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如此浓情又偏执的对待下,“你不是我男人。嗯……别碰我……我们不会再在一起……不会……”周柠琅拒绝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娇。
她觉得今晚得知她跟别人相亲的他已经疯狂到丧失底线了,居然直接把她从楼道里扛进屋,这样赤。裸。裸的欺负她。
“嗯呜……迟宴泽……别碰我……”周柠琅快要抵抗不了了,她哭着软声求他,“我求你了……”
她感到今晚得知她跟别人相亲的迟宴泽已经生气到丧失底线了。
周柠琅心里怕着,觉得迟宴泽一定会弄疼她。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体验了。
可是,当他的唇滑下,手掐紧,腰耸动。
以为要迎来万劫不复的她却只是舒服的哭了好几场。
绵软哭声煽情到了极致,像终于找到主人去使劲依恋的发骚小奶猫,被迟宴泽弄得喵呜喵呜的。
姜棠的卧室就在隔壁,周柠琅根本不敢哭太大声,咬唇压抑的承受着。
他滚动喉头,周身薄肌绷紧,蛮横的要她开口承认:“公主,从来都只有我对不对?”
她从来都只有他。
周柠琅从来都只有迟宴泽一个男人。
可是迟宴泽呢。
周柠琅觉得是擅长偷心的浪子又在宣告他赢了,周柠琅不承认,她骗他:“不是。”
“不是吗?我看看是多不是。”
于是迟宴泽弄得她更狠了。
明明就只有他,他可以感受的。这种事,男人真的可以从女人身上感受到。
深夜,记忆里闪现一片汪洋大海,源源不断的卷起海潮,潮湿带腥的气息萦绕。
周柠琅很久很久都没有做过这样的自己,迷失了所有方向,只能在茫茫黑夜里回到原点。
一个有迟宴泽的原点。
错失了五年之后,他依然能宠她,知道她不想被人听见,她喘息的口就一再的被他堵上。
一张娇唇最后被吻得红彤彤。
白腻腻的细腰上,他印下的指痕愈发明显。
他疯了一样的要她对他臣服。
用带着浓厚鼻音的嗓音一次次的询问她:“从来都只有我对不对?柠柠从来都只有我?”
一切都犹若第一次,迟宴泽知道周柠琅从来都只有他。
可是他还是要她亲口承认,这样他胸中那排山倒海的占有欲才会得到满足。
明天早上就要回京北的他,居然在临出发的前一夜,听说她跟人相亲。
他焦灼得不知道要拿她怎么办。只能这样让她对他服个软。
现在的周柠琅真的不好操控了。
不像上大学那会儿,正处于甘芊离去的创伤期,敏感脆弱。
现在的她坚韧内敛,迟宴泽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把她重新追回来。
直到拥她入怀的这一刻,跟她重遇的这些日子,他一直为她焦躁的心才找到了些抚慰。
周柠琅即使离开他五六年之久,身上有些东西依然只为他一个人提供。
比如煽情的娇吟,瑟缩的依偎,失控的索取。
情难自已一刻,周柠琅紧紧搭住男人厚实又宽厚的肩,没骨气的为他哭了。
“柠柠,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迟宴泽吻着她潮湿的眼睛,哑声轻哄,“我没有碰过明汐。我只有柠柠,你明明知道的,你只是不愿意给我们重新来过的机会。”
周柠琅不信,可是在这一刻,男人不管说什么,女人都会愿意听。
相亲回来的路上,庄靖方转告的凯瑟琳说的那些话,一直在她心尖萦绕。
凯瑟琳说,她刚去MIT的时候,迟宴泽数次去波斯顿偷偷照顾她的日常生活。周柠琅却在五六年后才知道他去过。
“波斯顿我租的房子是不是你的?”周柠琅望着男人绷紧了,欲得极致的英俊眉眼问。
他的汗珠撒到她面颊上。
难耐一刻,迟宴泽告诉她:“对。”
他承认了,对她放手之后没两个月他就后悔了,他去波斯顿,想要挽留她。
可是当时被她气着了的他在心里还是生气的,觉得为什么要一直无原则的宠着她,他都那么宠她了,她却听信别人的谗言,以为他跟明汐瞒着她偷情。
“就连城市图书馆的借书证都是你帮我办的?”周柠琅又问。
“对。”迟宴泽瘦突的喉头全是秘汗,在昏暗的房间里,欲得不行的剧烈抖动。
确认到他真的去波斯顿为她做了那么多事,周柠琅鼻尖全是酸涩。
身子变得更飘,灵魂被他拽走了,只剩一个躯壳,任他摆布。
*
许久没见,为了让周柠琅记起他们的过去,不再有颜面和底气去跟别的男人相亲,迟宴泽不停歇的欺负了她整晚。
早上,周柠琅倦怠的睡醒,迟宴泽已经走了。
表姐姜棠敲她门,叫她起床,“柠柠,我的美颜豆浆榨好了,你要不要喝?”
周柠琅身子还是软的,昨晚的一切像是个梦,直到侧眸见到他不知是忘了,还是故意放在她枕边的镶钻烤漆打火机,她百分百确认昨晚不是一个梦,是一个极度真实的夜晚。
迟宴泽像一场暴雨,狂肆的倾斜。
周柠琅被他弄得像久旱逢甘霖的森林,精神抖擞的瞬间活了过来。
庄靖方期待她摘掉身上的毒瘤,奔向新生。
她非但没摘除,反而让它更加恶化。
迟宴泽就是那颗毒瘤,长在她的心里,终有一天,他会让她整颗心都为他残废的。
没得到回应,姜棠又喊了一声,“柠柠。”
“好,我马上起床来喝。”周柠琅答应道,起床洗簌,换衣服出了房间。
姜棠问:“昨晚你一直关着门在房间里搞什么呢?你是不是带人回来过夜了?”
她们合租的约定是不能带人回来过夜。两个人都是洁身自好的女生。此前这种事从来没有。
周柠琅怕姜棠发现,连忙说:“没有,昨天相亲回来,挺累的,直接就睡了。你知道的,没有什么事能比相亲更累了。”
见她不愿意提,姜棠也就算了,她从小就不愿意跟人多说话,她性格像她那个在银行上班的爸,什么想法都放在肚子里。
“你那个相亲对象怎么样?”姜棠又问,“听说跟你一个医院上班,很有才华,家境也巨好。”
姜棠知道昨晚在她房间里那人绝对不是周柠琅的相亲对象。
至于是谁,姜棠已经大概猜出来了。
早上姜棠起来刷牙的时候,正好见到他出去,姜棠看到了一个矜贵背影,除了那种阔少爷,没人能有这种凛然气质。
一个背影都能放出光芒。
姜棠上次唱歌被流氓骚扰,后来事业没有垮塌,反而直接起飞,就是这个人帮的忙。
姜棠也很惊讶周柠琅跟这种顶级豪门公子爷有过去,然而她家里人却完全不知道。他们都以为周柠琅上大学没谈过恋爱。
“挺好的。下午我要回扬城一趟。然后再去一趟威尼斯。”周柠琅说。
“去威尼斯?”姜棠有些惊讶,她怎么要跑那么远去。
“乐团有个演奏,要我去表演。”周柠琅说,这些年她经常这样,趁年假到处走动,去浮霜乐团兼职,是一个必备选项,就当是散心。
“哦。”姜棠答应,末了又问,“不是刚刚跟相亲对象见完面,你这么一走,不像跟人家处?”
“处啊。”怕姜棠即时给严卉汇报她的相亲战况,更怕姜棠跟严卉告状,说她太离谱,前脚见完相亲对象,后脚回住所跟来历不明的野男人做。爱。
“肯定会处的。”周柠琅谎称。
其实就是不想处了。
怎么处呢。
她脚踝上的摩洛哥玫瑰刺青还在为另外一个人冶艳盛放着。花期是多久,周柠琅觉得说不定会是永远。
连庄靖方都建议她先处理掉跟迟宴泽的那些过去,做一台彻底的切除手术,将他完全从她的生人生中剔除出去,才适合跟庄靖方正式相亲。
“那就好好处,你也年纪不小了。”姜棠叮嘱一直抵抗加入相亲局的周柠琅,她的确也不小了,快27了。
二十七岁对于女生来说,到相亲市场上已经很被一些普信男给嫌弃了。
“嗯,谢谢表姐,我吃完了。”周柠琅吃完早餐,回到屋里收拾行李。
迟宴泽的打火机被她放在床头柜上,卡地亚的定制黑珐琅钻石打火机,钻石套盖在晨光中闪烁璀璨的光芒。
这么贵得能值当周柠朗一年薪水加奖金的东西,他忘记在她房间里了。
周柠琅不相信他不是故意的。
微信上,他的朋友圈又换回去了,还是她跟他在库里南上浓情湿吻的照片,就是他用了五年多的那张。
他早就在微信对话框里跟她说:【我回基地了,有个任务下周必须要我去带队。我打火机忘你那儿了,好好给我收着,回头我找你要。】
顿了顿,他又发了一条:【周柠琅,我们重新开始了。】
单方面展开的重新开始,被他如此明确的跟她宣布。
接着,他又发了一条:【如果再穿红裙子跟人相亲,老子弄到你不能下床。】
周柠琅看完这三条微信,只想把他拉黑完事。
可是,手指真的将他点出来,选择拉黑并删除联系人,要确认这刻,她又想起昨夜庄靖方帮凯瑟琳转告的话。
——you don’t know they love each other how much.I am so curious about what makes them break up.
——你不知道他们有多爱彼此,我真的费解到底是什么制造了他们的分离。
是什么让周柠琅跟迟宴泽分开?
周柠琅拾起男人的打火机,扪心自问。
是她觉得他永远都收不了心,永远都在拈花惹草。
更是他跟明汐睡了,明汐是迟宴泽的人生女神。
明汐改变了迟宴泽,没有明汐,迟宴泽不会回去高考,更不会在大学校园里跟周柠琅邂逅。
周柠琅引以为傲的山清海晏,同袍同泽的爱情,真的比不上明汐让迟宴泽迷途知返的人生改变。
这是骄傲的周柠琅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残酷现实,所以她倔强的离开了他。
若有所思的周柠琅打开男人故意忘在她房间里的打火机钻石拖盖,擦燃火石,燃起一簇橘色火苗,任它在她葱白的指尖燃烧。
很久,直到觉得指腹被火烧得痛,她才合上盖子,将那个贵得离谱的东西扔进床头柜的抽屉里。
她打开手机,查看扬城跟威尼斯的天气,根据当地的天气准备行李,她有很多地方要去,有很多事要做。
理县,京北,璃城,波斯顿,都是过去了。
就当昨晚是一场一夜情好了。
工作压力巨大的女骨科医生随便找了个活好的男人泄欲。这是美剧的经典桥段。
没什么,很正常。周柠琅也跟着剧集来一次放荡体验好了。
周柠琅将昨晚跟迟宴泽那上演了整晚的那些痴缠,极力简单化。
外科手术的第一个步骤,暴露伤口。
跟迟宴泽使劲爱了一场,然后撞见他跟别的女人过夜,就是周柠琅的伤口。
它终于暴露了。
可是,昨夜,迟宴泽说,他从来都只有她。
周柠琅该信吗。
*
京北的三月底,空气还有些料峭的寒。
这两年城市环境管理局注重提高空气质量,采取了各种颇有成效的环保措施。
天好像要比他们上大学那会儿更蓝了。
重返白桦屯空军基地,迟宴泽在仓房给基地新进来的新兵上课。
现在他是级别高的空军高官了,依稀还记得好像是昨天,他在心里十分抵抗进来穿上统一的飞行服,成为一个被军规约束的空军飞行员。
是什么让他选择了这样的人生呢?
是周柠琅。
大三刚开学的时候,终于定下心来,决定要跟他在一起的周柠琅要他好好考单飞,好好做飞行员,她说,开飞机不是玩赛车,获得的荣耀不一样。如果他在天上获得的荣耀更多,她为他骄傲的也会更多。
后来,他都照着做了。
可是,她却不要他了。
这趟回京南,碰巧重遇周柠琅,让迟宴泽现在整个人的精神面貌好了许多。
连基地里被他带的新航空兵学员都看出来了。
战机操作策略课上完,仓房里,围绕着战机而站的年轻小伙子们,个个都在好奇迟中校今天怎么脾气特别好,在课堂上讲解得如此耐心。
以往,只要他们反复问两次相近的雷达代码如何区分,他就会暴躁得用不屑眼神狠瞪他们,窝火的训斥道:“这么简单的代码都分不清,还上天开他妈什么歼灭机。”
新兵学员们其实心里一直挺怕他的,怕他的严厉跟暴脾气,更怕自己不能达成他那样的成就,27岁就得到空军飞行员的最高荣耀金头盔,国际级别的获奖勋章奖牌能在军服礼服上别满满满一胸膛。
他这人脾气真的很不好,大家都知道迟中校的家境,一个顶级豪门公子哥被弄到白桦屯这种不毛之地的偏僻荒山来,对着一帮糙汉子,天天摸歼灭机跟轰炸机等大国利器,当然只能够是暴脾气。
可是,今天,公子哥中校特别有耐性。真正是难得一见。
他昨天刚回京北,早上才来基地复工。
知道他们团的新学员昨天跟其他团的新学员比战机演练,败下阵来,也没有觉得他们丢脸,反而宽慰了他们:“没事,输一次不丢人,输第二次才他妈丢人,马上联合军事演习了,咱们团整个大的,冲在前面就行了。”
再加上现在上策略课,他手把手的教学员如何用战机攻击跟躲避,真就耐心得不要不要的。
支队里十五个人都感觉今天的迟中校变了,不是那个暴躁又焦躁的迟中校了。
趁他不注意,众人都在窃窃私语,他这趟回京南休假都遇上什么好事了。
“迟中校这次回老家遇上什么好事了?说出来让我们一起乐一下子好了。”
“迟队,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迟队,还是说你把前女友追回来了?就你微信背景墙里的那个吗。”
“迟队,你这一路到底有过多少个女朋友啊?”
大家跟着迟队,罩子放得亮,都打听过迟队的过去,只能用几个字形容,那就是牛逼克拉斯。
据说他进基地前,女友一打一打的换都算了,还玩过好一阵子的专业赛车,有过的天价超跑两只手都数不过来。要不是他家里反对,他早就去做职业赛车手了。
“关你们什么事?今天课就上到这里。”
下课了,迟宴泽找条毛巾擦了擦手,适才给他们展示发动机构造原理,摸了他一手的机油。
“那明汐姐怎么办?”有人问。
基地里的人都说雷达室的副指挥,明汐跟迟宴泽是一对。
他们的家境,才能,甚至连颜值都旗鼓相当,天生绝配。
他们在进基地之前就破有渊源,好像是十几岁的时候就认识了。
雷达室的编程算法女空军们还说迟宴泽考空军飞行员是被明汐劝的,不然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花天酒地呢,说明汐给他写过情书,是那封情书感动了他。
“凉拌。”迟宴泽回答,“你们都他妈给老子好好听课,把挖八卦的精神拿去好好研究飞行技术,你们还会输给八团啊。”
“不是,课现在已经下了。我们关心一下迟队不行吗?明指挥到底跟你什么关系?”有人锲而不舍的问。
“没有关系。”迟宴泽擦干净手上的机油,从仓房走出来,信步走到草坪上。
明汐正好带着两个女属下走过来。
她现在在基地职衔挺高,在雷达室做到副指挥了。平日里免不了跟同样职衔高的迟宴泽来往,但都是工作方面的。
私底下,迟宴泽从来不跟她多说一句话。
比如迟宴泽试飞或者执行任务,她拿起对讲,跟他报航线轨道跟雷达电码。
这之外,迟宴泽从来不主动跟她来往。
自从有了璃城的事之后,迟宴泽就当明汐这个人在他这儿已经死了。
那年的他们真的贱,明汐,刑樾,陆允锦三个人合伙搞阴谋,蓄意拆散那年爱得如胶似漆的迟宴泽跟周柠琅。
日落黄昏,迟宴泽下班了,朝停车场走,明汐要朝塔台走。
两人面对面走得碰一起了。
基地里从他们一进来就流传着他们有暧昧,曾经经历过一场风花雪月的传言。
明汐身后带的两个年轻女下属悄悄嚼舌根,“迟宴泽好帅,终于休假回基地来了,汐姐,他朝你走过来了。”
明汐穿着迷彩空军制服,脑后盘着发髻,在基地的蓝天下,迈开笔直的腿走动,英姿飒爽,明艳照人,走到迟宴泽面前,跟他打招呼:“回来了,怎么也不告诉我?”
“昂。回来了,下班了。累,先回去睡了。”迟宴泽漫不经心的回答。说话期间,眼神根本没正过来,看明汐一眼。
语毕,他走了,身宽腿长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蓝天白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