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他一起来的万羡差点笑出了声，他一大早就接到了大哥的电话，让他一会儿带牧枫檀去找白若，没想到等牧枫檀风尘仆仆地赶过来，竟让自己看了这么大一个乐子。
“咳......”万羡努力忍住笑意，清了清嗓子，“什么情况，你不认识他了？”
白若撩起眼皮又看向了万羡，“你又是谁？”他虽然不记得牧枫檀了，但是在见到他的瞬间，心尖似乎微不可查地疼了一下，这种感觉很奇怪。不过，至于他旁边的人，确实是完全没有印象。
万羡嘴角的笑意滞了一瞬，“你在开玩笑吗？你不认识我，还在这里上什么班？”
白若：“是万总让我在这上班的。”
万羡指了指自己，“万总不就是我吗？”
白若的表情依旧很冷淡，“我说的是万宇总裁。”
可万宇根本就不在这栋大厦办公啊，万羡惊讶得睁大了眼睛，“万宇？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白若不欲再与他多说，“我还有工作，没什么事的话就先走了。”他转身走了，留下了一脸震惊的万羡和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什么的牧枫檀。
“他......”万羡眨了眨眼睛，半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憋了半天才道：“......他怎么了？”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牧枫檀随后也驱车离开了。
“......目前为止，B市失踪的omega人数已上升至67人，警方十分重视，案件正在进一步调查......”凛南爷爷家中正播着新闻，牧枫檀和凛南一起从外面回来了，“怎么样了？”他神情严肃地问道。
凛南坐下喝了口茶，“好几家医院里的精神科都快挂不上号了，可是那个腺体置换项目应该是停了。”
牧枫檀点了点头，“确实，万宇那边也没有动静，这个时候没人敢顶风作案。”
老爷子的神情越来越凝重，他忽然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想，“那些疯了的omega都治不好了吗？”
凛南：“嗯，我和牧枫檀找人都挨个查了，所有做过腺体置换手术的omega，除了那些腺体后来崩坏的，其余的人全部都进了精神病院。”人只有彻底疯了才会进精神病院，但凡有治好的可能，他们的家人也不会忍心这么做。
老爷子叹了口气，“小若的精神力可能被控制了。”
牧枫檀皱起了眉心儿，“......什么意思？”
“几十年前，政府就明令禁止过一种可以控制人精神力的医术。”老爷子和医疗科研打了一辈子的交道，在所有可以救人的医疗技术手段中，唯独对它深恶痛绝，“就目前的这种情形来看，那些疯掉的人很有可能是被抽取了精神力进行炼化，用来控制更高级别的人。”
凛南：“控制他们做什么？”
“可以做任何事，稀有腺体的实验，救人甚至杀人，只要对方的精神力被控制了，就都会服从。”
牧枫檀的眉头越皱越紧，“那我强行把白若带回来，时刻盯着他可以吗？”
老爷子摇摇头，“不行，再说你也盯不住，因为他随时都会听从指令，做出伤害自己，或是伤害你的事。”
“......”牧枫檀薄唇紧抿，渐渐握紧了双拳。
白若只是短暂地在万羡的办公大厦工作了两天，就直接去了万宇负责的项目案场。
万羡得知后直接驱车去了万宇那里，“大哥这是什么意思，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把我招来的人带走了？”
收起了平日里玩世不恭的神色，万羡一旦严肃起来还挺能唬人的，下面的员工都怕他，可万宇却完全不怵他，“他都不认识你了，你还留着干什么？”他笑着揶揄道。
万羡的吊梢眼里闪过一丝凌厉的神色，“你对他做了什么？”
“你管的太宽了。”万宇的语气也冷了下来，“再说他已经被alpha标记过了，你还有专捡别人用过的这种癖好吗？”
万羡逼近一步，危险地眯起眼睛，“大哥，你做的这些事，爸都知道吗？”
“哈。”万宇笑了一声，“我做的可都是赚钱的项目。倒是你，上次投资5个亿的医疗项目居然打了水漂，以后做事仔细点儿吧，别再被爸骂了。”
白若刚好在这时走了出来，他见到万羡时愣了一瞬，因为脑中忽然接到了一个强烈的指令：杀了这个人。
风暴般的攻击性信息素把周围的玻璃都震碎了，如果不是万羡反应快，用信息素屏障挡了一下，他现在估计已经躺在医院里了。
“你......”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白若。
万宇的脸色也变了变，那些该死的研究员究竟做了什么？如果万羡这次真死在这儿了，自己要怎么向父亲交代。
“你回去。”万宇厉声明令道。
白若的眼神清明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刚才那种无机质的冷光。他缓缓地抬起手，指间瞬间聚集了强大的攻击性信息素，馥郁的蔷薇香浓烈到令人眩晕，漫天威压席卷而来，眼看着就要冲着万羡去了。
万宇和万羡登时都瞪大了双眼。
停！脑中的指令再次响起，白若在一瞬间又收起了攻击性的信息素，眼神也渐渐恢复了清明。
过了片刻，见白若没再有动作后，万宇才惊魂未定地骂道：“你他妈的在干什么！”
万羡先缓了口气，才制止道：“你应该先问问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他是个聪明人，很快就看懂了现在的形势，万宇也没办法控制住白若，估计他一开始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状况。
万宇暗自骂了一句，转身走回办公室，狠狠地摔上了门。
万羡啧了一声，“毕竟是我把你带进万翔的。”他看了白若一眼后也无奈地转身走了，边走边轻声地叹息，“就算是我欠你的吧。”
万宇一回办公室就给合生研究所的负责人打去了电话，一接通就直接开骂了：“你他妈的什么意思，合同里可没写会有生命危险！刚才我弟差点都挂了，你们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电话那边的声音倒是很镇定：“抱歉了万总，这次是我们的失误，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尽管对方礼貌地道了歉，可是万宇还是觉得气不顺，又出气般地骂了几句，才愤愤地挂了电话。
合生的科研室中，带着无框眼镜的负责人恭敬地给合羌传去了讯息：实验成功，已经可以完全控制住S级分化型腺体的omega了。
广屏光幕上的巨型人脑很快就出现了：尽快把提纯的S级精神力传输给我。虽然他的声音依旧是没有任何情绪的无机质男音，但因为太过兴奋，这颗硕大人脑的表层覆盖上了一层薄透的光膜，闪着诡异的暗红色光泽。
连接广屏光幕的另一间实验室里，一个银发男人坐在银色的轮椅上放肆大笑，状若癫狂。
他的面容邪肆英俊，看起来很年轻，可是笑出来的声音却透着腐朽和苍老，就像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耄耋老人。
但他却兴奋异常，尽管在这轮椅上被困了几十年，他却从不肯向这可恶的命运低头，现在总算是成功了！终于可以获得永生和至高无上的力量了，S级分化型腺体精纯的精神力终于可以为我所用，自己脱离这具废物的躯壳也指日可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