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谋杀亲夫之夜【完结番外】>第91章 番外一

  一只手伸过来盖在了他的玻璃杯上。

  “别喝了。”程旭说。

  梁远单手撑着下巴,任由他把眼前的杯子拖走:“……我觉得很烦。”

  “你不是最看不上那些借酒消愁的人吗。”程旭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这里离你的学校不是很远吧,让你的学生看到像是什么样子?”

  “现在是假期。”因为酒精的作用,梁远说话慢吞吞的:“我明天不用上课,才约你出来喝酒的。”

  他像是觉得自己的脑袋很重一样,趴在了自己的胳膊上,抬起眼睛由下而上地看着旁边的程旭:“你不问我在烦什么吗?”

  程旭穿的很休闲,简单的衬衫长裤,剪裁合身的布料包裹住修长的腿。这是他们常来的一家清酒吧,人不是很多,音乐舒缓灯光柔和。尽管如此,程旭往那一坐还是像个发光体一样,旁边路过他去吧台点单结账的人都多了许多。

  来要联系方式的也有几个,都被他不耐烦地拒了。从小就是这样,梁远想,只要跟他一起出来玩,就总要被提醒一遍这人有多么受欢迎。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年纪大了好像反而更夸张了。

  程旭尝了一口从梁远那里拿过来的酒,从他的神情来看显然是不太喜欢的。他不太认真地说:“你不是正要告诉我吗?”

  梁远半垂下眼睛:“谢之靖出狱了。”

  程旭脸上没什么惊讶的情绪,显然是对这件事早就知道了:“他出狱之后还会受到一段时间的保护性监视,没机会对你做什么,所以你不用担心。”

  梁远有些疑惑地重复道:“保护性监视?”

  “他在监狱的时候差点被人毒死。”程旭漫不经心地说:“我们猜测他之前是拿U盘保住了自己的命,但是就结果来看,还是有名单上的人想让他闭嘴。”

  梁远沉默了一会,然后问道:“然后呢?”

  “然后他醒过来之后就卖掉了几个人——吐了更多东西出来,不然他怎么能这么快就放出来?”程旭修长的手指沿着杯口划了半圈:“确实聪明,这样一来剩下的人即使为了自己的安危,也会让他继续活着了。”

  梁远停顿了一下才说:“你听上去并没有很失望。”

  程旭将一杯加了蜂蜜的温水推到梁远的面前:“作为执法者都不去尊重法律的裁决的话,更不可能去要求受害者接受。”他说:“喝掉。”

  梁远端起那个杯子灌了几口,感觉胃里好受了一点,才状似无意地问:“是你这边在负责他的监视吗?”

  程旭说:“不是。”

  梁远心里微微一松,就听到程旭接着说:“是我的手下在负责。”

  梁远转过头去看程旭,这人仍然一派淡定的样子,和他三十岁之后在属下面前习惯摆的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没什么区别。梁远深吸一口气,叫了调酒师过来:“麻烦了,再给我一杯长岛冰茶。”

  结果两个人一直喝到晚上11点多才离开酒吧。程旭扶着梁远,这人看上去已经神志不清了,他把梁远抱去了车后座,想着让他躺在那会更舒服一点,结果刚刚松开手想要直起身,就被这人拽着衣领拉了下去。

  程旭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醉鬼搂着脖子亲了上来。嘴里立马就有了浓烈的混着薄荷的酒味,一个没防备梁远的手就钻进了他的裤子里,沿着上面那几块腹肌乱摸一通,然后就往下面的三角区下滑。

  程旭被他摸的青筋都爆出来了,只来得及把车后门摔上。这个时候梁远已经握着他的鸡巴在上下撸动了,程旭几下把梁远的下半身扒光,上身的衣服都没来的及脱,抓住他做乱的手直接拿一旁的手铐拷了起来。他扶着自己的屌在那个柔软的穴口处试探地戳了几下,梁远被他插进来一点点又抽出去的动作搞得气喘吁吁,泄愤似的咬住了程旭的脖子。程旭被这股刺痛一激,肉棒“噗嗤”一声全部插了进去,梁远立刻松了嘴,发出一声绵软的呻吟。程旭被他叫的肉棒硬的像铁一样,再加上被穴里的肉绞紧抽都抽不出来,索性直接直起身体,大手掐着梁远两边的腰用力冲撞起来。

  梁远被他撞得头晕眼花,刺激的快感一阵阵冲向脑海里。他不知道是自己被顶的乱晃还是车子在晃,想到晚上被人发现在酒吧后面的巷子里车震,久违的羞耻感又漫了上来。程旭这辆车空间还算大,但被两个成年男人一挤也就显得格外拥挤,梁远躺着一只脚只能搭在一边的椅背上,被插得难受的时候脚又忍不住踢到了玻璃,但是只有这样张开腿才能让程旭更方便的挤进来,挤进他的身体里。

  不知道做了多久,梁远感觉自己中途晕过去了。他本来就因为喝了太多酒不太清醒,等到被人拍了拍脸叫醒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家门口。

  程旭现在车门那,这会他的衣服又人穿的模人样了。

  “下车。”他说。

  梁远腿脚发软地下了车,看到程旭关上车门就打算走的样子。他立刻三步变成两步冲过去,扒在这人车窗上:“等等——你就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

  程旭还是那副样子,看不出什么来。

  “你希望我说什么?”程旭问。

  梁远哽住了,他发现自己回答不出来这个问题。

  “我又不是你老公。”程旭挑起眼睛看他,声音冷冰冰的:“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胆子小的像老鼠一样。我这边一开口要求你什么,你怕是立刻就又要躲起来了吧?”

  梁远无言以对。

  因为他确实不清楚如果再遇到一个对自己管东管西的伴侣会怎么样。

  “从你知道他因为你烧伤又给你哥顶罪的时候我就隐隐约约觉得会有今天。”程旭漂亮的脸在路灯下像触手生凉的玉雕一样。

  像是不想再看到梁远一样,他转过头去做出不想再搭理人的样子,发动了汽车引擎:“我觉得不爽的时候我自己就会走的,反正我们只是炮友,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车窗玻璃完全升起来之前,梁远听到最后一句轻飘飘的话从里面传出来:“更何况不爽的人又不会只有我一个。”

  程旭走了之后,梁远坐在门口呆了一会,才磨蹭着进了家门。家里没有人。梁远客厅灯都没开,就跑去卫生间抱着马桶吐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清醒了一点之后,他洗漱完看了下表,已经晚上1点多了。

  他衣服都没换,到门口叫了辆车报了一个地址。

  有些年头的单元楼,整座楼的灯已经都熄灭了。梁远进去的时候还特意把脚步放轻了一些,他拿着钥匙打开门,屋里一片漆黑。

  没过多长时间,卧室前面的那一小块顶灯就被人打开了。穿着睡衣的谢之靖出现在那里,看见梁远,他的脸上露出一点惊讶的表情:“阿远?”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他说。

  梁远看见那张脸,语气就变得硬邦邦的:“这是我租的房子,我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即使现在是晚上两点钟。

  谢之靖走过来,摸索着把客厅的灯也打开,因为只有一只眼睛能正常视物,在昏暗的环境中他的动作有些迟缓。梁远还是觉得有点晕,谢之靖过来摸了下他的额头,显然是闻到了他一身的酒气。

  “我去给你泡解酒的茶。”他站起身来:“我今天有去咨询一些招聘法律顾问公司,大学的时候考的证书还在,虽然这些年没有相应的经验,但是对方也勉强同意我试试。”

  谢之靖朝他笑了笑:“虽然暂时只能接一些远程的工作,但是很快我就不会再麻烦你了。”

  梁远看着他这幅样子,想起来程旭提起的谢之靖差点被毒死的事。心里突然升起一阵烦躁来。

  怎么这个时候又不装了?他想,以前不是惯会装可怜吗。

  酒精冲上了头,他突然脑子一热:“你撒什么谎啊。”

  谢之靖正在倒茶,闻言有些疑惑地抬头。

  梁远拽着他的领子把他拽到自己身上,谢之靖很重,压得他胸闷。梁远闷哼一声,推了他一把,变成自己把谢之靖压在沙发上的姿势:“你一定会再做坏事的。”

  谢之靖歪了下头,他的睡衣领口被梁远撕坏了,这么一来就刚好露出左半边锁骨:“你不相信程旭吗?”

  他黑色的眼睛安静地看着梁远:“以他现在的地位,我要是做点什么不是会立刻被他逮捕吗?”

  梁远感到酒的后劲在一股一股漫上来,他想也不想地说:“我不仅相信他,我还刚跟他上床回来。”

  他说完之后,就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谢之靖,想要看清楚他的反应。他以为谢之靖会暴怒,会用和以前那样恐怖的眼神注视着他,然而什么都没有,谢之靖什么都没说,他将脸扭往一边,低下了头。老房子的灯也旧,他的半张脸都被埋在阴影之下,梁远看不清他的神情。

  然而那种困惑也只持续了很短的一段时间,梁远觉得自己轻飘飘的,一会宛如踩在云端,一会又整颗心被篡着拖拽着重物行走。他喃喃道:“你不信?那我给你看看。”

  话虽如此,他却开始扒谢之靖的衣服。谢之靖抓住梁远的手腕阻止他,梁远抬起头,声音冷了下去:“不同意就从我的房子里滚出去。”

  于是那双手推拒的动作就迟疑了起来。

  梁远于是得以顺利地扒开了他的衣服,他是第一次见到那些从脖颈一路蔓延下来的丑陋的伤疤。他没忍住摸了上去,凹凸不平的手感非常奇妙,过了许久,他才发现谢之靖在他手下微微的颤抖。

  他抬起头,看见谢之靖脸上出现了他从来没有看见过的,几乎可以称得上是难受的神情。

  ……这个男人,说不了又在演戏了。

  梁远想说服自己无动于衷,然而心底那种古怪的刺痛感让他觉得非常挣扎。于是他直接把谢之靖的裤子也脱了下来,宽松的睡衣面料一拉就掉,梁远握住他的性器撸动了两下,就直接坐了上去。

  甬道两个小时前才含过别的男人的性器,此刻里面仍然是松软温热的。梁远按着谢之靖的腹部让自己的身体起伏,让粗大的茎身不断地从自己的敏感点上摩擦过去。谢之靖的衣服垫在他们身下,几近于赤身裸体,而梁远的衣服几乎都好好的穿在身上,这种权力关系的转换给了梁远巨大的安全感。在谢之靖情不自禁地发出喘息的时候,梁远突然掐住他的脖子问:“不会再用力一点吗?你的鸡巴也烧伤了吗?”

  谢之靖涣散的目光又重新集中起来。梁远感觉身体里的肉棒立刻大了一圈,他今晚已经被程旭肏的射过了两次,这次没坚持太久就高潮了,大脑空白的灭顶般的快感过后。梁远也根本不管谢之靖没有射,就将那湿漉漉的肉棒从自己的穴里拔了出来。

  两人肉体紧紧地贴在一起,刚才梁远射出去的精液都喷在了谢之靖的腹部和胸口,梁远伸手轻轻扶过谢之靖的脸,轻声说:“你就是个……怪物,没有人会爱你的——你不配。”

  “——你不配,你明白吗?”

  谢之靖躺在沙发上,他的皮肤被欲望灼烧,但是又被在爆发的边缘死死卡住。尽管如此,他听上去仍然是温柔的:“对不起。阿远,对不起。”

  一滴眼泪滴在他的脸上。

  谢之靖愣了一下,他抬起头,看见撑在他身上的梁远在无声无息地哭,什么声音都没有,但是一滴接一滴的眼泪断了线一样坠落下来,像要将谢之靖淹没在这片海洋里。

  屋子里陷入长久的静默,所有的欲望都冷了下来。刚才那场急促的性爱仿佛只是这蓝色的夜晚的一场春梦。

  谢之靖什么都说不出来。梁远发出一声细微的啜泣,他打了个酒嗝。趴在谢之靖身上动了动,没多久就精疲力竭一样,呼吸声逐渐均匀下来。

  谢之靖躺在那里,静静地感受着梁远趴在他怀里的重量。

  过了一会,他将梁远抱了起来,稍微给他做了下清洗,将他放在了卧室上的床上。

  十几年的纠缠不休已经证明了陨落的太阳无法被囚禁在恶魔的牢笼中,但是好在那些让你夜不能寐的邪恶都已经被你打败。在再次升起的太阳的照耀下,所有粘腻危险的黑雾都在收缩变小,最后幻化成你腿边一只温顺的绵羊。

  月亮照了进来,谢之靖看着爱人的睡颜,在他的额头上印下轻轻一吻。

  “晚安。”他轻声说:“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