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尚摸索着去端碗筷,默默吃着。

  这人啊!真的是你越好欺负他越是要欺负你!

  “小哥儿,你看你在咱家住了有段日子了,也不说跟穆畏大婚,这肚子也没个动静,是不是身子有毛病啊?!再不?是不是该做点儿什么?”

  商尚放下筷子:“我是不会生孩子的,我的一生都是个男儿心,就跟穆畏也是世俗勉强,既然都是勉强得来的,就该早些结束,这段日子我也不欠你们家什么,毕竟我跟你儿子睡了这么久,怎么也该算作补偿了吧。”

  商尚哼笑,满不在乎。

  穆畏忍耐着放下筷子,拉住商尚的手:“娘是觉得咱们家有了些银子就不在乎商尚了吗?”

  “穆畏哥,你怎么能这样跟姑母说话呢?”

  穆畏威严的眼神看着小霞:“你跟我娘之间是什么关系,我不管,我穆畏不熟你能惦记的,如果可以,请从我家里出去。”

  “姑母!我!我是真的无家可归了才来投奔姑母的,姑母!姑母!”

  女人一声声恳求意味的话语说出口,穆畏的母亲当时就一拍桌子。

  “穆畏,娘也是为你好,你怎么可以说出如此伤害娘心的话呢?!”老太太说着也要哭了是的。

  商尚嘲讽一笑,拉着穆畏的衣领子:“穆畏,既然我眼睛没好,我就在你家在多住些日子吧,有偿的,我商尚什么都输得起,就是不缺重头再来的勇气。”

  转回头商尚对穆畏投怀,娇嗔的说:“我肉偿。”

  “你,你简直不要脸。”

  大娘抱着小霞安慰,指着商尚的鼻子骂人。

  “娘,儿子跟谁过日子,是儿子自己的事,我不会像爹一样不负责任,我会一直守着他,不管如何,到哪儿。”

  “你,你是被鬼迷了心窍了。”

  商尚掏出一直以来都放在身上的闻香玉跟夜明珠,放在桌子上,:“这个,是你儿子给我的,今天一并收了去吧。”

  穆畏郁闷,抓着商尚放在东西的手:“这些东西有我们的回忆,你就这么放了吗?”

  “我商尚从不做过分的事,我这辈子唯一做的出格儿的事儿,就是跟了你,但是在别的女人跟小哥儿眼中是耻辱,但在我,我的灵魂是自由的,我喜欢的人,我要得到,我就去得到,不想要的,就尽力去摆脱,所以,我做任何事情都不后悔,未来将尝到什么苦果,那也是我坚定决心保护自己的壁垒。”

  穆畏娘趁着两人说话儿的功夫将玉佩和夜明珠夺走,:“知道不是你的便好。”

  穆畏拿过夜明珠:“这个是你发现的,他是属于你的,与我无关。”

  商尚不接,珠子掉落到地上。

  可那珠子又重新弹了上来,掉到商尚手里。

  “他是你的,他是不会离开你的。”

  商尚哼笑,根本不相信:“我想丢掉的东西,没什么是丢不掉的。”

  商尚多少还是赌气的,他不相信自己丢不掉,即便内心在叫嚣着疼痛。

  穆畏的心也似是被捏着,让他喘不过气来。

  “我不会让你丢掉,我就是绑着你,也不会让你从我的世界里消失。”

  商尚只是冷冷一笑。

  穆畏也是笃定甚深。

  穆畏对于很多事情都是掌控全局,很有把握。只有在商尚这儿,他始终都抓不住,想不出商尚想要什么,他想做什么。

  这个人就像海一样深。

  可穆畏的一切,商尚也不曾深切的了解,只不过,穆畏的一切是在平稳发展中,商尚是处于萌新在未可知的路上。

  商尚本就不是这儿的人,他是拥有自由灵魂的人,这让穆畏觉得他特别,没法儿掌控。

  商尚对穆畏的了解,也仅限于他的生活,他潜藏在深处的东西,也是商尚不敢想象的。

  当爱出现在两人之间,让两人时长不知所措,时长丢弃平日里的沉稳,也能轻松让对方失了分寸。

  “穆畏,娘从小对你没有任何要求,今天娘要求你送走吧,娶了小霞。”

  见穆畏为难,他娘又来软的。

  “娘也是为你好,你稀罕他,可他照顾不了你,你是个大男人,怎么能天天围着他转呢?你是小王爷,你应该知道你未来要做什么?”

  “他是为了我小王爷这个身份吗?非要嫁进来?您怎么知道他一定会安心照顾我?您怎么知道他不是因为荣华富贵?”

  “他就不是了?”娘俩互相控诉,突然又指到商尚。

  商尚头很疼,太不想参与这些事情,家庭的事,是永远都无解的话题,他跟自己那个娘的家,他都比这个轻松,因为不曾真的伤心。

  他跟这个老太太,是真的信任过,他想不明白,人变脸怎么能这么快?!

  穆畏发现商尚捂着脑袋,担心又温柔的问道:“怎么了?”

  “走开。”商尚推开穆畏,跌跌撞撞的走,走向记忆中他要出门的方向。

  结果被凳子腿搬倒,整个人都扑倒在地上,头更疼了。

  穆畏去扶商尚,被他老母抓住手臂:“他连走路都要人i伺候了,你要要他做什么?!”

  穆畏声音大了一些,说:“娘,我对他是有感情的,就算是我养着我也愿意。”

  说完商尚被穆畏抱了起来,商尚挣扎不已,他头欲裂,怎么也安生不下来。

  他没想到他的脑袋能这么疼!

  穆畏抱着他去看郎中,郎中就着这个姿势,给商尚把脉。

  “哎呀!脑袋是不是碰到了?这是大脑淤堵造成的,还受到震荡,想不严重都难啊!怎么照顾的人?!”

  被郎中一顿教训,穆畏说:“您再给开个药吧?!”

  郎中无奈摇头着去配药,:“唉!自作孽不可活啊!好好一个小哥儿,被你们早坏成这个样子!”

  商尚有气无力的死咬牙关,商尚疼得直掉眼泪。

  穆畏心疼的抱着人,喊问郎中:“有没有什么止疼药啊?他现在很难受。”

  “他要是吃了止疼的,要是严重了,我们都看不出来。”

  商尚伸手向郎中:“给我,给我,我死,我认。”

  郎中叹气,继续抓药,穆畏抱起人跑回家。

  郎中急切的追着喊:“你去哪儿,非要折腾死他,你才能罢休吗?哎呀!”郎中急得拍大腿,可人是人家的,他只能看着干着急。

  骑上马儿在他娘的喊叫中带着商尚骑乘而去。

  “穆畏、穆畏啊!”

  商尚不知道穆畏带他去哪儿,他的脑海里全部都是痛不欲生的念头。

  眼见过的是房子,街道两边的房子,人群很吵,穆文静的嗓音很大,很吵。他都没有仔细想,他的眼睛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又好了。

  商尚崩溃的想回去现代,因为他爱那里药到病除的麻醉,止疼药。

  商尚挣扎了很久,直到他看到天空被树木冠顶遮盖。

  “去哪儿?放开我,放开我!”

  有一霎那,商尚感觉整个世界都在他大脑中,缩小又放大,在缩小,在放大。

  恍惚中,商尚的视线又暗淡下来,直到他昏迷的,整个世界都黑暗了。

  在商尚不知道的时候,商尚被带进了一个墓室,墓室的陨石门打开,墓室内黑暗无比,在夜明珠的照亮后,忽然墓室中间有一个光柱,光柱下方是一块方形水池,池水不深,不浅。

  穆畏摆着商尚来到光柱之内,像献祭一样,商尚的身体随着光柱吸引渐渐上升。

  光柱尽头在极高的穹顶,商尚被吸进一道螺旋门内,穆畏就那么仰望着。

  光束一直照亮他。

  几个时辰之后,一个完整无缺的商尚重新一点点降落下来。

  穆畏将重新抱进怀里的商尚放进脚下的水池当中,口鼻都浸入水中,商尚身上肆意蔓延出很多黑色的物质。

  半个时辰后,商尚勐地从水池中坐了起来。

  穆畏就坐在他身旁的水中,水打湿了他的衣服,粘在他健硕的身上,他的视觉很好,非常好。然而,他看到得不仅是穆畏俊帅且一丝不苟的极有威严从容淡定的长相,还有他线条极好的身体,还有一些事情!

  是自己为他背叛当今陛下的事情!

  然而这些,他都不放在心上,他好奇自己在哪儿。

  张望周围,这里是一个椭圆形的墓室,头顶的光线照亮周围,但这里没有任何陪葬品,没有装饰墙上也没有壁画儿,都是青砖的。

  “你醒了?”

  商尚有些冷,嘴唇颤抖着,:“我们这是在哪儿?”

  “这里,是那珠子选你,让你来的地方。”

  商尚趴在池边,望着石门:“它是什么?为什么我的头不疼了?为什么我的眼睛能看到了?我…!”

  商尚的手止步于他额头上的一个口子,细小的口子,突然那口子张开,商尚被吓了一跳,:“活的,这是什么?”

  他转身抓着穆畏求救是的,突然脑海里闪现出他与这个人在床上缠绵的销魂画面。

  他闭了闭眼,甩甩脑袋。

  “我!我看到了一些画面,我…!我怎么了?!”

  穆畏定定看着商尚额头上那只多出来的眼睛,:“阴阳师!”

  商尚脑海里又闪现出穆畏做了王爷,有人进府,是个女人,是大婚的喜服,商尚突然就笑了。

  那画面激起了他的恨欲。

  “我的世界里,只能有我。”商尚发狠说着,凶狠的眼神望向穆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