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现在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吗？什么别人？一直以来折磨我的不是你吗？难道还有别人夺舍你吗？”
萧轻言走过去，一点点掰开林随鲜血淋漓的手指，拇指按在流血的手指上。
“啊！”
林随想要抽回手，却被萧轻言拽着从桌子底下出去，再一甩，后背狠狠撞上墙，痛得他视线一阵白。
雪白发丝凌乱贴在脸上，眸色黯淡不见平日光彩，脸上尽是破碎之感，通红的眼尾点着晶莹的泪。
瘦弱的身子蜷缩着，没有穿鞋袜的脚抽搐着，手指紧抓在地，在和体内的炉鼎印做斗争。
萧轻言没有半点怜惜之情，他愈发地想看林随跪在他脚下，求他解心中之渴。
然而那人宁愿咬破自己舌头，都不愿开口求他。
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画面！
他提起锁链，把人拖到脚边，“师尊，你求一求我，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不要！
他不要！！！
炉鼎印一旦被破，他此后再无清醒可言。
他不可能，他宁死都不可能！
萧轻言此时动作轻柔极了，他把贴在林随脸颊的头发别到耳后。
“师尊不是很想吗？不然怎么会把自己头发变白？只可惜你这头发的颜色和我师弟的不一样。”
他说着一扯，想要把林随扯得更前来，没能扯动林随，反而是把手中的头发全都扯断了。
他意外地看着手中的断发，他并没用多大的力气，怎么会是轻轻一扯就断了？
萧轻言又抓过林随一把头发，用的力气都没刚才大，可依旧是让他扯断了。
“你又在做什么？你是想让我下不去手对你吗？”
萧轻言不信，他松开手心的断发，指尖才碰上雪白的头发，那头发便从中断开。
他不敢再碰，甚至退开林随几步远，他自己都不曾发现他脸上的慌乱快要把他吞没。
“林随之！你在耍我对吗？”
林随满脸疑惑，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论说什么萧轻言都不会信他。
索性什么都不说，任由萧轻言动作。
他手腕上一凉，想要缩回手，被萧轻言扣住，“不要……”
他惊恐出声。
萧轻言莫名的软了语气，动作十分轻柔地把锁在林随手腕上的铁链松开。
箍进了肉里的锁链非常难取，林随挣扎得更剧烈了。
“师尊，我给你取下，不要动。”
萧轻言语气一阵后怕，他不知道为何自己居然心软了，到底这人从前待他很好，不是他把他带回宗门，他怕是已经死了。
林随又惊又痛，满脑子都是要挣开萧轻言桎梏，他力气实在太小，对萧轻言来说就如同孩童，如何挣都是无用功。
他挣不开，只能卑微的求，“求你，放开我，你想怎么折磨我都行，只有这个不行。”
“师尊，是对我欲擒故纵吗？嘴上说着不行，可你身体却是实诚得很。”
林随才发现自己已经贴在萧轻言身上了，身体的难受得到缓解，更加不受控制地要融进萧轻言血肉。
“不……我没……”
萧轻言取下了铁链，倾过身想要把林随脖子上的细链取下。
这人不知什么时候摸向他的腰间，他没在意，眸中带着嘲讽。
这忍耐也不过如此，他还当他师尊多清高呢？还不是忍不住。
肩膀剧痛，林随把他放在腰间的匕首抓在手心，发狠地刺入他左肩。
他将人甩出，捂着被伤到的左肩，笑意更深，唇角微勾，眸底却不见任何笑意。
“师尊，装不下去了吗？师尊就是应该这样。”
林随紧闭着唇，他一离开萧轻言身体更加难受起来。
他说不清是哪一种难受，浑身细胞都在叫嚣着回到萧轻言身边去，只有回到萧轻言身边去他才不会那么难受。
他握着匕首抖动不停，另一只手按住那抖动的手，想要让自己的手不要再抖，可手抖动得更厉害了。
他敏锐的感知到萧轻言向他走来，“师尊，你想杀了我吗？我现在没有灵力，魔气也用不了，正好是你杀我的好时机。”
林随没想过要杀萧轻言，他想杀系统也会阻止他，一击不成，萧轻言一定会折磨死他。
他反过手，竟是要直接把匕首刺入自己脖子。
萧轻言双眸猛地颤动，他快步走过去，抓住林随的手，还是被林随带的踉跄了几步。
刀尖刺破了林随脖子上细白的皮肤，一滴血珠冒出。
“林随之！！！”
萧轻言眸中泛起的惊慌差点没能拽住林随的手，声音都是没察觉的颤。
他胸膛剧烈起伏，刚才有一瞬间，他竟会以为面前的人是他师弟。
这人惯会骗他，他才不信，他留着这人的命只是想要这人生不如死。
林随手腕再动不了分毫，“师兄。”
林随故意唤着萧轻言，眉目带笑，努力地扮演起那个萧轻言口中的师弟。
果然萧轻言甩开他的手，从他手中夺过匕首，一脚踹上他腹部。
“师尊这是在惹怒我，让我杀了你吗？我告诉你不可能！！！”
林随倒在地上，没有金丹他便用不了灵力，但是入魔他又不能。
他入魔不是萧轻言最想看到的吗？
[宿主，要不然你就入魔算了？修魔说不定更适合你呢？到时候你眼睛也可以看到了，身体说不定也好了，你可以好好活着不好吗？]
系统在他脑海里循循善诱，他的确心动了，入魔没什么不好。
但他是三清宗的仙尊，就算是再废物，再怎么病秧子一个，他也是。
师兄为他做得已经够多了。
“师尊。在想什么？又在想怎么来骗我吗？”
萧轻言把玩着手中的匕首，抵在林随胸口，“师尊先前总是放我的血，今天我来放你的怎么样？”
皮肉被锋利的匕首划开，林随止不住颤栗，一直重复着。
“我没有，我不是。”
偏偏系统在他脑海中响起，[请宿主认下残害反派罪行。]
林随眼眸微抬，想要说的不是他，到了嘴里变成了，“你一个天生魔物，又不知道痛，放你一点血怎么了？”
萧轻言手一用力，林随咳出口血，想说刚才不是他，但是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
又是像之前一样，又是那样。
系统既然能控制自己身体，怎么不自己来，还要把他拉来。
他是和系统有仇吗？
林随痛得意识都乱了，恍惚中他听到有人和萧轻言对话。
“萧轻言，你还在等什么？那件事不是你一直都想做的吗？如今你在你师尊体内下了炉鼎印，只要你想，你不是能轻而易举的控制他吗？”
“萧轻言。你敢承认吗？龌龊的只是你，你师尊对你有那样的意思吗？你是在自我麻痹！你不愿承认，你师弟和师尊多像啊。”
林随大喊，“我不要！我不要！”
他捂着自己脑袋，动作幅度太大，牵引得手腕上萧轻言为他处理的伤口崩开。
刺啦衣物被撕裂的声音。
林随意识被重新拉回，他抓住萧轻言的手，委屈极了的说。
“你不能这么对我。”
萧轻言垂下眼睑，眸底翻滚的情绪全被长睫遮挡，他软下了语气，“师尊，我只是想再确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