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星际ABO】上将,你人设又崩了>第73章 .生生不息(荷官X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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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荷官,我没有名字。

  如果非要说称呼的话,你可以叫我生生。

  我出生在洛里亚,这个星球从我在世间睁开眼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是这么苍凉破败。

  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他们的脸早就已经模糊不清,印象中的最后一面,是在医院的走廊上。

  “这孩子是天生的远航症,治不了。”

  “算了吧,医生都说存活的可能性不大。”

  我看着那对夫妻的身影渐渐远去,消失在尽头。

  很久之后,一个护士在我面前蹲下来,问我,“你是找不到父母了吗,小朋友?”

  我摇摇头,从椅子上费力地跳下来,离开了医院。

  我知道我被抛弃了,但我没有感觉到意外。

  喉咙很痒,我忍不住咳起来,慢慢蹲下。

  这里是医院的假山后面,没有人发现,我终于可以畅快的咳起来,不会再有人不耐烦的让我小声点了。

  我擦了擦口鼻,破旧的衣服从记事起就没有换过,脏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甚至充满难闻的味道。

  但我很庆幸,这样就没人发现上面的血迹了。

  我站起来离开了医院。

  我无处可去,肚子又饿的要命,只好找了个树底蹲坐下来。

  一阵脚步声响起,听起来拖沓又沉重,脚步声停在了我面前。

  走开,别打扰我睡觉,我在心里想。

  “呦,女娃,你看起来有手有脚的,怎么还是被扔在这了?”

  声音听起来是个老头。

  我没有抬头,懒得理他。

  身体忽然悬空,老头把我抱了起来,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的酸臭味。

  明明自己都穷的要靠捡垃圾为生了,为什么还是要收留我?

  老头递给我半支营养剂,“女娃,我给你吃的,你可得记得给我养老送终啊。”

  我没有其他选择,毕竟我现在只是一个七岁的小孩。

  我接过了那半支营养剂。

  可老头并没有等到我给他养老送终的那天。

  他病死了。

  上一秒还在哼着曲,下一秒就突然双眼一瞪,口吐鲜血,没了气息。

  原来他也有远航症。

  我找到了他的日记,只有几张纸,字迹时有时无断断续续,显然那支笔不怎么好用。

  【我不记得今年是第几年了,不过我记得我现在30岁了,胆战心惊的在这个世界过了30个年头了。

  我命可真大,得了远航症居然能活到现在。】

  下面的字迹变了不少。

  【人老了,记性不太好了,今天才找到这张纸,不过不知道要写什么。

  奥,对了,今天见到一个女娃,不过好像是个哑巴,问她也不说话。】

  我把纸翻了过来。

  【女娃今天又咳血,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天。】

  【那女娃也是远航症。】

  【远航症……我喜欢这个名字,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去其他星球远航。】

  【那女娃居然会说话。】

  日记内容很少,只写了两页就没有了。

  我把日记放进口袋里,把老头埋在了树底下。

  是他把我捡回来时我呆的那棵树。

  我在上面刻了一行小字——【敬远航者】。

  我离开了我和老头经常光顾的几片垃圾堆,决定去外面看看。

  这应该也算是【远航】吧?

  我的病好了不少,只有阴雨天会咳嗽,其他时候看来跟普通的孩子没什么两样。

  我找到了一片更富裕的垃圾堆,因为我从里面找到了一支完整的没拆封的营养剂。

  有人在后面使劲踹了我一脚,我一个趔趄,营养剂掉在了地上。

  那是一个跟我年纪相仿的小孩,有一双很漂亮的桃花眼。

  “喂!这里明明是我的地盘!”

  我没管她,爬过去捡起了那支营养剂。

  后背被她踹的很疼,但我不想管,这点痛早就已经麻木了。

  哪怕今天被她打死,我也不想当个饿死鬼。

  老头说过,吃饭是人生头等大事。

  漂亮小孩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拽着我的头发就要抢营养剂。

  她力气很大,比我高多了,身上也比我干净。

  但她没我狠。

  我一口咬在她手臂上,瞬间就尝到腥甜,混乱中咽下好几口血。

  她发狠的捶打着我的头,被咬的鲜血淋漓也不喊疼。

  血模糊了我的视线,脑袋嗡嗡作响。

  我收回之前的想法,她跟我一样狠。

  我们默契的收了手,在彼此的身上嗅到了同类的气息。

  我抓紧时间把营养剂倒进了嘴里。

  漂亮小孩喘着粗气,累的坐在地上,整条胳膊都被血染红。

  “你不要命啊!”

  她气急败坏,但也只是瞪着我,没再动手。

  后来她对于我跟她在同一片垃圾堆找吃的视而不见,我也会只找一支勉强果腹就不再找。

  是默契,也是约定。

  “喂,你叫什么?”

  漂亮小孩叫住我。

  我本来不想理她,但我知道她一直在让着我,没有赶我走,而那天她甚至可以直接杀了我。

  老头说过,要知恩图报。

  我摇了摇头。

  “什么嘛,居然连名字都没有……”

  她拿起手上的营养剂,迎着光眯眼看了看上面的标签。

  “生生集团……”

  她双眼一亮,桃花眼微微睁大,我从没见她这么开心过。

  “有了,以后你就叫生生了……”

  她强硬的给我取了名字。

  生生……

  我默默念道。

  “你叫什么?”

  “我叫柳不息!”

  漂亮小孩双手掐腰,很骄傲的样子,一双桃花眼在阳光下焕发的色彩让我晃了晃神。

  后来我们一起被黑火带走了。

  教官是一个看起来很温和的年轻人,他手上拿着鞭子,蹲下来问我,“喂,小孩,你叫什么?”

  旁边是一个高挑的少年,双手的小拇指处有着明显的疤痕,像是被人生生砍断手指,触目惊心。

  “像这种小孩,一般没有名字的,你在他身上浪费什么时间呢,教官?”

  教官甩了甩手上的鞭子,站起来离开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很小声的说,“我有名字的,叫生生……”

  是一个……我很喜欢的名字。

  尽管它潦草随意。

  他没有听见。

  训练的日子很苦,但柳不息如鱼得水,学什么都很快。

  我们被分在了不同的营地。

  但优秀的人走到哪里都会被嫉妒。

  “拽什么啊,不就是说了两句嘛,她长成那样,谁知道她那队长的位置是怎么来的?”

  我在帐篷外,听到有人用最恶意的想法揣测她。

  怒火像是上了膛的子弹,我浑身发抖。

  我掀开帐篷帘子,给了他一拳。

  不出意外,我们被罚了。

  但我很开心,因为我把那个人揍得鼻青脸肿一星期下不来床。

  他被揍的求饶,说尽了柳不息的好话。

  这么想,就连身上的鞭痕都不疼了。

  我吹起了口哨,模仿着老头的腔调,【我是星海的游子,我即将远航】。

  我终于体会到了他的快乐。

  天上雷声响起,渐渐下起了雨。

  训练场上只有我一个人,正值发放营养剂的时间,远处的帐篷里传出阵阵欢呼声。

  我的肚子也跟着叫起来。

  还挺有节奏,我苦中作乐的想。

  不知道柳不息现在在干嘛?那家伙一向招人喜欢,现在应该在跟自己的队友说笑吧。

  应该已经吃过营养剂了吧。

  这么想着,我觉得我也不饿了。

  但很快我就没心思再想其他事,因为我又开始咳起来。

  这种感觉很难受,不是因为病弱,而是因为病魔的阴影始终笼罩着我,从未离开。

  像是背后一直有一双虎视眈眈的眼睛,逼着我不断向前跑,一旦停下,就会将我吞噬。

  “生……生生!”

  谁在叫我的名字?

  “那个兔崽子把你打伤了是不是?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找他算账。”

  柳不息的桃花眼盛满怒气,有种别样的美。

  我拦住了她,捂着嘴咳了几声,靠在她身上,“不用了,没事的,我已经教训过了,我好难受啊,不息……”

  我第一次这么叫她,心里有点忐忑。

  她没有推开我,反而站的硬邦邦的,半晌不知所措的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

  “那你……这样会好受一点吗?”

  我觉得她有点可爱,她甚至没有听出来我在将咳出的血嫁祸到那个被我揍得人身上。

  我靠在她身上,仰头露出脆弱的脖颈,双眼半睁不睁的望着她,“好多了,你偷偷溜出来,你的两个哥哥该不会怪你吧?”

  这大概就是绿茶吧?我在心里想。

  管他的呢,我只想让柳不息只看着我。

  柳不息皱了皱眉,“生生,他们也是你的哥哥,有两个照顾着我们的哥哥难道不好吗?”

  我很轻的摇了摇头,

  不想要什么哥哥,我只想要你……

  柳不息,我要死了……

  后来柳不息分化了,成了一个Alpha。

  那天,我正在训练场上收拾着手里的枪,场地上没有别人,她突然闯进来。

  “生生,我好热,好难受啊……我是不是病了要死了?我会不会被丢出去?”

  不会的,要死的人是我才对。

  她不停在我脖颈间嗅着。

  我愣了愣,这是即将分化的征兆。

  理智来讲,我身为一个Beta,无法安抚发情期的Alpha,最好的做法就是带柳不息去见教官,注射抑制剂。

  但出于私心,我犹豫了。

  我看着她手臂上的咬痕,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在她身上留下的烙印。

  我看着柳不息通红的脸,她很不安分的像只八爪鱼一样抱着我。

  可不可以也在我身上留下印记?让我的尸体上保留着我曾拥有过你的证明?

  柳不息咬在了我的后颈,尖锐的犬牙刺破皮肤,疼痛感袭来,脖颈间留下鲜血。

  再用力一点,我在心里说。

  在上面留下一道永不磨灭的疤痕。

  就像我曾经在你身上留下的那样。

  训练营的日子很快就结束了,柳不息因为出色的机甲维修天赋被派去维修机甲。

  而我……一无所长。

  教官单独把我叫了出去,身边依旧跟着那个少年。

  “我叫祁正扬。”

  少年忽然开口,他的目光里闪烁着期待的光。

  我点点头,并不在意。

  教官蹲下来,语气还是那么温和,如沐春风,“你有远航症对吧?”

  我僵在原地。

  我以为我已经忘记了这三个如同梦魇般的字,可再次听到时,却忍不住脊背发寒。

  我知道教官的意思,远航症这种不定时炸弹让我随时都有可能会死,所以,在他的眼中,我没有价值。

  而没有价值的孩子,会被丢弃。

  丢不丢弃无所谓,但是柳不息还在这里,我不能不告而别。

  后颈处的咬痕隐隐作痛,那道疤痕已经很久了,早就不会痛了。

  但或许是心理作用,我觉得它在发烫。

  我点点头,没有辩解。

  咣当!

  一把匕首被扔在了我面前,上面布满划痕,不再锋利。

  教官站起来露出身后的人。

  我瞪大双眼,看向那个跟我年纪相仿的人。

  我记得他,那个曾经出言不逊咒骂柳不息被我痛扁一顿的人。

  他的手上拿着一把匕首,正颤颤巍巍的指向我。

  我听见教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同恶魔低语。

  “巧了,”他说,“这个人,也是远航症……”

  我震惊得瞪大双眼,后背窜上凉意,如坠冰窟。

  “捡起你手中的刀,杀了他,你就能留在这里。”

  刀很钝,他在颤抖。

  他捅了我6刀,我也捅了他6刀。

  我还活着,他死了。

  他终究还是没能击中我的要害,他下不去手。

  可我不一样,我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教官鼓起掌,“精彩的生死对决,那么你赢了,生生,柳不息会很开心的。”

  我瞪大双眼,他一直都知道。

  他知道我的名字,知道我的过往,甚至……知道我对柳不息的感情。

  “对了,柳不息今后不再叫柳不息,她有了一个新名字——柳情。而你,今后会被派去临渊赌场做事,你叫——荷官”

  荷官,一个赌场里的人的统一称呼,今后我和那些同样被叫做荷官的人没有任何分别。

  没关系,我在心里安慰自己。

  我早就不是个东西了,自从我杀了那个少年开始,我的【远航】就结束了。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去,在这个仿佛噩梦的人世间,我恍惚的过了24年。

  我抬起手摸了摸后颈上的伤疤。

  过了今天,就是第25年了。

  我想起了那双桃花眼。

  在这虚幻的人世间,你就是我唯一的真实。

  我拿起了骰盅,在赌徒的催促和令人作呕的目光中摇了摇。

  生生这个名字只有柳不息记得,柳不息这个名字也只有我知道。

  我们共同拥有彼此的秘密。

  我是荷官,我没有名字。