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你这是怎么了爷爷。”裴绵的神情骤然忧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裴胥的额头,担忧道,“你没事吧?”
裴胥:“......”
好熟悉啊。
“我没事。”裴胥把裴绵的手拨开,神色复杂地看了裴绵一眼,道:“当我什么也没说。”
他年纪大了。
还真搞不过这种小年轻了。
气人是真有一手。
裴绵笑眯眯地应了一声,“好哦,我什么也没听到。”
见裴绵神色轻松,丝毫没有因为他刚才的话产生一丝波动,裴胥才无言地转过了头,破天荒地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神。
他真猜错了?
裴绵被裴胥指使去给纪容与带路了。
纪容与侧目扫了裴绵一眼,随口问了一句,裴胥刚和他说什么了。
裴绵沉吟了两秒,也没觉得这个有什么不好说的,便直接把裴胥对他说的原话告诉了纪容与。
“他说我看你的眼神不太清白。”裴绵开口。
纪容与:“?”
纪容与眸光微闪,再次看向裴绵的眼神骤然多了几分揣测和审视。
裴绵抬头和纪容与对视了几秒。
两人都沉默着。
半响后裴绵才开口真诚问道:“我的眼神还不够清白吗?”
纪容与:“......”
这很难评。
纪容与没搭腔,只是沉默不语地移开了视线。
这个态度倒是让裴绵开始怀疑自己了。
这是什么反应?
裴胥交代完准备晚餐的事宜后才径直走向两人,冲纪容与道:“你难得过来,留在家里吃顿便饭吧。”
纪容与也没拒绝,颔首应了声好。
时间还早,裴胥侧首看了眼沙发,开口道:“你会下棋吗?陪老爷子我下几局?”
可能是担心他俩下棋会忽略裴绵,纪容与应允了裴胥后,又主动问裴绵要不要一起。
裴绵愣了一下,诚实道:“我不会。”
“没关系。”纪容与神情淡淡地开口,“我教你。”
纪容与都这么说了,裴绵也不好意思再拒绝了,含糊地嗯了一声表示同意,再回头准备去问裴胥的想法时,刚好撞见裴胥八卦微妙的眼神。
裴绵:“......”
“行啊,你要是学会了以后还能经常陪我下。”在意识到自己的眼神被发现后,裴胥连忙收了回来,哈哈笑了两声后找补道。
他们下的棋是围棋。
第一局还是纪容与和裴胥下。
两人的棋风在某种程度上有点像。
沉默而又凌厉。
一步一步从角落向对方逼近,暗暗蛰伏,运筹帷幄,最后一举蚕食对方的领地。
只是裴胥的棋风沉淀着年岁,稳健得像是最坚实的盾,纪容与的则侵染着浅淡的野心,凌厉得更像是一把锋利的剑。
两人的对决有来有回。
裴绵在旁边观摩了许久,难得地升起了些许对围棋的兴趣。
而且......
纪容与是真的很优秀。
裴绵又想起上次在飞机上的唬牌。
不管是唬牌还是围棋,纪容与都信手拈来,全面的好像完全没有不擅长的领域。
一局棋结束了。
裴胥还是略占上风。
“再来一局吧。”裴胥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抬眼沉沉地瞭了纪容与一眼,眸光有些意味不明,“尽全力,不用让我。”
纪容与全然当做没注意到裴胥的眼神,了然地嗯了一声。
第二局两人的针锋相对要更尖锐了一点。
结束的也很快。
裴胥将棋子放下,垂眸看了眼棋盘后笑了两声,道:“年纪大了啊,还是下不赢你们这些小年轻了。”
纪容与眉心微蹙,刚准备开口宽慰裴胥时,便听见裴绵诚挚地纠正了一下裴胥的话。
“没有哦,也就纪容与厉害,和我可没关系。”裴绵一脸抗拒的表情,生怕下棋厉害这几个字沾在自己身上。
好险。
差点就被夸了。
裴绵纠正完之后暗暗松了口气。
裴胥:“......”
纪容与:“......”
纪容与和裴胥对视了一眼,纪容与从裴胥眼中清楚地读出了对裴绵的无奈和宠溺。
纪容与搭在大腿上的手指微屈,半响后,纪容与起身,把自己的座位让给了裴绵。
“你来一局吧。”纪容与在裴绵身边坐下,语气平静道。
裴绵一开始还对围棋不太敢兴趣,在看完两人的对决后也跃跃欲试了起来,见纪容与把位置让给了他,也没客气,坐下来后就自然地朝纪容与开口问道:“那你是我这边的吧?”
纪容与伸手帮裴绵整理棋盘的动作微微一顿,余光瞥见裴绵正专注地盯着自己,默了几秒后才嗯了一声。
裴绵心满意足地收回了视线,眼珠转了转,又突然道:“那咱们就单纯下棋吗?不然加点赌注什么的?”
裴胥也来了兴致,乐呵呵地开口问:“你想赌什么?”
“简单一点嘛。”裴绵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橘子糖,草草地数了一下个数之后,分了一半给裴胥,另一半拨到了自己这边,“输了一局就给对方一粒。”
还真是个孩子。
赌注都这么幼稚。
裴胥长这么大没少和别人打过赌,赌注不是大几千万的项目,就是一些难以兑现的承诺。
这种赌注他还是第一次碰见。
“好啊。”裴胥眼角的皱纹都染上了笑意。
裴绵毕竟还是第一次下围棋,虽然裴胥泄了点洪,但是赢下来的可能性还是微乎其微。
裴绵神色沉重地看了许久,思考了一下后判断自己估计是要输了,而后毫不犹豫地伸手拍了拍身旁的纪容与,小声道:“好了,该你上场了,加油。”
纪容与:“......”
别说。
裴绵找人收拾烂摊子的时机找的是真准。
纪容与和裴绵换了座位。
裴胥也乐得见这俩人一起对付他,笑眯眯地看着两人交换位置。
纪容与让棋局起死回生之后,又自然地把位置让了回去,在两人默契的配合之下,还能和裴胥打的有进有退。
纪容与负责进,裴绵负责退。
各司其职,稳定有序。
裴胥下的也很开心,在确定完最后一颗橘子糖的归属后,才意犹未尽地放下了棋子,抬眼定定地看了对面的裴绵和纪容与许久。
“小绵,我和小纪还有点事想谈谈。”裴胥看了半响后才开口对裴绵道,“你先上楼休息吧,要吃饭的时候我叫你。”
裴绵一愣,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纪容与。
纪容与的眸子里也飞快地闪过了一丝惊诧。
“哦,好。”裴绵没多问,应了一声后就挟着赌注上了楼,在离开前还不忘分了一半赌注给纪容与。
虽然知道纪容与不吃糖,但是这好歹是两人的战绩。
分赃还是得均匀一点。
纪容与也由着裴绵把糖推到自己面前。
裴胥没急着开口,只是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和对面的纪容与倒上了茶,沉声道:“这是你带来的茶,你对茶叶也有研究?”
纪容与看着裴胥的动作,道:“略知皮毛。”
裴胥嗯了一声,沉默了片刻后才继续道:“你觉得小绵怎么样?”
纪容与似乎没想到裴胥会这么直接,抬眼瞭了裴胥一眼后,又将眼睫垂了下来,视线在自己面前那一小堆糖上落了一秒。
橘子糖外面包裹着一层薄薄的糖纸,在光线下反射着淡淡的光泽。
裴胥问的突然,纪容与一时间找不到词语去形容裴绵,只是没来由地又想起了江帆岛那晚,裴绵从海里钻出来的一瞬。
夜色里被漾起的海水浸润了沙地,也在某一刻,肆意地在纪容与心里一个逼仄的角落泛滥。
以前的裴绵沉闷,现在的裴绵......
生动,充满了生命力。
自从确定了他们不是同一个人之后,纪容与很难再将对过去的裴绵的记忆强行覆在现在的裴绵身上。
见纪容与不说话,裴胥也没在意,又开口说道:“小绵是个好孩子。”
纪容与抬眸看向裴胥。
裴胥似乎也没有任何想要隐藏的意思,直截了当地把裴绵的身世告诉给了纪容与。
“艾斯当时和齐燕的母亲结婚,生下齐燕之后没过几年就搬出了老宅。”裴胥道,“这么大的房子,我一个人住的也孤单,在小绵三岁的时候从孤儿院领回了他,就一直养在了身边。”
裴绵小时候长得可爱,人又活泼淘气,给裴胥的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
只是后来周于鸿得知后,担心裴胥太过偏爱裴绵,以至于不顾血缘关系,将裴氏留给裴绵,于是想方设法地带着裴齐燕来老宅看他,拐弯抹角地刁难裴绵,也是裴绵小时候性子软弱,受了欺负也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从来不和他说。
裴胥看在心里也很心疼,便直接勒令周于鸿,让他们没事不要再来老宅,裴绵这才过了一阵子轻松日子。
“后来我也病了,还没来得及安排好小裴的归处就被送到了国外的医院治病,艾斯得知后也将小绵接了回去。”裴胥叹了口气,“艾斯是我的孩子,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他的为人.....自私凉薄,利益熏心,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齐燕在他的影响下品行也如出一辙,还有周于鸿......我实在不放心小绵在这种环境下生活,也担心小绵被他们利用。”
纪容与像是猜到了些什么,眉梢不易察觉地挑了挑。
裴胥继续道,“我年纪也大了,也护不了小绵几年,与其等我走后,他们给小绵安排去处,不如由我自己来安排。”
裴胥做出这个决定前也想了很久。
也担心过自己的选择可能是错误的。
但是如果他不提前安排好,真让裴艾斯来决定,那结果无疑会是最差的。
裴绵只会被裴艾斯当做一颗棋子丢出去。
“我明白您的意思。”纪容与手指微屈,在大腿上轻轻点了两下,视线又一次落在了面前的橘子糖上,默了半响后才继续道,“但是您有问过裴绵的意愿吗?”
裴胥瞬间明白了纪容与的意思,抿了口茶后道:“我会问他的。”
毕竟事关裴绵的未来,一切都还是以裴绵的意思为主。
如果裴绵不愿意,他也不会强求。
大不了在他死之前把裴绵送出国,让裴家人再也找不到他。
纪容与垂了垂眼,也伸手端起了茶杯,骨肉匀称的手指捏着杯柄,不疾不徐地低头抿了一口后,才抬头给了裴胥回应。
与其说是回应,不如说是给裴胥的保证。
“如果他愿意的话,我没问题。”纪容与语气平静地开口,头顶的白炽光洒下,在他高耸的眉骨上印下了一层薄薄的阴影,而后又径直落进了他眸光沉沉的眼底。
裴胥自认为自己识人的能力很强,阅历上来之后看人也愈发准确了,但他很难真切地看出面前的年轻人的想法。
裴胥定定地盯了纪容与几秒,而后还是自我妥协似的垂下了眼。
但是考虑到纪氏的势力和纪容与的品行。
纪家是最好的选择。
两人在经过简短的谈话后暂时达成了共识。
有了这一层关系,裴胥看纪容与越看越顺眼,几乎想下一秒就直接让裴绵跟着纪容与回纪家。
裴绵在房间里游荡了许久,一会儿趴床上玩会儿手机,一会儿在地板上溜达两圈,全然不知楼下已经进行了一场以他为主人公的“交易”。
在转了第六十八圈之后,裴绵的手机响了一声。
裴绵也转累了,又直接把自己甩到了床上,慢悠悠地捞过手机看了一眼。
沈渡又在群里发疯。
这次的原因好像是工作不太顺心。
裴绵往上划拉了几下,艰难地找到了源头之后一点点看了下去。
大概就是沈渡阵营里的一个股东突然反水,和沈绮混到一起去了,虽然只是一个小股东,产生不了什么大影响,但是沈渡就是单纯的不爽。
【沈渡】:我气死了,艹。
【盛延卓】:你别气。
【沈渡】:我被这个傻逼玩意气得头都疼了。
【盛延卓】:你头别疼。
【沈渡】:啊啊啊,好想死啊,我草!
【盛延卓】:你别死。
【沈渡】:......我上次是不是说让你退群来着?思考/
裴绵看的咯吱一乐。
这怎么不算是事事有回应呢。
磕到了磕到了。
沈渡受到了盛延卓的打击,也不指望其他人的回应了,正准备岔开话题时,骤然又升起了一个诡异的念头。
其实裴绵还是可以指望一下的吧?
沈渡鬼使神差地@了裴绵,让裴绵来评判一下这件事。
这边的裴绵房门恰巧被敲响了。
家里的佣人告诉裴绵晚餐已经准备好了,可以下楼吃饭了。
裴绵应了一声,又垂眸看了眼手机,几经纠结之下还是敷衍地回了沈渡一句。
【裴绵】:害,理解,我看了也很气,这件事你可能觉得挺大的,但也不是特别大,但是你要是说小吧,倒也不是特别小。这件事的具体细节我也不太清楚,但是相信背后一定有很多的我不清楚的细节。
见裴绵发了一长串消息过来,沈渡一喜,唇角直接咧了开来,脊背下意识地挺直后,才定睛看了看裴绵发进群里的消息。
看清楚之后的沈渡:“......”
乐。
看来裴绵是学会新的敷衍他的方式了。
果然不该寄希望于裴绵。
这都是他阴德的。
群里的其他人也对裴绵发的消息叹为观止。
【池林易】:我差点就看懂了。
【盛延卓】:我头好痒,是不是要长脑子了?
【闻俞生】:挺好的,这个糊弄法不错,已收。赞/
群里热闹了好一阵。
过了好半响,当事人沈渡才回了消息。
【沈渡】:什么都不说了,你俩一起退群吧。@裴绵@盛延卓
【盛延卓】:嘿嘿,可以啊,我待会儿就和裴绵一起另外建一个群,你俩来吗?@池林易@闻俞生
【池林易】:来
【闻俞生】:1
沈渡:“......”
不然他辛苦一点,自觉退群算了。
反正看起来这个群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
裴绵表示了一下支持后就息了屏,美滋滋地准备下楼吃饭。
按道理。
今天留纪容与在家吃饭的话。
伙食应该会很棒。
裴绵才堪堪下一层阶梯,就隐约闻到了从厨房传出来的饭菜香。
裴绵的脚步又不自觉地加快了,几步就下了楼,正准备直奔目的地时,又被门铃声强行制止了。
又是谁啊?
裴绵拐了个弯,疑惑地伸手开门。
门外站着三个人。
周于鸿看见裴绵时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伸手扯了扯裴齐燕的衣袖。
裴齐燕看了眼裴艾斯的脸色,而后才上前笑着和裴绵打了声招呼,道:“呐,这个箱子里的都是你的东西,还有那一沓资料,我拿了一个文件夹帮你整理好了,你待会儿可以看一下,还有什么需要的和我说,我抽空再给你送过来。”
裴绵微微一愣。
裴齐燕这是怎么了?
怎么突然这么客气了?
怪不习惯的。
裴绵抬手挠了挠下颌,给裴齐燕道了声谢后,自然地从鞋柜里帮这一家人拿拖鞋。
裴艾斯父子倒没觉得有什么。
只是周于鸿看着裴绵熟稔的动作,心里猛地一紧,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在脑子里乱窜。
这才回来几天,裴绵就把老宅当成了自己家里。
指不定早就在心里在盘算着裴氏的家产了。
裴胥这老爷子也真是昏头了。
自家的亲生孙子不宠着,偏偏喜欢一个外人。
“妈,你愣着干嘛呢?”裴齐燕喊了周于鸿一句,“进来呀。”
裴胥也听见了门口的动静,遥遥地往门口看了一眼后皱了皱眉头。
这一家子怎么突然来了?
“爸。”裴艾斯径直走到了裴胥身前,余光瞥见纪容与时微微一怔,半响后才回过神来,冲裴胥打了声招呼后笑着解释道,“您才刚回国,我们担心您不适应,就想着平时没事多来看看您。”
“对啊,爸。”周于鸿也连忙道,“最近齐燕时间也很宽裕,您要是需要的话,齐燕可以多过来陪陪您。”
周于鸿说着还扯了扯身边的裴齐燕。
裴齐燕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对面沙发上的纪容与上,眉毛不自觉地拧了起来。
纪容与怎么会在这儿?
见裴齐燕没搭理她,周于鸿手下的力度又大了几分。
裴齐燕这才把视线从纪容与身上移开,愣愣地接了个嗯。
裴胥盯着面前的三人看了半响,也没应承,开口道:“行了,来就来了吧,正好一起留下吃顿饭。”
“小纪,来,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随便准备了一点,你别介意。”裴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笑着看向纪容与。
纪容与也跟着起身,礼貌表示他不挑食。
“不挑食好,不像这个臭小子。”裴胥拍了拍裴绵的胳膊,笑骂道,“就没见他吃过几次青菜。”
裴绵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纪容与抬眼瞥了眼故意侧着脑袋当做没听见的裴绵,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裴艾斯的目光又在纪容与身上落了一秒,眸光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于鸿倒是生怕他们被裴胥忽略了,连忙推了推裴艾斯的后背,示意他赶紧跟上。
裴艾斯已经懒得和周于鸿掰扯了,妥协地顺着周于鸿的意思跟上了裴胥。
裴齐燕加快了脚步,在经过裴绵时不着痕迹地扯了扯裴绵的衣袖,示意他靠过来一点。
裴绵有些莫名,但还是顺从地往旁边挪了半步。
纪容与抬了抬眸,视线落在了靠近裴齐燕的裴绵身上。
“纪容与怎么也在这儿?”裴齐燕压低嗓音问裴绵。
裴绵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纪容与,恰巧和纪容与看他的目光对上。
纪容与的眼神淡淡,眸中的情绪似乎一并被纤长的睫毛挡下。
见裴绵看他,纪容与也没有移开视线的意思,在和裴绵对视了几秒后,短暂地移到了裴齐燕身上,而后又不紧不慢地落回了裴绵身上。
裴绵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然地蜷了蜷,没来由地感觉耳根发麻。
“不知道啊。”裴绵错开了视线,歪着脑袋回了裴齐燕的话,“爷爷和他有事谈吧,我也不清楚。”
裴齐燕眉头皱的更紧了。
裴胥和纪容与有什么好谈的?
谈岘山的项目还是?
裴齐燕抬眼匆匆看了眼裴胥的背影,莫名感觉有些不对劲。
还不待裴齐燕想清楚其中缘由,裴胥便在主座上落座,而后笑着安排裴绵和纪容与坐在了自己身侧。
一旁的裴齐燕:“.....玉 严石.”
裴齐燕像是想到了什么,扭头看了眼周于鸿。
果然,周于鸿的脸臭的像是吃了只苍蝇。
裴齐燕无奈地伸手,安抚性地拍了拍周于鸿的肩膀,顺势推着周于鸿在座位上坐下。
很显然。
他们一家人像是被隔绝在外了。
也怪他们没打声招呼就过来了。
裴胥面上虽然没表现出什么,但是心里估计是不高兴了。
裴胥和裴绵纪容与两人相谈甚欢。
别说他们母子俩了,连裴艾斯都插不上嘴。
周于鸿还是没忍住,隐晦地瞪了裴齐燕一眼。
在推开周于鸿捏他胳膊的手后,裴齐燕轻轻叹了口气,脑子转了转,视线在了对面的裴绵身上落了一秒,而后又转到了纪容与身上。
“纪总难得来一趟,不知道家里的菜合不合您的胃口。”裴齐燕端起了主人的姿态,扫了一眼桌面上的菜品后,笑着开口道,“这样吧,小绵给纪总介绍一下吧。”
裴绵:“?”
这怎么的?
又给他派任务了?
裴绵抬头看向裴齐燕。
裴齐燕脸上还挂着笑,见裴绵看他,连忙暗示性地朝裴绵挤了挤眼。
裴绵:“......”
真服了。
这有什么好介绍的?
还不如让他当众表演个节目呢。
裴绵又侧过脑袋看纪容与。
纪容与好整以暇地抬眼看他,似乎也在好奇他会怎么介绍。
行吧。
裴绵心里的天平还是偏了偏。
裴绵敷衍地指了指纪容与面前的米饭,道:“这个是米饭,一般是我们饿了的时候要吃的。”
“呐,这个是鱼,当我们想吃鱼的时候就可以吃它,不想吃的时候建议不要吃。”
纪容与:“......”
其他人:“......”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学会了吗?墨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