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调整了一下紊乱呼吸,“昕昕,枝枝,我在这里,没事了,你们不要惊慌。不用报警。”周柠琅急急奔出去,告诉要急着找到她人的两个姐妹。
云昕的几个女同事怕事,已经先找借口溜了。
陆允锦就是京北的地头蛇,今晚他这么一出面搅局,谁还有心思在夜店里蹦迪。
而且她们看适才陆允锦为难周柠琅的模样,像是跟周柠琅有很深的过节,害怕得赶紧走人了。
留下赵枝跟云昕焦急的找她。
“柠柠,你没事吧,陆允锦为难你了?”云昕担心的问。
“没有。刚才有人来帮我了。”周柠琅回答。周柠琅没想到那种危险时刻居然是迟宴泽现身来帮她。
迟宴泽的车停得偏远,她适才进去的时候没看到。
被他带出PUB的时刻,她也没见他在里面跟人有聚会。
当时他把她拉到G500的车身边,她看到车窗户还是开的,他的手机还放在上面,证明他适才人就是一直坐在车上,得到里面的消息,急急奔了进去。
周柠琅渐渐猜到,迟宴泽今晚不是来这里聚会或者寻欢的,他应该是来给周柠琅盯梢的。
要是她在这种不太平的地方遇上事了,他就这样及时现身来保护她。
“没事就好。”赵枝建议她们赶紧离开这个地方,“我们赶紧回去吧,时间太晚了。”
“嗯,好。”周柠琅心里很紧张,深怕赵枝跟云昕发现适才她被迟宴泽按在车门上湿吻。
她回头一望,那辆车还是停在原地,没有开走,银灰色的G500,挂的是京北本地的牌照,数字是0726。
是周柠琅的生日。
她曾以为最喜欢通过看言情小说来跟她亲近的人是庄靖方,没想到庄靖方只是聊聊而已。
真正去做去付诸实践的人是迟宴泽。
他会给她煮姜糖水。
他还会把她的生日挂在他每天上班代步的车上的车牌。
一个花花浪子在周柠琅走后都是这样过日子的,如此的话,是不是他每天在上班跟下班的路上都会想她。
“柠柠,你脖子上怎么红的?”赵枝偶然看见了周柠琅脖子上的吻痕,惊慌失措的问,“是不是被陆允锦那个混蛋欺负了?我们还是报警吧。”
赵枝还是想要报警,大学时候她跟周柠琅去参加实验小组,遇到过这样女性处于劣势的事,后来她对这种情况感到必须要刻不容缓的走严肃途径。
“不是。”
周柠琅用掌心盖了盖脖子上被那人故意使坏留下的唇印。
在这个城市,曾经她一直将跟他的事藏了那么久,今夜,周柠琅忽然想坦荡一次,吐词清晰的说,“是迟宴泽。”
此时,G500就停在夜店临街的临时地点。
车窗开着,男人清楚的听见,周柠琅终于敢告诉别人他的名字了。
他夹烟的手伸出来,筋脉明显的手背搭在车窗,烟雾燎燃从冷白指尖升起,显得特别的欲。
令周柠琅见到后,觉得他们的关系其实还有无限的留白。
以往,是她太狭隘了,以为她跟他是天鹅与湖。
他是湖泊,可以敞开胸怀,拥有很多只天鹅。她只是其中一只涉水而过的天鹅。她该有浓烈危机感,随时抽身而退。
然而,经过这一路歇斯底里的拉扯角力,她才明白,她是风筝,他是风筝线。
不管她怎么飞,他都要执拗的系着她。
“啊?迟宴泽亲亲亲你了?”即使跟周柠琅同个宿舍,也从来不知道大学时候这两人有过地下情的云昕张大口,为之叹为观止。
赵枝却感到很欣慰,温声问周柠琅:“迟宴泽他人呢?今天他也在这家店里喝酒蹦迪?还是见柠柠来了,怕柠柠遇上危险,才跟来现身的?自柠柠回京北以后,虽然他嘴上不说,其实他一直这么悄悄守护柠柠?”
周柠琅被男人亲出吻痕,本来就很羞涩,现在还当着自己的两个好姐妹承认是迟宴泽干的。
她脸蛋发热,说话声线变得不稳了。“不知道是不是,也许就是凑巧遇上了。”
原来不止她心里猜是这样,赵枝猜猜的也是一样。
迟宴泽见她今晚进夜店,专门开车来盯她护她。若不是陆允锦闹这一出,他也不会现身,周柠琅就不会知道迟宴泽能把她护到什么样。
“你们复合了?”赵枝瞧着那个迟宴泽在周柠琅雪白细颈上吮吻下的绯色吻痕问。
“没有。”周柠琅很不自信的说,他们之间还存在着很多问题,明明一开始见到她来京北,他做出的样子是厌恶的。
可是为何他适才又痞气的对她说,“周柠琅,只有你能让老子硬,老子只要你”,他的意思是什么呢。
前段时间他对她的冷漠都是装的吗。
他其实只是在故作姿态,等周柠琅为他软下来。
今夜,他这样对她说跟做,此生,迟宴泽是不是非周柠琅不可了吗。
“那迟宴泽人呢?你跟他什么时候在一起过?行啊,周柠琅,你连我都瞒。迟宴泽唉,我的乖乖女室友居然跟这个风流阔少在一起过!我马上把这个消息发到我们大学班级群里,全班人都会被惊到的!”云昕无比激动的宣告。
“昕昕,别发。求你了。”语毕,不等周柠琅阻止,云昕真的发了群消息。
于是,今晚,大家都知道周柠琅跟迟宴泽的事了。
云昕兴高采烈的问:“迟宴泽在哪里?快让我看看,大学毕业我一直都没见到过他,身材发福没有,是不是跟我们家老孙一样,秃顶了,也有奶油肚子了?”
赵枝接话,“得了吧,迟宴泽这样的,一辈子都不会跟你家老孙变得一样。他依然帅死了,这次我带规培生,到空军基地里见到他,发现他比以前大学时候更帅了。随意使一个痞气眼神,就能把女人的魂勾走。”
赵枝说完,还跟周柠琅求证。
“柠柠,你说是不是?”
“嗯。”魂的确被勾走的周柠琅轻应了一声。
她手机上,坐在G500上的男人发来微信,故意逗她的。
【还为你硬着,刚才亲你弄的,你不负责?】
【让你的小姐妹告诉你大学班级群这件事,迟宴泽只为你硬。】
他就在不远处,把她们三人说的话都听见了,现在这样混不吝的发微信逗她,好像他们真的和好了。
以前大学时,他们瞒着别人在一起,那时候的迟宴泽就是这样时不时逮住机会逗周柠琅。
周柠琅看完微信,被他逗得心脏都停摆了,无法再跳了。
【晚上跟我去首城公馆过夜。】他又发一条。
周柠琅犯疑为什么自己无法立刻拒绝这样的要求。
今晚被陆允锦为难的时候,他来了,周柠琅感到心里像是终于聚沙成塔的解开了一个结。
就是知道当初分开,是她听信了别人对他的诬陷,他解释了,她是他的唯一,她不听。
于是迟宴泽用一个五年的漫长时间证明,一根风筝线只会捆绑一只风筝,他们当初大学时在一起,就是这么一对一的纯粹。
后来,在她离开以后,他对她,也是这么纯粹。
在周柠琅犹豫要怎么回他的时候,对话框里他再传来两字。
【公主。】
她已经叫过他很多次,别这样叫了。
然而他还是这样一直不改,一直把她当公主伺候。
她跟大学旧友去夜店,他不放心,悄悄开车来后海,为她盯梢的这一夜,周柠琅终于有些明白了,周柠琅真的就是迟宴泽的公主。
【我跟枝枝下周在基地医院有义诊,这几天要早上六点就起床准备很多工作。】
想了想,周柠琅还是拒绝了男人,今晚,他这样吻过她,就足以让她回去想他一整晚了。
男人听完之后,启动了G500的引擎,很精准的把手里燃灭的烟头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周柠琅见到他终于决定要走,舒缓了一口气。
等到G500顺着长街驶走,周柠琅的手机叮一声。
【可是,爷还为柠柠硬着呢。】
适才被他热吻的晕眩沉沦感再度朝周柠琅袭来。
他痞坏着,想不害臊的时候,真的可以很不害臊。
*
一个礼拜以后,各大医院带来的住院医生在基地一起进行大型团建,内容是给基地的空军官兵们做义诊。
因为很多住院医生是漂亮女生,基地很多年轻新兵是单身,得到消息,来参加诊断的男兵们多不胜数。
每个长得漂亮的女医生都被一帮俊小伙子们围着,要她们给他们看病,看着看着就开始要她们的微信了。
但是很奇怪,周柠琅坐诊的桌子就很少有人来光顾。
即使有人来,都是后勤部的一些上了年纪的大叔大婶,那些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们好像都被谁提前下了禁令,不准靠近她。
虽然他们路过她坐诊的桌子前,都会目不转睛的盯着大美人看,三三两两,饶有兴趣的对周柠琅评头论足,可他们一边聊就一边路过了,不会真的坐到她面前来,要求她给看病。
周柠琅于是闲了一下午,赵枝他们都忙得晕头大汗。
给一个上了年纪的航空兵大爷量完血压,她跟他讲了讲平时如何做锻炼降血压,大爷直夸医生妹子服务态度好,满意的离去。
周柠琅起身到后面的诊床边一个矮柜里拿东西。
她今天披散了乌黑长发,穿着雪白的白大褂,里面是衬衫跟A字裙,踩着有珍珠扣条的裸色半高跟,在矮柜前蹲下,拿出一叠新的夏季流行疾病预防小知识宣传单。
回头来,有人来了,不报姓名,径直躺到诊床上,用亮里透着磁的声音说:“我腰疼,周医生能帮我看看吗。”
“……”
周柠琅眼睫一颤,还没背转身,就预感到这声音的主人可能是谁。
她觉得他来找她看病太恶作剧了。
可是,他就是来了。
周柠琅起身,回转头,见到男人姿态大喇喇的躺在病床上,睁着一双眼角带着隐形钩子的桃花眼,撩起眼皮,痞里痞气的朝后看她。
他没穿队服,就穿了黑色涂鸦短体桖跟工装裤,脖子上有条细银项链,是周柠琅送给他的。
坠子是她亲手去银店做的,在大三那年的情人节,她送他银色的开飞机的小王子。
上次在京南遇见的时候,他脖子上没挂着。
那日,周柠琅初来京北,他们在基地医院的宿舍楼前遇见,他脖子上也没有。
今天,他诡异的将它戴出来见她,周柠琅觉得他可能是哪根神经管出问题了。
“不是义诊吗?应该不花钱就什么病都管看吧,爷腰疼,周医生给摸一下吧,看看是怎么回事。”
迟宴泽把双手扣在胸前,视线上扬,神情痞坏,得意的瞧着只能傻站在那儿的周柠琅。
她一脸惊慌又震惊。
她肯定想不到今天她摆摊义诊,怎么她生意那么差,别人的诊桌前全排满长队,就她这儿空空如也。
那是因为迟宴泽这个大少爷要来找她看病。
前不久他们那个创伤急救讲座讲完,说过几天会有一场义诊,欢迎大家来参加。
周墨恺就已经跟基地里的人挨个打过招呼了,谁他妈到时要是敢去找那个叫周柠琅的大漂亮医生看病,就是跟他恺爷过不去,以后别想在白桦屯混出头来。
以至于,今天下午,周柠琅最重要的特殊病人就是迟宴泽。
这病都病好多年了,这一次,周柠琅一定得给迟宴泽治好了,不然,周墨恺不会让她离开京北。
因为太久没来人了,周柠琅觉得闷,脸上没戴口罩。
义诊在基地一个空置的巨型飞机仓房里举行,每个医生坐一张办公桌,后面放置一张简易的诊床,床四周挂了架子。
架子上挂帘子,病患需要做身体检查时,帘布就得拉起来,保护患者隐私。
这本来很正常,但是当患者是迟宴泽,医生是周柠琅,这个不花钱的义诊就像是迟宴泽这个纨绔公子爷来白嫖周柠琅了。
拉上挂帘,将四肢发达的健美身躯往诊床上一躺,迟宴泽只等着周柠琅来伺候他。
领悟到这种意思的周柠琅却也不能赶故意来闹她的男人走。
周柠琅很快挂上深蓝医用口罩,来到迟宴泽身边,问:“哪种疼法?”
“疼起来要命的那种。”迟宴泽回答。
“腰的哪里?”周柠琅转身想套一次性手套,给病患摸腰,却发现适才手套被赵枝全部拿走了,因为他们那几张桌子排队候诊了很多人,她这儿门可罗雀,她就把那叠手套给他们了。
眼看也下午四点了,五点义诊就结束了。
于是,周柠琅只能徒手给迟宴泽摸腰。
她故作镇定,眼眸里短暂闪过的羞涩跟尴尬被迟宴泽看出来了。
他冷着脸催她,说:“好像脊椎那里都不舒服,不太好描述。你要具体给我上手摸,我才能具体的告诉你。”
周柠琅伸手。
迟宴泽微微抬腰,她手伸到他的棉体恤里,摸到他结实的背部肌肉,压下手指,点触他的脊椎骨,用对人骨熟悉得不能熟悉的知识,探究他到底是肌肉受损还是脊椎受损。
她清冷的指尖在男人后背移动,手指渐渐升温,不止口罩下的呼吸变了,周柠琅的眼眸也蒸腾出热雾来。
“坐起来,我要瞧瞧你后背。”周柠琅故作镇静的说。
“好啊。”混不吝的人欣然答应,不但姿势爽利的坐了起来,还一把将上身的圆领棉体脱了。
“没让你脱衣服。”周柠琅为迟宴泽坠了。
知道他以前是军校校草,现在是空军基地地草,不论何时何地,就他狂拽炫,帅得没边,骚得不行。
但是现在是在义诊,他也没必要到周柠琅的眼皮底下来营这种贩卖男色的业。
“你不是想看我后背吗,正疼着呢。”迟宴泽问,黑眸朝她看去,唇角一勾,“周医生先给我上点止疼的措施吧。”
还未等周柠琅问他什么样的止疼措施对他管用,迟宴泽捏住她的小手腕,另一只手摘下她的口罩。
尔后,将她带他身上,厚手掌掐紧她的细腰,又痞又混的冲她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