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经尽量放松身体了,在谢之靖挤进来的时候梁远仍然觉得有点难受。对方的动作太粗暴了,一有任何推拒的动作都会被立刻压下去,他的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呻吟,谢之靖在啃咬他的喉结,梁远只能仰起头,像一只引颈待戮的鹿那样对他张开身体。

  “你,你慢点——”梁远断断续续地说,尾音被谢之靖一个凶狠地顶撞撞散了。他用力抽出被压住的手狠狠地抓了一把谢之靖抽出来的阴茎,后者几乎是立刻发出一声喘息声。梁远手里握着那玩意,不顾湿漉漉黏糊糊的手心,半爬起来瞪着他说:“虽然今天是你的生日但是你这家伙也不要太过分!”

  谢之靖趴在他的肩膀上笑,然后故意把整个体重都压在他身上。梁远又被他压得倒回了沙发上,谢之靖舔了下他的耳垂,在感到身下人的身体猛地绷紧之后,才甜甜蜜蜜地小声在梁远耳边说:“哥哥,你好紧哦。”

  梁远被这一声哥哥叫得腰都软了。

  屁股又被插了进来,填得满满的,让他有种下一秒就会撑破的错觉。谢之靖在他耳边黏黏糊糊地说荤话,说得他面红耳赤却又忍不住兴奋起来。在谢之靖几十个凶狠地抽插之后,梁远握住他肩膀的手情不自禁地用力收紧,下身的性器硬邦邦地竖立在两人中间,在腹部的摩擦中激动地抖动了几下,米白色的浊液喷发而出,射在了两人的肚子上。

  谢之靖低下头,从自己的腹肌上刮下一点浊液,混着刚才润滑时抹的到处都是的奶油,诱哄着高潮后放空状态的梁远张开嘴。

  “尝尝你自己的味道,很甜吧。”他俯下身对梁远说。

  谢之靖的黑发湿漉漉的,性感得不可思议,梁远躺在那里可以看到他眼中自己的倒影。谢之靖按着他继续他的动作,起伏间一滴汗水滑落到梁远的右脸上,梁远含着他的食指,感受着那并不算好的味道,谢之靖的拇指在梁远湿润的嘴唇上蹭了蹭,他低下头和梁远接吻。

  梁远洗完澡蜷缩在沙发上喝冰饮料,浴室里传来谢之靖洗澡的水声。他在半个小时前拒绝了谢之靖想要一起洗的请求,干脆利落地把自己收拾完让出来浴室给他。

  地上乱糟糟的,礼物盒包装袋散落一地。刚才得胡搞中蛋糕奶油沾的到处都是,要是这是在家被梁昶文看到他一定会大发雷霆——但是梁远现在一点都不想动。

  身体处于某种餍足后的倦怠中,暖黄色的灯光从他的头顶洒下来,空气中还弥漫着炸鸡的香味和巧克力蛋糕的甜甜的味道。电视里综艺的笑声和浴室里传来的水声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安全的、让人想要躺下休息的氛围。

  手机响了,梁远拿起来接通,随意地喂了一声。

  那边没有人说话,梁远拿开手机奇怪地确认了一眼,是一个陌生号码。他重新将手机放回耳边:“您好?哪位?”

  对面传来一个颤抖的声音:“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梁远的漂浮的思绪停顿了。

  是程旭。

  刚才那种舒适而慵懒的空气已经尽数褪去,梁远站起来,往浴室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又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是很古怪的,毕竟自己没有什么值得紧张的——分手已经那么久了,两人也再也没有来往。梁远想问程旭最近过得好吗,话到嘴边又发现这话对于非和平分手的情侣不太合适,于是他说:“有什么事情吗?”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妈对你说了那些话?”程旭问他,声音沙哑。

  他知道了。

  梁远的脑袋空白了一瞬。

  “你怎么……”梁远下意识地问。

  “你觉得自己很伟大吗?”程旭压抑不住愤怒地质问他:“这样随便地打着为我好的名头随意地左右别人的人生——梁远,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牺牲了这么多很了不起还要在那自我感动啊?”

  梁远拿着手机的手绷紧了。

  那些分手后的失眠长夜涌上眼前,最难熬的那半年的记忆让他想要开口辩驳,但是现在来指责他的那个人愤怒背后的痛苦是如此明显,以至于最终梁远只是苍白无力地说了句:“抱歉。”

  他说:“那段时间我的精神状态不太好,我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抱歉。”

  长久的沉默中窗户开始起雾,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雨。秋雨一滴一滴地打在玻璃上。

  “为什么不能等等呢。”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多多少少有些失真,不然梁远不至于在程旭的声音里听到了哽咽的味道:“再等几年,等我长大,我们就可以跑的远远的,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程旭。”梁远打断了他的话,他不想要听到这人用这样卑微的姿态讲话,这让他感到梗塞的难受。他温柔地说:“你知道我们的问题不是只有你父母。”

  窗外划过一道闪电,将漆黑的天幕拉成惨白的一片,很久之后传来让人耳鸣的雷声。在那片震耳欲聋的雷声过去之后,梁远才听清手机里嘟——嘟——的提示音。

  他蹲在那里呆了一会,客厅里传来浴室开门的声音,谢之靖有些奇怪的声音远远地传来:“阿远?”

  “我在厨房。”梁远提高声音答了一句。他站起身,盯着显示已挂断的手机看了一会,将它塞到口袋里,走回灯火通明的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