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细雨纷飞的一个雨天。
小屋里却滚烫非常,十年之后,那个一直藏匿滚烫心意,躲在暗淡的角落里偷偷喜欢他的少女终于毫不保留的对他做了一场热烈告白。
她终于勇敢又热烈的坠落在迟宴泽厚实的怀抱。
迟宴泽,知道吗。
我整个青春期都想这样吻上你。
我整个青春期都在觊觎你的眼神,你的笑容,你的说话。
我整个青春期都想拥有你,自知不能拥有,才会装作大方,祝福你翱翔蓝天,做最自由的人。
*
姜棠从外地结束表演,回来上东阳光这天,惊讶的发现洁身自好,孤家寡人过日子许多年的周柠琅居然在小公寓里玩起金屋藏娇了。
美色与才华兼具的阔公子迟宴泽不知道什么时候搬进来住下了,不仅有他,还有他的狗。
小公寓本来面积就不大,两个女生住着刚刚好,现在陡然来一个大男人,还有一条狗,居住氛围一下变得拥挤。
姜棠这段日子忙着去外地表演,忙到最近家里的微信群消息没空去看,她想反正都是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那些三姑六婶还能聊出什么头等国家大事来。
以至于她从机场打车回来,上楼了,接到二姨的电话,听完她说的话,以及在小公寓里惊见一个大帅逼,姜棠深感迷惑。
“棠棠,我们柠柠的电话怎么打不通?你给她说一下,下个礼拜五的日子很好,她外婆找算命的算过了,合完了他们的八字,让她要不然就那天去领证?”电话里,严卉跟姜棠交代。
“领证?柠柠要领什么证?她在医院里又要升职称了?”姜棠第一反应肯定不是结婚证。
“不是,领结婚证。”但是严卉斩钉截铁的这么说。
“啊?跟谁?庄教授?”姜棠大叹。没想到周柠琅就要这样被家里安排着迫嫁了。
“不是,跟迟宴泽。”严卉提起自己的女婿的名字。
是迟宴泽,不是别人。
“二姨,你之前不是强烈反对吗?”姜棠以为有生之年都看不到迟宴泽当严卉的女婿了。这才多久啊。怎么严卉就口口声声认定他当女婿了。
“我反对有用吗?柠柠那个死心眼,喜欢了这个人十年,哪能是我反对就能分开他们的。柠柠十六岁就给他写情书,那文采,简直比她当年的高考满分作文还声情并茂。”
严卉笑着叹息,“棠棠你真该看看,十六岁的周柠琅都是怎么跟坏男生告白的。”
严卉看了那封情书,真的懂了周柠琅为什么会喜欢迟宴泽十年。
在青春期的周柠琅视角里,迟宴泽是完美无缺的。
“那……他们迟家……现在说什么了吗?”姜棠犯愁,她知道迟家的势力可大了,恐怕不能接受周柠琅这样的儿媳妇。周柠琅嫁给迟宴泽算是攀高枝了。
“不知道。”严卉说,顿了顿,很有底气的宣告,“我女儿一点都不差,长得漂亮,有涵养,三甲大医院外科主治医师,大不了结婚之后他们搬出来住,不花他们迟家一分钱。”
严卉已经做好了最坏打算。
“二姨,这是不是太草率了,之前他们闹得那么僵,柠柠都去美国躲了那么几年。迟宴泽这种阔少爷,真要跟他结婚,婚后的日子会不会是网上说的那种坐在豪车上哭啊……”姜棠说着话,转身合上门。
再转身,迟宴泽从周柠琅的房间出来,端着杯水,眼神慵懒,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他清楚的听到姜棠的质疑了。
姜棠怀疑要是周柠琅嫁给他,以后恐怕会坐在豪车上哭。
姜棠看看时间,现在是早上九点,周柠琅应该是刚刚离开去上班了。
迟宴泽跟她一起睡觉,现在神态懒痞的起床来喝水。
“你回来了?”迟宴泽问姜棠。
“嗯。”姜棠点头应。
姜棠说的这些好像严卉已经考虑完了,电话里,她只无奈的道:“周柠琅自己选的路,就让她自己走吧。结了婚,就知道这人好不好了,棠棠记得帮我告诉她,下礼拜五是个好日子。”
“嗯。”姜棠挂了电话。
迟宴泽回房间,换了身出门的衣服,出来给姜棠一份复印资料。
姜棠不解,问:“这什么?”
迟宴泽说:“一个立案资料,之前你从扬城老家来京南,就是为了躲这人吧,我帮你收拾了,你不用再担心这件事了。这人得判几年。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你怎么知道的?柠柠告诉你的?”姜棠犯疑。
那是她的前男友,一个混社会的,分手后一直在骚扰姜棠。姜棠为了躲他,才跑来京南跟周柠琅同住。
“没有,柠柠从不嚼谁的舌根,是我去查的。要跟她结婚了,我得把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照顾好。”迟宴泽淡淡的回答。
“哦,谢谢你,一直帮我这么多。”姜棠心里忽然明白为啥形势一下就变了,严卉那么古板的人都接受这个阔少爷女婿了。
因为阔少爷下功夫,为周柠琅狠狠做功课了。
“我出去一趟,电饭锅里有粥,你吃吗?放心,你回来了,我就不住这里了,不会打扰你的。”迟宴泽交代完,下楼去取车,开着去了一趟苏城。
他想见见他的老朋友。
这厮现在每天穿西装,坐豪车,进出高档写字楼,听说过得还挺人模狗样的。
迟宴泽想去亲眼看看,他现在到底是个人,还是只狗。
*
苏城在下小雨,手机上,慕盛传来信息,告诉迟宴泽这人现在正在公司里开例会。
迟宴泽进去5A级写字楼,声明要拜访刑氏财阀的首席执政官邢樾。
前台女秘书冷冷的回应,如果没有提前预约,邢总不可能接见外人。
迟宴泽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军官证,说邢樾惹事了,要找邢樾配合调查。
秘书小姐感到兹事体大,立刻汇报高层楼区的总部,总部不久回话,请这位迟中校上楼去。
迟宴泽到了写字楼五十八层的办公室,坐下来,等邢樾开完会。
“您好,请用。”打扮庄重,面容姣好的女特助为他奉上咖啡。
“谢谢。”环顾四周,布置简约大气的办公室里,迟宴泽发现邢樾这孙子现在的日子过得可比他好多了。
他在基地里,任务的号召一来,不管天南地北,不顾刀山火海,他都要刻不容缓的奔赴,能不能带着命回来都不知道。
邢樾却在这儿做首席执政官,整日西装笔挺,声势浩大的将这栋乃至数栋写字楼里的属下呼来唤去,果真是舒服又舒坦。
凭什么呢?
明明邢樾做了那么缺德的事,还把迟宴泽跟周柠琅分开了五年。
一刻钟以后,邢樾来了。
迟宴泽有好几年没见他,西城一起玩完那次拉力赛车,迟宴泽收心上大学,跟周柠琅谈恋爱,从他们的圈子里淡出,甚少去关心邢樾的后来。
周闻跟他提过两次,说邢樾在赛道上表现卓越,一路捧杯,先后流转了几个一线车队,得到不少国际大牌车厂的赞助,有一段时间确实是风头无两。
明绢见到他的战绩飞升得太厉害,还去亲自挖角过他两次,可他说什么都不肯进跟迟宴泽有渊源的UNRULY。
“哟,迟中校,怎么想起我来了?”邢樾身后跟着六个穿高定西装,做职业化打扮的人,都是他的属下,结束完例会,本来要跟他来办公室里继续说事。
见到的确是迟宴泽坐在这儿燃烟翘腿的等他,邢樾眼神一凛,轻轻勾唇,驱散手下。“我有客人,议题稍后再聊。”
这群人立刻听话的离场。
西装革履,分发伏贴的邢樾迈步上来,落座到办公桌后,笑着问:“不知今日迟中校大驾光临是所谓何事呢?不会是有生意要找我谈?还是想要跟我一起玩赛车?再不然是又想要上庭作证我犯罪了?”
“邢樾,现在你话好他妈多。”迟宴泽浅笑,烟夹在手里,白雾袅袅从他指缝升起,他问,“刑总的办公室禁烟吗?不好意思,我直接抽了。”
“随便抽,迟中校这样的人中龙凤怎么能受拘束呢?到哪里都请自由自在才是。”邢樾也回以浅薄笑意。
迟宴泽静了一下,收紧双腮,囫囵吞云吐雾,等到那根烟燃尽,他才声色俱厉的问:“人呢?”
“什么人?”邢樾假装不懂。
“我老婆的好朋友。”迟宴泽回答。
“谁?”邢樾继续假装不懂,半扬下巴,演戏,“你老婆又是谁?哦,迟中校要结婚了,今天是特地出来秀恩爱,虐狗的?”
“甘芊。”迟宴泽字字清晰的回答,“被你家里人故意使坏,玷污了名声,选择自杀却没死成的甘芊。”
把手里的烟扔了,他迈步上前,隔着宽大实木办公桌,探身上去,冲邢樾的下巴使劲挥拳。
邢樾没躲,被打了个正着。
"邢樾,假若没有能力守护一个人,就不要去主动招惹她。这些年,你伤害的不止是她,还有她的家人跟朋友。
你知不知道,因为甘芊的事,年少的周柠琅遭受了多少欺侮,承担了多大压力,如果她没有捱过那段艰难日子,她的人生也会被毁了。你跟你家里人以为你们有钱,就可以随便去破坏别人的人生吗?你们真是混账。"
邢樾来不及辩白,迟宴泽就按住他打,他的拳脚在基地里每天都在练习。
如此以迅猛之势朝邢樾暴力相向,邢樾瞬间被揍得懵怔,等到回神来反抗,已经嘴角渗血。
邢樾记得上一次有这种情况,是被周柠琅打,许久没感到痛的他终于觉得痛了。
这一次,是被迟宴泽打,他也被打痛了。
他们确实该打他,因为邢樾设计让他们分开五年之久。
“人呢?人呢?人在哪里?你给老子说不说。”迟宴泽咬牙切齿的问。
他赌甘芊绝对没离开这个世界,如果离开了,邢樾绝对不会愿意回刑家来继承家业。他根本不会跟他们这些姓刑的人和解。
迟宴泽这两天让慕盛去查了甘芊的事,她吞安眠药去世的就医记录现在在医院里已经查不到了。
有人做了手脚。希望甘芊就这么消失在公众视野,去新的地方展开新的生活。
毕竟刑家的人当时把那个出身卑贱的小太妹构陷得那么凄惨,说她被好几个小流氓带到山上糟蹋了,还在网上散步抹黑她的假艳照,没有女生可以顶着这样的流言蜚语继续活下去。
“人呢?问你。”迟宴泽怒不可遏的问。
再次被打到眼角渗血,感到巨痛的邢樾终于还手了,他愤慨的起身,跳上办公桌,扑向迟宴泽,将迟宴泽按在地毯上,挥拳朝他肚子狠捶。
“老子不知道,知道了还等你来提醒我找!”邢樾抓狂的怒吼。
“邢樾,你真窝囊,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迟宴泽翻身,又将邢樾按住暴打。
拉开的百叶窗外,公司数名高级干部见到集团首席执政官如此被暴打,纷纷拿起电话,想帮老板叫援助。
结果被邢樾厉声阻止:“不准报警,不准叫保安,不准喊保镖,谁敢叫,我让谁今天被集团开除!”
于是,邢樾跟迟宴泽在办公室里厮打了许久的时间。
邢樾逊色了,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打过架了,真正比不上部队精锐战士的身手。
被迟宴泽放开的时候,邢樾靠到墙角,鼻青脸肿,右眼角肿得老高,视野里全是鲜红。
很久了,不管是玩赛车,还是回家继承家业,他的每一天都过得麻不不仁。
今天迟宴泽骂他的这些话,他都认。
他之前就是太痛了,才会想到去破坏迟宴泽跟周柠琅,他眼红他们一起携手奔向光亮的幸福。
他甚至觉得这样伤害周柠琅,已经消失人海的甘芊知道了,也许会立刻现身来,骂他不要太疯了也说不一定,当初邢樾分开迟宴泽跟周柠琅的时候,心里还抱着这样的期待。
事实证明,刑樾真的太变态了,还有他的家人也太变态了,被重重伤害的甘芊此生都不会再看他们一眼。
跟邢樾用劲打了一场,迟宴泽悟出来了,邢樾真的不知道甘芊在哪里,他就是找不到甘芊,才活得这般破罐子破摔。
“窝囊废!你他妈有什么用!”迟宴泽咬牙骂。
今天他白来了,不过把邢樾打了一顿,迟宴泽心里也算是有些解气了。
当初在璃城蓄意分开他跟周柠琅的人,有邢樾一个。
“我去找。找出来了,你不准再伤害她,她是周柠琅的好朋友,你要是再去伤害,爷永远跟你没完。”
迟宴泽气愤的宣告。
他要为周柠琅弥补一个缺陷,一个残酷青春的缺陷。
年少的她只有过甘芊这一个好朋友,迟宴泽一定要让甘芊来参加周柠琅的婚礼。
“迟宴泽,别他妈瞎得意,别觉得事业有成,又马上要抱得佳人归了,就是真正成为人生赢家了。还早着呢,陆允锦还没跟你算账呢。周柠琅他心里也一直想着呢。”见迟宴泽要走,邢樾提醒他。
陆允锦跟他们这些在赛道上尊崇速度,追逐激情的前赛车手不一样,陆允锦不玩公平竞争,陆允锦永远只想弯道超车。
“千万不要乐极生悲。”身为迟宴泽的老朋友,邢樾现在给他一个善意的忠告。
他站在明处,陆允锦站在暗处。
眼下,天之骄子不顾自身安危,一次次的为人民利益奔赴的新闻热搜处处都是。
中国最优秀空军飞行员,迟宴泽,永远敢于守卫人间烟火。
连邢樾这个生意人都耳濡目染了一个英雄的诞生,他的名字是迟宴泽,他现在被越来越多的人崇拜。
邢樾知道他跟周柠琅复合了,他们还要结婚了。
邢樾只怕事情没那么顺利。
“谢谢提醒,我们飞行员永远不忘初心,不负热爱,让陆允锦这样的垃圾放马过来。”迟宴泽冷冷留下这个宣告,拂袖而去。
他真的不怕陆允锦搞他。因为身正不怕影子歪。
*
下班时间,周柠琅在医院门诊坐诊,叫完所有患者的候诊号,陪她坐诊的护士离去,她也准备下班了。
一个没有挂号的病人走了进来,英俊的面孔,修长的脖颈,还有冷白的手背上,全是裂开的伤口。
周柠琅惊见之后,着急的问:“迟宴泽,你怎么了?你跟谁打架了?”
“没打架,跟一个老朋友说了点事。去了苏城一趟,给你买了好东西。”
迟宴泽从背后拿出一条糖人摊转指针转到的糖龙,给她。“还记得吗?”
“怎么想起买这个?”周柠琅忍俊不禁,那是曾经不懂事的她撒娇,不让他去明汐身边,找了个借口让他陪她去西城的夜市摊逛,她垂涎的小吃。
其实垂涎的不是味道,是迷信的觉得迟宴泽就是这条龙。只要她拥有了,别的女生就把他抢不走了。
“浑身是伤,还说没打架。”周柠琅接过糖龙,将它随便找地方插上。
快速转身过来,查看男人身上的伤势。
不止脸跟脖子有,周柠琅估计他身上肯定也有,她厉声要求迟宴泽:“脱衣服。”
她猜迟宴泽肯定跟人狠狠打了一架。
可是周柠琅猜不到理由是什么。他现在有身份跟地位,为了维护军人的形象,绝不会轻易打架滋事。
他一定是事出有因才打这场架。
被女医生直白的叫脱衣服,“干嘛?大白天的,这是在你上班的诊室,你羞不羞啊?想老子弄你好歹得等到晚上。”迟宴泽不配合,没想到他也有知道害臊的时候。
“让你脱就脱。”周柠琅用面对不听话病人的严肃口吻命令道。
迟宴泽不脱,怕她见到他身上的伤会难受,操着双手,裹紧自己的黑色飞行皮夹克。
周柠琅去把诊室的门关上,回头来,伸手把他外套脱了,卷起他杏灰的薄棉体恤,见到他身上有多处淤青跟血口子。
周柠琅猜不出他去哪里打架了,打完回来,还一脸笑意的面对她,还记得帮她买一串糖龙。
“你怎么弄的?”周柠琅心疼到了极点,拿碘伏跟酒精来帮他处理伤口,又从小冰柜里拿出来冰袋,给他敷红肿的伤口。
迟宴泽满不在乎的回答:“就是遇到一个老熟人,跟他叙叙旧。他喜欢打架,我就陪他打。”
“哪个老熟人?”周柠琅问。
“你不认识。”迟宴泽说。他不想让她知道他在找甘芊,如果找不到,她会更失望,等到找到了,他给她一个惊喜,那样会更好。
那样,周柠琅的青春就不会再有任何遗憾,她会在她最好朋友的陪伴下,跟她喜欢的男人结婚。
这是发现周柠琅暗恋了迟宴泽十年以后,迟宴泽第一件要为周柠琅达成的事。
周柠琅帮迟宴泽处理完伤口,掉了好些眼泪。
“哭什么呢?”他跟人打架她都能心疼哭,他难以想象那晚京北化工厂爆炸,他投身火海执行援救任务,她在千里之外的京南为他有多担心。
“我是你的龙,永远都会飞在天上,不会受伤的,这些都是约等于无的小摩擦而已。”迟宴泽安慰周柠琅。
“别哭了,换身衣服下班,跟我去见一个人,他很想见你。你想知道,我是在什么地方读完你写的情书,决定收心准备高考的吗?我带你去看看。”
*
跟邢樾打完架的迟宴泽一身的伤,但是兴致高昂,带周柠琅去迟鹤云的中式老宅里做拜访,他今天事先告诉宅子里的人,他们会来吃晚饭。
老宅坐落在京南城的东郊,是宏伟古老的中式别墅,红漆大门的屋檐下挂着两个鸟笼,鸟笼里分别关了两只蓝毛黄颈的金刚鹦鹉。
像是早就被训练好了似的,一见周柠琅跟迟宴泽从G500上走下来,就齐声一起喊:“热烈欢迎周柠琅,给周柠琅在京北再买十套房。”
周柠琅听见了,哭笑不得,没想到这两只小鸟模仿说人话说得这么像,周柠琅还以为是人说的,结果是挂在梁边的两只小鸟。
“谁教它们这么说的?你?”周柠琅问。
“不是,这是我爷爷养的鹦鹉,它们只听我爷爷的话。”迟宴泽回答,“肯定是我爷爷教的。”
迟宴泽带周柠琅见迟鹤云,他是个做生意的人,周柠琅来的路上听迟宴泽讲了,他爸迟俞琛其实是继承迟鹤云的事业,才能把生意做得那么大。
韩雅昶是他表舅舅,他们姓韩的在京南跟他们姓迟的在京南拥有的影响力差不多。
讲完这些事,迟宴泽说,迟鹤云是当家的,只要迟鹤云答应他们的事,迟家就没人能再反对他们结婚。
现在,迟鹤云已经答应了,不仅答应了,知晓迟宴泽因为给周柠琅买房而闹得不开心,他在家族里放话,还要给周柠琅在京北再买十套房。
周柠琅想着,她一套房都受之不起,更别提十套房了。
她心里忐忑的去见了迟宴泽的爷爷。
对方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难以高攀,就是一个和颜悦色的老人。
老人浅浅问候她几句以后,便主动让她给他看病,说腿疼,特别是最近换季了,更是疼得厉害。
周柠琅认真的查看了,推测是骨质增生导致的关节炎,通俗说来就是风湿病,要求他到医院去照片,再做详细的诊断。
迟鹤云对身边的老仆人笑:“看到没有,以后有我孙媳妇天天给我看病,你们都别操心我的身体健康了,我一定能活到一百岁还要出去。”
老爷子见了周柠琅特别高兴,让仆佣接来心爱的两只金刚鹦鹉,让周柠琅逗。
他养它们,不仅是因为它们品种珍希,售价昂贵,极通人性,还因为它们寿命长,能活65年。他跟它们呆在一起,图个长寿的好兆头。
今晚见了周柠琅,上了年纪的老者更觉得有好兆头,这是让人一见就能把心静下来的女医生。
有她这样的孙媳妇儿,迟鹤云觉得自己肯定会再活几十年。
秦知昭给他打来电话,急迫的问周柠琅是不是登门了。秦知昭知道这就是在走婚前仪式了。迟宴泽这次犯浑了,管不住了,就是要跟周柠琅结婚。
“对,你听听。”老爷子把手机拿开,给鹦鹉,让两只金刚鹦帮他说话。
两只活泼贱鸟齐声一起喊:“热烈欢迎周柠琅,周柠琅马上要给迟宴泽当新娘,给周柠琅在京北再买十套房。”
秦知昭听完了气得不行,然而也只能接受了。
迟宴泽自己选的,迟鹤云帮他把的关,秦知昭知道,接下来得帮迟宴泽这个混不吝儿子准备婚礼了。
他从小到大,秦知昭没一件事能左右他的意见,还以为在他成家立业这件事上能做一次主,哪里想到根本没她说话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