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随的意识跟着林随之一同坠落。
不知过了多久，系统的声音响起。
林随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他的系统，还是林随之的系统了。
意识被分成无数个碎片，他怎么都聚不拢。
[滴滴滴——]的警告音听得他心脏都像是一只手紧紧攥着，呼吸都被抑制住了。
[任务被外力终止！宿主连接断开，断开！！！紧急输送……]
什么意思？
更多的他再听不清，另一个系统音盖住了。
“宿主！！！你快醒来醒来！！！我们出来天照秘境了！”
林随被系统吵得头痛欲裂，他捂着头，消化着来自二十年前林随之的记忆。
他一睁开眼就看到了红着眼眶，隐忍着情绪的萧轻言，他的手腕还被萧轻言攥在手里，对方激动下，用了狠劲。
“萧轻言，松开你的手！”
林随语气不好，他要挣开萧轻言的手，他越是挣扎，萧轻言便越是用力。
他一点都不想碰萧轻言，他另一只手抓过自己手腕，狠狠一折。
“咔嚓——”
明明断的是他自己的手腕，萧轻言的脸色白得比他还要可怕，唇瓣上的血色都褪得干净。
“师尊。我……我松开，松开。”
萧轻言恋恋不舍的松开手，眸中心疼又自责，还有着隐忍的执拗。
林随没想要隐瞒他在二十年前的龙凰城看到的一切，他现在对萧轻言只有恶心，厌恶。
凭什么要如此对他？他哪里对不起过萧轻言？
他也是被系统强拉进来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回家，他并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林随浓密的眼睫微颤，系统在脑海中吵个不停。
他折断的手腕被萧轻言恢复了，“师尊，不要赶我走，你说过的，出了天照秘境，你会留我在身边的。”
林随闭上了眼，“萧轻言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想要你以前的师尊回来对不对。你早就知道我是假的，所以你才会对我那么狠心。”
萧轻言脸上的表情白了白，像是没有听明白林随的话。
“师尊，你就是我师尊。不是别人，也不是假的。”
萧轻言不知道林随为何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他从二十年前的龙凰城里得知了很多很多，原来不是师尊为了丢下他，而是他被城主抓了去。
他虽然可以控制二十年前自己的一些行为，可是发生了的事情，他无法改变。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师尊被万千恶鬼吞噬，整个城的人都被献祭。
唯独活了他和林星洲。
也不是，他师尊也活着，只是醒来的不是他师尊了。
是韩朋义招来的穷凶极恶的鬼魂，那鬼魂原本应该是要夺舍他的。
可是师尊顶替了他。
后面发生的事情，他以为是师尊对他的不满，是想要他的血解体内的寒毒。
直到他做了让师尊再也无法原谅的事情后。他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错到已经无可挽回的地步了。
“萧轻言。我说了我不是林随之。我从一开始我就告诉你了我真的名字，我是林随，没有那个之。”
“不是的，师尊，你只是忘记了，你就是我师尊。师尊我会让你想起来的。你现在就是太乱了。”
萧轻言口不择言，说的没头没尾，林随半点不想听。
“你别骗我了。我不可能是林随之，我有我这二十来年的记忆，不会是林随之，我和他是两个人。”
林随无比肯定，他绝不会是那个林随之，他要是林随之他一定会在系统制止他要捡回萧轻言的时候，就会头也不回的离开。
而不是和林随之那样，去可怜去心疼！
他不会。
绝不会。
“你找到你原来的师尊后，我会自己离开，把身体还给他的。”
林随语气平静，一点也没有他身体要是交出去，他就会死。
他脸上没有一点多余的情绪，眼底只有放下。
“如果你还需要我的灵魂或者神魂，我也可以给你，就是在此之前，你先杀了我。我不想再痛了。”
萧轻言脸色白得如同死人，眸光破碎，他扑过去，拽着林随的双手，脸上带着惊怕。
“师尊，你不要说。你不要说这个。”
他心脏痛得喘不过气来，眼眸染上红色，眼白都变得赤红，他眼泪止不住的流，眸中悔意要把他整个人都吞噬。
“师尊，求你。不要这么说。我不会再伤害你。我……我待够你那个系统说的九十九天，我就离开。我主动离开。只要师尊好好活着。”
萧轻言心痛如刀割，是他太过妄想了，对师尊做过这么多错事，他还想着要留在师尊身边。
他师尊还是心软。
要是换成别人，恐怕早就让他把他所做的一切都去亲身经历一遍。
心软是心软，不要他也是真的不要他。
他已经不配了。
林随不想再和萧轻言辩论什么了。
他闭上眼，任由萧轻言禁锢着他的双手。
林随的不反抗让萧轻言心中更加慌乱了，当初……当初师尊寻死时也是这般平静，平静到他想要做什么都不在意了。
“师尊。我……我和你结了灵兽契，灵兽是绝无可能伤害主人的。所以我是不会再……再……”
再什么？
他说不出口，他怕一说出口，师尊就发怒，师尊发怒他可以受着。
可是他害怕师尊伤害自己。
身体上的恐惧再次把林随包裹得密不透风，他眼睫颤抖不停，心脏处酸胀蔓延至四肢百骸。
萧轻言分明只是箍着他的双手，可他却觉得这人已经在他身体上的每一处都碾压了个遍。
林随此刻意识全无，那些令他羞耻的画面一下一下的冲击着他脑海。
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牵引得他胸膛剧烈起伏，呼吸急促。
好几次他都没能说出话来，泪水模糊了他视线。
情绪的剧烈波动下，林随生生的呕出了口血。
眼尾更是要红的滴血，眉心的朱砂在情绪起伏下，深了些。
林随发丝凌乱，有几根贴在了脸颊旁，昳丽的脸上因为情绪跌宕而染上抹红。
这口血吐出，林随情绪少了许多，他眉头微蹙，语气虚弱喑哑，“萧轻言，你把我当什么了？你的脔宠吗？”
萧轻言被林随嘴边的那抹红刺痛，他急急松开手，解释，“师尊，我……我就是害怕，害怕你会伤害自己。”
林随被萧轻言这话逗得都笑出了声，“怎么？就只能你伤害我，欺辱我，我自己就不能在你欺辱我的时候，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