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姨看着有点眼熟,好奇的走过去伸出手。

  好在垃圾桶里面只有枯叶,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她的手触碰到那点米白色的时候愣了愣。

  张姨举起手,将它拿了出来。

  那是一条米白色的,款式简单的围巾。

  上面属于时宴身上的淡淡的草木香已经几乎闻不到了。

  张姨有些疑惑的打量着这条围巾。

  时先生生活节俭,这条围巾有没有任何破损之处,面料算不上顶级但触感也很舒适,按理来说时先生不会无缘无故丢掉的。

  正在张姨思考的时候,敞开的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张姨疑惑的回过头,二楼冷清,现在又不是打扫的时间,谁会在这个时候上来?

  还没等她站起来,一个高挑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

  来人一身笔挺的西装,上好的纯手工面料价值不菲。

  但最吸引人的还是他那张过人的冷峻面容。

  沈星澜皱了皱眉,四处打量了一会儿,冷冷开口,“怎么是你?时宴呢?我有话要问他。”

  他心中有些不悦,本就因为公司里的事和沈嘉言的事忙了整整三天。

  好不容易抽出空来想跟时宴谈谈却发现他根本不在。

  张姨脸色有些奇怪的问,“沈……先生不知道吗?时先生已经离开了。”

  沈星澜脸色阴沉下来,却又忽然想起自己今天是来求和的,清醒按捺下心中的不悦,“他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

  张姨闻言脸色更加奇怪了,她一言难尽的看着沈星澜。

  时先生去哪她怎么知道?难不成自己还要在时先生身上安个监控不成?

  “这……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这间房间以后恐怕用不到了,房间里的花无人打理枯萎了怪可惜的,才上来浇浇水。”

  沈星澜闻言眉头狠狠一皱,察觉到不对,心跳开始加速,于其中带着不明显的颤抖,“用不到了?你什么意思?”

  张姨愣了愣,“管家没有告诉您吗?时先生带着行李离开了,走的时候说不会再回来了。”

  像是被人当头一棒,耳朵里嗡嗡作响,沈星澜好一会儿没有反应过来。

  不会回来了?谁?时宴?

  但是他不回沈宅还会回哪里?

  他早就已经跟时家决裂了,他还能去哪?

  张姨看见他表情空白不可置信的样子心里疑惑。

  时先生离开沈先生不应该高兴才对吗?毕竟他对时先生的厌恶可是有目共睹的。

  那现在突然一副无法接受的样子又算什么?

  张姨年纪大了,不懂他们这些年轻人的心思,她也曾经想要帮过时宴,但最终放弃了。

  因为不管时先生做什么,沈先生都是一副厌恶或者冷冰冰的样子。

  她拿着那条围巾,觉得扔了怪可惜的,打算找个地方收好,刚要准备绕过沈星澜,就听见一道沙哑至极的声音,

  “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那一瞬间张姨都会以为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沈星澜的声音像是完全变了个人,往日的沉稳冷漠消失的一干二净。

  张姨脚步一顿,停下后说道,“三天前。”

  “他离开的时候有没有给我留什么话?”沈星澜的目光看起来像是一个等待审判的罪人,渴望能在最后一刻得到救赎。

  张姨愣了愣,看向沈星澜的目光中带上怜悯,“没有,时先生……什么也没说。”

  沈星澜眼里的光瞬间熄灭了。

  他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到现在都有些不敢置信。

  时宴真的离开了?为什么……这么突然?

  宴会上的事他可以解释的啊,他并不是真的喜欢时宁安,只不过是将他当作棋子罢了,自己又不会真的跟他结婚,为什么就接受不了?

  他的视线落到张姨手里的米白色围巾上,瞳孔一缩。

  他认出了这条围巾,这是那天他将时宁安带回沈宅的时候在沙发上看见的。

  因为觉得碍眼,就随手扔在了地上,最后被时宴带走了,之后就再也没见他戴过。

  他夺过那条围巾,声音颤抖,“你从哪里找到的?”

  张姨可不管自己的话是不是再往沈星澜的伤口上撒盐,她微微侧过身,露出身后角落处的垃圾桶。

  “在垃圾桶里找到的,上面倒是很干净,没有破损,也不知道时先生为什么要丢掉它。”

  沈星澜握着围巾的手用力攥紧,彰显出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他大概理解时宴的想法,许是觉得自己碰过这条围巾,让时宴感到厌恶,这才反常的将刚戴了没多久的围巾丢掉。

  时宴对他的厌恶并不比自己少。

  这个猜测让沈星澜的脸色更加难看。

  他深吸一口气,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与平时无异,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说完,他点开个人终端想要联系时宴,却尴尬地发现他们同居五年却没有彼此的通讯号。

  他用力抹了把脸,掩饰住自己的狼狈和难堪,叫住了张姨,“你知道时宴悬浮车的编号吗?”

  只要能知道时宴的悬浮车编号,再让人一查就能找到时宴。

  虽然这种手段侵犯了时宴的隐私,但因为长时间对时宴的不在乎让他没有察觉到有任何不对。

  毕竟沈氏虽然在中央星算不上手眼通天,但根据悬浮车编号找到一个人的下落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张姨停下脚步转身看他,那眼神令沈星澜感觉到陌生,

  “沈先生,时先生没有私人悬浮车,您不知道吗?”

  沈星澜一愣,下意识就想反驳。

  怎么可能没有私人悬浮车?这个科技发达的时代,怎么会有人没有私人悬浮车?

  他本想从脑海中找到能够反驳张姨的证据,却忽然想到沈宅的停车场里面停满了自己的豪车,的确从未见过时宴的悬浮车。

  张姨眼中的鄙夷都快要掩饰不住,沈星澜只好勉强说道,“哦……我忘了,那……那他是怎么离开的?”

  “时先生是跟沈上将一起走的。”

  “好……那就好……没什么事了。”

  脚步声消失在不远处的楼梯口。

  沈星澜的浑身僵硬的站在充满时宴气息的房间中,许久没有反应。

  突然,他抬起头,眼中的神色惊疑不定,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按理来说时宴跟他哥刚认识不到一个月,怎么就熟悉到这种地步了?

  据他所知,他哥从不会允许任何人与他同乘一辆悬浮车,即便是自己,也不被允许。

  时宴和他哥……是不是过于亲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