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开始觉得只拿一个人做例子说服力有点不够了。”阿库提亚晃了晃手里诸伏景光给他买的奶茶这样说道,眼睛还是直直的盯着因为放了很多不同小料而呈现出一种奇怪颜色的液体。

  可能是因为长期加班的习惯给同期们留下了一点微妙的印象,和诸伏景光组队去找黑衣组织麻烦的时候总是在被他投喂。

  因为组织在东京的设施是最开始受到重创的,他们之后在全日本范围内给组织捣乱的时候诸伏景光也会找一些当地广受好评的餐厅,于是逐渐变成了边吃边玩的旅行氛围了。

  诸伏景光晚上发现阿库提亚要出门工作的时候也会提出要一起去。

  “是发现驱魂了吗?我也一起去吧。”

  “没关系啦,我们是搭档嘛。”

  诸伏景光总是反复用着这一套说辞,不过恶魔很吃这一套所以也不好拒绝,慢慢地,阿库提亚就尽量不夜间加班了。毕竟人类的身体还挺脆弱的,要好好休息才行。

  “也是呢,黑衣组织那边好像还认为我是诅咒师来着。虽然我也没有实际见过,诅咒师是能做到起死回生这种事情的吗...”

  最近黑衣组织像是习惯了他们的突然袭击一样,虽然还是会像模像样的放几枪,但大约是“苏格兰是打不死的”这一观点已经深入人心了,黑衣组织的成员更多的是秉持着一种惹不起但躲得起的行事方针。

  只要被袭击了就迅速清理痕迹,把必需品带上,放弃正在使用的基地。就连交战必放的那几枪,也更像是如果都被这样挑衅了还不反击会被道上的人瞧不起,从而影响日后的交易和组织的地位。

  虽然也没有认为潜伏了半个世纪的犯罪组织BOSS会那么简单就被钓出来,但什么反应也没有也太让人伤心了,要不是宫野志保最近真的从银色子弹的遗留资料里确定了他们的调查方向,诸伏景光都要以为自己的猜测出错了。

  还是说,对于诅咒师和咒术师来说,这种程度的事情不算什么吗?可如果真是这样,黑衣组织也就不用费尽心思使用科学手段来达到延长寿命的目的了。

  “唔,其实术式也分各种各样的啦,能做到那种程度的还是挺少的。正好回到东京来了,要去见见吗?咒术师。”

  “诶?咒术师,是之前说的差点给亚久判了死刑的那群人......”

  虽然从阿库提亚和亚久的日常发言里也能看出他们应该是和一部分咒术师交好的,比如与咒术师相关的对话里出现频率很高的“硝子”和“夏油”,再比如唯一被连名带姓称呼的“五条悟”,但要说诸伏景光对咒术师的第一印象,还是亚久对他们坦白魔法的事情那个下午说出的爆炸性发言。

  “也不是差点吧,实际就是被判了死刑哦。只是这件事情现在可能连那群人自己都不记得了而已。”

  “诶?那我们要去和那样的人见面吗?”

  和不分青红皂白就判人死刑的咒术师见面对话真的能进行下去吗?

  “这不是还有五条悟嘛。我想想,只要景光出手给他做点小蛋糕,分分钟就能拿下他啦。”

  “诶、诶——”

  今天诸伏景光脑内对咒术师的印象也还是很奇怪。

  ......

  亚久接到五条悟的电话时正在跟新晋的老师学习,事情的开始还要从一个案子说起。

  那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情杀案,亚久入职搜查一课之后平均一周可以碰到十个。要说有什么和其他案子不一样的地方,也就是男人因为误会想要杀死女人,但是被女人身体里的驱魂反杀,之后女人陷入绝望差点被驱魂占据身体这种紧急事件了吧。

  所以当时亚久很急,比急急国王还急。如果他不赶紧一通话术把驱魂弄出来,或者赶紧摇人来进行话疗,那个暂时还活着的女人可能就要变成行尸走肉了。

  他当时明面上用最快速度破案,唰唰两下就把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和证据的所在地说明白了,暗地里在聊天室里疯狂找外援,最后在情感大师萩原研二的帮助下成功地把女人的神志劝回来了。

  从到达案发现场到事情解决,总共用时十五分钟。其中三分钟用来破案,剩下十二分钟用来抄萩原研二的答案。

  不得不说,答案是真的好抄。当亚久用那张堪称可爱的童颜认真的盯着人看的时候,一般也会得到同等认真的回应。

  亚久用那双大眼睛直直地看着坐在路边的花坛边上看上去异常疲惫的女人,认真的思考过萩原研二的话,再用自己可能没那么动听、但百分之百出自真心的话语传达他的想法。

  他说:“你是被爱着的。他是因为知道这样下去你无法得到幸福才会想要杀死你的,而不是因为误会你背叛了他,不然他不会等到现在才下手。”

  “现在他已经死了,所以你要活下去,带着他对你的祝福活得好好的,然后有朝一日去向他报告。”

  亚久觉得他的意思应该是顺利传达到了,随着女人俯下身痛哭的动作,他看到驱魂从女人的身体里被挤出来了。

  在找阿库提亚确认过周围暂时没有驱魂队的成员之后,亚久眼疾手快地把驱魂塞进了勾留瓶里。

  虽说亚久的行为完全出自作为驱魂队技术顾问和警察的职责所在,绝对没有半分私心,但他快快结束破案然后去安慰虽然是出于正当防卫但却时杀死了自己男朋友的凶手(划重点,是位年轻漂亮的女性)这件事,还是有很多人不理解。

  甚至因为知道内情的伊达航总是充当和事佬出来打圆场,最近也成为了某些人的谈资。

  亚久原本不是很在意这些事情,因为有人的地方就会发生这种事,这对已经活了很久的亚久来说就像是空气或者流水那样处处都存在但不会特地被强调的东西。

  比起这些,他更在意这种现象是不是在东京范围内要更严重一些,因为对比他曾经待过的几个辖区,就属东京的居民恶意散发的更加明显,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犯罪率居高不下了。

  不过既然把伊达航也牵扯进来了,亚久就觉得不行了。重申一遍,无论是谣言,还是散播这些谣言的无聊人类亚久都不在意,也就是说,其实也有直接消除源头这种方法,左右不过是些灰扑扑的灵魂。

  但是他那些同期们肯定不会赞成这件事。巫师正感到爪麻的时候,有个听上去稍显稚嫩的声音带点得意地说道:“是为了防止那个阿姨自杀吧。”

  少年不顾幼驯染的阻拦,走到花坛边上,从土里捡起了一把美工刀。

  “本来这位阿姨就接连经历了恋人对自己有杀意和误杀恋人的事,听说在此之前两人还在冷战吧。在这种情况下骤然得知真相,陷入绝望也是很正常的吧。”

  “我想这位警官先生就是察觉到了这点才会选择率先安慰‘凶手’的,对吧?”最后一句话是冲着亚久说的。

  但是亚久本人却陷入了沉思。

  这张脸,这个嘚瑟的小语气,这闪的跟灯泡一样的金色灵魂。

  是你!黑羽快斗!......好像也不是的样子。毕竟黑羽快斗喝了他之前做的魔药,给人的感觉更像是带白色花边的金色灯泡,这个看起来还蛮朴素的,应该不是。

  好在巫师还是没有掉线到最后,好好地把少年话接上了。

  “......嗯,没错。就是这样。”

  于是质疑变成了然,责问变成夸奖。不过这也是人类一贯的做法,亚久不在意那些负面的部分,自然也不会在意那些正面的部分,更别说绝大部分的夸赞只流于表面。

  虽然其实亚久并没有注意到女人还随身携带了美工刀这件事,但他当时也是情况紧急了,失败的话后果差不多所以也可以就这么承认下来吧!

  不过面前这个少年的观察力也好敏锐啊。

  亚久围着少年转了一圈,把神情得意的少年盯到整个人僵住,才开口道:“总之谢谢你解围了。我是二阶堂亚久,你叫什么名字?”

  应该不是他的错觉,毕竟巫师的直觉一向很灵。亚久总觉得跟着面前这个少年能碰到比现在还要多的案子,但是少年身上又看不出魔法或者诅咒的痕迹。

  总之,很怪。

  “我叫工藤新一,是个侦探。”

  少年的表情又变得臭屁了起来,他看了眼挤开人群来到身边的幼驯染,顺带也介绍了一下。

  “这家伙是兰,我的幼驯染。”

  “什么就‘这家伙是兰,我的幼驯染’啊,笨蛋新一!不要给警官先生添麻烦啦。啊、警官先生好,我叫毛利兰。”

  少女把少年领回去了。

  但亚久还是非常在意那个少年,后来又偷偷去看了他几次,结果发现根本没有必要。

  工藤新一遇到案子的次数真的非常多,就算不特地去见他,只要正常出警还是有很大概率能碰到的。

  然后两人就混熟了。

  毕竟亚久馋工藤新一的观察力,工藤新一馋亚久一秒看出犯人的(作弊)推理能力。就是经过亚久观察,工藤新一可能是那什么的非自然能力绝缘体,有时候在他旁边用魔法都会被无效化的那种。

  这次也是,亚久在旁边围观工藤新一破案,在犯人质疑工藤新一只是个小孩子时熟练的掏出警察手册和手铐,再打电话摇人。

  五条悟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进来的。

  他张口就来:“你怎么又被判死刑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被判两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