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前。

  一辆公共悬浮车停在中央星最大的监狱门口,时宁安从里面走下来,拢了拢身上的大衣,昂头看了一会面前的大型监狱,片刻后抬脚走了进去。

  “站住,现在不是探望的时间。”狱卒拦下他,上下打量着眼前的Omega,心里纳罕。

  这所监狱里面管的可都是穷凶恶极之徒,几乎没人探望,更别说像时宁安这种一看就是一朵小白花的Omega了。

  时宁安从善如流停下脚步,因为身高的原因,他抬起头看向面前的狱卒的时候正好露出白皙脆弱的脖颈。

  他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在哪里,也很擅长利用他们。

  果然,面前的年轻狱卒看直了眼,眼前恍惚了一下。

  狱卒的工作大多枯燥无聊,有因为极少有人探望的缘故,肚子里几乎没什么油水,再加上长期出于没什么光的地方,皮肤有种不见天日的青白。

  但时宁安很不一样,他的皮肤白里透红,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家境不错的O。

  时宁安上前靠近,从袖子里拿出一枚赤红色焰石做的耳坠塞到他手里。

  狱卒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

  比起美人这种中看不中用的东西,还是钱对他更有吸引力。

  好在他眼光不错,立刻认出这是一件能卖不少钱的奢侈品。

  ”大哥,我也没旁的事,就是想在父亲上刑场之前再看看他。”他抬了抬手上的盒子,感觉到狱卒大量的目光后脸盲掀开一角,露出里面的衣物,

  “就是一些平时父亲长穿的衣服,好让他走的体面一点。”时宁安讨好的笑了笑。

  狱卒失望的咂咂嘴,收回视线,嘟囔一句,“倒是个有孝心的……”

  时宁安讨巧的笑了笑。

  狱卒一挥手,“行了,进去吧,记得别超过半小时。”

  时宁安连忙应是,立刻朝里面走去。

  虽说是中央星最大的监狱,但里面的环境并不干净,恰恰相反,这里充满异味,阴暗潮湿。

  本来关押的就是一些重犯,又有不少是即将被枪毙的,没有多少人会关注这里的环境,也就方便了典狱长从拨款里捞点油水。

  所以这里很久没有修缮过了。

  时宁安往里走,一路上感受到不少阴暗角落里的目光不怀好意的落到他身上,而他只是抓紧手上的盒子,目不斜视的往里面走。

  他在尽头的一个牢房停了下来,透过脏污的玻璃看向坐在角落里的男人。

  几天不见,时建成已经变得差点让他认不出来。

  满脸胡茬,不知从哪里蹭上的灰让身上几乎看不出原来囚服的颜色。

  他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有一只眼不正常的红肿着,显然被人教训过。

  “好久不见,父亲。你看起来过的还不错?”时宁安一概畏畏缩缩的模样,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眼中满是快意。

  时建成没有听出时宁安耳朵声音,知道直到听见“父亲”二字才转过头来。待看清他的模样,立刻手脚并用的冲过来双手成爪想要掐死他。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时建成双目通红犹如厉鬼,看向时宁安的目光充满恨意,“如果不是你和你妈那个贱人的自作主张,我怎么可能会落到今天这个境地?!”

  他的双手将玻璃墙砸的砰砰响,狠狠隔空砸在时宁安那张微笑的脸上。

  “一定是你,是你和沈星澜那个畜牲一起算计我!我早该知道……”

  时宁安始终微笑的看着他,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

  这让一直以来都压在时宁安身上的时建成怒火中烧。

  “哦?你后悔了?后悔……让我成为一个Omega?”时宁安音色特别,与时宴不同,那是一种让人听见就会下意识放下防备的声音。

  然而他的话却让时建成怒吼的声音戛然而止。

  时宁安在他的视线里缓缓抬手摸上自己后颈处的腺体,用力的摁着,力气之大连指尖都泛白。

  “当年就是扎在这里,你还记得吗?”

  冷白的时宅将尚且年轻的时建成的脸映的犹如索命的厉鬼。

  三岁的时宁安被摁在冰冷的地面上,彻骨的寒冷都不上时建成手中泛着寒芒的针管令人恐惧。

  “这可是个好东西,时宁安,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啊……一个Beta,一辈子都是为别人打工的命!”

  锋利的针头刺进皮肤,里面的绿色液体注入身体。

  那一晚,时宁安成了一个拥有Omega腺体的beta,只需要等到时间到来,他就会和所有的Omega一样,在初次分化是迎来发热期。

  时建成胸膛剧烈起伏,死死盯着他的腺体,仿佛想透过他的手狠狠在时宁安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后悔?不可能,我从不后悔,你应该感谢我,让你和你那个没用的哥哥变得不一样!”他趴在玻璃墙上,鼻梁都被压塌了,死死盯着他,

  “时宴明明那么好的条件,却始终无法成功,果然,一个无法接受改良的劣种根本不可能是我的种!”

  时宁安放下手,将地上的盒拿起来,递到右边的窗口处,“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父亲,父子一场,我为你准备了衣服,好好上路吧。”

  时建成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朝窗口处走去,“哼,上路?你要是不想让自己从beta变成Omega的秘密传出去的话,就想办法把我弄出去。”

  他裂开嘴笑起来,颇有些挑衅的意味,“若是让人知道你曾经使用过改变性别的违规药剂,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你的档案中都会留下永久的污点,你也不想这样,对吧?”

  他伸出手放在盒子上,却并没有急着打开,“我最了解你了,就算你变得不一样了,你本性中的贪婪也不可能轻易改变,毕竟你可是我时建成的种啊,哈哈哈哈哈!”

  “是啊……”时宁安轻轻叹息道,“我的确贪婪又阴狠,所以我两个都要……”

  时建成打开盒盖,正想将它拿到一边,却突然伸过来一只手,“啪”一声重新将盒盖盖上了。

  “我说,这种父子反目的大戏怎么不叫我一个?没有观众多没意思啊,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