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让伊斯梅尔当场泄气,恨不得张开双臂转个圈让巴芙特检查。

  他除了偶尔的情绪低落,以及精神力恢复较慢,咳喘需要预防之外,身体明明很健康了!

  他没想到巴芙特会回来的这样快,并且还是最先往自己的宅邸来。此时也只能沉默地垂下眼点了点头,反正和巴芙特硬碰硬不是好选择,巴芙特也不可能就这样24小时监视自己。

  并且他记得自己重伤那段日子,巴芙特还特地请求过虫皇调用能量核的能量。不知道为了自己又和那虫皇进行了什么样的迂回,尽管家中其他虫对此一句不提,伊斯梅尔也看得出来,能量核毕竟是维持整个星球运作的核心,能够得到调用允许,巴芙特一定付出了代价。

  所以,伊斯梅尔希望能少让对方为难一些。

  “真乖。”巴芙特夸了一句,直让伊斯梅尔起一身鸡皮疙瘩,只见大公转而环视了四周一圈道:“能量核中提取的能量还有剩余,内菲尔在哪儿呢?我记得今早应该是例定的检查时段。”

  想来应该在主宅里,所以巴芙特这才先过来了这边看看伊斯梅尔,顺便同内菲尔谈话。

  不过巧的是,内菲尔今早的例行检查被伊斯梅尔敷衍了过去,硬是改时间到了下午,内菲尔现虫还在另一侧的研究室内,压根不在主宅里。

  伊斯梅尔实话实说,期盼着巴芙特现在就去寻内菲尔。

  巴芙特也不负期望地点点头,抬腿便让侍者领路前往,看起来时间是真不多。但临走前还是转身嘱咐兰诺德道:“兰诺德,你看好他。不要让梅尔再惹一身伤回来。”

  兰诺德认真地点了点头,也起身送巴芙特出了主宅。

  伊斯梅尔他俩和朗曼约定的时间是半个小时后在南面的飞行口见面,此时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五分钟。

  伊斯梅尔同朗曼加过联系方式,此时也犹豫着要不要发个通讯过去让朗曼自行前往,毕竟朗曼的确是有工作要处理,而巴芙特此时还在塞西尔域内,他要溜出去的风险太大了。

  更别说兰诺德应了巴芙特的话,也不知会不会继续劝阻。

  就在兰诺德出去送巴芙特的时候,伊斯梅尔已经对着星脑戳了半天。先前经过兰诺德的各种“安利”,他的星脑主页已不再是空荡荡一片,娱乐性的软件和游戏下载了不少,留下来的都是他稍微感兴趣的。

  兰诺德回来之后,见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伊斯梅尔本虫不知道,但从兰诺德的视角看去,伊斯梅尔此时眉目低垂,显然不太高兴。被宠惯了的雄虫已经不会再掩盖自己的情绪,开心时便眉眼弯弯,难过时就垂着眼眸。

  “他去找内菲尔了吗?”伊斯梅尔问。

  “嗯,大公的确是往研究室的方向去的。”兰诺德说着,也来到伊斯梅尔身边坐下身来,将雄虫揽到了怀中,轻声问道:“梅尔,你还想去吗?”

  想,当然想。

  但伊斯梅尔已经不是从前那毫无顾忌的“异乡人”了,此时也无法立刻做出选择。

  “也没办法确定这就是系统的线索,如果不是的话就白跑一趟。”伊斯梅尔道,“可跟着朗曼混进去的确是最便捷的方法,保不齐之后封禁会更加严密。”

  眼见着伊斯梅尔难以做出选择,这边的兰诺德也沉默了下来。

  他知道现下以伊斯梅尔的情况在家休养才是最优选,况且先前在D28星遇到的危险尚未解决,溜出去又是违背了巴芙特的意思。

  但兰诺德垂下眼,望向怀中的雄虫,作为同床共枕数日,不知交换过多少信息素的另一半,他能够清楚地感受到伊斯梅尔周身信息素中的低落。

  就冲着这一点感知,兰诺德就无法再继续沉默。

  他的拥抱紧了紧,将脑袋埋在雄虫的颈边道:“走吧,声声。”

  “我带你出去。”

  事后的指责也好,遇到的危险也罢。特都会将伊斯梅尔保护得好好的,而伊斯梅尔,他的声声则只需要做他想做的事,不再留下遗憾。

  伊斯梅尔还埋在兰诺德肌肉饱满触感柔软有弹性的胸前,听到这句话时也是一愣,不过短暂的愣神后脸上便露出了笑容,连带着周身信息素传递出的情绪也变得欢快起来。

  “好啊。”

  “我们这样背着父亲偷溜出去,好像小孩子。”

  兰诺德放开了伊斯梅尔,转而牵起伊斯梅尔的手道:“小时候我们不也一起溜出去过,去的就是银女星。”

  “那可不算偷溜,父亲一直派虫侍监视着我们的行程,不然在最后返回的时候出了意外,雌父也不会这么快带着雄保会赶来了。要说偷溜,这一次才算。”

  伊斯梅尔这样笑着回应道,反手扣紧了兰诺德的手。

  两只虫就这样示意一楼的虫侍不要声张,转而从主宅的后门溜了出去,走的时候甚至连查尔斯都没通知,只发了个通讯让他打掩护。

  随后便是绕着远路赶到飞行处,塞西尔域实在是广阔,他们俩边走边跑了足有十分钟才来到南飞行口。

  朗曼的星舰已经启动引擎,正等着两虫上舰。

  “你们来得有点慢呐,快上来吧!”

  一上舰,蓄势待发的星舰舱门便缓缓合上,随着南面飞行口处的轰鸣,星舰缓缓驶离了塞西尔域,向着巨行星外行进。

  “准备好的衣服记得上来就换好,待会儿被抓包可不要把我给供出来。”朗曼对奔波过来的两虫道,见伊斯梅尔这副劳累的模样还半惊讶:“你俩不会是一路跑过来的吧?”

  “是的,算是偷溜。大公并不同意我们前往D28。”兰诺德开口解释道。

  听得朗曼是眉心突突地跳,眼神不住地往伊斯梅尔身上瞥。

  大公爵不允许,他竟然还参与了。简直不敢想象到时候露馅自己会遭什么罪,只得开口赶着兰诺德去换准备好的潜伏部队作战服。当然,对伊斯梅尔的态度自然还是极好的。

  伊斯梅尔和兰诺德稍微休息了一会儿,也就去换衣室换掉了身上的衣服。因着是备用军服,并没有原本的衣服那样合身。虽然伊斯梅尔虽然是雄虫,体格又弱,但好在没用在健康上的营养全都点在了身高上,至少穿着小一号的常用军服也不显得拖沓。

  这还是伊斯梅尔除却佩世军校训练服以外第一次穿戴正式作战服,皮带勾勒着精瘦的腰身,大腿处紧绑着战术枪套,里面放着的正是最新型号的能量枪。潜伏部队配备的军靴也是长款,将整个修长流畅的小腿包裹住,绑带式设计能让潜伏队员在作战时行动更加便捷稳定。

  就连伊斯梅尔这一头的白色长发也都扎在了脑后,第一次扎高马尾倒让那张脸更显出几分青春少年之意,弯眼一笑就将蹲着身子为他绑军靴的兰诺德撩得七荤八素。

  “声声,你这样也好漂亮……”

  对于这种秒变痴汉就要贴上来讨吻的情况,伊斯梅尔已经十分习惯。于是在四下无虫的换衣间里,两虫拥抱在一处,伊斯梅尔被兰诺德抵在身后的军服柜上,仰头交换了一个深吻。

  唇瓣相触摩挲,舌尖交缠,细微的叽咕水声在格外安静的换衣间内简直让虫耳热,传到耳膜中心跳都加快了许多。

  而在这忘情灼热的气氛中,换衣间的门被敲响了,朗曼在外嘱咐道:

  “换衣间里应该没有备用的面罩了,我从军备库里拿了两个新的过来,你们俩的脸太显眼了,必须得戴上面罩挡着。”

  伊斯梅尔听见这声,便推了推兰诺德想让他去开门,却没想刚抬起来的手却猛地被压回身后的衣柜上,发出不小的声响。伊斯梅尔偏头不过转开了一瞬,又被追逐上来的兰诺德继续舔吻,十指紧紧扣在一起。

  外边的朗曼没听到回应,倒是捕捉到了里面的动静,狐疑了一下随后敲得更响,“你们还没换完吗?”

  这少说都有二十分钟了,换个衣服也不至于吧。

  不过这第二声敲门依旧没有得到回应,直到朗曼在门口抱臂了一会儿,正准备叫虫去拿钥匙开门的时候,这边的换衣间门终于被打开了。

  一打开,朗曼便嗅到了空气中浓郁的信息素,让备受训练的上尉都忍不住心神恍惚。

  他看到兰诺德脸上明媚的笑意,再将视线投向被雌虫刻意遮挡大半的伊斯梅尔,只见雄虫脸上因着缺氧的红晕还未消散,唇瓣也被吸吻得红肿,瞥见朗曼的眼神竟还颇为羞耻地侧过身去。

  朗曼:瞠目结舌中。

  “啊、啊?”

  朗曼和兰诺德对视了两眼,随后空气滞停了几秒。上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立即将手中的面罩塞给了兰诺德,迅速地转身逃离了现场。

  “这是面罩,你俩记得戴上!!”

  伊斯梅尔靠在衣柜边,理了理被兰诺德蹭得一团乱的前发以及衣领,心中却是无奈又好笑。

  不就是半天没有亲亲么,这样着急。

  甚至因自己曾说过不要再问多余的话,这几次完全是兴起时一个眼神请求就猝不及防地就按着自己接吻,光是弄得呼吸不畅还不够,硬是要亲得舌根发麻了才舍得放开。

  伊斯梅尔伸出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唇瓣,接过潜伏部队的面罩道:“还真是及时雨啊。”

  不然他可不知道怎么顶着这张脸出去。

  在戴上面罩之前,兰诺德还凑上来讨要了第二个亲吻。说是戴上之后便没有机会了,这在一起之后的黏糊程度真是难以想象。

  ……

  军舰的性能比之普通星舰要强上不少,更别说这属于潜伏部队,速度和隐蔽性都是军部中最上等的。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关卡就来到了D28星附近,但令他们没想到的是D28星的封禁远比想象中要严格。

  足足还有半小时的航程,就已经有一批佩世军校的优秀军校生在外守候,而越往内值守的军士越权重。

  来到D28星入口时,朗曼停下星舰。

  最后一道关口要对进入D28执行任务的军士逐一检查,当然也就包括蒙混过去的兰诺德和伊斯梅尔。

  兰诺德和伊斯梅尔身形虽然突出,但好在今日例行检查的是与机甲部素来鲜少交往的战略部,自然也没能认出兰诺德来,只是稍微多询问了朗曼几遍他们俩的身份,便放行了。

  跟着大部队深入D28星以后,朗曼才开始分配任务,顺带也让兰诺德和伊斯梅尔自行决定接下来要去哪,唯一的要求是时刻保持通讯,免得再遇到危险。

  “注意安全,有事先给我发通讯。我就带他们先过去了。”朗曼说,他身后的虫各个装备齐全,面部罩得严严实实,都是精挑细选来出任务的潜伏部军士。

  “嗯,回见。”兰诺德道。

  告别了朗曼,两虫终于开始仔细观察周遭。

  据方才领路的朗曼说,这附近就是先前发现漏洞的地方,最后一次目击漏洞的队员说漏洞中检测出了异常生命体,但在他们进行追捕之前,那漏洞便消失了。

  “那一定是它。”

  伊斯梅尔笃定道。

  也不知是安慰还是陈述。

  “虽然系统比起数据来说,还要更与生命一词不沾边些。”

  “但直觉有时是非常准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