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见的,谢灼凌这次没有反驳。

  十八岁的谢灼凌很纯情,反应也很青涩,对于亲嘴毫无经验,说出去都要令人发笑了,刚刚算是他的初吻。

  在他过去十八年的认知中亲手喂酒已是亲密,不曾想还有这种渡酒的喂法,更没料到傅屿唯竟会这般做,世子整个人从头到结束都处于震惊之中,多少有些不知所措,倒是小灼凌激动地探头。

  刚刚耳朵旁只有他剧烈的心跳声,以及细微的水声。

  傅屿唯坐到了谢灼凌的身旁,柔声道:“世子还要不要喝酒?”

  夜风微凉,月色迷人,谢灼凌觉得自己定是喝醉了,不然也不会下意识点头,心里期待着。

  傅屿唯那双玉手覆在酒壶盖上,缓缓往杯子倒酒,酒水入杯的清脆音是静谧的夜间唯一的声响,时不时撩人心弦。

  很快杯盏中的酒水斟满。

  傅屿唯并未端起酒杯,而是将杯盏推到谢灼凌的面前,“世子请慢用。”

  谢灼凌:“……”

  傅屿唯坐在一旁,唇边漾着一抹微不可查的笑,种种举动都像是故意逗谢灼凌玩。

  事实也确是如此,谢灼凌的反应实在是可爱至极,叫人喜欢。

  世子爷总算是反应过来傅屿唯是故意的,而自己竟还傻傻期待着,顿时羞恼地瞪着他。

  傅屿唯佯装不懂:“我以为是世子想自己喝,毕竟世子刚刚说我伺候的很一般。 ”

  “我很笨的,世子不说喜欢,我猜不出世子的想法。”

  他要是笨,那世界上就没聪明的人了,谢灼凌就没见过哪个女人有傅屿唯这般大胆且诡计多端。

  谢灼凌愈发觉得燥的慌,本就血.气.方.刚,最近傅屿唯又多番撩拨他,叫他极是谷欠求不满。

  但谢灼凌心高气傲,决计不肯被算计着妥协,于是气呼呼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满上。”

  傅屿唯却没听而是安抚道:“别喝那么多,不是饿了吗?先吃些菜。”

  下人刚好端了夜宵过来,摆放至桌,而后退下。

  谢灼凌冷着脸,心说你一个丫鬟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传出去本世子不要面子的吗?

  傅屿唯却没在意他冷脸,夹着谢灼凌喜食的菜放到他碗里。

  谢灼凌哼哼,拾起一旁的筷子将傅屿唯夹的菜送到口中,面无表情地用着膳。

  傅屿唯夹什么他吃什么。

  偏偏都还是他喜欢吃的!

  谢灼凌有火发不出,放下筷子:“不想吃了,本世子要喝酒!”

  夜里确实也不宜吃太饱,傅屿唯放下筷子,给他斟酒,然后送到他唇边。

  谢灼凌:“……”

  谢灼凌要气死了,一会这样,一会那样,就没见过这么善变的女人!

  然而气死了,世子还是乖乖张嘴把喂过来的酒喝下,“本世子准许你喂了吗?”

  傅屿唯眨眨眼:“可世子也没说不准呀?”

  又撒娇!多大的人怎么这么会撒娇!

  谢灼凌哼了一声。

  傅屿唯笑道:“那世子到底准不准许?”

  谢灼凌:“……嗯。”

  许是觉得自己答应的太快,丢了面子,世子欲盖弥彰补了一句:“这点酒可灌不醉本世子,收起你的小心思。”

  傅屿唯跟哄孩子似:“好好好,世子酒量最好了,世子千杯不醉。”

  说话间又喂了他一杯,接下来的喂酒都是规规矩矩,却叫谢灼凌愈发不满,只觉得浑身有股邪.火。

  傅屿唯很快也发现了他的反常。

  谢灼凌皮肤泛红,身子烫.得灼人,眸中幽深野肆。

  一看就不正常,并不是醉酒的反应。

  倒像是……这酒应当是从公主府拿过来的。

  傅屿唯又不是傻子,一想就知是怎么回事了,瞧着那十分激动存在感十足的小灼凌。

  “世子,你觉得怎么样?”

  谢灼凌这会脑子有些迟钝,那双黑漆漆的眸子紧紧盯着傅屿唯的唇, “渴了。”

  傅屿唯察觉到危险,立即起身:“我去给你倒些茶水喝。”

  谢灼凌也起身,习武之人就算醉了,动作也是非常迅速。

  很快傅屿唯被谢灼凌按在了门上。

  傅屿唯偏过头,谢灼凌唇落在他的脸颊,整个人都极是不满,看起来很是不高兴。

  “世子乖,这是在外面,别人会看到,我们进屋里再亲,好不好?”

  谢灼凌醉的倒没有太厉害,但酒中应当是掺了助兴的药,再加上先前傅屿唯用嘴渡酒撩拨他,才会这般。

  傅屿唯柔声哄着谢灼凌,将他牵进了卧房,刚到内室,再次被谢灼凌按在了屏风上。

  “……”

  傅屿唯伸手贴在了谢灼凌的唇,阻挡了他亲过来,“世子,这酒好似不对劲,你身子烫得厉害。”

  话先说在前头,省的一会帮了这口是心非的家伙,酒醒了又要冤到他头上了。

  谢灼凌:“怎么不对劲?”

  清朗的少年音此刻变得又低又哑。

  傅屿唯:“看世子的反应好像是酒里下药了。”

  谢灼凌:“……”

  傅屿唯:“约莫是催.情的。”

  谢灼凌神色总算是清明几分,气恼道:“是母亲。”

  傅屿唯故作惊讶,演技炉火纯青:“长公主为何要这样做?”

  谢灼凌瞪了他一眼。

  还能是为何?自然想让他再次酒后失德!

  从前长公主决计不会使这手段,毕竟她自己的儿子她很了解,就算是被下了药,若不是喜欢的,也会发脾气赶走,这样做不仅会弄巧成拙恐怕还会伤了母子情分,但现在不一样了。

  傅屿唯不一样,世子如今种种行为都在表明一件事,他在谢灼凌心里很不一般。

  既然世子白日里能为了人进宫去太医院要方子,夜里又巴巴赶回来,长公主自然要为他们添一把火。

  内室里安静极了,谢灼凌逐渐米且重的呼吸声在此刻很是明显。

  傅屿唯见他不言语:“世子?”

  谢灼凌残存的一些理智正在做斗争。

  傅屿唯都怕他给憋坏了,柔声道:“我帮你吧,世子。”

  此举不仅是为了谢灼凌也是为了自己,不然等谢灼凌憋不住了,脱光衣裳两人坦诚相见了,那才真是要尴尬了,直接暴露他装女人。

  现在还不是坦诚的好时机。

  谢灼凌没吭声,显然是心动了,只是理智在做最后的坚持,那双幽深的眸子窜出的火苗,恨不得把傅屿唯给灼化。

  傅屿唯伸手解开绸缎,墨发散开,黑发雪肤,美人如画。

  谢灼凌眸瞳又暗了几分。

  “世子你先松开我。”

  谢灼凌压根就听不清他说什么,只觉得那一张一合的红唇极诱.人。

  傅屿唯丁页着谢灼凌那灼人的视线,耐心地把人哄带了床边,上次是谢灼凌将他的手捆绑在床头,这回轮到谢灼凌了。

  “世子乖乖的,一会我帮你疏.解。”

  谢灼凌自然有些不愿意。

  傅屿唯只好用吻来安抚他,很快谢灼凌就老实了,傅屿唯的吻技很不错,把世子亲的脑袋无法思考,傅屿唯借机将他的双手捆绑在床头。

  待傅屿唯的唇舌要退出时,世子不满地追了上来,谢灼凌虽然是新手,但胜在气息长。

  傅屿唯只好由着他亲,一边解开他的月要带。

  很快小灼凌被毫无阻挡地握在手中。

  谢灼凌感受到后,整个人激动极了,要不是手被捆绑在床头受限,傅屿唯这会估计就要被按到床上了。

  傅屿唯很少做这个,毕竟他和谢灼凌感情极好。

  技术说不上多好,但伺候小灼凌这种新的不能再新的初手,足够了。

  傅屿唯的手很漂亮,指骨修长,筋脉冷沁,指尖泛粉。

  谢灼凌第一次并没有坚持太久。

  傅屿唯被喷了满手,笑着打趣道:“好浓哦。”

  谢灼凌:“……”

  傅屿唯将手上的污浊擦在了谢灼凌的衣袍上,然后亲了亲谢灼凌的鼻尖,“世子觉得如何了?”

  世子没说话,世子此刻又羞又爽。

  傅屿唯:“我叫人送些热水进来。”

  今晚对于谢灼凌来说实在是太刺.激了,谢灼凌到现在脑子都还有些转不了,只哑着嗓子下意识应了一声。

  傅屿唯没给谢灼凌松绑,起身走到院中,同丫鬟说道:“世子要洗漱了,送些热水进去吧。”

  下人忙去准备。

  傅屿唯却没进屋,夜深了,也没法回去,外头已经宵禁。

  傅屿唯抬脚去了厢房,他今日衣袍宽松,外面倒也瞧不出什么,实际上掀开袍裾,反应一目了然。

  虽然不比十八岁一点就着的年龄,但二十六岁不是六十二岁,到底还是年轻。

  来了这边,久未疏解的傅屿唯开始给自己弄。

  这种能让谢灼凌那种毫无经验的纯情小男生满足。

  于傅屿唯来说也就是隔靴止痒,聊胜于无罢了。

  下人送热水进去,发现世子睡着了。

  院里的人都知道傅屿唯和世子之间的关系,忙过来请示傅屿唯,毕竟她们也不敢给世子宽衣洗漱。

  傅屿唯:“你们歇着吧,我过去看看。”

  到底是掺了药的酒,谢灼凌又喝了那么多,爽完后没多久就靠着床头睡了过去。

  傅屿唯动作轻柔地给谢灼凌解开绸缎,然后脱了他的外袍和鞋袜,然后净了净手,拿热帕子给谢灼凌擦了擦脸和脚。

  -

  次日一大早,谢灼凌醒来只觉得头痛。

  外头下人听到动静,忙端来洗漱器具。

  谢灼凌洗漱完后,下人送来醒酒汤,“世子,小娘子叫奴婢们准备的醒酒汤。”

  谢灼凌面上看不出情绪:“她人呢?”

  “回世子,小娘子已经回去了。”

  谢灼凌嗯道:“昨晚本世子睡着后……”

  下人知道他问的什么,忙道:“回世子,是小娘子伺候你洗漱歇下的。”

  谢灼凌:“哦。”

  “准备沐浴。”

  “是。”

  昨晚之事,每一瞬间,每一个细节,谢灼凌记得可清楚了,傅屿唯是怎么亲他的,是怎么扌无慰他的。

  -

  傅屿唯一早就回了酒楼,用早膳时,常兴小声问道:“哥,听说你下个月要走?”

  傅屿唯点头:“怎么了?”

  常兴舍不得:“那你是回老家还是以后就留在京城?”

  傅屿唯:“暂时先待在京城。”

  常兴一听他不回老家,高兴道:“就是,京城的好姑娘很多的,哥,你还可以给小宝再找个娘亲。”

  傅屿唯:“说的在理。”

  常兴热心道:“我娘认识一媒婆,手上好姑娘可不少,哥,你要是想,到时候让我娘给你牵线,你这样好的相貌不怕找不到。”

  傅屿唯笑着婉拒:“以后再说吧。”

  一上午傅屿唯都在前台算账,谢灼凌也没过来寻他,不过想也知道,世子爷醒过来回想昨晚之事,定是羞恼。

  -

  京郊。

  陆煜丰骑马累的浑身是汗,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有病,竟然和谢灼凌比赛,谢灼凌骑射功夫一等一,打小就在宫里培养的,人家爹又是威远大将军,自己爹一个文官。

  这样一想更生气了,被虐一上午了。

  “不比了,饿了。”

  谢灼凌发泄完米青力,抬手随意地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手下败将。”

  陆煜丰气歪了鼻子,死不承认:“那是本少爷饿了,没有力气。”

  “你不对劲,你今日主动找本少爷骑马,你打的什么主意?”

  谢灼凌只是想打发一下时间罢了,不然没事做,静下来脑海里就不自觉浮现昨晚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

  “想太多了,就是有些日子没骑马了,活动一下筋骨而已。”

  陆煜丰勉强信了:“行吧,说起来好久没喝酒了,你昨日进宫也不知带些回来。”

  哪壶不开提哪壶。

  谢灼凌懒得搭理他。

  陆煜丰:“今日我做东,走,去宝味楼喝酒去。”

  谢灼凌本来想拒绝,很快改口:“不去宝味楼。”

  陆煜丰:“那你说去哪?”

  谢灼凌:“到地你就知道了。”

  -

  傅屿唯在楼下大堂的柜台后坐着,听见一道熟悉的嗓音。

  陆煜丰:“把你们这最好的酒菜都送上来?”

  常兴热情招呼道:“好勒,世子爷,陆公子您楼上请。”

  谢灼凌进来目光就落在了低着头专注看账的傅屿唯。

  傅屿唯听见动静抬眸时,谢灼凌已经移开了目光,路上谢灼凌就警告陆煜丰一会见了傅屿唯不要乱喊,叫人起疑。

  陆煜丰也不是傻子,毕竟女人家在外总是不方便,扮作男人安全些。

  “不去楼上,大堂就好。”

  常兴应了一声,忙去后厨说有贵客,他们这虽然也是酒楼,但不比宝味楼,陆煜丰吃惯宝味楼的酒菜,鲜少去其他地,这还是头回过来,当然要把握。

  傅屿唯主动问好:“陆公子,世子,你们过来用膳?”

  谢灼凌见他跟没事人似,反倒显得自己多不淡定似,再听他打招呼先喊的陆煜丰,顿时不高兴了。

  “来酒楼不吃饭,难不成是来见你的?”

  陆煜丰拆台:“你就装吧,不是你非要来这家?平时也没见你过来。”

  傅屿唯笑道:“许是世子想换个口味。”

  陆煜丰数落道:“你瞧瞧,人家处处为你说话。”

  谢灼凌冷哼一声,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下,做出只是过来吃饭的模样,只是他挑的位置刚好正对着柜台,傅屿唯假装不知道。

  陆煜丰还在柜台闲话:“要不一起吃?”

  傅屿唯:“早饭吃的晚,这会还不饿。”

  陆煜丰:“原来你在这啊,我一直都不知道,你在这边做什么?”

  傅屿唯阖上记录开支的本,瞧着他二人今日穿着劲装,“也没做什么,你们这是去哪玩了?”

  陆煜丰:“也没玩,在郊外骑了会马,下回叫谢灼凌带你去骑马,他骑术还不错……当然,照我还是差了点。”

  傅屿唯看着身后过来的谢灼凌,笑道:“是吗?”

  陆煜丰丝毫不察,吹嘘道:“那是自然,手下败将,刚比赛还输给本少爷了。”

  谢灼凌呵笑一声。

  陆煜丰吓了一大跳,谢灼凌面无表情道:“有那么多话要聊?”

  陆煜丰肉麻兮兮:“不知怎地,见了唯儿就有说不完的话,想必唯儿也是这般对我。”

  傅屿唯被陆煜丰夸张的语气逗乐了,笑的眉眼弯弯。

  而谢灼凌则是快要气爆炸了。

  常兴端酒过来时,谢灼凌和陆煜丰已经靠窗坐下,只是世子爷脸色看起来极差,这么一会功夫,也不知是谁惹着他了,毕竟世子爷恶名在外,常兴也不敢多话,将酒放在桌上,“世子爷,陆公子先慢用,菜还要烧一会。”

  陆煜丰赏了他二钱银子,“不用在跟前伺候的,忙去吧。”

  常兴接过:“多谢陆公子,多谢世子爷。”

  这会并不忙,常兴赶紧到柜台和傅屿唯分享。

  “哥,陆公子就是大方,一出手就是二钱银子,怪不得大家都叫他散财童子。”

  傅屿唯听到这个称号,确实贴切,“那你可要好好伺候。”

  常兴小声嘀咕:“我不敢,世子爷瞧着太凶了。”

  傅屿唯不用抬头都能知道此刻谢灼凌是何表情,唇角微弯,“许是饿了,你去后头看看菜烧好没?”

  不然常兴要是再和他多说几句,世子爷在后面虎视眈眈还能更凶。

  常兴:“诶,那我去后厨催催。”

  这边,陆煜丰给谢灼凌倒了杯酒,“你看什么呢?”

  谢灼凌收回视线,愈发气结,傅屿唯怎么对谁都是笑脸,和谁都能聊上两句,刚刚那小厮径直走到柜台,一看平时就没少和傅屿唯说话!

  陆煜丰觉得他莫名其妙,给自己倒了一盅,品道:“好酒。”

  谢灼凌尝过昨晚的美酒,只觉得面前这酒寡淡如水,没什么滋味。

  陆煜丰:“你在想什么呢?”

  “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怪怪的?”

  谢灼凌:“……”

  陆煜丰来了兴趣:“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和哥说说。”

  谢灼凌觑他:“你是十七不是七十。”

  陆煜丰:“我要是七十,那也不能当你哥,那得是你祖父了。”

  谢灼凌懒得搭理他。

  陆煜丰惊道:“你果然有事!这你都不骂回来!”

  谢灼凌没喝那酒,给自己倒了杯茶。

  陆煜丰见他不言,起身坐到他身旁,“说说。”

  从这个位置,一抬眼正对着柜台,傅屿唯在做什么一清二楚,陆煜丰像是发现新大陆:“好啊,原来你刚刚一直在看美人。”

  谢灼凌:“有病。”

  陆煜丰猜测:“难不成和美人有关?”

  这个时候也不叫唯儿了,陆煜丰一口一个美人,谢灼凌竟然没有反驳。

  “我就知道有情况!你小子还能瞒得了我这双锐眼!”

  谢灼凌:“……”

  只是任凭陆煜丰怎么问,谢灼凌一句话也不说,叫陆煜丰这顿饭吃的抓耳捞腮,只等吃完饭后,去偷偷问傅屿唯。

  不曾想吃完饭,他都还没来得及和美人说上话,谢灼凌就把人给带走了,说是要去公主府,陆煜丰只好作罢。

  去往公主府的路上。

  谢灼凌本来还较着劲,等傅屿唯主动开口,谁知傅屿唯目视前方慢慢走着路,看那架势若是自己不开口,他就能一路无言。

  “……”

  傅屿唯旁的没有,耐心最多。

  谢灼凌不满:“你就没什么要和本世子说的?”

  傅屿唯停下脚步,似是疑惑,“世子这是何意?”

  谢灼凌提醒:“昨晚。”

  傅屿唯:“嗯?昨晚怎么了?”

  谢灼凌:“?”

  傅屿唯似是回想:“世子昨晚喝了酒很快就歇下了,昨晚并未有什么要紧事啊。”

  没有什么要紧事???谢灼凌反应过来,傅屿唯这是在和他装傻。

  从见面到现在,就见傅屿唯一直淡定自若,仿佛昨晚之事并没什么大不了,分明昨晚是他起的头,也是他先亲自己的,最后还对着自己那玩意这样那样。

  现在竟然不认账了!

  这样显得自己被昨晚之事搅合的心神荡漾很没有面子!

  当他很在意吗?

  谢灼凌气的快要爆炸了:“你说的对,昨晚什么事都没有。”

  话音刚落,傅屿唯自然牵起谢灼凌的手,走到一旁的栗子铺。

  谢灼凌:“……”

  这个举动叫人哑火。

  傅屿唯买了一包现炒的栗子仁,取出一颗喂到谢灼凌的唇边。

  谢灼凌面无表情,谁稀罕吃板栗,他才不喜欢吃!然后面无表情地张嘴将板栗吃下肚。

  傅屿唯笑道:“宝宝喜欢吃。”

  谢灼凌还在气恼,没好气道:“公主府什么好吃的没有?”

  傅屿唯松开了他的手。

  谢灼凌手上柔软的触感瞬间消失,世子爷哼了哼,为自己挽尊,“不过这家的板栗炒的确实还可以。”

  傅屿唯简直都要被他自说自话给笑死了,面上不显,淡道:“公主府什么都有,这家板栗确实不算什么。”

  谢灼凌:“……”

  傅屿唯又取出一颗:“我瞧世子刚刚午膳没怎么多吃,既然世子觉得这家板栗还可以,那还吃吗?”

  谢灼凌抓住重点狐疑道:“你怎么知道本世子刚刚没怎么多吃?”

  傅屿唯笑道:“想知道就知道了。”

  谢灼凌一中午的郁闷总算是散了些,哼道:“你偷看本世子。”

  傅屿唯也没否认:“恰好抬眼看到了。”

  谢灼凌舒服了,浑身都爽了,开始拿乔:“确实有些饿了,那再勉强吃一颗吧。”

  傅屿唯喂到谢灼凌的嘴边,离开之时,手指还似有若无地扌莫了一下他的唇瓣。

  谢灼凌:“。”

  傅屿唯自己也吃了一颗。

  谢灼凌盯着傅屿唯刚刚喂自己的那只手此刻又送到傅屿唯的嘴边,不知想到了什么,很快世子爷咳了一声。

  傅屿唯看他。

  谢灼凌:“好吃吗?”

  傅屿唯:“你不是刚吃过?”

  谢灼凌:“……哦。”

  傅屿唯自然知道他心不在焉,没话找话,定是想到昨晚亲亲了。

  想吧,想了尝不到,才更叫人心痒惦记。

  公主府距离闹市有些距离,傅屿唯:“世子不是早上骑马了?”

  谢灼凌:“怎么了?”

  傅屿唯:“没什么,还没见过世子骑马,想来英姿飒爽,威风凛凛。”

  谢灼凌察觉他越走越慢:“你是不是走累了?”

  傅屿唯笑道:“晌午还没吃饭,有点没力气了。”

  谢灼凌:“……”

  “娇气,等着。”

  傅屿唯没等多久,谢灼凌租了辆马车过来,伸手将傅屿唯拉上马车,小案几的桌面上放了包热气腾腾的酥饼。

  谢灼凌不可能承认是特地买的,“租马车送的酥饼,先凑合垫肚子。”

  傅屿唯拿起尝了一口,酥而不腻,“味道不错。”

  谢灼凌故意道:“送到酥饼而已,饿了吃什么都是香的。”

  傅屿唯:“谢谢世子。”

  谢灼凌:“都说了租马车送的,又不是本世子买的。”

  傅屿唯:“那也谢谢世子,世子要不要尝尝?不过我咬过了。”

  “还是我自己吃吧,怎么能让世子吃我咬过的,世子该嫌弃了。”

  谢灼凌:“……”

  昨晚都吃了那么多口水,有什么关系?

  谢灼凌:“本世子也饿了。”

  傅屿唯闻言,将酥饼喂到他嘴边,“世子要是不嫌弃。”

  谢灼凌咬下一大口。

  傅屿唯逗完他后,便开始静静吃饼,谢灼凌既然买了这个饼,那自然是觉得好吃,于是傅屿唯便和他分食了。

  “怎么租马车?世子的马呢?”

  谢灼凌晲了他一眼:“你会骑吗?”

  他的马是陛下送的,百里挑一的烈马,一般人真不好驾驭。

  傅屿唯:“不是还有世子吗?”

  谢灼凌:“闹市不准纵马。”

  “你要想骑马,等下回带你去郊外。”

  很快世子爷觉得自己这话太上赶着了,又补了一句:“看你表现,表现好再带你去。”

  傅屿唯:“那世子觉得我最近表现如何?”

  谢灼凌本来想说勉勉强强,但一想到对于昨晚的事他装傻赖账跟没事人似,顿时面无表情道:“很差,非常差。”

  傅屿唯叹气:“那我可要好好伺候世子,我还是很想学骑马的。”

  谢灼凌:“本世子可不是那么好伺候的。”

  傅屿唯笑而不语。

  马车缓缓停在公主府大门口,谢灼凌率先跳下马车,然后等傅屿唯出来伸手,将傅屿唯半抱了下来,落地就松开了。

  门口的守卫走下台阶朝谢灼凌行礼,谢灼凌让车夫在门口等着,一会管家会来给银子,毕竟世子爷出门没有带银子的习惯。

  傅屿唯随他进了府,“原来那酥饼真是租马车送的?”

  谢灼凌:“……”

  他特地去买的好吗?只是叫车夫帮付的银子。

  傅屿唯似只是随口一问,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世子出门不带银子吗?”

  “我看陆公子出门都带一荷包银子。”

  谢灼凌:“看上他银子了?”

  傅屿唯:“我就随便说说。”

  谢灼凌却警铃大响,陆煜丰整日揣着银子显摆,要不是陆煜丰长得没有自己高大威猛风流倜傥,很有可能傅屿唯会移情别恋。

  毕竟傅屿唯自己承认就是喜欢他这副好皮囊!

  谢灼凌装模作样道:“本世子只是今日忘带了。”

  傅屿唯忍笑。

  正门离长公主的院子不短的距离,毕竟公主府大的离谱。

  不过景致倒是好看,园中植物修剪的别出心裁,不远处的谢乐宁正被一群丫鬟带着玩,前方是一条小型人工瀑布。

  谢乐宁看到他们过来,高兴坏了,忙迈着小短腿跑过来。

  今日的谢乐宁穿了个圆领的藕色小马甲可爱极了。

  傅屿唯蹲下张开手臂,谢乐宁扑到他怀里,“娘亲!”

  谢乐宁被抱了起来,对着傅屿唯的嘴巴就是两口,还带响的。

  谢灼凌:“……”有点眼红。

  傅屿唯笑着亲了亲谢乐宁,“宝宝累不累?”

  谢乐宁摇摇头:“爹爹你带的什么?”

  傅屿唯:“宝宝上次说喜欢吃的板栗。”

  谢乐宁开心的眼睛都笑弯了,“宝宝喜欢!”

  傅屿唯抱着他走到瀑布旁边赏景的亭子坐下,谢乐宁坐在他的腿上,打开油纸包,开始吃起来。

  谢灼凌出声提醒:“你是没看到我?”

  谢乐宁这才抬头:“爹爹不是说给宝宝带礼物?”

  谢灼凌:“……”

  忘了。

  谢乐宁哼道:“爹爹说话真不算话!”

  谢灼凌当着傅屿唯的面,可不想叫他觉得自己说话不算话,于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买了,没带过来。”

  谢乐宁:“真的?”

  谢灼凌:“骗你个小孩做什么?”

  谢乐宁朝他招手:“爹爹过来。”

  谢灼凌看了一眼傅屿唯,然后走过去俯.身,“作甚?”

  谢乐宁对着他的脸颊吧唧一口,“宝宝刚刚是故意没看到爹爹的,以为爹爹忘了给我买礼物!”

  谢灼凌顿时心虚,那确实是忘了。

  谢乐宁高兴宣布:“宝宝已经和祖母说了!今晚娘亲可以留在这边陪宝宝睡觉觉!”

  提到长公主,谢灼凌起身,“你们娘俩先聊。”

  傅屿唯点头没多问,心里清楚他找长公主是为昨晚酒中下药之事。

  待人离开后,谢乐宁:“爹爹去干嘛?”

  傅屿唯:“找你祖母。”

  谢乐宁:“昂,今晚爹爹也要留下吗?”

  傅屿唯:“宝宝想要爹爹留下吗?”

  谢乐宁重重点头,“宝宝好久没和爸爸还有爹地一起睡了!”

  留谢灼凌倒是简单,但是一起睡,总是不方便的。

  傅屿唯:“晚上再看吧。”

  谢乐宁放下板栗,又亲了他爹一口。

  傅屿唯:“宝宝昨晚一个人睡害怕吗?”

  谢乐宁:“爹爹昨晚给宝宝讲故事啦,等宝宝睡着了才走的,宝宝不怕。”

  傅屿唯:“爹爹表现的这么好?”

  谢乐宁有时候和他爹一样,口是心非道:“也就勉勉强强吧。”

  傅屿唯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宠溺道:“小朋友不能撒谎哦。”

  谢乐宁顿时笑嘻嘻道:“好啦好啦,虽然没有爸爸那么好,但是爹爹昨晚表现的很好,宝宝这样说是怕他骄傲!”

  傅屿唯给小家伙解释:“你爹爹表现虽然还有很大上升空间,爸爸是最好的爸爸,不过爹爹年龄还小,我们要包容他,他现在已经很好了,等再过两年爹爹成长了就会和爸爸一样成熟。”

  谢乐宁听得似懂非懂,爹地说的他记着就是,“宝宝会包容爹爹的!”

  傅屿唯夸道:“我们宝宝是最乖最棒的宝宝。”

  -

  长公主午间小憩刚睡醒,听柳嬷嬷进来说世子过来了,便起床更衣洗漱。

  谢灼凌瞧着外面桌上的话本,还有个绣了个开头的荷包,以及其他一些孩子玩的小玩意,可见长公主很喜欢谢乐宁,白日里应当是坐在这边陪着他玩。

  谢灼凌打小就顽皮,根本坐不住,而谢辉昌和谢灼凌是两个极端,成熟稳重过了头,就是少年老成,长公主统共就生了这么两个孩子,两兄弟都没像这般黏过母亲。

  兄弟俩年龄差得有些大,谢辉昌和傅屿唯年岁一样,院里有一妻一妾,妾室肚子一直没动静,正妻生了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儿子九岁,女儿七岁,性子和谢辉昌如出一辙,寡言少语,性子文静,打小都不粘人。

  不似谢乐宁嘴甜爱撒娇,知道亲近人,长公主自然喜欢。

  很快长公主过来了。

  谢灼凌本来还想质问她的,最后又没说了,同她问好,“儿子给母亲请安。”

  长公主:“……世子何时这般懂规矩了。”

  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稀罕事了。

  谢灼凌确实也不是个好脾气的,被长公主这么一说,也有些无语:“哪有母亲在儿子的酒中下药的?”

  长公主抬手扌莫了扌莫发饰,装傻道:“世子此话何意?”

  谢灼凌:“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仅此一次。”

  长公主见他竟然没发脾气,试探道:“我也听陛下昨日传话,说你特地去太医院要了丰月匈秘方,想着你那么急着回去,这才——”

  傅屿唯刚好抱孩子进来,谢乐宁渴了要喝水,一大一小进来就听到这么一句。

  谢乐宁一脸天真问道:“什么是丰月匈秘方呀?”

  谢灼凌:“……”

  傅屿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