让他良心发现、善心发作、头脑发热能答应这一回……

  东方泽转回脸来,没有理会秦正的目光,低头解开安全带,开门而出,走进大堂。

  秦正惊喜地跳下车,快步跟上。

  一路上东方泽都不说话,尽量不看秦正,电梯里他甚至将自己紧贴在墙壁上。秦正感受得到他的紧张,自己的心不是同样又紧张、又惊喜吗?打开房门时,他尽量稳重地侧身站在一边,东方泽一直低垂着眼帘站在后面,这时深深地看秦正一眼,毅然走了进去。

  秦正顺手反锁了房门,跟进来故作轻松地问:“要喝杯红酒吗?”

  东方泽想尽量表现得镇定一些,只是还是无法做到平时那般从容,有些僵硬地摇了下头,低声道:“我去冲个澡。”快步走进主卫的洗漱间。

  等他洗完,终于鼓足勇气出来时,房间里并没有秦正的影子——旁边客卫里传出冲洗声,想是秦正也在洗澡。

  东方泽轻轻松了口气,他不知该如何面对秦正,说不清自己现在是紧张、还是窘迫,是该用力表现得轻松、还是装成随意的洒脱,哪一种是正常的、该有的反应?还是可以让秦正看到真实的、张慌无措、甚至羞涩到无地自容的自己?

  尤其看到卧室正中那张超级宽大的床,他不觉拉紧浴袍,思维直奔记忆中上一次的画面,令他愈发手足无措、无法直视的画面。

  一双手从后面伸过来在身前将他搂住,将他整个人拥在怀里:“想什么呢?”秦正的声音温柔地从耳边传来,带着丝丝缕缕的气息,说不出的温柔与亲昵。

  东方泽低着头,抿紧嘴唇,没有说话。这个拥抱是温柔的、包容的,松松地看似不甚着力,却将他整个包住,毫不牵强、毫无顾忌,理所当然地呵护。

  秦正开始吻他的耳朵、他的脖颈、他侧面的下颌线,近近的呼吸让他紧张、又让他沉迷,他知道这是秦正对他的渴望,是秦正用来表达爱的方式。他曾经抵触过,但是现在,他要自己努力去适应,因为他理解,这是两个人关系中最亲密的一种相处,从身体、到心理,不会有比这更亲密的相处……他屏住呼吸,承受着来自秦正的这种亲密。

  他的温顺让秦正的动作大胆起来,秦正一把将他横着抱起,端端正正地摆在大床的正中央,双手扶正他的头,从他的头顶开始向下吻起……

  东方泽紧张地闭上眼睛,忍耐着说:“别……时间太长,我明天中午有会。”

  秦正含住他的嘴唇,含糊道:“好,我们马上开始……”

  接着,他立刻就后悔了!

  刚刚在车里,他虽然气秦正的阴谋诡计和花言巧语,但秦正的心思他完全不知道吗?秦正这样做他意外吗?答案是显然的。如果,这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如果这一生都决定交付这人,何必拘泥于这种禁忌,这会不会反而显得自己太矫情?所以,他毅然同意。

  可是,此刻真实发生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这不是心里同意就可以了!

  他一向对疼痛特别敏感,可是现在他才知道,他的心理对自己身体的改变更敏感,尤其这种改变向着他不知道的方向以强大到他无法跟随的速度和力度,摧毁着、重建着、抚慰着他对于自己的认识和感受,而这感受甚至不再由他自己决定……

  这种无助失控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在他咬紧的齿缝中强自按下的忍耐里,羞耻感跟着抬头。

  为什么允许秦正这样对他?他是一个观念传统的人,在以前他绝对无法认同两个人在婚前就发生这种行为,他无法想象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这样没有原则、没有底限?

  可是,这是秦正,所有快乐、清醒、活着的日子里,他都愿意厮守在一起的秦正……可是,为什么这个说要对他好的秦正,可以让折磨他,一直不肯放过他,反复逼迫他在频临极限的疯狂中持续忍耐?他为什么要这样忍受这个人?

  秦正爱抚着他,那如火一般的热情撩动着他随之战栗,在微微颤动的意识边缘,恍惚传来秦正梦幻一般的诉说:“阿泽……真好……谢谢你……阿泽……老天对我真是太好了……”

  东方泽修长的手指痉挛着攥紧,刚刚在秦正的冲击下已近乎崩溃的身体,哪怕已是忍受的极限,却还要准备着承受下一轮的攻击,因为在意识的明灭之间,有个声音在心底悄悄响起:我也想,对你好一点。

  慕尼黑郊外一处隐蔽奢华的红酒山庄前庭,马丁在加长奔驰房车前恭候,蓝博稳步走近,上车前问:“你发信息给阿泽了吗?”

  马丁点头:“是。他没有回复。”

  蓝博皱眉看了他一眼:“他没事吧?”

  马丁道:“昨天Zenith喝醉了,但秦正、小陆和陈立都陪着他,不会有事。”

  蓝博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因为下面的会议他必须全力以赴,容不得半点分心。

  车子快速行驶在城市中心的街道上。经过短暂的休整,周日的街道重又陷入节日的癫狂,奔驰小心地避让着散发着酒气的人群,驶入一处年代久远的白色哥特式建筑,直接穿过裙楼的门廊,进入□□一处幽静而隐蔽的门厅。蓝博下车后,马丁直接驾车离开,转入后面的私用停车场,一刻也不在前厅停留。

  蓝博轻振衣摆,长长的黑风衣将他的身形衬得伟岸、洒脱,不经意间举手投足都带出一种沉稳而强悍的内在气度,令人瞩目。

  他走进门厅,一位面容清隽、眉宇深刻的老人坐在四面玻璃的阳光室里,远远地看着他走近,微笑着说道:“你与你的父亲气质大不相同。”

  蓝博微然一笑,谦虚地说:“家父虽然投身军旅,但一向以技术专业背景为荣。很遗憾,在这一点上,我只能仰慕他的成就。”

  老人宽容地一笑,语气平和却自有一种锐利的辞锋:“时代不同,金融同样是一门技术,更是国家政治的一部分。我很意外,你看上去更象一个军人。”微点手指,和蔼地示意他坐下。

  蓝博恭敬地从命,坐下说:“谢谢您,安排这样的时间见我。”

  老人的目光柔和,看不出情绪的波澜,却透出一种历经岁月的深邃,说道:“因为她特别推荐你。一年前,她没有因为同是德国人而做出另一种选择,而是以她独到的见解和强大的影响力支持了我,我非常欣赏并尊重她的判断。我相信,你是一个有想法并且有能力付诸实施的年轻人,欧洲的未来需要你这样的力量。只有更强大,欧洲才有出路。我的时间就是用来倾听能为更强大的欧洲创造机会并带来改变的想法,这是我的工作。”

  * * *

  房间里帘幕低垂,将秋日艳阳和街头喧嚣的节日气氛完全隔离在外,仿佛幽静、安逸的世外空间。东方泽沉静地睡在床上,秦正坐在外间的书房里,在电脑上查阅资料,一切显得安逸、舒适。

  直到东方泽突然叫了声:“秦正?”

  秦正立刻快步到床前,俯身问:“你叫我?”

  东方泽还在用力睁眼睛,眼睛还没睁开先问道:“几点了?天还没亮吗?”

  秦正帮他拉平被子,柔声道:“没关系,你多睡会儿吧。”

  东方泽完全记不清昨晚什么时候结束、秦正如何帮他冲清、帮他穿上睡衣的,只觉得自己睡了好久,身上仍然软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下身隐隐还是痛得不太敢动。

  他差点被秦正温柔的抚慰骗得又睡过去,但终究心里有事,还是追问了句:“怎么天还没亮吗?现在几点了?”

  秦正见骗不过,只好说:“才三点。你要吃点东西吗?”

  东方泽的眼睛立刻瞪圆了,盯着秦正一字一句地确认道:“下午三点?”

  秦正心里打鼓,还是保持微笑:“是啊,该吃午饭了……”

  东方泽一扬手,左右两个枕头一起摔向秦正,骂道:“你这个混蛋!我没告诉你我中午有会吗?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这一下动作太大,扯动下身一阵尖锐的刺痛,他立刻吸着冷气说不出话来。

  秦正不敢躲,将两个枕头接住抱在怀里,小声道:“你并没有说中午几点啊?再说今天是周日,欧洲不流行加班,你跟谁去开会啊?而且,你都这样了,怎么去啊?”

  东方泽窝火得不行,一时又气又急,一把拉起被子连头带脸都蒙住——再也不想看到眼前这人!

  秦正知道他真生气了,抱着枕头伏身在枕边,对着被子下面仍气愤不已的人央求道:“别生气了好吗?都是我不好。我不知道你真有会议安排,我以为你是说着玩儿的,不然就是再给我三个胆我也不敢误你的事啊!下回……”

  东方泽猛地掀开被子:“你还想下回?这回我就恨不能咬死你!我手机呢?”

  秦正忙殷勤地递给他:手机果然被消音了。里面有马丁的短信,通知会议的时间和地点,还有两条蓝博的呼入未应答记录。东方泽心情无比沮丧,盯着手机愣愣不语。

  秦正小心地问:“要不你现在打过去?也许还来得及……”

  东方泽没理他,掀开被子要坐起来。

  秦正连忙按住他:“你干嘛?”

  东方泽一试就发现腰上一丝力气都没有,根本坐不起来,更不要说下床,心里一阵气苦,盯着秦正咬着牙问:“你是有多恨我?”

  秦正尽量不招人眼地将他刚掀开的被子又帮他盖上,一边小心陪笑道:“当家的,我知道你恨不得咬死我,我对天发誓我对你那是一丝一毫忤逆的心思都不敢有啊!”

  东方泽瞪着两只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恨恨地问:“你又给我下药了,是吗?”

  秦正心说:明明是你体力不行,还用得着下药?但这话可不敢说出来,故意委屈道:“下什么药啊?我哪儿敢呢!你可不能冤枉人。”

  东方泽瞪着他:“你敢说你没给我下过药?”

  秦正不敢跟他这时候较真,反问道:“那你呢?你没给我下过药?”

  东方泽本能地想否认 “我没有”,底气却硬不起来,脸上一红,低声道:“就一次。”那是他离开华城那个晚上。

  秦正笑道:“我也就下过一次。”那是从海边回来的那个凌晨。

  秦正就势趴到他枕边:“咱们一比一平,谁都下不为例,好吗?”

  东方泽气得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实在不想理他。

  秦正盯着他的眼睫毛,悄声道:“你不用理我,就当我自言自语,你听着就好。我叫了午餐,我们在房间吃完,你如果能动,我们马上回赛堡。我问过小陆,昨天晚上你哥、凯西他们都没回去,现在应该也没有到家呢。我知道,你不愿意他们知道我们的事,这样我们可以赶在他们之前到家。”

  东方泽的眼睫毛动了下,果然是心动的样子。

  秦正继续道:“不过,我有一个想法,请领导批示。我们本来就是有过约定的,我们的关系你想隐瞒到什么时候?我们俩又不是闹着玩儿的,他们是你的家人,告诉他们是对他们的尊重。如果在国内你有顾虑,无论是因为我妈还是国内的舆论环境,这里是欧洲,无论社会还是家人对此都是理解包容的,为什么我们不可以正大光明地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