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屿唯洗漱好出来。

  谢灼凌此刻正坐在膳桌旁等着,见他过来,便吩咐下人送早膳。

  “怎么这么久?”

  傅屿唯没搭理他,见他神采奕奕的,想来最近是尝到甜头了。

  谢灼凌没得到回应,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我没说你慢,我就是随口一问。”

  傅屿唯坐在了他对面。

  下人们很快就把早膳端上桌。

  谢灼凌见他对自己又爱搭不理起来,反思是不是刚刚自己亲他的缘故,起身坐到了傅屿唯的身旁。

  傅屿唯搅着粥,眼都不抬:“世子不好好吃饭,这是做什么?”

  谢灼凌若无其事道:“那边凳子坐着不舒服。”

  傅屿唯拾起筷子给他夹了个灌汤小虾包。

  谢灼凌被搭理了,顿时眉眼舒展,看起来很是高兴,“你也吃。”

  傅屿唯:“我喝点粥就好。”

  谢灼凌只好作罢,这顿早膳吃的静悄悄的,谢灼凌偷偷看了几次傅屿唯,见他并不像昨晚一般没胃口,而是慢慢吃着,这才放心。

  等用完膳漱了口之后。

  傅屿唯:“世子要去哪里骑马?”

  谢灼凌:“去了就知道了。”

  他没说是皇家狩猎场,省得傅屿唯又提陛下。

  傅屿唯唇角弯了弯:“早就想一睹世子英姿了。”

  谢灼凌也没谦虚,神采飞扬道:“一会就能看到了。”

  傅屿唯喜欢他这种意气风发的模样,“怎么去?”

  谢灼凌平时去京郊都是骑马,只不过猎场远一些,怕傅屿唯遭不住,“坐马车吧。”

  傅屿唯点头。

  马车里,谢灼凌规规矩矩坐着,和傅屿唯隔着个小案几。

  傅屿唯慵懒地靠在马车,神色很平静,丝毫不像谢乐宁那家伙要出门玩兴高采烈眉眼都透着期待。

  谢灼凌:“你要是没睡好,可以扯开被子再睡会,要一个时辰。”

  傅屿唯:“这么远?”

  谢灼凌:“睡一觉就到了。”

  傅屿唯没接他这话,而是问:“世子今日怎么坐那么远?”

  谢灼凌这不是为了怕他多想,所以表现的很规矩:“……”

  谢灼凌试探道:“那我坐过去一些?”

  傅屿唯:“这是世子的马车,世子想坐在哪里,同我一个丫鬟说什么?”

  谢灼凌摸不清楚他是何态度?

  要是自己会错意了,一会傅屿唯又该说他不尊重自己,讲什么男女有别了。

  谢灼凌谨慎道:“我坐在这里挺好的,你歇会。”

  傅屿唯:“我不想在马车里睡。”

  不想在马车睡,那就是还想睡,想在哪里睡?

  谢灼凌想到上次傅屿唯想靠他肩膀,于是起身坐了过去,“那本世子的肩膀借你靠一下?”

  傅屿唯却没动静,意有所指:“不要,世子肩膀太石更了,且我若是靠了,过会世子就不止肩膀石更了。”

  谢灼凌:“。”

  傅屿唯:“世子怎么坐过来了?刚刚不是说坐那边挺好的?”

  谢灼凌:“……”

  傅屿唯闲着无聊,漫漫长路,自然想要逗一逗谢灼凌。

  “世子去哪里?”

  谢灼凌一言不发,刚起身就被傅屿唯拉住了手。

  “我出去和车夫坐一起,省得你看我不爽。”

  谢灼凌说这话只是在称述事实,不似平时不满闹脾气,眉眼间还带了点委屈。

  “世子怎么又冤枉我了?我何时看你不爽了,瞧这话说的,哪里能让世子出去,要出去也是我一个丫鬟出去。”

  说着傅屿唯松开他,起身作势要走,谢灼凌见状忙揽住他的肩膀,带着他一起坐下。

  “不准出去,都不出去了,就这么坐着。”

  谢灼凌见他没挣扎,直接揽着傅屿唯的肩膀,也不松手,说道:“困了就靠我肩膀上,我不会怎么着的,你放心就是。”

  说完又补了一句:“只要你别扌莫我喉结。”

  又觉得这话不好,好像又是在说傅屿唯,于是又补了一句:“我没怪你的意思,是我自己没定力。”

  傅屿唯被他逗乐了,忍不住抬手。

  谢灼凌瞬间僵着不敢动。

  傅屿唯指尖点在谢灼凌喉结上,轻轻抚.弄着,感受着世子吞.咽了一下,喉结上下动了动。

  “世子喉结好大。”

  谢灼凌:“……”

  小灼凌瞬间给出反应。

  傅屿唯恶作剧得逞,从谢灼凌的肩膀上起开,收了手,然后坐到了最开始谢灼凌的位置上。

  谢灼凌被他撩的不上不下,又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扯开一旁的锦被,盖在了月要上。

  马车虽然宽敞,到底是封闭的空间。

  傅屿唯近在眼前,谢灼凌实在冷静不下来。

  案几上放的茶水已经凉了,谢灼凌灌了一杯,没什么用。

  傅屿唯靠在马车上,谢灼凌对上他那一对笑意盎然的眸子。

  “你故意的?”

  傅屿唯无辜道:“我听世子那么说,就好奇,想看看世子被扌莫了喉结是不是真的会这样,哪曾想真是这样。”

  谢灼凌:“……”

  谁叫谢灼凌大清早地亲他,让他冷静了许久,傅屿唯恶劣地想叫世子也体会一下。

  反正他不帮忙了。

  傅屿唯就在马车里,和谢灼凌不过案几之隔,实在是静不下心。

  很快世子憋的难受。

  傅屿唯眼睁睁看着他把手放到了被子里。

  “……世子,青天白日的想做什么?”

  谢灼凌没吭声,眸子含着谷欠,幽深危险,紧紧盯着傅屿唯,像是想把人吃了。

  傅屿唯被他看的有些热。

  要是再在车里待着,保不齐他也想了,于是傅屿唯毫不犹豫起身走到车门,撩开帘子,坐在了外面。

  车夫见他出来了。

  “夫人?”

  傅屿唯淡定一笑:“想看看外面的景致。”

  车夫是个话少的,给他腾了地,便不再言语。

  傅屿唯真如自己所说的,欣赏着四处的景色,已是秋季,没有夏日的酷暑,确实适合秋猎。

  过了不知多久。

  厚重的帘子从里头撩开,谢灼凌:“进来。”

  外面确实是坐着不舒服,傅屿唯见他好了,于是起身又进了马车,两侧的车窗已被打开。

  “好重的味道。”

  谢灼凌也有些不自在,听他这么说,耳朵尖红着,气恼地瞪了他一眼。

  傅屿唯就喜欢看他羞恼,“世子瞪我做什么?”

  轮到谢灼凌不想搭理他了。

  傅屿唯拿着世子喝过的杯子,给自己也倒了杯,正要喝。

  谢灼凌提醒:“茶凉了。”

  傅屿唯不是很在意:“有些口渴。”

  谢灼凌:“快到了,那边有热茶。”

  傅屿唯将杯子里茶水喝完,“凉了刚好败火,世子应该多喝点,年轻气盛的。”

  谢灼凌:“……”

  —

  皇家猎场从外将山头和林子围起来,里面养着各种猎物,专门供天家狩猎,闲杂人等并不能进入。

  谢灼凌深受陛下宠爱,偶尔会过来玩。

  这边几个山头连着,场地宽阔,纵起马来很是尽兴。

  猎场的马夫见世子带人过来,把他平日里爱骑的骏马牵了过来,旁边还有一匹稍矮小些的马。

  谢灼凌摆手让他们不必在跟前伺候。

  傅屿唯:“世子我不会。”

  谢灼凌:“我教你。”

  傅屿唯闻言走在那匹矮小的马旁,谢灼凌牵着他的手,“骑我的马。”

  “……”

  谢灼凌平日里骑的那匹马实在是威风凛凛,被养的很好,皮毛油光水滑,见世子过来忙蹭了蹭他的掌心。

  傅屿唯看着这高头大马:“这要是打马上摔下来了——”

  谢灼凌:“怕什么?有我在,不会出现这种事。”

  傅屿唯无奈道:“世子的马过于高大了,我第一次骑,还是稳妥些。”

  谢灼凌直接揽着他的腰,将他抱了起来,另一只手托着傅屿唯的屁.股,将他送到了马上。

  “……”

  “坐稳。”

  傅屿唯捏着缰绳,谢灼凌俯身将他的脚放到了马蹬上。

  谢灼凌:“别怕。”

  傅屿唯笑了笑:“嗯,有世子在不怕。”

  谢灼凌从他手中取过缰绳,轻轻拍着马背,马儿听话地迈开了蹄子,似是闲庭漫步一般,很是温顺。

  “世子是不是头一次为人牵马儿?”

  谢灼凌哼道:“你是头一个。”

  傅屿唯浅笑:“我的荣幸。”

  谢灼凌遛了一圈马,然后将绳子递给了傅屿唯,“试试。”

  傅屿唯接过缰绳,双腿紧贴马儿肚子两侧,看着并无慌乱。

  骏马抬起蹄子慢跑起来。

  谢灼凌喜欢他这份镇定自若,在后头看着,傅屿唯坐在马上绕着马场跑了一圈,最后停在谢灼凌的跟前,笑道:“世子要不要骑一圈?”

  谢灼凌还未说话,傅屿唯已经俯身朝他伸手。

  “上来。”

  谢灼凌顿时握住他的手,略一用力,整个身子腾空而起,在他身后坐下,胳膊将他环抱入怀,接过缰绳,“坐稳了。”

  傅屿唯靠在他的月匈膛,只觉得很有安全感。

  谢灼凌踢了一下马肚,很快马儿一改温顺,变得气势汹汹,开始撒开蹄了朝着林中跑去,风从面颊擦过,山林中的猎物听到了声响,顿时四散开来。

  一时之间热闹起来,骏马疾驰穿梭在山林中。

  谢灼凌低头凑在傅屿唯的耳旁,“感觉如何?”

  傅屿唯莞尔:“很畅快。”

  谢灼凌:“畅快就行,给你打只猎物,不准恼我了。”

  傅屿唯偏头装作恍然大悟:“世子带我来骑马,是在哄我啊?”

  谢灼凌哼哼没否认也没承认:“想看我猎什么?”

  傅屿唯:“都可以,世子看着猎。”

  鸟兽感受到危险,开始在林中惊跳乱窜。

  谢灼凌从马后面绑着的箭筒里,抽出一支箭,利箭破空。

  惊慌失措的野兔腿被一箭击中,趴在了草丛中动了几下。

  谢灼凌翻身潇洒下马,拎着两只兔耳朵,整个人透着桀骜不羁站在林中,笑道:“一会烤给你吃。”

  傅屿唯:“这只兔子很可爱。”

  谢灼凌闻言看了看野兔,肥硕极了,看起来就很美味。

  傅屿唯:“世子过来。”

  谢灼凌拎着兔子几步走了过去。

  “上马。”

  谢灼凌想单独带傅屿唯玩,便没让随从跟着,猎物没人收。

  傅屿唯接过那只可怜的小灰兔,将箭从它的兔腿上取了出来,“也是个小生灵,世子就别吃了,放它一马。”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谢灼凌只得乖乖听话将兔子放回了林中,很快又跑了回来,翻身上马。

  傅屿唯:“世子箭法如神。”

  谢灼凌得了夸赞,唇角上扬:“只是一只兔子。”

  忍不住在心上人面前显摆,“我之前一箭串了三只麻雀。”

  麻雀小巧机敏,若不是箭法超神,不易做到。

  傅屿唯:“世子好厉害。”

  谢灼凌:“不信?”

  傅屿唯笑道:“自然相信。”

  谢灼凌环住他,骏马又开始在山林中狂奔,哼哼:“猎只兔子,你就心软了,今日看来是没法猎尽兴了。”

  虽是这么说,但含着笑意,并无埋怨。

  傅屿唯对狩猎并不感兴趣,且也看不得杀生,“就这样在林中纵马,世子觉得不快意吗?”

  谢灼凌:“今天随你高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穿过了山林,骏马在溪边停下。

  谢灼凌下了马,伸手将傅屿唯抱了下来,“歇会。”

  傅屿唯皮.嫩一直磨.着,一会该受不了了。

  马儿栓在一旁吃着地上的草。

  谢灼凌当着傅屿唯的面脱了鞋袜,挽起裤腿。

  傅屿唯看着他那结实富有力量的小腿:“世子这是做什么?”

  “野兔吃不成,给你捉条鱼烤,鱼总行了吧?”

  傅屿唯见他小孩心性,失笑:“可以,辛苦世子了。”

  这边水流湍急,谢灼凌下了水,只到他的小腿肚,溪水清澈见底,能看到鱼虾。

  傅屿唯随意地坐在了溪边,看着英俊的少年在阳光下,潇洒肆意,睫毛绒绒渡金,耀眼极了。

  溪里鱼儿狡猾,谢灼凌弓着身,几次抓了个空,傅屿唯轻笑出声,少年很是没面子。

  傅屿唯悠悠道:“今日还能吃上世子抓的鱼吗?”

  谢灼凌没说话,一伸手,突然脸色大变。

  傅屿唯见状起身:“怎么了?”

  谢灼凌弯着腰脸上带着丝痛苦。

  毕竟是水中,万一被蛇咬了,想到这傅屿唯忙走过去,刚走到溪边,谢灼凌猛地站起来,拽住他的胳膊。

  傅屿唯没站稳,滑了一跤,谢灼凌本来只是想恶作剧吓吓他,没料到他直接扑了过来,下意识搂住他的月要,水流本就湍急,水下鹅卵石被打磨的光滑,谢灼凌被这大力冲撞,两个人齐齐摔到水中。

  水花四溅。

  谢灼凌怕摔着傅屿唯,紧紧抱住他,由着他摔在了自己的身上。

  傅屿唯听到他闷哼声,急着摸他的脑袋,关心道:“没事吧?”

  却见谢灼凌脸色有点奇怪,很快他就知道谢灼凌为何这个神色了。

  两人贴的严丝合缝一般。

  谢灼凌自然感受到他身.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