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偶然遇见的,夜兰有些沉默,自己的直觉指向和逻辑分析产生了误差,令她有些迟疑,那么到底是因为什么,这件谋杀案要比其它的早上许多?

  待到将小野幸的房间仔仔细细地察看了一遍,确认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意的线索后,三人便从现场撤了出来。

  既然调查已经结束,夜兰也该去重新审视一遍自己的推断,临别之时,夜兰特意转过身来说道:“多谢两位提供的线索,放心,如果有了消息我会派人告诉你们一声的。”

  弦月没问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和艾尔海森的住址的,只是笑眯眯地说了一句:“好的,夜兰姐姐。”

  这一声犹如石破天惊,夜兰将要迈出的脚步停了下来,她重新打量了一番自己面前的这两个人,这一趟同行自己从未介绍过姓名,但她却如此自然地叫出了自己的名字。

  果然,夜兰叹了口气,这两个人的身份并不简单。

  全程未对自己的身份提出过质疑,哪怕夜兰故意卖了个破绽,声称自己是官方人员,却带着他们偷偷潜入案发现场,两人也未曾怀疑过。

  自己的身份泄露了吗,是总务司还是……

  哪怕心里颇多猜测,夜兰脸上的笑容依旧未变,她与弦月的对视的时间格外长久,待到确认这两人似乎没什么敌意之后,她才道了别,急匆匆地消失在了街角处。

  “故意的透露的还是不小心?”艾尔海森随口问道,既然弦月当初选择了相信此人,那么大概率,此人也是故事中的一员。

  “故意不小心的,就算我不加这句话,夜兰她也不会轻易放松警惕,该查的还是会查,倒还不如让她早点查,也好早些相信我们。”

  从白驹逆旅翻出来之后,二人便一边讨论着这件事的可疑之处,一边往自己下榻的地方而去。

  想到在须弥的时候也是如此,弦月扶额,自己的身边总是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莫非和某个小学生一样,获得了走到哪,哪里就出事的奇妙超能力?

  “不过,到底是谁,竟然在摩拉克斯的地盘上闹出这么大的恶劣事件?”

  弦月其实很在意这件事,这可是在位最久的七执政之一,哪有普通人敢在有摩拉克斯坐镇的地盘上犯下这么大的事?

  回到旅馆里的弦月怎么也无法安心休息,本来眼前的形式就已经非常紧绷,自己栖身的璃月港也不再安宁,这场恶劣的谋杀如同即将落在油桶上的火星,让人惴惴不安。

  哪怕离训练结束才刚刚一天,弦月便已经按捺不住,她提上无锋剑就欲往城外去,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到,多杀一些魔物也是好的。

  她不想艾尔海森陪着自己浪费时间,只好写了张字条交代一番,将它贴在门上,然后熟门熟路地从窗户翻了出去。

  弦月放弃了狄花洲一带,那里守着魈,干净得很,自己去找肯定一个魔物也遇不上,因此她特意选择了璃沙郊,古迹众多,离璃月港不算远,人烟也稀少。

  正是刷怪升级的好地方。

  自从卷入各种风波之后,弦月的等级久久停滞在了22级,直到现在也不过多升了1级,到了23级而已。

  不过这次绝云间秘境的训练也算卓有成效,那些弦月自己察觉出来的不同,也在面板上直接显现出来了。

  或许与连续挨了十数天的毒打有关,弦月的防御力直接飙升了80,总计已经有了157,血也厚了不少,已经升到了1w3左右,这已经与游戏中的一部分脆皮角色相差无几。

  换句话来说,她耐打了很多,不会再像之前一样,打愚人众小队都要躺上几天。

  看着称得上质变的面板,弦月打心底期望这样的训练能再来一次,不过遗憾的是,面板等级没什么变化,看来一定得需要经验才能提升,而攻击力无疑是最珍贵的属性,貌似除了升级能带来些许增长之外之外,只有通过写论文才能提升。

  弦月有些头疼,现在的自己光提了防御和生命,耐打是耐打,但还远远达不到通过血量的厚度让敌人自闭的程度,攻击力还是得尽快想想办法才对。

  自从在秘境之中受过不停歇的训练后,弦月能察觉到,除了面板上数值的增加之外,还有一些很特殊的进步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就比如,现在的她分外容易进入那股分外专心,几乎接近冥想的状态。

  在这种状态下,她对身体的掌控力大大提升,不仅是闪躲上的敏捷度,只论最简单的握剑,从前的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这种几乎让剑与身体融为一体的感觉。

  阳光的照射,风拂过草地,团雀落在了树上,一切都成了弦月战斗的背景音,璃沙郊的古迹最是容易吸引魔物盘踞在此,比起担心自己会清空这里的魔物,或许还是体力的留存更值得她重视。

  哪怕面对的不是什么强劲的敌人,但弦月还是有意让自己完全沉浸,试图回忆秘境之中自己斩出最后一击的感觉,她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在断壁残垣之中穿梭,所到之处,只留下魔物泯灭的的瞬间。

  不知不觉,她的足印已经走过璃沙郊的大部分土地,魔物横生的破旧建筑内,如今空空荡荡,干干净净。

  与魔物们一起消失的,还有时间,人在专心的情况下,时间仿佛流逝得格外迅速,弦月的疲劳随着晚霞的落下渐渐涌现,眼中那些扭曲的小小色块有了扩大的趋势。

  经过一整个下午和傍晚不间断的刷怪,弦月的面板等级增长的速度简直可怕,本来只有23级的她一跃到了40级,不知为何到,弦月总觉得经验的获取好像容易了不少,从前没有哪一次能在一天之内获得如此之多的经验。

  随着经验等级的上涨,随之而来的就是各项数据的明显进步,攻击力233(+30+30),防御力202,生命值1w6左右。

  但还有一件事让弦月不解,她的等级在达到了40级之后便巍然不动,不论她怎么斩杀魔物,经验条都不再增长,若是游戏之中,倒还有等级突破这个缘由,但现在弦月是穿到了提瓦特,应该不会是这个原因。

  弦月收起了自己的剑,隐藏在树丛中的昆虫重新鸣叫起来。

  若是自己的等级只能升到40级该如何是好,那些危机可不是40级的小菜鸡就能解决的,弦月有些忧心地踏上了回程。

  此刻夜已深了,她蹑手蹑脚地走在走廊之中,生怕艾尔海森的听力过于敏锐,发现了她这么晚才回来的自己。

  弦月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再加上这一路都铺着毛茸茸的地毯,又隔着一道房门,她在路过艾尔海森的房前时,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弦月还附耳听了听,他的屋内一片寂静,想必是早就睡下了。

  弦月轻呼一口气,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窗前的一道背对着她的人影吓得弦月立刻退出了房间,她有些不愿意面对,慢慢地再次推开房门,这一次,艾尔海森已经转过身来,淡淡地看着弦月三过自己的屋门而不入。

  “夜兰的消息来了。”他将一张纸递了过来,一下子就岔开了弦月的思绪。

  ……

  或许谋事者通过了什么渠道了解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实,摩拉克斯此刻确实不在璃月境内,准确来说,他已经走过了两个国度,此刻正踏在至冬的土地之上。

  赶到他身边的,是绕路直行追了上来的巴巴托斯。

  至冬不愧为冰雪的国度,哪怕一向清和的风吹到了这里,也宛如刀剑一般割着行人裸露在外的皮肤。

  这话说的并不准确,哪怕是在建筑华美的城市,路上的行人也寥寥无几,像一台高速运转的战争机器一般,抛弃了俗欲和享乐,倒显出另一种平静。

  刚刚踏上这片土地,一股刺骨的寒意就顺着空气和土地直击旅人的心,温迪拂去了帽子上的碎雪,呼吸散发出的热气很快就化在了空气之中,他掏出一瓶火水,滚烫的酒液顺着喉咙为身体带来了明显的热意。

  “你已经做好决定了?”

  钟离只是远远地看着那座华丽的城市和其中冷硬又锋利的城堡:“总不能让她一个人面对这么多。”

  那位冰之女皇并不是最初的七执政之一,钟离和温迪对她的了解并不多,他们之间的交流少得可怜,除了那次特殊的谈话之外。

  摩拉克斯依旧记得那个眼神,冷酷而纯粹,带着燃烧的决心却包裹着坚冰的外壳,连同那次谈话一起,让摩拉克斯铭记至今。

  巴巴托斯显然也还记得,这是最初的执政之间心照不宣的契约。

  而现在,契约之神或许要亲手修改自己的契约了。

  “她或许是最容易说服的一位,至少,应该用不着动手。”钟离轻声说道。

  温迪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个,他耸了耸肩:“所以我这不是立刻来找你了?虽然你好像不想让我掺和,但这么有趣的事,我怎么能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